穿进雷剧考科举-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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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绩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眼中满是惊恐。
到了此时此刻,已没有人再怀疑庄思宜说出口的威胁,他们都认为庄思宜是真的疯了。而庄世熙被羞辱和疼痛折磨得不得不低头,哭嚎道:“我、我走!我走便是,你快叫他们放了我!”
“祖父能想明白,孙儿真为您高兴。”庄思宜睨了庄棋一眼,漠然道:“庄棋,代我送诸位一程。明日曾祖父下葬后,我不想再在庄府见到他们中任何一个。”
庄棋一凛,忙垂首道:“是。”
灵堂里的人逐一散去,也带走了方才的喧闹,只余一室寂静。
庄思宜漠然地站在棺材前,良久,他缓缓跪地,轻声道:“对不起,我骗了您。”
我本来不想骗您,是您不守信用在前,是您非要用阿岩来逼我,我没有办法,只好骗了。
既然骗一件事是骗,那也无所谓多骗几件,我便顺了自己的心意,都骗了吧。
烛火摇曳的阴影映在庄思宜脸上,将他唇畔的浅笑描绘得古怪而阴森。
“曾祖父且放心,您的暗棋我会一一清理,您的势力我会一一接收。若您泉下有知,不得瞑目,便可一直看着我。”庄思宜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毁了自己,只要我在一日,庄家也一定会变得更好。”
待我身死之日,您可能安息?
庄思宜将一众庄家人赶出庄府的事,很快传遍南江府。
虽说近年来庄府闹出的笑话不少,但这件事还是让人们感到震惊——庄思宜怎么敢?那可是他的至亲长辈,纵然高门大户总有许多外人不得而知的阴私,但“孝”字当头,从没有谁敢如庄思宜一般不管不顾,将事情做绝。
难道他不要名声,不要前程了吗?
除了族人外,不少庄思宜的友人也试图来劝解他,但他们谁都进不去庄府的大门。
等到庄明和赶回南江,得知庄思宜竟如此张狂,他不怒反笑,当即劝家人安心便可。既然庄思宜自己找死,他这个做二叔的,又怎能不帮一把呢?
哪怕庄思宜真的狗急跳墙公开手中罪证,但只要他们能占据先机,一个大逆不道之人的话,谁又愿意听?何况,庄明和自认已将首尾清理得很干净,庄思宜不可能找到证据,不过是道听途说,故意诈他们罢了。
于是,有了庄明和的推波助澜,南江府一度物议沸腾,人人都在议论着庄家这位小辈是何等的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甚至有御史听到风声,特意向朝廷上了折子。
就在人人都以为庄思宜必将受到严惩,从此人生尽毁时,京城来人了。
但与他们所想不同,京城里的人不过是送来了一方匾额,上书“庄府”二字。
同样是“庄府”,但原本庄府门额上的匾额乃是庄敏先致仕时先皇所赐,而这一方新的匾额,却来自于今上之手。
赐匾额的人换了,庄府的主人同样换了。
人们这才明悟,庄思宜敢如此恣意妄为,正是因为他身后站着新帝。
新帝承认了他,也默许了他的行为,那便不容天下人置喙。
“明和!皇上、皇上这是何意啊?”
濮杨村的庄子上,杨氏惊惶地望着她最信重的二儿子,希望对方能如以往一般,给她安慰,让她安心便可。
但这一回她却失望了,庄明和铁青着脸久久不言。
杨氏见状,如何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恰恰是她最难以接受的?她怔怔站了会儿,怀着最后的侥幸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庄明和咬紧后槽牙,似在强忍什么,最终猛地站起身,甩袖而走。
留下杨氏和一众庄家人僵立当场,心中拔凉拔凉的。他们都意识到,若无庄思宜首肯,庄府,他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等程岩得知皇上给庄思宜赐下匾额时,已入冬了。
此前,庄思宜做的事传得很广,就连曲州也有些议论。
阮春和好几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还是程岩相问,对方才说出了心中困惑。
“他这般六亲不认,就不怕受天下人唾骂吗?我真不明白,钦容到底在想什么?”
然程岩只道:“大人,下官与思宜多年相交,下官可以担保,思宜绝非外间议论的那般,他所做的事,一定是有道理的。”
阮春和摇摇头道:“可我大安以孝道治天下,不管他有何种隐情,如此行事,朝堂上的御史岂能放过他?”
程岩却笑了笑,“大人不必担忧,思宜敢这么做,必然会有完全准备,您且看吧。”
显然,程岩没有错信庄思宜。
而他从庄思宜的信中也了解到,早在对方还是新帝侍读时,便已找到机会向新帝诉苦。新帝信重他,感激他,在得知庄思宜“悲惨”的童年后,便表示一定会为庄思宜讨回公道。
如今,新帝实现了他的承诺。
不过,庄思宜这些日子的遭遇还是让程岩心疼,而心疼之余又有些不解——对方信中并未提到娶妻之事,是庄敏先没有开口,还是庄思宜瞒着他?
但程岩也不敢问,或者说耻于问,他每每想到庄思宜的至亲刚刚离世,可他却在为自己隐秘的心思担忧,就感觉又羞又愧,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庄思宜。
他困于各种情绪的煎熬,以至时时心乱如麻,只有将精力投注在公务上,才能稍稍缓解一二。
于是,程岩这些日子总是很忙碌,这一忙,就忙到了过年。
除夕前几天,程岩收到了来自程仲的一封信。
信中称,船队已抵达天竺,并且找到了关于海水稻的培植方法,程仲还非常细心地为他搜集来一些种子,可惜的是,他们并未发现程岩所提到的其它几种农作物。
但不论如何,这已是天大的好消息。程岩将信中所写的培植方法反复细读,全数背下,若非此时并非播种海水稻的时节,他真恨不得即刻就命人试种。
等下人来问他门联要写什么时,程岩心念一动,提笔道: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此句虽不是联,而是前朝一位名臣的诗作,但却最符合程岩此刻的心境。
这一年的春节,程岩又是一个人过的。
算起来,他和庄思宜已经很多年没好好在一处过节了。
原来,程岩是打算趁着封印期间去一趟南江府,但庄思宜却拒绝了他,称自己要闭门守孝半年,等孝期一过就会回来。而曲州与南江相隔甚远,对方便让他不必奔波。
如此程岩只得按下思念,却也没忘记给庄思宜送上一份生辰贺礼。
于是在大年十五这天,正专注收拢庄氏一族势力的庄思宜收到了一尊木雕的人偶,正是多年前他亲手雕刻的。
当时,他将“钦容”送给了程岩,而今日,收到的却是“子山”。
其实他一直都将人偶带着,只是这一回走得太急才落在了曲州,如今程岩特意寄来“子山”,庄思宜自是心喜不已。
因为当年他说过,雕刻人偶是为了睹物思人。
那么,阿岩送礼的意义,便是在对他说——我想你了,你呢?
第 102 章()
春分一过;谷雨即来;又是一年种茶时;自然;也是采茶时。
普罗山上歌声阵阵;少女妇人们背着箩筐;手提木篮;边哼着歌边采茶。
湘儿刚摘下一片鲜叶,就听身后传来暴躁的吼声,“老夫说过多少次;芽叶大小、叶张厚薄、颜色深浅、茎梗粗细、水多水少都不一样,让你们分别来采,你又混杂一处!”
湘儿不满地嘟起嘴;“陆爷爷您说得那般细致;湘儿哪里记得住,不都是绿白茶吗?”
陆秀明气得口水乱喷;“鲜叶生长情况不同;若是混杂一处;将来制出茶叶也是焦熟不一、色泽花杂!还有;老夫让你轻采轻放;你怎么直接就往篮子里扔?滚滚滚;别糟蹋了这些茶!”
“陆爷爷,您别凶嘛,湘儿听话还不——”湘儿撒娇到一半;忽而眼睛一亮;冲陆秀明身后道:“阿岩哥哥!”
陆秀明愣了愣,也转回头,就见程岩独自走了过来。
“草民见过程大人。”
他这边老老实实地行了礼,那边湘儿已经提着篮子跑到程岩身边,拉着对方的袖子道:“阿岩哥哥都快一月没来了,湘儿都想你了。”
程岩正待开口,就听陆秀明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快叫大人!”
程岩笑了笑,“无妨,湘儿性子天真烂漫,随她吧。”
湘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欢喜道:“阿岩哥哥最好了!思宜哥哥呢?还没有回来吗?”
程岩随口道:“湘儿也想他了不成?”
湘儿眼珠一转,捂着嘴笑道:“湘儿只是奇怪,平日里你们总形影不离,思宜哥哥竟舍得离开你那么久吗?”
程岩干笑两声,索性跳过湘儿的问话,转问陆秀明,“陆老爷,这第一批的绿白茶要制成茶叶,需要多久时日?”
陆秀明:“约莫一月时间。”
程岩点点头,“等茶叶制好,我打算先送入京中。”
“程大人。”陆秀明突然道:“草民、草民”
程岩微一挑眉,他见陆秀明几番欲言又止,心中颇为稀奇,此人素来乖张刻薄,即便对上他也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今日居然一副纠结又忐忑的模样。
“陆老爷究竟何事,直说便是。”
陆秀明咬了咬牙,一狠心道:“草民有一事相求。”
程岩:“请讲。”
但陆秀明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程岩带去了他在长寿村临时居住的屋子。
一入室内,程岩便问道一阵茶香,只见桌案上堆满了茶具,显然不论陆秀明走到哪儿,茶总是不离身的。
他好奇地看着陆秀明,见对方神情严肃地从柜中取出一方木匣,而在将木匣捧到怀中的一刹那,陆秀明的眉眼忽然变得柔和,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嫡亲小孙子。
跃入脑中的奇葩画面让程岩有些好笑,他定了定神,就见陆秀明手捧着匣子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却不说话,表情颇为挣扎。
程岩愈发好奇,正想发问,就见陆秀明双手递上木匣,垂首道:“草民,想将此物送给大人。”
程岩同样双手接过,问道:“匣中乃何物?”
陆秀明:“匣中,乃草民一生心血。”
程岩顿时郑重几分,小心地打开木匣,只见匣子里躺着一摞蓝皮书册,封册上写着“茶经”二字,观字迹乃是陆秀明所书。
“茶经?”
口气可真不小!这是程岩第一个念头,因为但凡有资格冠以“经”的书籍,无一不是某方面事物的专著。
“正是。”陆秀明就跟没听见程岩在“经”上的重音似的,很是理所当然道:“老夫花了四十余年,走访大安多地,悉心搜集了数百种制茶之方,终成此册。”
程岩眼中划过一抹讶色,他将木匣放在桌案上,从中取出一本书,翻开了第一页。
“历代茶之著作,皆唯论采造之本,至于烹试藏饮,未曾有闻。吾辄条数事,简而易明,勒成三册,名为茶经”
程岩认真看完了序,只觉得文辞有待加强。
他瞅了陆秀明一眼,见对方一副自得的模样,忍了忍,并没有直说,而是又翻了一页。
第二页则是书目,目录就茶之原、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