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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肆夜红楼-第31章

小说: 肆夜红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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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是女子,且又已经嫁为人妇。放眼世间,他尚还能够的着的、寻的到的,便也只有兄弟来俊臣这一个人了!又或许会在日后那风波诡异的境况时局之中,终究会有一日,便是连来俊臣都会离他越走越远、再也寻不见……

第四十一章 借酒道出心中结(1)() 
“三郎,三郎!”隔过溶溶的夜光瞧着眼前人这张微显萎顿的面孔,俊臣秀眉不觉紧皱,目光拂过他苍白的面色、意料之中的扑捉到了又一抹升腾而起的黯淡,“王爷,你醉了?”顺势抬手扶住了隆基的肩膀,已在这时换了称谓、且提出隆基是醉了。

    薄醉定是有的,但尚且还并不能称他醉了。可是素性敏感、眼光锐利的俊臣意识到,隆基借着酒劲儿不免会有一番吐露衷肠,因怕祸从口出,故才用了敬称,且借了“酒醉”这个冠冕堂皇又毫无新意的搪塞耳目的理由,以此来维护他们两个人的囫囵周成。

    来俊臣依旧没有改变,如此心思,李隆基应该识得。但隆基只是自顾自的抱起新上的整坛女儿红、一把掀了塞子仰脖痛饮。不知道是被这酒水中的烈性刺激的、还是被忽起的心绪给压制的,他皎皎的双目里瞬间便蒙了斑驳的清雾,而厚唇在这一霎沾带着酒气,唇兮经了酒水的润泽而更显得水润盈盈,似乎带起一种影影绰绰的嗜血味道来。

    烛火幽微,合着清寂的夜光映的这一双如玉公子更显挺秀及清逸。俊臣冷眼旁观,没有拦他,而是在一定神后探身亦为自己满了盏酒,合着满室不知何时悄然回旋起来的一股寂寞,自顾自浅斟轻饮。

    心照不宣、不言不语,已是最好的相互慰藉了!有些时候最有效的抚慰,当真是无声胜有声的。

    那坛女儿红不多时便已见了底,隆基将酒坛往几旁顺势一掷:“你知道么?我是个罪人!”抬目时眉宇间带着几分熏然,他伸臂搭在倾倒的酒坛上,唇畔勾了微微的苦笑,“我是个罪人……”起初只是反反复复的只念叨这一句话,这神情并着语调中带着三分戏虞、两分调侃、一分茫惑无奈、四分自嘲鄙夷!

    冷眼审视眼前之人、淡然观他如是,俊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方才俊臣还在怀疑他只是薄醉,但这一整坛纯酣的女儿红这么囫囵的饮下去,俊臣不觉皱了皱眉。看得出来,这一次,隆基是真的醉了!

    天风迂回间撩拨的灯影曳曳晃动,周遭景致剪影出绰约的明灭。浮光斑斓、明暗交绘,似乎有着灵性一般的极贴合着此时此刻混沌而芜杂的心境!

    “母妃……还有皇后的死。”隆基颔首沉眉,声息仄仄的。

    俊臣面额一冲、双目骤定!

    这个话题委实严肃,且着实不该这般大刺刺的颇为鲁莽的说起来!特别还是在这一处酒肆厢房里就这么说起来!他心跳起伏,皱眉想要拦拦隆基,又瞧见他此时这么副醉意渐深的模样,便是拦他又如何能拦得住?且搞不好还不定又会扯出什么更违和的话题!便也就没拦着他。

    “她们的死是我害的……是我害的!”这一边隆基愈言愈沉,声息到了最后变成丝缕的哽咽,还好,因着哽咽的缘由这声音便被不经意间收束的极低,便也不会引起隔墙谁人过多的注意。

    俊臣闻言又震!这个话题不仅不祥,之后的补充更是无由头却叫人发凛!须臾平复,他权且将那悬起的心稳稳放下,依旧默默然的静静听隆基就此抒发心曲。

第四十一章 借酒道出心中结(2)() 
因着俊臣的不理会,这通发泄使隆基看上去多少有些自顾自的样子,又似乎一个遗世独处的孤绝的隐者。但其实俊臣在听,两人彼此都知道。

    暗夜的酒肆厢房,似乎从来都很适合追思往事。这般的思悠悠、恨悠悠,就着半盏如水清凉、晃曳不定的夜光,合着缭绕酒气,隆基借势将那心中苦闷淋漓酣畅的做了个吐露发泄!

    款款间起心动念,他将自己竟日竟日以来熬骨熬心,不足与外人道、也不得排遣的那万般自责终于醉意朦胧的抒发出来……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脆弱的,特别是在经久的寂寞与纠葛之中这脆弱会显得尤其明显,会一点一点蚕食了心曲、驱驰了这心智的使人迅速老去……在承受之重所再承受不下去的时候,便需要以酒浇愁、寻一人静静聆听自己倾诉。

    俊臣眯起狭长的凤眼,随着三郎将他封闭紧锁了若许年的那道心门缓缓打开,豁然懂得原是在隆基当年世事不谙、一个拂袖举手的不经意间,便已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为日后闯下的祸端种下了因果……

    论道起来,还得追溯到近十年前。那时李隆基七岁。

    那是一个春和景明的时节,沐染着天光暖风,人也变得轻快若许。太初宫紫宸殿前正在有条不紊的举行着一场恢宏威仪、声波浩荡且肃穆神圣的祭祀仪式。

    已记不清是为什么所举行的仪式了,毕竟那时的三郎还不到七岁的样子,且这些也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场祭祀的出席者都是些李唐宗亲、与武氏宗亲等贵胄血统之人。

    身为李唐皇室宗亲,李隆基亦在受邀之列。

    他原还对什么都不大懂得,那个时候李显还是皇帝,而李隆基也还不曾被送到感业寺。当时的情景在他脑海里记的尤其深刻……他记得自己阔步款行,这一路顺着御道旁的阡陌宫道过去之后,可巧便撞见了是时的金吾将军武懿宗。

    那武懿宗正骋着跋扈之态,大声的训斥着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的侍从护卫。

    那时的李三郎还只是一个尚算单纯的孩子,他的喜恶大抵都会写在脸上。他原本就对于武家人仗着武后而大肆弄权的行为很看不惯,此刻正好撞见这武姓的将军气焰嚣张的教训人,心里猛地一下起了抹极不舒服的焰火!

    他将胯下骏马猛地一勒,人却也不跳下,就这么骑在马上昂首对那武懿宗怒目而视,脱口就是一声威风凛凛的断喝:“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干你何事?竟敢如此训斥我骑士护卫!”那般的英姿飒爽呵!小小的稚童挑起两道浓浓的英眉,人虽小而那股气势已然出落自成,直作弄的武懿宗看着这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孩子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然后呢?”俊臣且听且忖度着,心思兜转间好似明白了隆基的心结在哪里,但转念又觉的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如果说自那之后又过了若许年后,刘皇后、窦德妃的死是因了隆基当时对武懿宗的一句话,这未免太过于牵强!

    “然后我父亲笑着将我抱下马背,与当时的皇伯伯打了个戏谑……便在武太后面前把这一幕哄了过去。”隆基的声息带着几分不胜酒力的浑浊,还有依稀忽而漫在喉咙的哽咽,听得出他时今旧事重提也仍然难以释怀。

第四十二章 肆夜之下境不同(1)() 
在一旁做出无心之态、其实且观且听的来俊臣心中隐隐一揪,免不得对自己这位兄弟友人起了玩味、且有些心疼他的固执。

    隆基这话或许是当局者迷,却在俊臣听来十分的孩子气了!

    他所提起的这两件事分明已经隔了这样久远,便是连当年那些当事人大抵都已未必能想的起来,偏生就三郎他自己难以放下!既然三郎能够把那久远到已经模糊的旧事,同近来皇后、德妃的死亡而联系在一起,其实能证明的只有一点,就是李隆基他自己对那件旧事的介怀一直都没有消散!

    俊臣颔首,美好的薄唇化开一缕几不可见的轻笑,他抬一抬眼睛:“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儿,三郎……你这委实是给自己设了枷锁背在身上,一厢情愿的念了若许年,时今仍然也念念不忘的都成了固守的执念!”这一席话言的基本没什么停顿,初时声音尚小,往后便渐渐的扬了起来,呼应着他心里对这个朋友的真关切。于此微定,缓了缓气息,尚不待隆基答话,俊臣重敛了声色、平和了语气补充道,“所以丁点儿打不着的事情,都会被你往身上按、且与当年那早被人忘的干净的事情扯上莫须有的关系!”顺势一叹,后抬手拍了拍隆基的肩膀,是以为他宽心。

    但若是可以这般轻而易举便宽了这心、消散了这执念,三郎他又何至于会背负若许年之久?

    “不,不是的。”因着酒劲儿的渐次拿捏,隆基这心这念、并着整个人这副身子都一个劲儿的只觉往下沉。半熏半迷里,他一手抱着倾倒的酒坛、一手支撑着下颚,整个人趴在几案上,声息混混沌沌的,“本就是我的错……若我不曾对武懿宗做出那样的反应,我母妃和皇后也不会死!不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阵发于喉咙里的淡淡叹息。

    追溯起那件旧事为何就与不久前皇后、德妃之死一事扯上了关系?隆基在心里是这样思量的:当年自己那般,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孩童一时心起、故吐口出那一段无所顾忌的话,但那些话听在有心人耳里,不免就会体察、探寻到另外一重别样的意味了!

    会或多或少的叫人滋生出一种这样的琢磨,试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顺口说出那样的话,孩子他懂什么?一定是大人素日里反复叨念、潜移默化甚至故意教会了这个孩子如此说的!

    那么会是哪个大人如此背地里忤逆、且叫这孩子给听到且学会了呢?很显然的,身为主母的皇后、和三郎的母妃德妃便理所当然成为了最直接的怀疑对象……

    也是巧合,就是在那之后没过几阵子,隆基便被父王出于保护的目的、而送入了感业寺。

    或许这只是李旦一个本能的反应,只希望这个聪颖的儿子可以多一层更牢固的保护。但这却潜移默化的让本就思量繁多、心有懊悔的隆基曲解了事态的严重性,以至于都时隔经年,稚嫩的孩子都成长为翩然的美少年了,当那一后一妃双双神秘消失的事情传来之时,他还是一下子就与那心冢里深深埋着的陈年旧事儿扯上了最直接的关系去!

第四十二章 肆夜之下境不同(2)() 
俊臣薄唇不禁起了个好笑,看来一个人如果执念太深,便再也不容易听进旁人的劝阻了吧!他那话都已经说的多么明白了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独独多思的三郎,偏生就是要把这两件笃定了毫不相干的事情牵连到一处去!固执地认定父皇两位妃眷的死是他害的!

    这般苦心苦神,终到底,还是苦了他自己!

    但眼下李隆基已经是这样了,那么无论俊臣再说什么、做什么,也挽救不回一个只愿自顾自沦陷醉海不愿醒的人。那么身为朋友加多年的好兄弟,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有心无心的陪他饮酒、听他半醉半醒徐徐碎碎的念叨了吧!

    就这般饮酒一阵、吐言一阵、醉笑一阵、啜泣一阵……随着夜色的渐趋沉淀,冷月的清波在暗玄色的天幕间打下溶溶的韵致、显得这入目的景致更为刺眼而直白残酷。隆基喉咙里的低语变为含糊不清的哽咽,即而愈渐愈小、逐而微徐无息。但他没有停止饮酒,依旧这般抱着酒壶大口灌着,喝的一塌糊涂。

    他是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出如许的脆弱过,兴许他是真的累了,兴许吧!

    俊臣想劝,却又如是的无从开口,且这个时候的隆基要他寻不到开口的契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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