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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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傅”
老胡的嘴唇轻轻动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知道,他是让我离开。
我知道,我救不了老胡了。
火焰瞬间就吞没了整个简陋的小房子,一团嗷嗷叫着的火球,在房子倒塌前,从火堆中弹跳了出来。我半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火球朝我飞扑,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道刺目的光闪过,火球不见了,整个大地,除了黑色,就是那团还在燃烧着的大火堆。我看了下手上。医院里的腕带已经不见了,手腕处隐约还能闻到塑料被烧过的那种味道。莫君生送我的手串发出淡淡的奇异的光泽,我凝神看了一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转过身,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鼻子酸涩的厉害。我在心里问自己,倘若今夜我没有来找老胡,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服务区,有些纳闷,为何林子着了火,却没有人前去扑救。走到客房门前,伸手,手背还没有落到门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莫君生看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抱在了怀里。
“丁宁,结束了,都结束了。”
“莫君生,你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对不对?”
我轻声的问,声音里没有一丝的力气。
“你累了,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有话,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摇摇头:“老胡说,让我离开这里。他死了,这是他的临终遗言。莫君生,我不能不听老胡的临终遗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可以在车上睡觉。”
莫君生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说了声:“好!”
我站在门口,用肩膀抵着门框,将门框当做是身体的一个支撑。眼睛却看向客房里。莫君生走到床前,轻轻的掀开棉被,小心的将还在熟睡中的安安抱起。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如果没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该有多好。帅气的老公,刚刚出生就显得异常听话的孩子,有房,有车,有事业。一个女人所期望的幸福,大概就是这些了吧。
“哭了?”莫君生抱着安安走到我跟前,用手在我眼皮上轻轻抹了下:“月子里是不能哭的,眼睛会坏掉。”
“莫君生,天下之大,可还有你我一家三口的安身之处?”
“傻瓜,会有的。”莫君生将我拥进怀里:“我保证,事情很快都会结束的。我们会过你想要的那种平静的生活。”
车子离开服务区的时候,我已经半躺着昏昏欲睡,似乎只有睡着了,才能够让心里的痛苦和愧疚少一些。这一觉,我睡得十分踏实,什么梦都没有。再次醒来,是在海边。车窗半开着,带着腥味儿的海风,正一点点从窗子的缝隙里窜进来。
我揉揉眼睛,顺着半敞开的车窗看向外头。莫君生站在海边,正与一个渔民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座椅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回过头,像很多母亲那样,冲着自己的孩子柔柔一笑,然后探过身子,伸出食指,勾了勾他在半空中挥舞着的小手。
“安安,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安安沉默了下来,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然后咧开嘴笑了。
我先是一愣,跟着也笑了起来。
我的安安,似乎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奇怪。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小婴儿。伸手,将笑着的安安抱到了怀里。小家伙先是动了动脑袋,跟着就往我的胸前蹭。
“醒了?”莫君生不知何时回到了车子旁边,他先是问了我一句,跟着说道:“安安这是饿了,在找吃的呢。”
喂/奶?哺乳!
想到那两个字,我的脸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莫君生注视着的目光。
车窗外,那个渔民打扮的人也在,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第165章 渔村()
从洛城出来的时候,我以为莫君生会带我回到莫家的老宅,结果他却带我来到了这个小渔村。
莫君生说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顾家的人会找到莫家老宅,会找到我,或者是我们。在我还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时候,我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设目的地,两条腿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小憩,看看风景,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累了,就继续旅行。
现在,好像曾经的梦想在不知不觉间全都实现了,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激动不起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风吹起来的蒲公英,漫天飞舞,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落脚点。如今,抱着安安站在小渔村里的我,无比渴望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如果觉得这里不好,我们可以再换个地方。或者,你想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
莫君生凝着我的眼睛,我却低头看着怀中的安安。安安睁着眼睛,冲我咧嘴笑着。
“不了,这里挺好的。”
“我租了一栋小楼,位置挺好的。站在房间里,就能够欣赏这小渔村的日出日落,还有潮涨潮汐。”
“我们这里安全吗?”我抬头看着莫君生的眼睛:“顾家的人会找到这里吗?”
“暂时不会!”莫君生抱了抱我:“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逃不开顾家人的眼线,越是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反倒很安全。丁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我点点头,瞄了眼不远处竖着的一块木牌。木牌是用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成的,在海边已经竖了许多年,被风风化的厉害,但依稀还能看清楚上面的字:“沙坪村。”
沙坪村只是一个很小的渔村,原住人口不足2000人,随着近年来年轻人外出打工,留在渔村里的人就更少了。与很多农村的人一样,这里的人也保持着一个非常传统的习惯,那就是无论在家里住多长的时间,都会将外出打工的钱带回来在家里盖一座还不错的房子。
莫君生租的小楼,就是一栋这样的房子。因为渔村里多是留守的老人和儿童,所以也生出了一个类似租房中介的存在。我在海边见到的那个带着草帽的渔民,就是这样的一个租房中介。
房子的主人姓彭,与妻子在外打工,孩子也接到身边去了。家里只有一位老人,但并不住在小楼里,而是住在小楼旁边的旧房子里。租金比起城里的那些房子,算是相当的便宜。装修简单了一些,但不乏温馨的感觉,就我个人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小楼钥匙,中介已经给了莫君生,开门的时候,房主父亲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安安,然后用当地的土话问了我一句:“你这孩子还没有满月吧?”
我听不懂,求助的看向莫君生。莫君生则也用当地话回了老人一句:“还没有。”
老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莫君生一直在用当地话和老人交流,偶尔的,我也能听清楚一个字,两个字,但却又不知道这个字在当地话中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从老人的神色中,我分辨出,老人大概是看我怀中的孩子还小不愿意将他儿子的房子租给我们,但莫君生一直在试图说服老人。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老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黑色的东西递给我,并且示意我将那个东西,戴到安安的身上。
“这是什么?”
我接过那串东西,依照老人的意思,戴到了安安的脖子上。东西很小,只有我小拇指头般大小,像是一种什么鱼的骨头。
“这应该是海鬼的骨头,已经很多年了,是老人家祖上传下来的。戴到孩子身上,可以驱邪避灾。老人说,最近渔村里不太平,咱们是打外地来的,更要小心谨慎。”
若还是之前的我,听到“不太平”这三个字,我或许还会有些担心,可现在,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只轻轻嗯了声,冲老人点了点头,报以微笑。老人轻叹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子去了。
“不担心吗?”
上楼时,莫君生在我身后小声的问。
“你担心吗?”
我停住脚,回头看着他。
莫君生笑了。
渔村的天似乎黑得特别早,入夜之后,除了海浪声,几乎再没有别的声音。我抱着安安站在窗口,看着被夜色笼罩起来得海滩,心里头沉沉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团黑色里爬出来。
安安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小手一直指向窗外,鼻子里发出粗重地气息。紧接着,我听到了婴儿地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仿佛就在耳边,听着让人揪心。
“安安乖,妈妈在,没事的,没事的。”
我一边安抚着安安,一边向外看去。门前,是一条水泥路,宽度可供一辆小汽车正常通过。因为是小渔村,路的两侧都没有种植什么大的绿化苗木,也没有设置路灯,朦朦胧胧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息。
原本急躁的安安,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地微笑,连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窗外,水泥路上,一个看起来比安安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独自一人在街上爬着,那些让人听着揪心的哭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鬼婴。”莫君生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指着水泥路上那个正在爬行的婴儿说:“老人告诉我,这个鬼婴是一个月前出现的。刚开始的时候,村里也找了高人,可那些所谓的高人,要嘛说一些村民们都不懂的禅语,让村民们像现在这样紧闭门户不出,等着鬼婴自行消失。要嘛就是还没看到鬼婴,只听见这个哭声就给吓跑了。”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吗?”
刚刚经历过老胡的事情,对于鬼婴,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些孩子,原本可以健康的活在阳光下,却因为大人的孽,而只能躲在黑夜里。
“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鬼婴出生在距离沙坪村不远的沙坪镇上,母亲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因为自幼缺乏父母的照顾和管教,性子有些叛逆。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在家,久而久之的就跟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青年混到了一起。
鬼婴的父亲是谁,连他的母亲都说不清楚。她的私生活极为混乱,甚至有些人只是见过一面,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
因为这个孩子,鬼婴在外打工的外祖父母终于回到了镇子上。为了不影响女儿今后的生活,他们决定将这个孩子送人。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中间人给了鬼婴母亲五千元的营养费,刚刚落地的鬼婴则被两个陌生人带离了沙坪镇。
按照外祖父母的想法,这个孩子应该会被收养,在一个相对条件较好的家庭里长大。也许未来,他会长成一个高大帅气的,有文化,有教养的好青年。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带走孩子的那两个中间人,是人贩子,而且是专门拐卖婴儿的人贩子。
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有离开沙坪镇,就因为人贩子粗暴的行为给捂死了。掏了钱,孩子却死了,人贩子怀恨在心,就将这个可怜的孩子肢解,喂了路边的野狗。
孩子死了,小小的心脏落在路边的尘土里,经风吹日晒,逐渐生了怨气。最后凝结成实体,变成了现在的鬼婴。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