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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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逢青抓起小石子,朝湖中掷去。
小石子在湖面弹了三次,沉了下去。
她的渣男故事,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讲下去了。
这时,手机响了下。
江琎微信问道,「在哪?」
赵逢青打开定位共享。
他寻过来时,她还在抛石头,但是石块的弹跳越来越少。
江琎走过来,“太阳这么大,坐在这晒。”
赵逢青仰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笑道:“江总,你好帅噢。”
“起来。”他拉起她,拭了下她额头的汗。
她眯起眼,借他的身影挡住眩光,“你那车子怎么回事?”
“就是你的见义勇为遭报复了。”
“那怎么办?”
“他们未成年,警察没办法。”他递给她一包纸巾,“自己擦汗。我报了保险。”
她接过,却不急着掏纸巾,“江总,你觉得以暴制暴这个理念正确吗?”
江琎瞥她一眼,“犯法的。”
“可是法律都拿他们没办法。”赵逢青声音冷冷的,“不是有个新闻,女教师被自己的学生烧伤,可是学生未满十四岁,免于处罚。”
他拿回那包纸巾,抽出一张给她拭汗,“社会进步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努力改变现状。但是,想要的结果,直到我们死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够实现。”
她看着他。
他把纸巾盖上她的眼睛,“但总有别人替我们走下去的。”
赵逢青根本无法将眼前的江琎和董大婶故事里阴冷少年联系起来。
“走,去吃蛇羹。”他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抛,“你太笨了,得补补脑。”
而等到江琎见到赵逢青牛仔裤后袋蹭出来的避孕『药』时,他说:“赵逢青,你是低智儿童吗?”
“你才低智。”
他抽出那个『药』片,发现少了一粒,他冷声问:“你吃了?”
“我怕万一。”
江琎沉默了。
赵逢青讽刺道,“你又不会怀孕,当然爽完就好。”
他不想理她。
她也不理他。
好一会儿后,江琎说道:“以后避孕方面我负责,别『乱』吃『药』。”
“谁和你以后。”
“我怕你哪天喝醉酒又扑上来。”
“呸!”
“早知留着那视频,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热情。”他还是冷调子。
“……”
这顿是全蛇宴。
席间,赵逢青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家不是在s市吗?怎么在这里还有栋这么好的古建啊。”
“你喜欢的霸道总裁不是全国各地都有房产吗?”江琎对避孕『药』的脾气还没完全下去,语气不怎么好听。
闻言,她狠狠咬了一下筷子夹着的椒盐蛇碌。仿佛那片蛇肉就是江琎。
桌上静默了好一阵子。
然后,江琎主动给赵逢青舀了碗水蛇粥,说道:“那房子是我外婆的。”
“哦。”她听董大婶说,他的外婆早几年走了,所以没再问。
倒是江琎自己说了,“她五年前去世了。”
“哦。”
“赵逢青,有话就说。”
她的眼睛一转,瞄向他,“我上午碰到一个人,她和我说了一个故事。很好听的故事,从前有个男孩……”
“你想知道什么?”
赵逢青未料,江琎这么直接发问。
她想知道什么?她想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她想知道,那一弯冷月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想。
江琎素来没有倾诉的爱好。
他习惯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在他的世界里,那是最能藏秘密的地方。
谁都窥探不得。
第48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赵逢青对于不良少年的故事;很有兴趣。
但江琎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说书人。
他言简意赅,概括起来就三点。
一、他母亲早逝,父亲工作忙。
二、他的叛逆期来得早。
三、x中是很好的学校。
说完不过两三分钟。
赵逢青觉得;远不如听董大婶那抑扬顿挫的调子来得好听。“江总,你写过叙事文?能不能用作文的手法;把你的人生丰富一下?”
江琎望着她。
就这几句话,他都没和谁说过。
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看重赵逢青。
昏天暗地忙了二十天;就为了抽出十天的假期陪她上班。
他以前想的是,这么一个女人,除了有脸蛋和长腿;就无可取之处了。他怎么可能忘不掉。
那么多年过去了,真的没忘掉。
简历上那小小的照片,他一下就认出了。
其实;他和赵逢青的世界,能重叠的部分很少。
过往的那些女朋友,几乎都是高学历。他可以和她们讨论忒休斯之船。
但是和赵逢青,只限于很浅白的话题。跟她聊天;她理解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一个和他的喜好完全相反的女人。
他为未来伴侣设定的所有条条框框,到了她这里,都破了例。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里说过:在所谓天才身上有一种生理的矛盾。
野蛮紊『乱』与高目的『性』,相互并存,相互交织,相互冲突。
以前的江琎,释放过所有无意识的野蛮。初中结束后,他的理『性』高于一切。偶尔压抑过度了,他会允许自己放肆一会儿。
然后,再回归理智。
成年后所走的路,都是按照计划而行。
而赵逢青是个例外。
江玴某天突然翻了下那本《悲剧的诞生》,漫不经心说道,“尼采是发疯去世的。”
“嗯。”江琎淡淡的。
江玴看了眼江琎,“想开点。”
“嗯。”江琎知道,江玴见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江琎出来影院后,偶然间拍下的。
赵逢青站在影院前,垂眼看着台阶下的袁灶。
洗相片时,江琎裁掉了除赵逢青以外的其余人。
高三那年,见到她的时刻,他逆向的另一面在蠢蠢欲动。
但仅限于此。
他保有着大部分的理智:这个女人,不适合他。
如今社会,同属『性』的圈层之间联系密切,寻找一个红颜知己,不是没有。
江琎在后来的许多年,遇到过不少懂他的女人。她们为了拉近与他的距离,阅读各类书籍,谈论主题都是难度系数极高的。一开口就是人类科学,世界未来。
不过,所谓的喜欢,是指拥有共同语言;还是,虽然对方平平庸庸,可他愿意配合她的喜好,降低自己的格调。
赵逢青外表妖娆魅『惑』,本质却有些傻笨。她能识破柳柔柔的那场戏,已经是发挥了她的最高智慧。
然而,因为她是赵逢青,所以他的底线在挣扎矛盾间,一退再退。
退到如今,他随她爱怎样就怎样了。
江琎再给赵逢青舀了一碗粥,“你想听怎样的叙事文?”
她眨眨眼,“我想听有点儿情感『色』彩的。”
于是江琎再把刚刚三句话,稍微扩充了下。
他出生时,母亲难产。由于手术意外,他母亲的身子落下了病根。在他三岁时,母亲走了。父亲工作忙,没空管他。
六七岁,揭瓦上树。八九岁,偷鸡『摸』狗。十来岁时,干架无败绩。
进了x中,有五个老师负责盯他。也许是因为叛逆期到了尾声,x中出来后,他收敛许多。
这些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江琎有意略过了各种阴暗面。
很奇怪,赵逢青听完江琎的过去,方才那种『迷』茫劲不见了。
她那一眼爱上的,究竟是表面还是本质,天晓得。
这天过后,江琎休假结束。
他忙起来,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
赵逢青习惯了。
不过,他每天晚上都会联系她。
聊个三两句,完毕。
国庆期间,饶子得知蒋芙莉离婚的事,找赵逢青出来问。
两人约了去红窝。
赵逢青睡到中午才起,吃了个面,再看三集美剧。
闲着也是闲着,她提前去了红窝。
今天晚上,这家酒有乐团表演,听说会很热闹。
现在不到六点,还比较清静。
赵逢青窝在小角落的沙发里,掂着高脚杯,望着舞台的钢琴手。
喝了大半杯,来了两个搭讪者。
她都不理。
搭讪者讨了个没趣。
过了一会儿,赵逢青突然招来服务员,巧笑倩兮问道,“你们老板在不在呀?”
服务员习惯了这种问话,微笑回答:“老板在家陪妻子。”
赵逢青便挥挥手让服务员下去。
经服务员这一说,她想起来了。
饶子曾经说过,这家老板已婚。
老板和妻子是同个山沟沟出来的,在一起好多年了。夫妻很恩爱,外面多少女人,老板没一个瞧得上的。
这种说法,赵逢青是不大相信的。或许只是酒为了招揽生意而捏造的深情人设。
况且,红窝老板长相妖魅,和好老公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喝完了酒,赵逢青望着天花板上细碎的灯,开始出神。
蒋芙莉的离婚,谈妥了。只差个手续。
蒋芙莉和孙政的结合,是各取所需。他俩生活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感情,不可能。但那感情却又离忠贞爱情,相差甚远。现代婚姻,有多少夫妻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就算有了爱情为基础,又得有多大的坚定才能不被外界的诱『惑』所击倒。
赵逢青在大学时代见多了已婚男人找女大学生的事,所以对婚姻一直提不起劲。
她就是空有白头偕老的美梦。
而美梦与现实之间有落差。
饶子来到时,赵逢青还在发呆。
他朝她招了下手,“青儿。”
“来了。”赵逢青回过神,“加两瓶啤酒?”
饶子点头,“莉姐怎么回事?听说跑非洲大草原旅游去了。”
赵逢青把孙政出轨的事,简单说了下。
饶子沉『吟』,“就这么离了?”
“不然呢?”
“不知道怎么说。”饶子开了一罐啤酒,说道:“其实你和莉姐的脾气,都不好找男人。但是——”他灌了一口,继续道,“莉姐更糟糕。”
赵逢青不好找,是因为心如止水。
蒋芙莉则是烈如火焰。
“婚姻的事,就让她自己做主。”赵逢青不劝和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孙政殴打蒋芙莉。
家暴这个事,有一就有二。早离开,早保命。
说完蒋芙莉,饶子突然把话题兜了过来,“青儿,你和江琎怎么回事?”那天婚礼现场,饶子就纳闷着了。明明该他上去救场的,主持人却喊了江琎。
赵逢青把啤酒瓶和饶子的碰了下,“玩笑而已,别当真。”
感情方面,饶子近年来很少评论了。他是男人的角度,和蒋芙莉、赵逢青的想法不太一样。
不过,有些事,他还是要说明下。
“江琎交过很多女朋友。秦晓说,她一个室友很『迷』恋江琎,还给他制作了一本女友手册。里边记载最短的恋爱,一天都不到就换人了。最长的,有三个多月。”
饶子说的秦晓室友,是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