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宝-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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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肯出六十万的藏家,虽说在瓷器上整体的眼力不如徐北武。但是,人家在元青花方面特别专长,而且还有一点,对元青花大罐人物故事的画片也研究得很深!仅仅从人物风格,就能断定是元青花,而非明青花!
这一手见微知著的本事,那就不仅仅是古玩上的本事了,人家这是彻底钻进去了。据说,后来他还发表过学术观点,提出当时的元青花画片,极有可能出自朱元璋手下的一个文人。
虽说是元青花,但元末的瓷都,其实已经被起义的朱元璋控制了。
这件事儿,前前后后,来龙去脉,就是这样,里面的确也掺杂了一定的机缘巧合。
“师父,如果你当时买下了那件大罐,你会出手么?”孙中原又问道。
“应该不会。”徐北武如今已算是云淡风轻,“不过,我倒有可能原样仿制个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哈。”邝西寅大笑,“真有你的。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公孙当时还说,元青花以后可能会以亿计价,你还不信。”
“公孙的眼力,更多是宏观上的,这一点,咱们几个都比不了。”徐北武点点头,“走吧,今天算是出来透透气了。”
三人沿着剩下的最后几个摊位边上走去,看的时候也都没仔细看,一带而过,准备走了。
不过,孙中原却被一个摊子上的一张炕桌给吸引了。
炕桌,现在基本见不到了,因为基本是睡床。炕桌,是放在炕上的用的,人坐在炕上,吃饭喝水的家伙事儿都摆在炕桌上。
这张炕桌看起来像是晚清民国的,材质很普通,榆木的。之所以能吸引孙中原,是因为炕桌的桌面上,居然雕了一幅图案。
众生礼佛图。
一般来说,这种样式普通的榆木炕桌,都是普通人家用的,多为光面,顶多边缘刻花。结果,这桌面中间,居然雕了一幅众生礼佛图,实在是有点儿不伦不类。
结果,不看不要紧,仔细审视一下,孙中原居然看到了从桌面中透出的宝光!
他不由自主蹲下身来。徐北武由此也注意到了这张炕桌,不过,虽然雕了众生礼佛图,但是雕工很简单,就是个大体意思,中间的佛像也是简笔雕刻。
徐北武和邝西寅在一边站定,并没有多说话,既然孙中原蹲下开始问了,那必定有他的想法。
“这炕桌是老东西吧?”孙中原递给摊主一支烟。
摊主接过烟,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胖女人开口道,“那是,老东西了!”摊主便嘿嘿笑,看起来他俩是两口子。
“榆木的,能占个结实。”孙中原抽了一口烟,“贵不了吧?”
“榆木也不是孬木头,上面还刻着佛像哪!说不定以前的主人是个信佛的,天天在炕上念佛,这炕桌也算是法器!”女人噼里啪啦说道。
孙中原苦笑不得,还法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开个实在价儿吧,我回去当个底座用。”
“你给一千吧!”女人说。这一开口,男摊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顶多是晚清的,一张榆木小炕桌,老板娘,你要得挺高啊!”孙中原呵呵笑了两声。
“这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里面呢,不单是桌子钱。”这女人说话还真是没边没落的,一会儿法器,一会儿非物质文化遗产,要不是孙中原看出里面有东西,估计都能给气走了。
徐北武和邝西寅相视一笑,他俩也给弄乐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样的普通炕桌,也就是三百两百的。说实话,不是什么好器型,不是什么好木料,年份又不够,下乡拉货的有时候都不爱收这类东西,卖不上价儿分量还重。
可谁让孙中原要买呢。来回砍了几次,这女人的口挺硬。孙中原实在不愿多浪费时间,八百拿下了。
这炕桌有六七十厘米长,三四十厘米宽,带四个短腿儿,确实不轻快,好在孙中原身高体健,单手拎着一条边就出去了。
这时候,快到饭点儿了,邝西寅说先吃饭,孙中原却说,“先去您那庚辛堂吧?您那里肯定有工具,把这炕桌拆了再说。”
“这里面有东西?”邝西寅和徐北武立时一起问道。
“是啊,不然我买这个干什么?这么个炕桌,桌面上雕着众生礼佛图,我就觉得有什么秘密;这一拎,感觉重量也有点儿稍稍偏轻。”孙中原道。
“分量偏轻?”徐北武道,“那就不是玉器铜器一类的东西了?”
其实,所谓分量偏轻,也就是孙中原的一个说法,这手感哪能这么准确?
“应该是软片子。”孙中原笑道,“咱们拆开了不就知道了,我也只是猜啊!”
第343章 十六罗汉()
徐北武和邝西寅也起了兴趣。三人一起到了庚辛堂。
庚辛堂是邝西寅在长安开设的私人博物馆,平时都是收门票对外展览的。安保措施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好东西,出事儿那还了得?
而庚辛堂的后院,却是封闭的,有仓库,工具房,还有整理修补古董的操作间。
三人到了操作间,邝西寅找来了一个精通木工的师傅。
孙中原将炕桌翻过来,放到了操作台上,“你们看,桌板比较厚,看起来,中间应该有空隙。”
“放心吧,让我来。”木工师傅拿起工具,便开始操作起来。
果然,桌面下面,贴了一张嵌入式的木板,但是做得很巧妙,因为炕桌的四条腿周围,是有小的连板的,贴嵌的部位,就在连板和桌面的贴合处。而且,贴嵌和桌面用的是同一块木料,一点儿痕迹不露。
木工师傅很识趣,拆完后立即收拾工具离开了操作间。
孙中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压得很平整的薄薄的油纸包,拆开油纸包,里面居然是一沓粗麻纸!
这一沓粗麻纸,长都在半米左右,宽都在二十多厘米,黄褐如枯叶,已经显得有几分脆感。
“唐代的粗麻纸?”徐北武开口道。
“罗汉像?”邝西寅接了一句。
孙中原将这些粗麻纸一张张铺开,摆在了桌面上,一共十六张。
十六罗汉画像!
这十六个罗汉,基本都是浓眉大眼,鼻高颊厚,面相夸张,是典型的“胡貌梵像”。工笔设色,画工精湛。
不过,没有任何落款,也没有朱印。
对于他们三个来说,判断是唐代的纸张,唐代的艺术风格,或者干脆说这就是唐代画师所绘的十六罗汉画像,没有什么难度。只是,没有相关文字和印鉴,确实很难判断是出自哪一位画家之手。
唐代的罗汉像,“十六罗汉”是比较多的。这十六罗汉,都是有据可考的人物,也都是释迦牟尼的弟子。
到了唐末五代时期,才开始出现了十八罗汉,这其实是十六罗汉加上两位尊者而来的。而到了宋代,那就是十八罗汉盛行了,以后也都是最常见的罗汉组数。
十八罗汉,在如今的佛珠、手串制品当中也很常见,比如橄榄核雕,双面十八罗汉,是最常见的手串制式。
从十六到十八,这是华夏世俗化的表现。十八在华夏,是个吉数,是民间偏好的数字。比如十八般武艺,十八学士,十八侯,等等。而在历史上,也出过少林十八罗汉。
“我瞅着,这像是贯休的风格。”徐北武端详一阵说道,“不过贯休是一代名家,传世作品应该是绢本,在粗麻纸上作画,好像有点儿不通。”
贯休是个和尚,有名的画僧。他的一生,贯穿了唐末到前蜀,入蜀后,被前蜀之主封为“禅月大师”。
贯休擅长写诗和绘画,尤其擅长画罗汉,他画的罗汉,在华夏绘画史上,声誉极高。
关于贯休的传世真品画作,说法不一,《十六罗汉图》正是其代表作,但是,从未发现过整套的真迹。
华夏曾发现一张画在麻布上的罗汉像,历经重重鉴定,才确定了是唐末真品。倭国的也藏有一张,但被认为是宋代摹本。
如果,这十六张粗麻纸上的罗汉像,真是贯休的作品,那必将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
不过,认定是唐代作品简单,要认定是贯休的作品,那就麻烦了。即便这粗麻纸上的罗汉画像风格,和贯休的风格很相似。
贯休的罗汉像,整体形象之中,乍一看,带着一种怪异。他也是怪异罗汉画像的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如果回看一下历史背景,不难从中找出相应的线索。
从南北朝到隋唐年间,兴起过多次灭佛运动。比较著名的帝王,有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
拓跋焘认为,佛教是“西戎虚诞”,“为世费害”;宇文邕认为,“国治岂在浮图”,“齐梁有寺舍而祚失”;李炎在位时,则是来了一场“会昌法难”。
所以,贯休的罗汉形象,其实是体现了一种被迫害、受煎熬的状态,罗汉形容枯槁,表情扭曲,如同老迈的幸存者,带着岁月的沧桑和痛苦的回忆。
也正是这种形象,产生了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达到了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开创了一种画风,让他成为一代宗师。
“这炕桌,是清末民初的。其实清代特别尊崇佛教,但是到了清末民初,思潮变革,这个人将一沓佛像藏起来,害怕被毁,也是能够理解的。”孙中原道,“不管是不是贯休的作品,唐代的一组十六罗汉像,本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邝西寅点点头,“这个,既然来路没问题,其实可以在庚辛堂展出。”
徐北武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为何不能在天象楼展出呢?”
邝西寅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既然要重振天象楼,当年我们有没有开成天象楼这样的店面,如今,为什么不能开一个天象楼古玩城?而这一组罗汉像,势必能引起各方的关注。开张之初,展览迎宾,这是一个光彩的开场!”徐北武道。
“这么高调?”孙中原略带犹疑。
“对!这事儿应该高调。”邝西寅一拍巴掌,“我们干的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儿,为什么不高调?从此之后,天象楼不再像过去那样,只是一个隐藏的江湖豪门,还是一块公开的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徐北武点点头,“等到老隋和老罗来了,我们详细筹划一下,这总店开在哪里!”
孙中原没成想,捡漏了一组唐代的十六罗汉图,结果让徐北武和邝西寅由此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仔细回味一下,他也能明白,徐北武和邝西寅肯定是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有过丝丝缕缕重重叠叠的考虑,这十六罗汉图,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第344章 反骨()
徐北武和邝西寅年纪都不小了,但这事儿一说出来,都有着一股子劲儿出来了。
第二天,隋东辰来了,而罗南羽在国外,估计还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隋东辰见到徐北武的喜悦,很快就被孙中原竟然是公孙央的儿子这件事带来的惊讶所取代。
不过,惊讶也没维持太长的时间,他又点上了自己搓的旱烟,“我说你身上有股子特殊的气运,原来,是在这里!”
麒麟火光所导致的东西,是后天的,而这股子气运,则是先天的。
这下子,隋东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