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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反派他过分美丽-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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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只剩下一颗完整的蛇头,而躯干则是一具蛇骨,只藕断丝连地勾连着一些腐肉。

    蛇朝徐行之的方向无声地吐出鲜红的信子,又活动了一下下颚。

    它的下颚张开,足以把徐行之的脑袋整个咬下。

    徐行之无知无觉,只躺在原地发呆。

    蛇朝徐行之步步欺近,却在距他只剩十尺之遥时停了下来。

    片刻后,它竟像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掉过头去,疯狂逃窜,蛇骨在灰地上扫动,发出锐利的嚓嚓声。

    徐行之听到异响,即刻去摸腰间匕首,同时翻身而起,向后看去——

    他身后一片空荡,只有一些奇怪的痕迹一路蜿蜒到林边,消匿了踪迹。

    操。

    徐行之判断这儿不是久留之地,麻利地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摘下一片阔叶,用水涤净,简单卷了卷,装了一点水。

    在装水的时候,他无意在水面上瞥见了自己的倒影。

    饶是知晓此地凶险,徐行之还是不免花上时间呆了一呆。

    这张脸长得真不坏,体貌修颀,颇有侠士名流之风,面部不动则已,一动便神采张扬,眼眉口鼻,无一不合衬“俊美”二字。

    大抵是因为气质太过矜贵清肃,左侧眼角还落了一滴泪痣,徐行之板起脸来,竟能看出几分禁欲的冷色来。

    徐行之想,上天居然把这张脸给

    了自己这个碎嘴子,真是暴殄天物。

    在徐行之感慨时,重新滑入林间的大蛇正在地上痛苦且无声地翻滚着。

    ——它的关节正在被某种诡异的力量一根根挫断,声声响亮,就像是一棵被掰折的草。

    徐行之回到山洞里时,发现那黑影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正掰弄着一根枯草。

    枯草从尾端开始,已经被他折出了数条断痕。

    他一边折,一边数着数:“五,六,七”

    看到徐行之回来,他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仰头看向徐行之。

    迷之乖巧。

    徐行之看他精神还不错,喂他喝过水后便催促道:“咱们快些走吧。这里不大对劲。”

    黑影点头,把手里折得七零八落的杂草放下,伸出两条手臂,意指明确。

    要背。

    徐行之打量了他一下:“我看你伤得也不是很重啊,自己起来走。”

    黑影不动,只仰着头看徐行之。

    徐行之和他对峙了几秒,不为所动:“起来。”

    黑影依旧张着手臂,下巴微收,竟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徐行之面对着那人焦糊得看不出五官的脸又坚持了片刻,眉头不耐烦地一皱:“啧。”

    再出山洞时,黑影仍趴在徐行之背上,身上裹着徐行之的外袍。

    徐行之挽了挽裤腿,涉水朝对岸走去,而黑影回头,看向茂密的林间,森冷一笑。

    骨蛇倒伏在林间,骨头扭成了一团烂泥,地上满是挣扎过后的残迹。

    它倒在一片杂草间,早已没了气息。

    一群蚕豆大小的蚂蚁从巢穴里涌出,不消片刻就将骨蛇瓜分干净。

    而奇怪的是,在路过徐行之刚才踩下的林间足印时,它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绕开,好像刚刚有一头可怕的野兽从那里路过。

    三十里的路程一句话也不说,终究是无聊了点,徐行之花了二十多里路,把原主的记忆整理一遍后,发现大多都是零落散碎的细枝末节,竟没有稍微完整一些的片段,就连那孟重光的样貌都是模模糊糊。

    徐行之起初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倒也合理,这记忆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有不详之处,倒也不奇怪。

    现在他唯一知晓的,是孟重光额头中央有一颗朱砂痣。

    要杀死孟重光,必然要从那里下刀。

    左右是无聊,徐行之主动跟背上的人搭起话来:“你怎么受的伤?”、

    那人嘶哑道:“被人暗算的。”

    徐行之又问:“你在蛮荒里呆了多久?”

    他说:“不记得了。感觉有一百年那么久。”

    徐行之当他是开玩笑,便直入主题道:“你认识孟重光吗?”

    黑影沉默片刻:“你找他作甚?”

    徐行之发现有门,不觉惊喜,答曰:“他是我师弟”

    黑影刚想说些什么,二人突然同时听得远方炸开一阵喧哗声,一阵裹挟着热风的灵力波纹横推过来,险些把徐行之扫倒在地。

    巨响的来源是东南方的巨塔方向。

    黑影竟然难得显露出了焦急之色,推了推徐行之的肩膀:“就是那个地方,快去!快去!”

    按照徐行之的个性,肯定是立刻掉头撒腿往西北方跑,越快越好,绝不去触那个霉头,但一想到孟重光有可能在那里,徐行之干脆一咬牙,朝高塔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愈逼近那交战的中心地点,徐行之愈感觉背上的人焦躁不安。

    而同样的,愈逼近那巨塔边缘,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叫徐行之喘不过气来。

    率先进入徐行之视线的是一个站在断崖上的青年,半副可怖的铁制鬼面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身在高处,玄衣飘飞,像是一只乌鸦,掌心有淡紫色飞光眩转。

    不过这是一只小个子乌鸦。

    徐行之记得这个人,他也在自己的话本里出现过。他是孟重光的手下,鬼修一名,通晓御鬼之术。

    但徐行之还没来得及为他取一个名字。

    准确说来,整本话本里,徐行之只为孟重光一人起了名字。

    在徐行之的设想中,世界共分人修,妖修,鬼修,和魔修四道,其中唯有人修一脉是公认的正道,有统领三界之能。

    所谓妖修,是天地精气依物而生,乃动植物修炼所化。

    所谓鬼修,是依着“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的道理,能驭鬼,亦能驭尸。

    至于人修和魔修,本都是人,只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修,修道修心,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自然天成;魔修,修骨修皮,讲究的是烈火烹油,癫迷人心。

    而被困在蛮荒中的,无一例外不是妖魔鬼怪,以及犯了错误、堕入邪道的人修。

    徐行之极目望去,果然有数只衣衫褴褛的亡鬼投梭似的上下飘飞,各个手执利刃,与来敌狂战。

    它们的额心,正闪烁着和那鬼面青年手掌上颜色一致的淡紫色云纹。

    鬼面青年身在高处,虽说着了一身漆黑,但实在是太过显眼,很快,一支利箭瞄准了他的胸口,如飞电过隙,直奔而去。

    箭在距他尚有十余尺时,一支半丈有余的九转缨枪陡然护在了他身前,与那箭尖相抵。

第40章 记忆回溯(五)()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孟重光已经知道下一块钥匙碎片的下落了;是时候杀掉他了吧?

    匕首的尖刃对准了孟重光的眉心。

    刚才那里还因为激动浮现出了赤红的妖印;是而徐行之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那印记的位置。

    孟重光睡得毫无防备;躲在乌发下的是那样一张安然无害的脸,似乎他现在安睡着的地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所在。

    徐行之戳了戳他的脑门,他也没醒,只喃喃嘟囔着:“师兄;师兄。”

    念着念着,他便傻乎乎地笑了出来,仿佛念起这个名字便能让他凭空生出无尽的欢喜来。

    徐行之终究是丢了匕首;向后仰倒;用手背搭上了额头。

    操。算了。

    他不是什么君子;可也做不到顶着这样一张脸对毫无防备的孟重光下手。

    若是做出这等事情;他就算回到了他原先的世界,孟重光的脸怕也会时时入梦。

    与其那样;他不如在这里拿匕首抹了脖子干净。

    当然,向来秉持“好死不如赖活着”观念的徐行之不会这么轻易去死。

    收好匕首后;徐行之任劳任怨地把孟重光安置到床上去。

    他今日应敌,大约也是折损了不少精力的;睡一睡也好。

    看他睡得这么甜;他甚至有些嫉妒,便刮了刮他悬胆也似的漂亮鼻子:“真是活冤家。”

    语罢;他便打算出去走一走;散散心。谁想他刚刚起身离开床铺两步;孟重光就低低“嗯”了一声,音调沙哑磁性,惹得徐行之心头一荡,回头看去。

    ——孟重光的眉头纠着,刚刚还红润的唇也收了起来,死死抿作一条线。

    徐行之试探着去揉开他的眉心。

    他的指端刚碰到孟重光,孟重光的表情便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徐行之无奈一笑,收起了外出的心思,抬腿上床,在他身侧躺下,同样闭上了眼睛。

    孟重光看来也是够累的了,看来只有自己陪在他身旁,他才能睡个好觉。

    说起来,孟重光从小被原主捡回家去,对原主的依恋之情不亚父兄,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左右无事,徐行之用右手垫住脑后,眼睛望着床顶,想起了兽皮人刚才的一番辱骂之辞。

    “我道是谁,原来是弑师叛道的徐行之!”

    “狼子野心,背德无状,先杀恩师”

    世人皆以为是徐行之弑杀恩师,原主的记忆则告诉他,是孟重光倒行逆施,为夺神器杀害师父,最后让自己硬背了这口黑锅。

    然而徐行之看孟重光现如今的作为,倒是很重情义,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为图谋身外之物而不择手段之辈。

    徐行之想,是否是因为神器太过珍贵之故,才迷乱了他的心神?

    他翻了个身,屈身侧躺,却莫名觉得心口窒闷得很。

    原主师父的名号,好像是“清静君”。

    这个名字在徐行之脑中颠来倒去,晃得他难受,一时间竟有些想吐。

    他撑起半个身子来,面朝床下,欲呕却不得。

    徐行之照自己的胸口捶了两下,重又躺平,胸口的酸痛抑郁感才缓解了些。

    徐行之说不清这种感觉源自何处,只能安慰自己说,自己用的是原主的身体,或许是原主对师父感情深厚,想起他早已身故,才会如此憋闷难言。

    本着一睡解千愁的原则,徐行之蒙头睡下了。

    在他鼻息渐稳时,孟重光再次睁开眼,翻过身来,将徐行之轻轻拢在怀中,并伸手抚住了徐行之的胸口。

    内里的心跳沉实有力,声声入耳。

    孟重光从后面将徐行之揽入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兄,不要难过。你就算要杀我,我也不会还手的。只要你高兴”

    说着,他在徐行之的耳垂上小狗似的嗅了一阵,张嘴衔住了他的耳垂,用小虎牙轻咬了一下。

    徐行之皱眉浅哼一声,没有醒来。

    当晚,徐行之再次发了怪梦。

    这回他一睁眼,便身处在一处瑶台高楼之上,手持竹简,一身正装,似乎正准备宣讲道学。

    高台之下,弟子云集,他从中看到了一两张熟悉的面孔,孟重光和九枝灯都已褪去青涩模样,成了俊秀的小青年,跪伏于蒲团上专心等待授讲,然而二人的眼睛却都一瞬不瞬地盯望着自己。

    孟重光甚至还趁着弟子们各自肃立、莫不旁视之时,跟身处高台上的徐行之晃了晃手,打了个招呼。

    身后响起一个沉静可亲的声音:“行之,开始吧。”

    听到这声音,徐行之身体一僵。

    这里的场景和鹿望台截然不同,底

    下的弟子服制亦是整齐划一,皆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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