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下,将军在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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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青抱起女娃已经没有睡意,一脸担忧地对也同样起来的宇文飞道;“将军;我们不如下去看看老人家。”
“好。”宇文飞点头道,“走。”
二人抱着娃娃走到楼下;进入沈老伯的房间中。在油灯昏黄的光亮下就看到床边的地上都是血迹。
“不好。”苏子青暗暗心惊,与宇文飞对视了一眼就奔了过去问道;“老人家你怎么样了?”
“咳咳”老人正捂住嘴拼命地咳嗽着;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而整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变得青黑得可怕,吃力地叫道,“扶我起来;咳咳”
宇文飞便立刻放下油灯,就坐到床边将他扶着。但沈老伯除了咳嗽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这时周大娘也被吵醒赶过来看,“沈娃儿他爹你怎么这一夜都在咳?”
“咳咳”而沈老伯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咳出来的血从指缝流到被子上;触目惊心的很。
“哎哟,这到底是咋了?”周大娘大惊,再看到地上的血;眼眸瞪大睡意更是都吓跑了。
“老人家,你想不想喝点水?”
苏子青也不知道该如何,刚想上前问道,却被周大娘急急扯住他的手臂道;“你快走开些,这唾液喷到这刚出生的娃娃身上,怕她会受不住的。”
“好”苏子青只好停在原地。
“沈老伯的情况不太好。”宇文飞皱起眉头,感觉到沈老伯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渐渐无力地往下滑。
“咳咳看来我要快不行了”沈老伯轻喘着气抬起哆嗦发颤的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宇文飞眯眸沉着声道,“老人家,你还是先不要说话。”
“咳咳求你们答应我”老人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强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一定要让那狗官为我可怜死去的儿子偿命咳咳”
“老人家你放心。”估计老人快要撑不住了,宇文飞呼了口气下定决心保证道,“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的事我必然会做到的。”
“那就好咳咳那就好”老人说着,一边慢慢阖上眼睛,“这样我就能安心地去了,和我儿子见面了”
苏子青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宽慰着道,“老人家,天亮了大夫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哇哇”
突然女娃又哭了起来,听到哭声的沈老伯,半阖的眼睛终于又微微睁开了一些,举起瘦如枯木的手,意识模糊地叫着,“娃儿娃儿”
虽然昨日老人十分嫌弃她是女娃,但血浓于水的意识里在最后一刻也想见见自己的孙女。
苏子青明白过来将女娃放到他身旁,唇角强露出一丝笑意道,“老人家,你快看你孙女多可爱,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喊你爷爷,你千万要撑着。”
就像奇迹一般,女娃躺到老人身边竟没有再哭,还努力地试图睁开眼睛。
“孩子”沈老伯紧闭着嘴努力不咳出声来,等吃力地侧着头看到他孙女的样子,发现她的眼和鼻子真是像极了他儿子,不由地老泪纵横。
那瞬间也仿佛牵动住他的心弦,抬起手想摸她小小的脸蛋,可是才一碰到时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老人家,老人家!”苏子青看他闭上了眸子歪过脖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就连忙叫道。
宇文飞伸出手指探着老人鼻下,已察觉不到丝丝的气息,便对他们摇了摇头。
“沈娃儿他爹啊,想不到你居然比我周大娘走得早。”周大娘泪光闪烁,难受着低斥道,“你怎么就那么急着走,就不能等你家沈娃儿回来么!”
“开门,快开门!”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
“大宝,是大宝的声音,大宝带大夫回来了!也许沈娃儿他爹还能有救!”周大娘听到后顿时一喜,马上跑出去开门。
不一会儿,全身湿透的沈大宝就拉着一个大夫喘着气冲了进来。
苏子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大夫,麻烦你快过来看看,老人家他”
“好。”大夫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雨水,忙上前去为沈老伯把脉。可一探发现脉相已经没了任何动静,就摇头叹气道,“唉,老人家他去了,老夫也无回天乏术。”
“爹!”农妇竟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吃力地趴在门上,听到此话就奔了过去扑在老人身上。这短短两日内,昨日才知丧夫的消息又接着丧父,整个人都崩溃了地嚎啕大哭起来。
“云桂啊,这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不能起来,不能哭啊!”周大娘进来叫道却也忍不住跟着哭。
“云桂嫂子,我已经是快马加鞭加速赶回来了”沈大宝用湿透的衣袖抹着眼泪,自责道,“很快很快生怕晚了,可我还是迟了一步,呜呜呜呜”
“哇哇哇”床上老人身旁的女婴仿佛也被他们的哭声感染了一般,又哭了起来。
“将军”苏子青把女娃抱起来,低垂着眼帘咬住下唇,不曾想老人家会就这么走了。
望着农妇失声痛哭几乎晕厥,他是最清楚不过失去至亲的痛楚,眸里也渐渐染上一丝悲痛,心情也变得沉重不已。宇文飞站起走到他身边拦过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第77章()
沈老伯的突然去世;还有当他儿子被处决的消息传了回来后,村里的人就更加不愿意帮忙。
宇文飞二人就拿出银子,让沈大宝去外村请了人来置办;才将老人后事办了。
下葬那天;下了几日的雨到底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云桂嫂子披麻戴孝地跪在墓前烧着纸钱;平静的脸上已看不出悲伤。
“云桂啊,你爹他只是年纪大了去了该去的地方;你也莫太难过了。”周大娘知道沈娃儿的事后;她年岁已大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只是村上的人都如此冷漠,不得不叹这世态闲凉,再见地上因连日下雨湿漉漉的;就忙道,“这坐月子的女人可受不了凉的,还是快些回去。”
然云桂犹如未闻一般,周大娘就扯了扯旁边的沈大宝的衣襟。
“云桂嫂子”而沈大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憋了半响才道,“这千万别太伤心了,不然沈大哥泉下有知一定会担心的。”
苏子青看她依然置之不理;就抱着女娃走到她身旁蹲了下来,希望她能为了自己的孩子把话听进去,“云桂嫂子,为了你的孩儿;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孩儿?”云桂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望了过来,眸里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是啊。”苏子青将包片打开了些,让对方看到女娃的小脸蛋,“你还没有见过你女儿呢,她前两日已经睁开眼睛了不知道多可爱。”
“对,女儿若不是她是个女儿,爹他就不会气死。”云桂把头别到另一边,闭上眸子又流下眼泪自责地道,“我相公也被狗官害死,都怪我肚子不争气,不能为他们家生下男丁。”
这几天,苏子青对女娃多少有了些感情,对她的话甚是不满,拧紧眉头道,“你怎会也有这种想法,不是男孩儿,她不也是你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么。”
可无论怎么劝说,云桂都不再看自己孩儿一眼,但几日下来的悲痛加上身体的虚弱,在她想到什么站起来时却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桂!”
“云桂嫂子!”
午后,太阳难得拨开云层洒下暖暖的日光,苏子青坐在院子里摇着拨浪鼓逗女娃。
细数手指,她已出生了八日,小脸没有那般皱皱的,现在也完全睁开了眼睛。大大的杏眼,眼珠子特别黑而明亮,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
但是到了夜里总要拉着苏子青的手指才能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让苏子青格外心疼。
这时,宇文飞从屋里走了出来时,就看到他低垂着眼眸望着怀里女子娃,目光里泛着无比的温柔,手中的拨浪鼓一甩一甩的,而脚下围绕着十几只兔子,淡淡的阳光将他们笼罩其中。
“将军。”似乎是感应的苏子青抬头见他站在门口处,就问道,“云桂嫂子她怎么样了?”
宇文飞慢慢地走了过来道,“大夫说她是悲伤过度伤了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
“如今,希望她能想开些。”苏子青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打了个哈欠还不知世事的女娃,从出生到现在她娘亲都还没有抱过她也只能吃米汤,心里不由一酸,“只是娃娃太可怜了。”
“每个人自有命数,她遇上你又何尝不算幸运。”宇文飞怕他几日也太过劳累,就为其按摩着肩膀。
苏子青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帮助她什么。”
“谁说没有帮助,若不是你,她恐怕没有办法出生。”宇文飞继续说道,“一切皆因果,就如子青所说的,这孩子生来就与你有缘份。”
“将军”苏子青知他是安慰自己,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不如我们先给娃娃取个小名。”
“这叫娃娃不是挺好的么。”宇文飞一说,就被对方斜来一眼,就只好改口道,“子青你读书较多,还是由你来。”
苏子青沉思了下,方道,“雨儿怎么样?她出生雨天,也希望她能如雨水一般纯净无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烦恼也如下雨般稍纵即逝。”
“嗯。”宇文飞点着头,“雨儿滴答响,她那么爱哭的确适合。”
“将军”苏子青被他还有心情曲解含义弄得哑口无言。
“二位公子,求求你们现在带我去告凉州县令!。”云桂醒来后想起此事,知道他俩二人能助自己,又下床跑了出来。
“云桂,你这样身子要坏的!”周大娘跟在身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而宇文飞看着她,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还不知道。”云桂抖了抖唇,但对害她家破人亡的凉州县令已是恨之入骨,“我要让狗官和他的儿子偿命!”
“你若想告凉州县令,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宇文飞为她分析道,“何况民告官,按照律法上是先要被杖则三十大板。”
“恳求二人公子能为我家做主。”云桂跪到地上,把唯一的希望放到他们身上。
宇文飞道,“你还是先起来。”
这时,苏子青再次蹲下来,让她看看女娃,“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雨儿,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可云桂依然不愿意看,苏子青便道,“你毕竟是她亲娘,你若还是如此不认她,我们该怎么帮你?”
“雨儿”云桂终究抱过自己的女儿,女娃到了她怀里竟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她全身一颤,可想到她爹已经不在人世,搂着她小小的身体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苏子青安慰着道,“云桂嫂子,你现在身体还虚弱,要告凉州县令一事不如还是先做了月子再去”
“我相公已经死了。”云桂鼻涕泪流着,“如今尸首还在乱葬岗,你让我如何还能安心坐月子。”
“好。”突然,宇文飞道,“既然如此,后天我们便启程。”
“可是”苏子青不明他为何答应下来。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云桂脸上一喜连忙叩谢着。
宇文飞知道苏子青有话要问他,就向旁边的周大娘道,“周大娘,外面风大,你先扶云桂嫂子回房休息。”
“哦哦。”周大娘应着,就扶起云桂,“来,咱们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