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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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蓄嘛，有的，一点点……
我知道顾阿姨并不缺钱，只是一时没想到最好的感恩方式，脱口而出一条最经济的。
从顾阿姨来到我们家的那年起，每年都会请至少一个月的长假去旅行。小时候，我的很多见闻都是她说予我听的。
我抓抓头发，并不敢大言不惭说自己积蓄很多。
“小朗，那位洛城，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
我没想到顾阿姨突然问起洛城，支吾了变天，如实禀报说：“我妈……我妈好像不太喜欢他。”
“阿姨站你这边。”
……
我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洛城，他一连问了我三遍：朗月，真的？
我说是的，真的。他兴奋了好半天，才与我聊起别的。
“朗恪有没有很闹？你在家里会不会感到无聊？”
我如实对他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小孩子那么能哭，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洛城轻笑了一声，对我说：“朗月，其实我有点羡慕，我们家里很久很久没有过小孩子了。”
洛城一直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自有记忆起便生活在一起，我甚至从来没有看到他因缺少父母陪伴而带来性格方面的不完满。可是却忽略了，他也是需要欢闹的，在他缺失双亲的年纪，其实不过和我一样，也是未长大的孩子。
“很羡慕吗？”我问。
“也不算吧。比如在你提到朗恪，这种感觉就很强烈。”
他告诉我，在父母意外车祸事件中，伤害最大的是他的爷爷奶奶。因为那时他还完全不懂事，而他的爷爷奶奶只有一个孩子。
他还说自己从来没有觉得和同龄孩子有什么不同，不过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开家长会时，坐在自己身后的家长比其他同学的家长年龄明显大了一些。
“这个我有发言权，我爸爸还被我同学误以为是我爷爷呢……”
他笑了，道：“那我和你相反，有一次啊，我的同桌对我说，‘洛城，你爸爸好帅啊，就是苍老了一点’……”
“……”
我看了下时间，刚好差一分钟跨年。
“马上跨年了！”
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竹声，瞬间，四面八方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在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中，我听他大声喊：“哎……朗月……陪你跨年了……”
有那么一会，烟花升空的声音小了些，我趁机故意问他：“洛城，刚才太吵了，我都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意料中的，他没再重复一遍。意料外的，他说：“朗月，我在想，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恰好23岁。”
15。第 15 章（）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在我年假结束之前回来了，因此，我也打消了向让我无比头痛的上司请假的想法。
“走的很快，没有受折磨。”只听我妈这样和顾阿姨简单说起海南那边的外婆。
快要离开家门的时候，我试探着和我妈说：“妈……他叫洛城……您要不要见见他啊……”
我妈本来是坐在客厅沙发的，不等我说完，起身直接回了卧室……
我有点沮丧，和顾阿姨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到达J城的时候，洛城已经先于我到了住处。见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站在门口足足怔了三年秒，才一把揽腰抱起我，尤在难以置信：“朗月？你不是明天回来……”
“因为我想你了呀……”
他闷闷地笑，任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蹭来蹭去。
他的心情很好，把我慢慢放到地下，转而又打横抱起我，直到进了我的卧室，才把我放下。
我在他怀里不住发笑，他问我：“你笑什么？”
“你终于是个正常男人了。”
他的眉一皱，道：“朗月，我什么时候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
上班的时间日复一日进行着，除了个别天数需要加班，我的工作基本上稳定下来。洛城萧耶他们的公司经过四人半年多的打拼，也已经初具规模。五月份，我再进他们公司的时候，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室内装修和规整昂扬的牌额字样。
由于我们班留在J城的同学多，或在工作，或在上班，或在读研，或在发展，几乎占了班里的四分之一，这在我们学校是史无前例的。暑假还没到，班长就在群里张罗：暑假聚会，来者报名。
沉寂半个月的群瞬间活跃起来——
“哪里哪里啊？”
“赵四月你个白痴，这还用问嘛，当然是班长在哪里就在哪里聚喽。”
“请叫我大名赵朋朋，谢谢。”
“哦，你好哇，赵月月月月……”
……
为了方便大家的时间，聚会定在了6月16日周六晚七点，参加者13人。
6月16距离我们毕业的时间6月26几乎差了一年，因此我们的这个聚会也算毕业一周年聚会，班长还特意定了一个大蛋糕。
赵朋朋一来，就盯上了蛋糕上“一周年快乐”五个字眼，说：“班长，这‘一周年快来’怎么听怎么像恋爱一周年快乐呢？”
本来我们还没觉得，赵朋朋这么一讲，大家瞬间觉得还真是那么个味，有人乐得开怀，有人打趣起了班长。
“喂，班长，你和班夫人加上高中三年早恋，这都七八年了吧……”
班长的女朋友就在我们旁边，因为习惯了我们班同学长达四年的早恋玩笑，早就由羞赧的女学生变成处变不惊的女青年。
班长很是心力憔悴，一个没叮嘱，蛋糕上“一周年”后的“聚会”二字便无影踪了。一年了啊，这帮老同学可没忘记有事没事找点茬。
正当我们说笑玩闹之际，宋问突然出现了，几乎是同时，在坐的所有同学一起闭了嘴，一双双的眼睛同时盯向门口方向。
宋问在门口停了一会，问：“不欢迎么？”
当然没有不欢迎的意思。宋问在我们班同学的心里是相貌翩翩气质佳的儒者存在，像我一样自愧不如宋问的女生大有人在。只是听说他做了对不起文雅的事后，或是出于对文雅的同情，或是出于对宋问的痛斥，人人心里都有一股道不明的情愫。
“当然欢迎，快进来宋问。”班长首先道。
宋问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大家有意无意瞟来的眼神，径直在左边无人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支烟。
“来来来，《朋友》要开始了，是兄弟的一起唱啊……”
在座的同学因班长适时的氛围调动开始活跃起来，一个个拍着手符合：“哎呀，班长这可是你说的啊，待会唱歌不能哭啊……”
班长唱歌五音不全……
这时，一直安静低头抽烟的宋问突然一个快步窜了出去，班长忙问：“宋问，你去哪啊？”
“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宋问没有再回来，我们在班长的带领下，喝酒、唱歌、谈天说地，到后来，已经有几个男生醉了。
赵朋朋问我：“朗月，听说你和洛城同居很久了，合法嘛？”
洛城接了一个紧急电话，本来正要起身离开的，听赵朋朋这么醉醺醺的一问，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而后淡淡道：“我和朗月只是住在一起。”
“什么！”赵朋朋一个激灵坐起来，指着洛城的鼻子问：“你、洛城你什么意思？”
我想洛城本意只是解释一句，可是在赵朋朋听来，似乎是天大的奇事，或者说是天大的决不相信。
赵朋朋问我：“朗月，别不好意思，你自己说说，洛城那话什么意思呀。”
“就是……那个意思……呗。”
我本想糊弄过去，所以说的云里雾里。可是赵朋朋听后，却看着洛城大笑起来。
“喂，洛城，这就是你没担当了啊，做了别没胆量承认哪，我和我女朋友现在做的时候都不用TT了，哪天不小心中了就赶紧把婚礼办了。”
我似乎看到青红光影下洛城微微泛红的脸，不过他的神情严肃，正要对赵朋朋说什么的时候，赵朋朋脑袋一歪，躺下了。洛城一阵气恼，朝他拍了一记。
我问洛城：“你……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洛城盯着我低着的头，看了我一会，说：“朗月，该不好意思的是我吧，你害什么羞呢？”
“我……”我猛地抬起头看他，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才对嘛。”
我知道上当了，很气馁地问他：“怎么连你也喜欢耍我了啊？”
“……”
“你刚刚真有不好意思嘛？”
“……我要走了。”
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因为有大家第二天都要上班，而且其中两位离得又远，所以说好最迟十一点钟就结束，可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已经十一点半了。
洛城还没有回来。洗漱之后，我给他打了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我把客厅的灯留着，回到自己的卧室。
不到五分钟，我就听到开锁的声音，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洛城你又喝酒了？”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洛城闻闻自己的袖子，承认说：“对。喝了不是很多。”
“那赶紧收拾收拾去睡。”
他反扶住我推搡着他的手，问我：“朗月，我今天可不可以睡在你房间？”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他：“你说什么？”
“我今天可不可以睡在你房间。”
他说话的方式、语气、态度、表情、气度都完全是征询意见，就好像他平日里问我‘朗月，我可不可以不穿你搭的这套衣服’时一样。
“就是睡在我房间里这样么……”
洛城若有所思看我一眼，说：“这个很难回答。我若说是，你会不会……又认为我不是正常的男人……我说不是，你会不会觉得我越矩……”
事实上我想的没有那么复杂。不过他的后遗症确实是我留下的。
“那你在这里睡吧。”
洛城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仅仅在我房间睡了一觉。
————
几乎每个礼拜我都会去洛城萧耶他们的公司，这个周末也不例外，我无意问起周卫，怎么没见许向之啊，周卫很鄙夷地看了我三秒钟，才说：“人家走了快半年了。”
走了快半年了？好像自从年后就没再见过他。
我抓抓头发，没有说话，真不好意思承认，快半年了，竟然没发现公司不见了许向之。
“那他为什么走啊？”
“为什么走？还不是因为某人嫌恶他呀……”
我的心中一阵心虚，这明明说的是我嘛。尽管知道周卫是在开玩笑，可是我真的躲过许向之。
“咳、咳，哪有，怎么会？”
周卫凑近我：“哪有？怎么会？这里明明就有一个嘛。”
我很佩服周卫这种不指名道姓反而更能折磨人的手段。干脆承认道：“好吧，我承认，办公室那次，记仇了一丢丢时间……”
周卫叹口气道：“要是因为你的嫌恶才离开，那就好喽。”
“那是因为什么才离开的？”
“你也看得出来，向之他一直不开心，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至于他有什么心事，我也不清楚，问过他几次，也都没说，就是喝醉了，连一个字也不愿透露。”
“那他还会回来么？”
“随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