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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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不奇怪，毕业那天，学校里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情侣就不少呢。
我问道：“没结婚吧。”
我想起颜丽丽和班长打的那个赌，要是让颜丽丽输了八千块，那还不剥了我。
“已经分手了。”
“什么！”
我的震惊犹如晴天霹雳，不仅是我们班，他们是连全校都津津乐道的学霸情侣啊……
一起温书、一起自习、一起拿奖学金、一起旅游、一起被著名企业录取……
连吵架也是因为学术问题的两人啊……
好半天，我才接受了这一消息，问：“为什么、因为什么分开的……”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和洛城的影子。我与洛城，和他们是那么的像……
同样的四年，同样的没有分分合合，同样的受人钦羡……
萧耶大概看出我情绪的变化，随意一挠我的头发，笑道：“你怕什么。”
“我才不怕，我和洛城是要准备领证的人。”
萧耶一笑，说：“男主角被女上司看上了，但是迫于威胁和从于利诱，屈服了。很不巧，两人的一次床戏被女主角发现了，就这样。”
我想起娴静如水的文雅和温文秀气的宋问，这对只能用“般配”一词形容的情侣。最后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萧耶道：“社会和校园太不同，有人在校园让人称羡，有人出了校园便称羡别人。”
我很少听他说及关于人性、人生、甚至爱情这类严肃的话题，不觉间自己也跟着变得沉重。
萧耶大概觉出自己和平日里的不同，更觉察到我的低落与安静，他不再提及文雅与宋问。
车子转了一个弯，他问我：“小朗，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吃什么？”
我被萧耶从文雅、宋问丽影双双的回忆里叫醒过来，一时没听清萧耶说的什么，于是问他：“什么……”
“问你吃什么呢，大哥。”
呵，他转换的还真快。以至于我也觉得太过敏感的不是朗月。
“烤串，我想吃烤串，还要有啤酒。”
“唉，知道你点不出什么好名堂，还真没让我意外……八百年没请你吃饭，就让我请你吃这个？”他怕我善变，又问了一遍。
“我也想吃个高雅点的呀，比如牛排，但是怕你嫌丢人啊……”
关于西餐，一直是我的一个死穴，吃不惯，用不惯。
高三暑假，萧耶曾带我吃过牛排，因为我是第一次吃，萧耶便很好心地给我科普一些用餐礼仪，比如左手叉、右手刀……
当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我记住了，并且对西餐无比憧憬期待时，他领我去了一家西餐厅，我学他要了七分熟的牛排，然后左手叉右手刀，坐姿优雅地开始切牛排，看得对面的萧耶频频向我点头，然后放心地去了洗手间。
两分钟后，萧耶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十指并用、刀叉离手的我，大惊：“朗月？”
“我切不动……”
萧耶对那一幕记忆犹新，一听我提牛排，立刻跟着附议：“吃低雅的，低雅的……”
————
事情并不按我计划的那样有序进行，带洛城回去见我妈因为外婆的突然生病被搁置。妈妈去了海南探望给她生命却并没有抚养她长大的外婆，抚养她长大的外婆已经逝世。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已经到了海南，家里只剩下顾阿姨和不到一百天的朗恪。朗恪和视频中的样子有所不同，脸更圆一些，皮肤更白一些。
我问顾阿姨，奶奶来过么？
顾阿姨说，奶奶每天都过来看朗恪，只是不愿在这住下。对此，我一点不意外。小时候，奶奶就看不惯我妈，说她除了漂亮，浑身上下没有其他优点。我妈完全不在乎奶奶喜不喜欢她，对奶奶的嫌恶置若罔闻，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
因为妈妈的缘故，奶奶也不太待见我。不过，这倒是让爸爸更加觉得对我有愧，任我小时候无法无天都不忍骂上一句。
我拉了拉朗恪的小手，教他说：“叫姐姐呀，我是姐姐……”
朗恪瞪着一双大眼盯着我看，我以为他对我说的有反应，忙又比划着说：“我是姐姐，叫姐姐啊……”
谁知毫无前兆的朗恪竟眉头一皱，哭了。
顾阿姨走过来，对我道：“朗恪饿了。”说时已拿了起奶瓶。
我恍然大悟，敢情是在盯着我看，怎么不是我的奶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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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一心一意盼着年假，年假真的来临了，又觉得没有事情可做了，每天除了朗恪还是朗恪。
倒是洛城，被他的奶奶拉着去了云南度假，虽然每天尽可能多抽时间与我打电话，我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我们聊天的内容于是变成了这样：
我：“你在干嘛呢？”
洛城：“刚起床，准备和爷爷奶奶吃早餐。你在做什么呢？”
我：“抱朗恪。”
……
洛城：“午饭吃了么？”
我：“萧阿姨在做。你在干嘛呢？”
洛城：“陪爷爷奶奶买纪念品。你呢？”
我：“哄朗恪。”
……
洛城：“朗月你睡了么？”
我：“还没。朗恪在闹。你在做什么？”
洛城：“陪爷爷奶奶出来看表演。”
……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三天，我终于忍不住对洛城说：“你不觉得我们的聊天太没营养了么。”
“……好像是的。”
我说，那我们先停一停吧，这两天先不要打电话了，攒攒话题。他同意了。
我妈打来电话，说海南那边的外婆病重，短时间内回不来，把朗恪托付给了顾阿姨。
我接过电话，问我妈，那我要不要去啊……
我妈说，去什么去，你知道你外婆长什么样？
我确实没见过海南的外婆，因为连我妈都很少提及。
既然我妈都这样说了，我趁机去云南的念想就此放弃了。
这两天洛城果然信守约定，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不过，第三天中午，他的电话就来了。
他问我：“朗月，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这里的东西都好漂亮。”
新年已过就是我的生日，洛城不说，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什么礼物……我想了一会，没有想起来。
“我又没去过云南，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啊……”我如实抱怨。
“确实好遗憾……”
我隐隐听到回音，问：“你在爬雪山？”
“嗯。已经爬上了。这里的天真美……透彻、清亮……”
“爷爷奶奶也去了吗？”
大约是信号不好，他没有听到，依然在和我诉说着那里的一切。
“感觉很神圣、很纯净……那边有个年轻人在求婚……”
我已不再言语，认真倾听着他口中的一切。
我能够切实感受到他的兴奋、欢快与轻松。就如同我能够想象得到他之前的疲累、压抑与辛苦。
他又和我说了一同爬山的人们，有个腿带假肢的中年大叔，在行人的帮助下，已经爬到了终点；有个八岁的孩子，在半山腰上，累得嚎啕大哭；有个年轻的女学生差点摔了一跤，被他及时扶住了……
最后，他说，朗月，你要是也在该多好……
……
晚上我打给洛城的时候，他早已经下山，并且因为太过劳累已经躺下。
他对我说：“山上的信号不好，你中午对我说的什么，好多都没听到。”
“没关系，你说的我全都听到了……爷爷奶奶去爬山了么？”
“没有……爬山太消耗体力，他们的身体受不住。”
我知道，洛城的爷爷奶奶曾大病一场。
“那爷爷奶奶睡了么？”
“已经睡了。”
“我们是不是要小点声？”
“不用。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我说：“那我们也别说那些没营养的了。”
“不会。”顿了顿，他又说：“其实也算不上营养不营养，我爷爷以前出差的时候，都是问我奶奶在做什么，吃饭了么什么的，我奶奶说，这叫家常。”
好吧。家常……那么大概就是我太闷了的缘故吧，我和洛城以前的聊天，好像也总少不了‘你在做什么’之类的。
“你们今天还是明天回来啊？”
“你怎么知道是这两天？”
“因为后天就是除夕夜了呀，你那么喜欢传统节日，当然不会留在云南过年了。”
“是的朗月，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爷爷更愿回家过年。”
我当然知道了，不然你的个性随谁啊……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说了半个小时，我在外面，手机已快没电，就说：“先挂了啊，要关机了。”
“那好。”
……
第二天中午，阳光甚好，我在阳台抱朗恪晒太阳，看到步履匆匆的萧阿姨正朝我们家的方向走来。快要进大门的时候，她抬头看到了我，然后和我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很快，我的手机响了，萧阿姨问我知不知道萧耶最近在干嘛啊，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啊之类的。
我知道萧耶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躲避萧阿姨的行为，不过萧阿姨已经反思自己的行为了啊，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再怎么样也要过完年再离开啊……
我如实向萧阿姨说不知情后，萧阿姨便没有再问什么，挂了电话就离开了。
除夕夜晚，房间外面的烟花爆竹隔着玻璃不断闪出一道道亮光，为了让朗恪睡个安稳觉，我把卧室的窗帘放下，然后去了阳台，看漫天的七彩烟花闪现。
我问顾阿姨：“不是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么：”
顾阿姨道：“小城市，管理的松一些。”
“哦……”
顾阿姨又问：“小朗，去奶奶那里看了么？”
“去了的。奶奶还给了压岁钱……我马上就要23岁了，奶奶好像还把我当孩子……”
顾阿姨笑，对我道：“不论多大，在奶奶眼里都只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我一看到朗恪，他那么小，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早就是个大人。”
顾阿姨笑笑，不再和我理论，过了一会儿，她问我：“小朗，第一次过年这么冷清，是不是不适应？”
“不适应倒没有，就是觉得，怪无聊的……”
“你海南那边的外婆病得很重，你妈妈大概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我问顾阿姨：“那您有其他事情要忙么？我可以找其他阿姨先帮忙照顾朗恪的。”
顾阿姨笑道：“这个时间恐怕不好找。”
我一想也是，谁会在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出来工作呢……
可是顾阿姨常年在家帮忙，总不能连年假休息的时间也不给她放啊……
顾阿姨道：“小朗，你不要多想，阿姨是没事，才答应你妈妈留下来照顾朗恪。不然的话，即便我与你妈妈几十年的情分也是没用的。”
“那我给您加工资，妈妈加的另算。”
“好啊，我们小朗似乎有不少积蓄呢。”顾阿姨玩笑似的对我说。
积蓄嘛，有的，一点点……
我知道顾阿姨并不缺钱，只是一时没想到最好的感恩方式，脱口而出一条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