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宦-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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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了马脚。”
舒贵妃倚着姚珠,一口气将旧事前情全部说完,“当年她生下太子,我就觉得奇怪,她的孩子明明已经被打掉了,太子又是从何而来?我心中起疑,暗中查防,果然让我看出了破绽。”
舒贵妃冷冷看了一眼魏皇后,才对宋辚说道:“皇后对你冷漠之极,从你出生起就没有抱过你。平日里她对你不管不问,就连你摔倒了,磕坏了,她也从没有哄过你半句。如此也就罢了,全当是因为你父皇的缘故,所以皇后才对你格外严厉,是不想你养于妇人手中,小小年纪就娇生惯养,长大后变得像你父皇似的优柔寡断。有了前车之鉴,这事也说得过去。可人就怕有了比较,宋轲出世之后,皇后对他和对你简直是天壤之别,任谁看见,都得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
“太后在世时,皇后还不敢对你太过苛待,可自打太后去世,魏皇后暗中加害你的次数就越来越多,特别是她后来生了宋轲,越发有恃无恐,一次两次别人或许察觉不到,可次数多了,难免露出马脚。就像当年太后杀那些知情人一样,她自觉杀得干净,其中却难免漏下那么一个半个,从而走露了风声。远的不说,一直随侍在你身边的墨竹,就知道不少当年的情形,只不过她当时年纪太小,又只在太后身边做些外围杂事,太后这才一时疏忽,将她留到了今日。”
说到此处,舒贵妃的气息就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气喘不已,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强撑许久,此时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伏在姚珠身上,不住地大口喘气。
满屋人都静默无声,宋辚心潮起伏,只觉千言万语全哽喉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自己的亲娘,当年为了自己一定受尽了苦楚,也不知她现在是生是死,也许当年自己一落地,母亲就已经被杀了灭口……
阮云卿一直站在宋辚身旁,静静地守着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相劝,他也曾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受尽欺凌,深知一入禁宫就身不由己的道理。宋辚的亲娘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不愿陷在深宫之中,一心想等年岁到了,就可以出宫去过自在的日子,可惜世事无常,那些天天盼着天子雨露的嫔妃们无缘得见天颜,却是她这个一心想出宫的人被迫留在了宫里。
前尘往事,都如过眼云烟,然而这些丝丝缕缕,飘然而去的旧事,却让这屋中的人们饱受煎熬,至今深陷其中,不得挣脱。
魏皇后开始还只是听着,后来听舒贵妃说到“那孩子明明已经打掉了”,她的脸色就骤然一变。
垂头想了半晌,当年她小产时的情形就如昨天才发生过一样,清楚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当时的一点一滴都历历在目,如今细细回想,魏皇后猛地惊跳起来,疯也似的扑了上去,揪着舒贵妃撕打道:“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掉了?原来是你!是你打掉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舒贵妃无力还手,只是一面抬手抵挡,一面虚弱笑道:“你终于猜到了?当年元喜给你带去的书,夹层里都是拿红花熏过的!哈哈……不然你以为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还有你用那宫女的孩子换掉死婴的事,又是谁告诉我的?我在你身边安插的眼线,又何止一两个呢。哈哈……活该……你的孩子没了,没了!想跟我争宠,这是你的报应!”
魏皇后的脸色一僵,她直直的杵在原地,呆愣愣地瞪了舒贵妃半晌,许久后才扭曲了面容,倒退几步,惨笑出声。
如同抽泣一般的笑声在屋中回响,众人听得心头直颤,全都回过神来,看着魏皇后面色惨白,行止癫狂。她凄厉的笑声陡然抬高,就像要将这么年来的委屈全都倾诉出来似的,她一个劲儿的笑着。
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魏皇后笑了多时,才对她一直搂在怀中的宋轲说道:“娘只有你了。你是娘的好孩子,你等着,娘把他们全都杀了。你就是东离的皇帝了。”
“娘!”宋轲只觉害怕,这不是他的母亲,这样的魏皇后,绝对不是他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母亲。
舒贵妃也嗤笑出声:“你也不瞧瞧眼下的局势,你还想杀太子?就凭屋里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哈,简直可笑!”
魏皇后不理舒贵妃,只是转回头来,直面宋辚,“顾元武和阮宝生都在我手里,你要想让他们活着,就速速撤兵!”
宋辚心绪复杂,此时的他,真是恨极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怒目而视,冷冷说道:“我若退兵,只怕他们会死得更快些!”
事到如今,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陡增伤痛,宋辚当即喝令:“来人!将屋中人等全都抓起来!”
以魏皇后的为人,她定会将阮宝生等人关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他们是魏皇后用来威胁宋辚的最后筹码,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因此不到必要的时候,魏皇后是绝不会杀他们的。如今只要抓住了魏皇后,再逼问她阮宝生等人下落,自然可以将他们好好的救出来。
宋辚一声令下,外面的兵将立时一拥而上。
宋轲哀叫一声,“哥!”
宋辚面容冷煞,充耳不闻。宋轲急得跺脚,眼见一群身披铠甲的武士如狼似虎一般杀上前来,他急忙护着魏皇后退到凤座之后,抽出腰间的链子鞭来,与那些兵将战在一处。
郑长春吓得抱头鼠蹿,阮云卿一眼看见,快步冲了上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反转过来,拿枪比着他的咽喉,阮云卿厉声喝问:“我堂兄和顾公公呢?他们被皇后关在哪里?”
郑长春吓得魂飞魄散,几年不见,阮云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弱的少年了,他身高七尺,身形矫健,像凶猛的猎豹一样飞扑过来,把郑长春踢出一溜跟头,倒在地上直哎哟,“我说,我说,我都说了,千万别杀我!”
屋子里顿时乱了,此时屋中还有不少魏皇后养的私兵,他们与宋辚带来的兵将在屋中打作一团,兵器相碰,不住叮当作响。那些私兵毕竟不是这些久经战阵的战士们的对手,他们边打边退,渐渐不敌,很快就露出败势。
眼见情势不妙,魏皇后躲在凤座之后,当即望空中喝道:“铁鹰!”
她一语未了,屋檐外便飞进一个全身黑衣,青纱罩面的男人。那男人轻功卓绝,身形极快,一晃身便到了魏皇后面前,急声说道:“我马上带你走。”
他刚要去抓魏皇后的手腕,却被她一把推开。魏皇后恶狠狠的瞪着他,吼道:“我不走!我要你为我做第三件事。”
那男人眸中现出一抹苦涩,他沉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魏皇后目露疯狂,尖声说道:“啰嗦什么!快去!杀了宋辚!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铁鹰轻叹一声,转身直奔宋辚。
他飞身上前,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宋辚跟前,手里的长剑如秋风扫落叶,夹着飒飒风响,直扫宋辚的面门。
宋辚怎么也没料到,魏皇后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招杀手锏。才一愣神的工夫,铁鹰的剑已经到了他切近,宋辚急忙闪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让铁鹰的长剑扫在身上,胸前的铠甲立时被削开一个寸长的豁口。
宋辚心下一惊,铁鹰手里拿的,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他身手极好,兵器上又占优势,自己只要稍一大意,就得命丧当场。
一剑不中,铁鹰紧跟着一个鹞子翻身,横剑直推,直扫宋辚腰间。他接连劈刺,剑剑都冲着宋辚身上的要害。宋辚挥刀抵挡,无奈兵器上吃了大亏,只能招招都躲着他的宝剑,受制于人,打得十分费力。
阮云卿抓了郑长春后,就将他绳捆索绑,让人押了下去。才一转头,正看见宋辚被一个黑衣人逼至墙角,眼看不敌。急忙拎了手里的银枪,抢步上前,让过宋辚,与那黑衣人战在一处。
铁鹰的武艺高强,别说宋辚一个,就是他和阮云卿联手,也只堪堪能与铁鹰战个平手。他们三人从殿内杀至殿外,插招换势,当真是棋逢对手。
阮云卿提枪便刺,直往铁鹰心口。铁鹰刚要闪身躲开,不想另一边宋辚的刀就到了眼前,两边避之不及,只好抽身后撤,他举剑直劈,宋阮二人各收兵器,侧身一转,换了一个方向,又各自攻了上来。
全仗着他们两个在战场上多年厮杀,早已经默契无比,彼此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势。阮云卿和宋辚你来我往,身如闪电,招招紧逼,不给铁鹰半点喘息的机会。
铁鹰当年叱咤江湖,也是一方霸主,要不是当年他与人打赌,进皇宫中偷盗宝物,不慎被御林军射伤,他也就不会与魏皇后相识,为报救护之恩,而答应为她做三件事。
这么多年来守在魏皇后身边,看着这个女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阴沉,铁鹰心中也越来越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魏皇后算是什么感情,说喜欢也许有些,说爱上又没有那样深刻,他心疼这个女人,有多少次都能一走了之,却因为不放心她而又留了下来。
他今日一定要带她离开。铁鹰的眸中染上一抹冷意,他手下发力,招势越发凌厉,把阮云卿和宋辚逼出殿下,到了空地当中,使出自己看家的本事,一把宝剑使得上下翻飞,泼水不进,周身只见点点寒光,整个人如鬼魅一般,在剑影中来回穿梭,想要找出阮云卿二人的破绽,一击制敌,将他们置于死地。
阮云卿和宋辚更是不敢有一点懈怠,他们二人彼此护持,防守严密,一时之间,倒也将铁鹰的进攻防得滴水不漏。
三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不想凤仪堂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宋轲大喊一声,“娘!”
三人都是一惊,急忙收了兵器,往殿内看去,只见魏皇后背上插着一把尖刀,栽倒在血泊之中。
第162章 血恨()
魏皇后倒在血泊之中,她身边倒着已经气绝而亡的舒贵妃,姚珠跪坐在舒贵妃身旁,惊恐的瞪着满手鲜血的小裴,连哭叫都忘了。
小裴满脸狰狞,原本白皙秀气的面庞早被仇恨染得通红,他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在魏皇后和姚珠之间来回扫视,见魏皇后被他刺了一刀,已然倒在地上不动了,便转头直奔姚珠,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嘴里不住喊道:“该死!你们都该死!”
宋轲被数十个兵将围在当中,不能上前救护,急得暴跳如雷。宋辚三人见此情形,急忙收了兵器,闯进殿内。铁鹰飞身上前,抢到魏皇后身边,扶起她来,一探鼻息,见她尚有一口气在,不由得心下狂喜,急忙渡了些真气过去,又推拿半晌,终于见魏皇后幽幽醒转。
此时屋中的情势逆转,魏皇后的私兵非死即伤,剩余几个残兵也悉数被宋辚手下的兵将擒获,殿当中只剩一个宋轲,众人碍于他的身份,一时不敢痛下杀手,这才与他缠斗半晌,将宋轲困于阵中,迟迟没有抓住。
方才屋中一乱,姚珠就想护着舒贵妃逃出去。魏皇后哪容她走,一个箭步就从凤座后面冲了出来,拦住二人的去路,誓要给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
舒贵妃气息微弱,行将就木,可依然不肯吃亏,她牙尖嘴利,禁不住冷笑出声,讽刺魏皇后道:“你还敢张狂?也不看看如今什么局势。你输了!彻底输了,此时还不想着如何逃命,还有工夫来为难我们,我看你当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