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琉莹-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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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火被风一吹,很快便蔓延到了漫山遍野。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这三十艘船上,其实根本没什么人,船头上站着的,大多都是稻草人,而船身里的,都是装满了桐油的油桶。
无双城的守军,用带火的羽箭烧船之后,油桶没有了依靠,顺着南风被吹向了无双城。
无双城陷入火海,数十年的基业将付一炬。
太阳将要落山时,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势逐渐变大,浇熄了满城的火焰。
正在火势得以控制之时,白非夜才终于露面了。
沈无月站在码头上,正对着白非夜的战船。
这是重冥宫的最后一艘船,上面飘扬着重冥教的旗帜,通体黝黑,白非夜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光芒万丈,一举一动都让人仰望。
他身穿一袭标志性的白衫,在火光的印衬下,白到近乎在发光。他的脖颈修长又性感,手指骨节分明,笑起来有些邪气,眼神就似带着魅惑的毒,迷人又充满了侵略的意味。如果他不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场一半的女子都会为之倾倒。
但是很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是重冥教的教主,是即将带给所有人死亡的死神。
众人杀红了眼,但是除了愤恨,其他能做的太少。
这一场火攻,已经教无双城元气大伤,有战斗力的人,已经只剩下不到三成。而重冥教,现在还不费一兵一卒。
灰烬和尘埃布满了整个无双城,分不清是房屋的残渣,还是人体的残骸,或者他们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若不是这一场雨,你们已经尽数葬身火海。”白非夜扬起嘴角,缓缓开口,眸子里带着十成的骄傲。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重冥教士气高昂,呐喊声传遍了漫山遍野,一波接一波。
这三年,让他们只能憋在子月群岛不见天日,每个人似乎都用尽了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这是憋了三年的仇恨。
白非夜衣袂翻飞,足尖一点,转瞬间便来到了沈无月身前。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眨眼之间,他便已经扼住了沈无月的喉咙。
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时,沈无月已经在他的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这个魔鬼!快放开我师傅!”沈书寒拔剑相向,却被白非夜一记掌风袭去,正中胸口。霎时候肋骨断裂,接连吐出了好几口血。
“爹!”
“大师兄!”
周围的人见着这样的情景,纷纷上千去,拔剑相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接近白非夜十丈之内。
白非夜冷冷一笑,道:“何为正义?你们人多,就代表正义?”
沈无月脸颊憋得通红,再也喘不上气来。
“呵”白非夜扬起嘴角,笑道:“你,就这样不堪一击么?”
沈无月瞪大了眼眸,眼神中写满了惊惧,但是害怕并没有能够阻止他的死亡。白非夜手中微一用力,他的脖子便“咔嚓”一声响,下一刻,便与身体分了家。
白非夜提起他的人头,转身向船头的旗杆掷去,他的人头便稳稳的插在了船头之上,到死仍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
与此同时,白琳琅亲自带人,去码头的后巷里将白秋寒夫妇的头骨带了回来,恭敬的装在了盒子里。
一场火攻,让无双城死伤过半。
而在白非夜手里毫无还手之力的沈无月,更让众人不敢再前行。
一行人出入通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白非夜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带走了最仇恨的东西,且没有死伤一兵一卒,可说是打了几记响亮的耳光在所谓的江湖正派人士的脸上。
夜晚,重冥教的船已经功成身退,驶向了远方。
船头的长杆之上,悬挂着沈无月的人头。
人头之下,是装有白秋寒夫妇骨骸的盒子。
白非夜说过,要用沈无月的人头来祭自己的父母。
他做到了。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非夜,吃点东西。”白琳琅从船舱里走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递到他眼前。
白非夜迟迟没有接过。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沈无月带血的头颅。
“非夜?”白琳琅又唤了他一声,疑道:“你怎么了?”
“不对。”白非夜淡淡道。
“什么?”
“他不是沈无月。”白非夜说完,足尖一点,飞上了船杆,将那血淋淋的人头取下,道:“沈无月的武功没有这么差,他,应该不是沈无月。”
“什么!”白琳琅闻言,内心一惊,手里端着的碗便“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数块。滚烫的汤汁四溅,落在二人脚上,他们却浑然不觉。
他们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颗头颅之上。
白琳琅立即在他的后脑勺上摸索,很快,便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带着假发,整个像一个头套似的套在了他的头上,若不仔细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而面具下的人,根本不是沈无月。
他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替死鬼。
第69章 烟雨燕双飞(6)()
白非夜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于他来说,江湖人都知道沈无月已死,这已经足够。他现在只需要自己解决掉真正的沈无月,让他血债血偿即可。而且,真正的沈无月阴险狡诈,他不能让手底下的人跟他一起犯险。
白非夜回到无双城时,无双城灯火通明,活下来的人都在清点尸体和废墟,看上去满目萧索,再不复昔日光景。
就像七年前的重冥教,在沈无月离去之后,曾有那么近乎半年的时间,人们都不能从悲伤中缓过来。
白非夜悄声飞到山巅,便见沈无月的房间里放了一口大棺材,沈灵珊趴在棺材边上,哭得已经没了人形。
“真是幼稚。”白非夜冷笑。
哭有用的话,自己就不会有今日这番功力了。
他想起七年前自己家逢巨变时,自己也曾哭成这样,但是姐姐一巴掌结束了他的悲伤。从此他开始闭关,勤加修炼,转眼七载过去,才神功大成。
这其中经历了多少心酸,旁人难以想象,也就是这些经历,才让他现在能够笑傲武林,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哭?那真是世上最无用的行为。
就在这时,沈沐澄走进了屋,对沈灵珊道:“师姐,您节哀顺变,师傅在天上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的。”
沈灵珊哭得几欲昏厥,哪里听得进去。
沈子涵在一旁,冷笑道:“不是你爹,你当然不难过了。”
“”沈沐澄翻了个白眼,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吵架,良久,才道:“刚刚李大夫去看过大师兄了,说大师兄重伤,如果熬过不今晚就”沈沐澄哽咽,不忍继续说下去。
沈灵珊蓦然睁大了眸子,颓然的跌在地上,“什么连大师兄也”
“师姐,您快去看看吧,您再不去怕是怕是”沈沐澄说着,眼泪便淌了下来。
沈灵珊闻言,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屋子。沈子涵亦跟着她去了。
白非夜从屋顶落下,一掌劈开了棺材,便见里头躺着的,正是傍晚被自己杀死的人。沈无月的替身。
看来替身之事,连他女儿都不知道。
真是奇了。
白非夜四周看了看,见什么可用的信息都没有,便又走出门去,闪身飞上了沈书寒的房间屋顶。
沈书寒睡在床上,胸口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面色很难看。
房间里已经哭倒了一片,白非夜不想看这种场面,便凝神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来。
只见一背着药箱的老头走出了屋子,看上去约莫是个大夫。
很快,沈沐澄也跟了出来,她抓住大夫的手,道:“李大夫,静语在你那还好吗?”
白非夜心头一颤,突然有一种被人扼住了命门的感觉。
他一听到陆静语的消息,心脏便本能的漏了一拍。
这时,却听李大夫愣愣道:“陆姑娘?她没有跟我在一起啊?”
“是大师兄说的说师妹她身子不好,跟你去苏州调养了,难道没有吗?”
“啊,这样啊,”李景一这才尴尬一笑,点头道:“是是是,她在我那里。她很好,你放心吧。”
“是吗”沈沐澄有些狐疑,李景一便面色一变,道:“这时候哪还有功夫管她?你还不去给沈少侠烧些热水来?若给冻着了,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沈沐澄颔首,想着现在确实不是关心陆静语的时候,便立即去了柴房,打了热水去。
沈沐澄一走,李景一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本来往来于无双城各处,医治伤患,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白非夜掐住了喉咙。
白非夜飞身站在他身前,神情冷漠,道:“陆静语怎么了?”
“她”李景一咬了咬下唇,摇头道:“我不能说”
“不能说?”白非夜寒着脸,手中微一用力,对方便连喘息的气力都使不上来。
许久之后,在李景一即将窒息之时,白非夜才放开他,道:“你再不说的话,我让你犹如此刀!”说完,他凌空从地上抓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手中再一运气,那刀便“哐当”一声,碎成了数块。
李景一吓得连咳嗽都忘了,连连跪在地上,叩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我我不敢说!”
“快说!”白非夜又是一掌,他的药箱便支离破碎。
李景一吓得屁滚尿流,立即道:“陆姑娘怀了沈少侠的骨肉,现在正在南岸的渔村养胎,我每个月都会定时去为她诊脉,现在恰恰两个月了!”
第70章 烟雨燕双飞(7)()
白非夜带着李景一去码头的时候,码头边恰好人不多,又恰好泊有几艘船。他们一路上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简单,明了,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白非夜知道。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他不得不跳。
他知道这里有重重陷阱和布军,但是在他眼里,显然他们都不足为惧,带着陆静语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凭什么要旁人来照顾?这一次,就算她不愿意跟自己走,绑都要将她绑走。
到达南岸渔村的时候,天刚刚亮,渔村四周弥漫着一股氤氲,似是早起的晨雾,又似是炊烟。
但其实都不是。
白非夜比谁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化功散,吸入就会武功尽失,短时间难以复原。
“幼稚。”白非夜扬起嘴角,不屑一顾。
化功散可说是陪着白非夜长大的东西。
当年沈无月偷袭魔教总坛,用的就是化功散,就连武功独步天下的他的父亲,也因喝下了细作递上的含有化功散的毒而功力尽失。
从那以后,他练功的七年时间,都有这东西相伴左右,几乎已经到了只要不透进血液,就不会失去功力的地步。
小船在迷雾中,渐渐接近了目的地,白非夜也愈加能看见,渔村码头上有一道清瘦的人影,一直站在码头上。
陆静语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整个晚上,她一直都在等无双城的消息,希望有人来给她报一个平安。
但是她却没能料到,等来的不是沈书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