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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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用了,她的有点远,而且人也没躺在里头。不早了,回吧。”
钟云从没敢细问,胡乱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吧。”
第38章 贼喊捉贼()
她已经在山底躺了三天。
最开始的时候;她全身的骨骼几乎都摔得粉碎;整个人似一摊烂泥一样瘫着;而这已经是幸运之神眷顾的结果了——她跳下来的那个断崖下面又是一处山头;生长着一片以落叶松为主的针叶林,寒冬料峭;落叶松的松针铺了厚厚的一层;加上下坠的过程中撞着了树枝缓冲了一番,才勉强保住了命。
虽然尚存一息;可天寒地冻,缺医少药,又没人照顾;换做是一般人;也断然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但她不是普通人。
她在这片幽深而静谧的松树林中一动不动地度过了第一天,任由飘下的白雪与松针将她覆盖;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偶尔睁开的眼睛,她同一具死尸无异。
在这个关键的二十四小时里,她近乎破碎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骨骼和内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我修复着;其速度和效率;约为普通人的几十倍。
她是位异能者,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便是她的天赋,只要不伤及关键部位;如心脏和大脑;她能从绝大多数的外伤中痊愈。
这也是她孤注一掷自愿充当诱饵的资本。
翌日清晨;她已经能自由转动脖子;两条胳膊也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譬如将附近那条同她一起摔下来的狗拖过来。
当然那条狗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它摔得粉身碎骨,七窍流血,外加龇牙咧嘴,死相难看。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它的尸体拽了到身边,当然不是大发善心要挖个坑埋了它,恰恰相反,她要吃了它。
自愈能力再怎么逆天她也不是神仙,没吃没喝也是会死的,况且身受重伤,身体极度虚弱,更加需要营养。
说实话,她对狗肉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此时此刻她连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去寻找食物了,为了活命,她只能把这条死去的狼狗当成口粮了。
感谢严寒,狗尸被冻得僵硬,所幸没有变质,她忍着恶心撕开了狼狗颈部的皮毛,开始生啖其肉。
生肉的腥味让她不住地反胃,可即使如此,求生欲望还是让她压下了作呕的冲动,硬是将生狗肉咽了下去。到了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她就抓一把积雪塞进嘴里,和着生肉一起嚼。
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这般野蛮粗暴的茹毛饮血,让她挨过了第二天。
第三天醒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甚至能够支起上半身,探一探周边的环境,考虑着之后的出路。
那条狼狗体型硕大,也足够强壮,完全充任了她的“粮仓”和营养品,让她在短时间内无后顾之忧。
又经过一整个白天的修复,夜间的时候,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竟然已经能够屈伸了,她心下一喜,又进食了一些生肉,静静等待着黎明。
在松树林度过的第四个清晨,她扶着树干,终于站了起来,右腿上的那个枪眼还没痊愈,但并不妨碍她站立。
她躺了整整三天三夜,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而且也没有彻底复原,最初,她如同婴儿一般走的磕磕绊绊,不过稍加练习,她总算摆脱了这个状态,算不上恢复如常,不过至少借着外力行走了。
虽然伤势好转了许多,但她依旧是个病号,按理来说应当再养几天,可她仰起头望着顶上那片乌压压的山崖,她又担惊受怕起来了——要是那些人心血来潮找到这里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尽快离开,临走的时候,她把狼狗残缺的尸体用松针和树枝掩埋了起来,之后便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第四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终于筋疲力尽地来到了山脚,走进了一个小镇,第一次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我活着逃出来了。她站在人流之中,望着夜晚亮起来的灯火,几乎有流泪的冲动。
却不知另一路的同伴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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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钟致远,今年应该是五十七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吧,身材有点发福,还有点秃顶,戴着眼镜”钟云从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自家老爹的模样,可惜孩子对父母的关注总是不那么上心,很多细节总是记不清,他基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了,血型和我一样,是o型”
苏闲一挥手打断了他:“你说的这些也太笼统了,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个人特征,或者更直观一点,他的照片?”
“哦对了!照片!”钟云从如梦初醒,他一边拍着脑门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我真是太蠢了,我手机里有一张老爹的照片,我早该想到的呃,手机没电了,开不了机。”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闲,后者摊开双手:“那这样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
“等等!”钟云从猛地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我的老本行!”
苏闲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视线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你有没有纸笔借我用一下?”
苏闲猜到了他的用意,走到一个杂物柜前,拉开了抽屉,找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只圆珠笔,丢给了钟云从。
钟云从得到纸笔,就像是一名剑客找回了他的佩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翻开一页纸,握着笔,流畅地勾勒起线条。
苏闲抱着手臂倚在柜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涂涂画画,一时间室内安静得很,只剩下圆珠笔尖与纸面的摩擦声。
十几分钟之后,钟云从把一张人物速写交给了苏闲,他扫了一眼,钟云从画出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微胖男子,身形外貌和他自己描述的差不多,就是多了些细节,让钟致远这个人直观了起来——他身高适中,相貌普通,挂着和善的笑容。
他把画折了起来放进了外衣的口袋里,又看了一眼钟云从:“我会让所里的人留意的。”
“多谢了。”钟云从真心实意地说道,苏闲却是摇摇头:“不用这么早谢我,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你父亲。”
“有这个心就好了。”他微笑着摆手,“总比我一个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好。”
苏闲未置可否,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顺手拿起了一份梦川晚报,快速地浏览着各版面。
钟云从闲得无聊,也凑到他身边,伸着脖子:“最近,还有什么大新闻吗?”
苏闲见他那副探头探脑的模样,皱了下眉:“你指的是哪一种?”
“就是之前那种”他吞吞吐吐,“失踪什么的。”
苏闲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宇之间蒙上了一层阴霾:“我向总部报告了‘暗影’的存在,也下了通知,让各个治安所都注意这个组织的风吹草动不过他们似乎是蛰伏起来了,暂时还没发现异动。”
钟云从闻言,心念一动:“对了,那我的事儿呢?”
先前苏闲提前跟他说过了,会向上级报告那个暗度陈仓的家伙,而暴露他的存在,亦是不可避免。
他正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苏闲的神情却是有些微妙:“我还没有得到上头的反馈。”
钟云从楞了一下:意思是,暂时就没有我的事咯?
“对了,”缄默片刻之后,苏闲复而开口,“最近没事不要出门。”
钟云从有些无奈:“你刚不是说,最近‘孤岛’没有什么大案子还算平静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苏闲的语气不太好,“平静这个词从来都和‘孤岛’无缘。”
他嘲讽一笑:“这座封闭的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贫穷是滋生罪恶的温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有时候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再说了,还有相当数量的异能者存在,其中也有不少不安分的家伙仗着有一点本事,跟个搅屎棍似的到处兴风作浪。”
“简而言之,这里的治安很差,治管局的人手一向不足,另一个部门简直就是吃干饭的。”他侧过脸,目光炯炯地盯着钟云从,“你最好听话,乖乖地缩在家里”
“家里?”钟云从仿佛就听见了这一个词,他双眼闪闪发亮,“你说,这是我的家?”
“口误而已。”苏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迅速地找补,加上了一个主语,“我的意思是,我家里,总之别到处乱跑就是了。”
钟云从听了他一番解释,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而是笑眯眯地应了。
结果高兴还没两分钟,就乐极生悲,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身上衣服有点单薄,”他揉着鼻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千万别感冒啊”
苏闲看了看他,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钟云从以为他要睡一觉,因为他两个小时之后就要出门执勤,没想到他很快又走了出来,手臂上还搭着一件呢子大衣。
他看也不看他,直接把大衣往他身上一扔,语气平板:“张既白应该不希望你再去蹭饭了。”
这雪中送碳的行为让钟云从感动的不得了,他紧紧地把衣服搂在怀里,热切地望着他:“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这个人啊,”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
钟云从耸耸肩,没跟他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反正不管真相如何,这家伙都不会承认的。
两个小时之后,他目送着一身制服的苏闲出了门,之后便回到客厅,忙碌了起来。
他找出了先前的纸笔,又开始了速写,而这一次除了他父亲的画像,他还加上了一段文字,大概耗费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做出了第一张寻人启事。
苏闲没有猜错,他是打着某种主意,尽管苏闲答应了帮忙留意他父亲的下落,但无所事事的钟云从无法心安理得地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
之前的那副速写倒是启发了他,他决定自制寻人启事,张贴到人流量最大的街道去。
苏闲没有明说,不过言下之意基本是禁止他出门,钟云从也不是吃饱撑的非要跟他作对,只是身为人子,他有自己的责任。
苏闲说是会帮忙,但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围着他转,寻找钟致远于他而言只是顺带留心,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自愿还是被迫,既然来到“孤岛”,这件事就非做不可。
他不聪明,也没多大的本事,只能想到这种笨办法。
他又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赶出十份寻人启事,他放下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然后穿上了苏闲给他的大衣,准备上街张贴。
他不是不知道“孤岛”的夜晚格外的不太平,可白天苏闲在家,他肯定找不到机会出门的,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他的手放在了门把上,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他转身,走进了苏闲的卧室,从他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出了一把。
再然后,他便带着这把枪出了门。
楼道里很安静,他很幸运的,一个邻居也没碰上,下到了一楼之后,寒风扑面而来,他竖起了大衣的领子,走进了风雪之中。
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