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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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音器让任副局长的音色变得冷沉刻板,那厢广播里的少女声线却是一如既往的清脆娇嫩:“我们的诉求,一直没有变过,难道您会不清楚吗?”
片刻的缄默之后,任副局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不可能的!”
诉求?
钟云从怔了一下,继而忆起从前跟盈盈的对话,霎时明白了“暗影”的诉求——他们要治管局开放边界,踏出“孤岛”。
而对于治管局来说,那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不单单是一个部门的指责,而是关系到整个“孤岛”存亡的部署。
他们是绝对不可能退让的。
“哼!”广播里传来盈盈恼怒的声音,“容我提醒您,我们手里可是有超过两百名的人质,这些人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您的手里。”
之后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治管局那边不再有回应,“暗影”这里也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钟云从都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已——治管局到底会怎么做?这么多人质,该怎么一一救出?
“钟。”没想到这时候,路远倏然出声了,“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打赌的事吗?”
他一时没回过神:“啊?”
“关于治管局究竟会不会救人。”
钟云从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赌的,他们当然”
可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发现洞开的窗口里被扔进了一样怪模怪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不停地发出“嘶嘶”声,宛若毒舌吐信一般,很快,空气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味,那气味很难形容,吸入之后,他们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感。
头晕,目眩,脚步蹒跚。
幸好冯小山动作快,在它爆开的那一瞬间又把它从窗口里扔了下去。
听着半空中爆开的动静,钟云从算是明白那是了——毒/气/弹。
未必真是致命剧毒,但一定具有强烈的麻醉作用,甚至很可能是一种神经毒气。
这就是治管局的应对手段吗?向建筑物里投掷毒气弹,的确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暗影”失去行动能力。可这样一来,人质们也无可幸免啊。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雷霆手段。”路远大笑起来,“这种毒气,不算剧毒,对咱们这样的人损害不算太大。可那些人质,可都是济世医院的病人啊,本来就是身体虚弱,这种气体吸多了,说不定就会丧命。”
“那个人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路远冷冷一笑,“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
那种毒气真的很厉害,钟云从方才只是吸了少量,现在还是头昏眼花的,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是说任副局长?”
路远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
“因为我和母亲在这里,而我手里恰好有一个会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路远又露出了那种神经质的笑容,“所以他才要不择手段地杀我们。”
寒意沿着背脊一寸寸地爬了上来,钟云从还想挣扎一下:“怎么会呢,他可是”
“他可是治管局的副局长啊,所以正好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暗影’身上去。反正对于治管局来说,开放边界是绝对不可妥协的事,他的做法,说不定还能得到相当一部分高层的支持。”
“这个赌,你输了。”
钟云从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他忽然觉得,任副局长比“暗影”更可怕。
“说起来,这建筑物里都没动静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质怎么样了。”路远勾起嘴角,“说起来,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帮你救人吗?这样吧,你再跟我打个赌,你赢了的话,我就帮你一把。”
他陡然回神:“打什么赌?!”
“赌命。”路远掷地有声地给出了答案。
“这把枪的弹巢里,总共有四颗子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空的,什么时候有子弹。”路远把玩着手中的那只左/轮/手/枪,他拨动着转轮,“咔哒”一声后,他把枪递向钟云从。
钟云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这支左/轮,缓缓地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第99章 对峙()
“这么说;张既白的命还不够?”姜岂言眨眨眼;而后转头望了一眼几乎一边倒的战局;对于己方的劣势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了笑容,“苏闲;如果我是你;我就让他们停止这场战斗。”
他话音刚落,面部就被枪托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眼前一黑,剧痛袭来,腥甜的血气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而后发根被狠狠扯住;他被一股重力拉扯着,头部重重地撞向坚硬的墙面。
头昏耳鸣的时候;他依稀听到苏闲冰冷的声线:“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姜岂言舔了舔破裂的嘴角,低低地笑出声来:“你这个人啊;总是那么粗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相反,是真心实意地劝说。”
苏闲不再与他废话,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在对方的大腿上扎了一个口子;姜岂言浑身一震;腿上登时血流如注。
沾着血的薄刃在他抽搐不停的脸颊上轻拍:“看来是我让你过的太舒适了。”
姜岂言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可他居然还在笑:“不领情就算了。”
苏闲怒火中烧,正打算再收拾他一顿的时候,整个空间忽然亮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顶上都镶着壁灯。
走道的另一头,距离他约十米左右的地方,矗立着一整排的房间,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他很熟悉,正是追捕多日的林雪,她的右肩上血迹斑斑,想来是先前被他击中的伤口;而那个身穿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也认识,他那张和气的圆脸,比起记忆里,多了不少皱纹,不过那副道貌岸然的假笑,却是一点都没变。
“徐文鑫。”他从牙关里挤出这个名字,化名徐明的冷血怪医徐文鑫流露出了一点怀念的意味:“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说完,朝苏闲微微欠了欠身:“初次见面,苏长官晚上好。”
“初次见面?”苏闲的右眼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刺痛,他的血液几乎战栗起来,“看来徐医生的记忆不太好。”
徐文鑫扶了一下镜架,面上的困惑不似假装:“哦?这么说,我们以前见过?”他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那真是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十八年前,你摘走了我右眼的眼/角/膜,把它当做货物,转手卖给了别人。”苏闲的面容阴云密布,“你滥用麻醉药,导致我产生了严重的并发症,右眼出血爆发,整个人也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这些,都不记得了吗?”
徐文鑫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笑呵呵地摇头:“真的想不起来了,毕竟,这样的手术我做过很多次。”
苏闲冷冷地盯着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握成拳,指甲陷入到血肉之中,疼痛让他保持了冷静与警醒。
“没事,我们的旧怨,改天再算你总会想起来的。”他扯了扯嘴角,“我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罢。”
徐文鑫破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一点,我倒是跟苏长官想到一起去了。”
他说着与林雪一同往两边退开,露出了身后的玻璃门。
透过玻璃门,苏闲望见了攒动的人头,那个房间不大,不超过二十平米,结果此刻至少装了超过三十个人。
其中大多数是妇女与儿童,甚至还有些腹部隆起的孕妇。他们被迫挤成了一团,泪眼汪汪地往外看,眼睛里满是惊恐与无助。
苏闲扫了一圈之后,视线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张既白与小桃。
小桃还好,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可张既白的情况就不太妙了。
他是里面唯一的成年男性,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全身上下都被捆的严严实实,头也无力地歪向一边,衣襟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是受了伤,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失去了行动能力。
苏闲的眸光陡然一沉,阴冷地落在了徐文鑫身上。
“这个研究所里总共有十五名孕妇,十一名不满一周岁的婴儿,还有九个三周岁以下的幼儿,还有您的两位朋友。”徐文鑫慢条斯理地开口,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显冷酷,反倒是透着一点温醇的笑意,“您看到了,他们都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如果您和您的下属们再这般不懂礼数地粗鲁下去的话,管道里将会排放剧毒气体,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死。”
苏闲呼吸一滞,猛然望向姜岂言,后者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我早说了呀,这位徐医生,他可比我狠心多了。”
“闭嘴!”他手中的枪托再次落在了姜岂言的脸上,他的颧骨被砸破了,血迹渗出来,爬了满脸。
姜岂言疼的直吸气:“哎,人又不是我关的,你找我出气有什么用?”
苏闲扯着他头发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姜岂言又是一声闷哼,旋即,对面蓦然传来敲击声,他侧目,林雪手中的枪支轻轻地落在玻璃门上,她莞尔一笑:“苏长官,您最好快些做决定,我们没什么耐心。”
苏闲倒吸一口冷气,另外一边的打斗声也戛然而止,治安官们已经将那些身穿白衣的研究员们制服,齐刷刷地望向苏闲,都在等着他的指示。
苏闲紧紧抿着嘴唇,没有作声。
“头儿,不行!”一名下属冲他摇头,“一旦他们逃了,我们就很难再抓到他们了!”
苏闲下意识地循着幽长深邃的地下通道望去,那里黑黢黢的,似乎没有尽头。
慈幼院的地下隧道必然是连通着济世医院的,可济世医院那边他已经埋伏了人手,他们就算往那里逃,也是自投罗网。
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层。
除非他们还有后路。
他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盯着姜岂言,后者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闲心里一沉:难道真的被他猜对了吗?
“苏长官!”林雪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字里行间透着冷意,“再不放人的话,我们可要动手了。”
他急急转头,发现房间里的妇孺们似乎也意识到危机来临,正在使劲地拍打着玻璃门,而她们的哭喊声被隔绝的严严实实,仿佛正在上演一出声嘶力竭的哑剧。
苏闲的嘴唇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角落里的那个人,居然动了一下。
苏闲一怔,而后在林雪不耐烦的催促声回过神,他闭了闭眼,面如死灰:“放人!”
他的决断显然出乎下属们的意料,还有人试图劝他改变主意:“头儿,我们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
“闭嘴!”他冷冷地打断了那名下属的话,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命令,“按我说的做!”
治安官们面面相觑,最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那些已然束手就擒的俘虏们。
林雪与徐文鑫也跟着对视一眼,前者得意地勾起嘴角,又不失警惕地追加了一个条件:“卸下武器。”
苏闲的眼神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郁,可林雪却是无动于衷,对视片刻之后,他再次妥协:“扔掉武器。”
他语声中的威亚不言而喻,下属们敢怒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