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宠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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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为棠梨这样还认得出来。
幸好陆灵没有让她失望太久,进了屋便顺手摘下了面罩。文容媛连忙命棠梨添了炭火,再亲自去取了个手炉来让她取暖。
“夫人,夫人。”棠梨悄悄拉了她的衣袂,尽可能压低了声音,“方才那女子一直盯着您。奴婢斗胆问一句,您与她……相识么?”
文容媛困『惑』地摇摇头。
意外发现陆灵从头到尾都盯着她看,这让她有点匪夷所思,但文容媛并无多想。因她……也打算默不作声地探究一下,这个吸引了兄长目光的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总地来说,陆灵生了张很好看的脸,虽然她给人感觉清清冷冷,却意外地不让人觉得讨厌。只是不知是否是受了棠梨那番话影响,文容媛总觉得陆灵那双眸亦没有停下观察她的工作。
不同于朱绾毫不在意让她察觉的锐利眸光,陆灵审视她的眼神非常隐晦小心,好像很怕她发现。
“时辰已晚,避免误了寺卿宝贵时间,还请长话短说。”
“嗯。”陆灵显然也没有要同她唠嗑的兴致,单刀直入地道,“尊夫委托之事,我已请示过陛下并查明真相了。只是……”
文容媛心知她的重点就是在这个“只是”上了,忙竖起耳朵细听:“寺卿请讲。”
“我去临城问过尊夫书信上所提到的那侍女,指使他人仿造洛洵字迹的人,确是那位何县令无错。可何县令与洛洵等人并无交集,又常年在地方为官,按理说不大可能知道洛洵写字的小习惯。”
“嗯。”
“只这何县令在前朝时亦曾为官,与那时的容太守是地方的上司下属关系,据闻私交甚笃,何县令对其执师徒礼。”
“那何县令呢?”
“死很久了。他身体康健正值壮年,却是暴毙而死,查不出死因。”
迎着文容媛惊愕的目光,陆灵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他府中的下人还在,问了何家一个老管家,说是……那日猝死前,只去洛城拜访过容太尉。那老管家还说,在事发前一两个月左右,太尉府的书信来得特别频繁,频繁得都让他留下了印象。”
“等等,你的意思是……”文容媛骤然站起身,颇为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宁可赔上自己的长子与长媳,也要栽赃洛洵他们?
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丧心病狂,这么干又是为了什么?
“很不合常理?”陆灵将袖中一封密信展示在她面前,“到容太尉之后的部分,我写在这儿了。你们看着办啊,我是不打算查下去了。”
看出了文容媛的略为不满,陆灵补充道:“一来,容太尉也只是有嫌疑,整件案子过了这么久,能够后来涂涂抹抹的‘证据’太多了;二来,就算我交上去了,陛下也不可能动他这种德高望重的老臣,他只敢动年轻的啊。”
“像我兄长?”
“……比如说,你兄长。”
“……”
文容媛接过了密信,郑重道:“多谢寺卿。日后若有需要,妾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倒不用了。”陆灵亦站起身,朝文容媛拱了拱手。思考了一会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江南战事如何?”
虽然只要她派人稍作打听,亦能得知每日的战报,只是陆灵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呃……”文容媛回忆了下言时传递回来的家书,只能含糊道了句,“辅军将军与家夫才刚抵达江南,目前两军僵持不下。”
“这样啊……”
第46章 其之四十六()
江南。
虽卫军与南军已是势必有场硬仗要打; 但自言时抵达以来,目前只有三日前试探『性』地交火了一回,此时双方尚在养精蓄锐。
巡视大卫水军『操』练完毕; 言昌意味深长地扫了儿子一眼; 轻声吩咐道:“回去用膳,戌时三刻再过来一趟; 有事同你商量。”
“是,副都督。”
规规矩矩地目送着父亲进了营帐; 言时转身拐进了自己的帐篷; 快速卸下了冰冷磕人的盔甲; 裹着厚厚的毯子待在炕上取暖。
不同于此时洛城能生生将人冻成冰块的天气,相较之下,南方的气候还是挺温和。今年其实算不上冷; 长江上面都没有结冰,战船得以照常行动,要不每年的冬天按常理两军是打不起来的。
只是言时一向畏寒。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比地怀念几个月前宜人的天候。
……更想念她炽热的体温。
并非有什么隐疾; 他就单纯是不喜接触到冷空气的感觉。言时还曾因此被自家小妹调侃过,他跟小洛两个大男人居然比她都怕冷,简直……娘们似的。
骤然想起言暮晓这番话; 言时不禁有些怏怏不乐。
关于洛琹瀚此人,他是完全喜欢不起来的,尤其是那日他几乎歇斯底里地想救秦裴出来,给他和文容媛平白无故添了许多麻烦。
偏生妹妹同那家伙关系还挺好。
“哟; 阿时,今天这么早?”随着一道低沉男声的是青年探进帐子的身影,他亦无精打采地摘掉盔甲,朝火炕靠了过来取暖。
言时抬起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偏生与自己同住的人还是洛琹瀚的堂兄。
不同于上一世,此次言时有了正儿八经的官职,没再和父亲待在一个主帐了。虽然言时在军中并无熟识的人,但与他同个帐子的洛潇是个自来熟,这几天下来倒也彼此了解了不少。
“哎,不知这训练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洛潇朝他随口抱怨道,“我爹深怕我磨练不够,还吩咐几个他熟识的将军多盯着我一点,累死啦。”
“尚书令也是为了你好啊。”言时干笑了一声,“况且,这不是你去求来的告身么?”
朱纪迁太傅后,接任尚书令的是原本的左仆『射』、洛侯之弟洛津,洛潇即为洛津之子。
“……是这样没错。”洛潇挠挠头,“可早知如此,待在洛城批公文还好玩一点。”
言时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自弱冠后,他几乎戎马一生,可言时还是生理『性』地厌恶杀戮,每次历经战场厮杀之后,他总会做噩梦。
洛潇没继续说话,言时也不知该同他说什么了。本想问个最简单粗暴的“用膳了么”,赫然发现洛潇正大剌剌地坐在炕上啃着馒头。
洛潇一直积极地想寻他说话,却一直被不大善言辞的他三两句结束话题。气氛顿时有些滞闷,言时觉得自己应该要同他打好关系才好,毕竟是尚书令的嫡子。
短暂的思考与洛潇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后,他硬着头皮开口问了句:“你同你那堂弟相熟么?洛侯是不是很宠着他呀?”
言时承认,他在对洛琹瀚已有成见的情形下问这问题只是想寻找“那家伙就是被宠坏了”的共鸣而已。
“啊?怎么会?”洛潇瞪圆了双眼,“你可能没听说过,叔父很讨厌他这小儿子,据说曾经还想……呃,我说得太多了。”
讨厌?怎么可能?
见言时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洛潇兀自说了下去:“反倒是我爹比较护着他。小时候大家玩在一起,我拉着他一起洗浴,叔父都没说啥,爹就紧张兮兮地把我拉过去训了一顿。”
“……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不能看的?”青年耸耸肩,低声道,“不过长大以后我就没跟他有交集了。讲真,他有些怪里怪气,说直白一点……他压根不像个男人。”
言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欲继续发问,外边已有位士兵探了头进来,远远地喊他过去父亲的帅帐。
“马上去。”言时连忙坐直了身子,冲洛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微整理自己的仪容之后,便转头出了营帐。
军中的高级将领几乎每夜都会聚在一块分析战报,并共同商讨一番近期应战的对策。这种会议是没言时什么事的,但他父亲必定会参与其中,且说的话还挺有分量。
若他没猜错,父亲此次召他来即是为了会议上的事。
主帐中灯火通明,言昌于案前端坐着,正仔细地在纸上绘制地图。左右已全数被他摒退,那领着言时进来的士兵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副都督。”言时踌躇了半晌,见言昌没有应声才改口轻声道,“父亲。”
“来啦。”言昌扫了他一眼,“坐过来。”
言时依言坐下。跳跃的烛火映着两人如出一彻的沉静面容,即使并非亲生父子竟也生出了几分相似。
言昌轻咳了声,指尖指着两国边界的一座小城,道:“徽城的方太守向大卫投降了。”
不等言时作出反应,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缓缓向南移了些许。言昌的声音依然低沉而不减威严:“方太守让我们在锦城接应他,就在三日后。”
言时一愣:“父亲,这……”
万万不可。
方太守是诈降。
这两句话憋在口中,他却在接触到言昌睿智眼眸的同时默默地收了回去。
父亲的心明镜似的,他再说就是多费口舌了。
“说过了,大都督不听。”言昌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执意认为,备受南主倚重的顾将军,充其量就是个不足为惧的『毛』头小子。那么多前车之鉴,甚至是故征南将军的口信都阻止不了。”
“可是,如若败了的话……”言时嗫嚅着。
“爹为副将,自会领了督导不周的罪责。”言昌平静地看向儿子,“但此战最大的责任……终究不在浴血的将士们,不在爹,在大都督。”
他微微张唇。
秦衷恨不得将这些先帝旧臣的权力架空,统统换上他能掌控的人,说不定此时皇帝就在洛城思忖着与言昌同样的算计。
“回去,阿时。”言昌将案上的地图卷了起来,“届时照顾好自己,这些话别和任何人说,那个洛潇也不行。”
言时依言起身,却踟蹰住了脚步,不敢走出帐子。
他知道父亲的打算,甚至猜想父亲可能压根没和秦川分析利害,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反对而已,自然被急『性』子的大都督一口否决。
按理说,他们此次铩羽而归,为副手的言昌至多被秦衷斥责几句,而招致败仗的秦川就不大一样了。
可是……
“父亲。”言时对上那双莫测高深的眸子,沉声道,“儿子觉得……不可,须与大都督再议。”
第47章 其之四十七()
“何以见得?”言昌抬起头。
即使言昌的语调与方才一般地不温不火; 言时还是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以言时的官职,他压根见不着秦川。就算真见了,他一人微言轻的『毛』头小子; 秦川估计理都不会搭理。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说服眼前的人; 让父亲打消一路冷眼旁观、直至卫军战败的念头。
“儿子以为……”短暂的组织语言后,言时不急不徐地开口道; “大都督戎马多年,勇猛善战; 可惜其好大喜功; 容易轻视敌手; 且有些暴躁易怒。”
言昌斜睨了他一眼,话都没应,抬了抬手算是示意言时说下去。
言时咽了口唾沫; 觉得喉头有些干涩:“阿潇之父洛尚书与大都督交好。是故阿潇曾与儿子提到,大都督的背上有一道创口,每回发作皆疼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