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宠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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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很想一并解决了朱太妃。文贞皇后之事虽是徐贵太妃唆使,可这女人也没少在先帝那儿吹枕头风。
但不同于家底单薄的徐家,以朱家在士族中的名望及同言家的姻亲关系,他非得稳住朱纪那老头不可。
幸好朱纪机智,要不朱太妃方才要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那就不是秦衷能回护的了的事情了。
有些事,即使那些蠢货心知肚明是他栽赃的,可一旦摊开来说,就是找死。
秦衷慢悠悠地走回嘉福殿,而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头唤道:“备车,朕要去征南将军府。”
*
文容媛将吴浼与小秦子送回吴府的后院时,吴央正倚着门边看她,眼神里满是鄙夷。
吴浼穿着纯白『色』的襦裙,戴了顶面纱,由棠梨搀着安静地跟在文容媛身后。她一路上没吭声,只在见到与她生得十分相似的吴央时愣了一下。
吴家与圣上达成了某种协议,不仅没有如朱家一般遭到打压,吴家家主及其子弟还各个升官封爵,秦衷甚至答应了动用皇室的影卫帮他们寻找族中失踪的孤女。
影卫的效率很好,吴家断断续续找了十几年都没有结果,他们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在南国边境找到了,阖家自是欣喜若狂。
虽然文容媛并不很想搭理看上去不甚友善的吴央,还是出于礼貌作了揖:“央小娘安好。”
对于她的招呼,吴央置若罔闻,只轻哼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离开。
“……”
“小娘初来乍到,尚不大懂这些弯弯绕绕的礼节,让文小娘见笑了。”方才在吴央身边的侍女靠了过来,低声打了圆场,“奴婢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文容媛点头道:“去吧。”
“不必劳烦父亲了。”那侍女正要转身进屋,却已是被另一名身着官服迎面而来的青年伸手拦下,他朝她一拱手,“小娘。”
“吴掾属。”文容媛笑道。
吴永快步走近,欣喜地看着她们。他身材颀长,眼神耿直坚毅,浑身充满了正气。虽然相貌并不出挑,但可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自从徐贵太妃的父亲徐司空告老还乡后,三公之中的司空一职便由姜皇后的叔父接任,而眼前的这位青年也在秦衷的安排下,成了姜司空的东曹掾属。
虽说司空一职多无甚实权,但对一位从未担任过任何官职的年轻人而言,掌管其府中人事调动的掾属已经是个极好的起始点了。
他望着吴浼的目光满是宠溺,而后者则掀起面纱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了句:“阿兄。”
今日之前文容媛已和他通过了信,是故吴永见到自己理应是在牢里的妹妹时没有半点惊讶,只恭敬地朝她行了个大礼。
文容媛倒也不推辞,只在吴永邀她入内一叙时眉心一跳:“呃,这……”
“只是想亲自和小娘致谢而已。”他眨眼。
……你方才行的那个礼不就是在道谢了?
文容媛虽是如此暗自腹诽,但望着他真挚的眸光,最终还是应道:“好。”
虽然吴永满脸的正气凛然,文容媛还是警戒地嗅了嗅室内有没有什么异香,侍女奉上的茶水也没有碰。
吴永一直用手指扣着桌面,时不时地举起杯盏轻啜一小口。
文容媛本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但在见对方重复这动作十来次后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掾属想问什么就直言吧。”
“她……在你那边可还好?”
“……不。”文容媛摇头,“令妹之前成日寻死觅活,得知贵府找到妹妹之后好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死气沉沉的。你们府啊——”
她蓦地收了声。
文容媛听说了些吴家“卖女婿求荣”的传言,就算眼前这人看起来十分正派,总也不能在他面前说自家的不是。
更何况,今天还是圣上钦点处决逆犯的日子。
“我当然明白父亲这样做有失厚道。”吴永似是被说到心虚之处,突然站起身有些激动地道,“可陛下铁了心要杀他。即使我们不做,也会有其他人……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呃,我懂,而且我其实没有很想知道。”她终于忍不住嗫嚅了一句。
“……”
吴永顿时沉默了。
在房内踱了好几步之后,他才再度开口:“央儿对言二公子一见倾心,家父已与言将军议定了,待一年后二公子到了十七岁,便让他们俩成亲。”
世家大族对于/迅速窜起的新兴士族,通常会很快地在鄙视或笼络之间做出选择,至于言家自然是后者。
文容媛点头表示晓得,又问:“这些又与我何干?”
“央儿这些年流离在乡野间,『性』格略为……古怪了点。日后小娘与她在同个屋檐下生活,还请多担待些,莫要与她计较。”
吴永先是忧心忡忡地嘱咐,而后深吸口气,接着道:“嗯,其实在下是听到了些小娘与二公子的事……”
……该死。
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可能跟言晖断绝来往了,但毕竟曾经关系紧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避免人家嚼舌根。
“什么二公子?”虽然内心已将那些八卦的婆子们骂了一遍,文容媛还是笑着瞥了他一眼,温声道,“小女子即将与言府长公子成婚,日后自然会护着妯娌,还请掾属不必瞎『操』心了。”
吴永讷讷地“哦”了声,呆滞地望着她拱手告辞,拉着她的侍女利落地转身离去。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跟我听到的传言差这么多?莫不是容展那小子诓我?”
*
当马车缓缓地驶到将军府门前时,文宣楚正在大门前呆站着,目光涣散。他的官服都没有换下,想必是刚下朝回来,却又不知为何不进门去。
文容媛扶着棠梨的手下了马车,困『惑』地在他面前驻足,试着喊了一声:“兄长?”
“啊……怎么了?”文宣楚挠挠头,这才稍微回过神来。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呢?!”她拉起他的手,“走走走,别待在外面吹风。”
“哦,好。”
一路上,文宣楚心事重重,全然无心像平常般与妹妹谈笑风生。文容媛亦留心到这点,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就这么随着他安静地在熟悉的院中穿梭。
直到兄妹俩在偏厅坐定,棠梨去传了晚膳,文宣楚才望着她盈满困『惑』的眼眸,闷闷地道了句:“我……我找到她了。可是……”
文容媛脑袋转了一下,才忆起那个“她”大概是兄长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位萍水相逢的姑娘。
身为旁观者清的外人,文容媛总觉得他为了一个并不熟稔,尚生死未卜的女孩子做到这样,甚至迟迟不愿娶亲是件很傻的事情。
但她觉得前世的自己好像也半斤八两,没有资格这么说。
“我还和她说上话了,她叫做灵儿,很好听的名字。”文宣楚的神情看上去点儿恍惚又有些伤感,“可她让我别等了。灵儿说她不喜欢我,更不会嫁我。”
“……所以是谁?”
“她是陆寺卿的女儿,我……我在刑场上见的她。”
第36章 其之三十六 通牒()
前生她的兄长从未得知关于那位少女的消息,但现在的种种已与上一世大相径庭,文容媛早就不想去探究今生到底又有什么被她无意间改变了。
执掌大理寺的陆家严格来说应算是士族的一员,但历代寺卿会尽可能地与各个势力保持距离,保证自己只忠于皇帝。
是故她对陆灵这位未来的寺卿实是不大有印象。
“嗯。”文容媛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长兄还是早日死心——”
“哎,别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我想说的是,当下阿时也盯着灵儿看了好久,都看得出神了,为兄觉得啊……”
“长兄,别说了。”她拉过文宣楚的手,“我信他。而且我觉得……是你草木皆兵了。”
“……”
文宣楚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文容媛亦抿起了唇,不发一语。
她明知兄长大约是夸大其词,只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有点酸味自内心深处缓缓泛开,又转化为一些如鲠在喉的滞涩感。
……她想,自己是做不到如母亲一般大度的。
对于父亲在景州宠爱的小妾,母亲一直置若罔闻、从不干涉。就算那年舅父赐死了张氏,她对“情敌”生的孩子依然百般照顾,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她正与兄长对坐两端、各怀心事地胡思『乱』想着,棠梨却是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语气里带了几分焦急:“小、小娘……”
“说。”
“陛下微服私访,说是……想单独见您一面,奴婢已经带到正厅候着了。”
“陛下?”文宣楚不解地念了句,“现在来做什么呀……”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跟着文容媛的脚步走到了正厅。
陛下私访,下人自是不敢怠慢。茶水点心皆已备好,秦衷端坐于上座,而秦琛正坐在他下首,表情轻松地与之寒暄着,气氛看上去十分融洽。
圣上今日身着一袭与龙袍颜『色』相近的玄『色』常服,少了龙袍上那些繁复的装饰,这种红黑『色』反倒让秦衷的气质显得不那么凌厉,很是衬他。
“臣女拜见陛下。”文容媛朝他行了个礼,旋即转头道,“母亲。”
秦衷先是随意瞟了站在一旁的文宣楚一眼才正眼望向她,启唇道:“朕有话想对表妹说,还麻烦姑母回避了。”
“陛下——”文宣楚不由得有些担忧。
“哦,还有文侍郎。”他冷冷道,“退下。”
文容媛一直垂着头,仅依稀听到了母亲依言离开的脚步声,以及兄长一句不情不愿的轻声嘟囔,但过了片刻他还是只能听话地退了出去。
人去楼空,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他们俩尴尬地相对。
她忽然觉得流动的空气有点儿滞涩,本想寻个理由逃离现场,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雷打不动。
秦衷一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良久才沉声道了句:“抬起头。”
文容媛缓缓抬首,与他那双墨『色』的眸四目相对的同时,她便如触电似地移开了目光,眼神慌『乱』地朝四周『乱』瞟。
“朕有那么可怕么?”秦衷不禁失笑。
“……”
她努了努嘴,最终极轻地道了个“嗯”。
“放心,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秦衷倒也不恼,只竟是随意地于案前箕踞而坐,着实与他的身份十分不相配,“嫣儿可是朕的表妹呢。”
……亲弟都可以说杀就杀了,更何况表妹?
噢,不对,东林王也不是陛下亲弟。
她不禁佩服自己,能够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还能再想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平心而论,秦衷这个皇帝表哥待她本人并不算太差,他只是……对大部分她亲近的人苛刻以待,不是杀就是贬官。
思及此处,文容媛也有了些底气,不再惴惴不安。
“表妹啊。”他又道,“朕今日将裴弟处决了,就在东市。”
“……臣女晓得。”
“表妹可怨朕?”
“所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她正『色』道。
秦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