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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陛下在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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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由简单。

    只因着他在严冬的河水里泡了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便是再壮得如头牛,也被这一场风寒,给烧成了烤全牛。

    病来如山倒,萧大将军当夜便直接倒了。

    翌日也难以起身,像是沉疴旧疾一并发了,立时便给人当头一棒,锤懵了。

    霖铃端来『药』,萧乾支着上身,拿着勺子的手哆嗦着,将『药』汤洒了一半。

    “公子……”霖铃眼眶发酸。

    演武场上箭箭靶心的人,一下子便病得手都稳不住了。任谁看了,都心闷得慌。

    萧乾也心闷,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抽羊癫疯似的一只手,索『性』勺子一扔,不喝了,咬牙挤出气若游丝的一句话:“……放着。”

    深知萧大将军绝不让人喂食的臭『毛』病,霖铃不再多言,将『药』碗放矮几上,把脏了的被子撤换了,又出去端新『药』。

    萧乾复又歪歪扭扭躺下。

    脑袋里像有一万只鸭子在嘎嘎叫,纷『乱』至极。

    眼半睁着,一时像是敌人头颅抛飞,滚烫的血砸进眼瞳里,灼得视线模糊。一时又像是万箭齐发,城墙上的火光与狼烟烧过彻夜破晓,滴血的云海从天际滚入眼底,遮天蔽日。

    有声渐近,有人渐远。

    走马灯般,这一生两世,竟好似恍惚而过。

    说来,他自小至大,除了死过一回,还从未病成这副狗德行。

    混沌里又仔细想想自己遇见方明珏后干的几桩鸟事,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个从头站到脚,顶天立地的贱字。

    活该。真活该。

    萧乾浑浑噩噩地骂着。

    眼皮越发沉重,像是连着三魂七魄都要在这躯壳里给烧成了灰。

    一只温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然后顺着他汗湿的脸颊滑下来,『摸』了『摸』他的下颔,指腹拨弄过他冒头的胡茬。

    些许刺痛。刺痛是彼此的。

    有瓷器碰撞声,清越而振鸣。

    萧乾闭紧了嘴。

    并没有冰凉的瓷勺碰过来,反而肩头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压住。

    像话本里的调调,温热的舌小心翼翼地扫开唇缝,往里滴『露』似的,送进去点『药』汤。

    又苦又酸。也不知是得罪了几个太医。

    “陛下?”

    霖铃回来了,声音惊愕,却无甚恭谨,“您如何在这儿?娘娘病得厉害,陪不得您耍弄那些。”

    方明珏一僵,低声道:“朕……只是想亲亲他……”

    “陛下恩宠,若娘娘醒着,必定感激涕零。”霖铃淡淡道。

    没半分讥嘲,却满是讽意。

    “朕煮了面,”方明珏没恼,脾气极好般,继续温声道,“等他醒了,给他吃些。”

    “奴婢遵命。”霖铃应着。

    一时,方明珏也无话了。

    霖铃自顾自忙,他却左右是个外人般,在原地僵了会儿,过得片刻,才有脚步声起,远了。

    萧乾睁开眼,漠然瞥了霖铃一眼。

    霖铃毫无畏惧,甚至还想大逆不道地揍醒自家主子这一颗扑到渣受身上的煞笔心。

第34章 有鲠在喉() 
萧乾的病来得快; 去得也快。

    不到三日便又生龙活虎地窜了出来。

    徐慕怀因着霖铃半夜给他做的一顿宵夜,一宿没睡好,翌日天还没亮; 便听见窗外狂风扫落叶; 剑鸣不止。

    他把枕头和被子全按到脑袋上,继续睡。

    然而萧大将军舞完了剑; 便又满院子溜达,挑三拣四。

    “这花坛谁清理的?杂草这么多!”

    “蛛网都摞了鸟窝那么厚了; 也不知道擦擦?”

    “你看你; 扫地的姿势都不对; 如此怎么扫得干净?”

    叽叽喳喳,比个属麻雀的恶毒婆婆还聒噪。这就是十层棉被塞进耳朵里,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他还不是真训斥; 笑闹着,声响更大。

    徐慕怀把脸扒拉出来,怔怔地想,果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最是无理取闹。慢吞吞起床; 拖着沉重的步子和一对黑眼圈,徐慕怀推开门,正对上萧乾抬起正要敲门的手。

    那手腕一转; 收了回去。

    “都日上三竿了,”萧大将军丝毫未有扰人清梦的愧疚,跟个脑袋都朽了的老夫子似的,抄着袖子训斥; “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可懈怠。随本宫下会棋。”

    徐慕怀特想一门板拍萧乾脸上。

    但终究不敢,幽怨地瞧了萧乾一会儿,捂着脸回屋整理他的花容月貌。

    萧乾毫不避讳地跟进来,眼看着徐公子将一盒盒胭脂唇纸、黛粉朱膏排出来,往脸上涂抹着,深觉做个娘娘腔也是极为不易的。

    开完眼,盹都打了俩,徐慕怀也没拾掇好,萧乾不耐,直接提溜着人到了湖心亭。

    凤仪宫的湖心亭,四面残荷碧水,凛冬的寒『色』已然褪去三分。

    南越本就冬日短暂,雪只下了一场,春雨便紧跟着来了。

    霖铃将棋盘摆好,给两人倒茶。

    徐慕怀捧着茶碗,娇羞得脸都红透了,一个劲儿低头盯着不远处一盘点心。霖铃看了看,伸手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下点心碟子。

    瞅着眼前一幕,萧乾总觉着有人硬往他嘴里塞东西似的,撑得慌,不由下手狠辣,片刻便将徐慕怀杀了个片甲不留。

    “你下棋,太过小家子气。”萧乾挑眉道,“斤斤计较,无甚胸怀。”

    徐慕怀嘴角都笑僵了:“草民出身商贾,见识短浅,娘娘勿怪。”

    萧乾扫棋的手一顿,“出身商贾,想必算账利索?”

    徐慕怀有点淡淡的骄傲:“那是自然。”

    萧乾大手一挥:“那日后宫内收支,一应账册便都送到偏殿。”

    徐慕怀脸上的粉差点震掉了:“娘娘……此事关系甚大,草民……”

    “哎,”萧乾甩手掌柜当惯了,自有一套洗脑技能,“能者多劳。你整日于宫中无所事事,终究不妥。管管账也好,有霖铃日日帮衬着你呢,便尽管放心。此事关系大不大都无妨,最要紧,便是本宫信任你,你管账,本宫放心。”

    徐慕怀脸『色』一变,难堪至极。

    萧乾心想,不至如此,他的洗脑神功莫非已经废了,连个娘娘腔也拿不下了?

    然而他一抬眼,却见徐慕怀突然起身,跪下了:“草民叩见陛下。”

    徐公子垂着脸,恨不得以头抢地。

    霖铃也好,小德子也罢,许是都是一根筋的愣子,便是觉出不对,也未看出皇帝与皇后之间究竟出了何岔子。

    但徐慕怀不同。

    他自幼深宅里关着,除了账本金银,也只能见着情情爱爱的。

    耳濡目染,加之他天生便有这么高情商的一窍,只一眼便看出小皇帝和这位威武的皇后娘娘,闹掰了。

    之前他也曾猜测几分,都模棱两可。

    直至方才,他亲眼见着皇帝小心翼翼凑过来,又在听见“信任”二字时陡然僵了步子,心里便倏忽一片敞亮了。

    不禁又有点恍然,果然,不管何物都能拿来称斤断两的天家,哪儿有真心这种玩意儿?

    皇后也是看透了。

    徐公子眼里看透一切四大皆空的皇后娘娘站起身,行了一礼,“拜见陛下。”然后当即转头,对霖铃吩咐了句,“去拿件披风。”

    冻得牙都要掉好几颗的徐慕怀:“……”

    方明珏背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淡淡扫了徐慕怀一眼:“平身,退下。”

    徐公子动如脱兔,飞快逃离没有硝烟的战场。

    萧乾倒了杯茶递过去,方明珏接过来,喝了一口,微凉。

    茶水顺着喉咙淌下去,漫过五脏六腑,全都冻结了。

    方明珏恍惚想起他卧床的那一夜,似乎自那以后,只要这人在,他便再没喝过冷茶。

    如今凉意没齿,酸涩难当。

    “朕三日后出宫春耕,”方明珏将一碗茶喝了个干净,放下茶碗,道,“城防卫随行,你若想让顾战戚动一动,便让他走动一番,自有人安排。”

    萧乾颔首,听出点不同的意味:“陛下想借着这回动谁?”

    方明珏抓了把棋子,随手一撒,轻轻拨了几下。

    “右。”萧乾无声地念了句,明了。

    南越不同于大晋的朝堂清肃,官制混『乱』,买卖严重。

    位极人臣的官位,其实严格来讲,并非是常太师和杨晋这位一品将军,而是左相与右相。

    左相之位自先帝之师逝后,空悬至今。而三朝元老的右相又常年卧病,久不上朝,据说如今正窝在不晓得哪处的山沟沟里坐等灭国。

    方明珏拨『乱』棋子,低声道:“右相不问朝政,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想得到右相支持。三月,我将加冠,亲理朝政,右相曾接辅政之任,必然回京观礼。此时若是有人行刺……”

    萧乾一怔。

    是了。

    方明珏二十弱冠,再不是只需在奏折上画些无人理会的朱批的年纪。常太师再无理由断那些朝政之事,便是再『操』纵某些事,也只能在暗地里把持。他已然占不到明面上的理字。

    南越朝堂极『乱』,民风也极为开放。百姓尽管妄议朝政,大臣们没人敢管。说书先生们更是百晓生,个顶个的长舌,一人一根指头便能把常太师的脊梁骨给戳破了。

    于是,便是方明珏在朝堂上是个狗不理,眼中钉,也平安活到了弱冠之年,无人敢明面行刺。

    但这玄之又玄的平衡即将被打破,小皇帝要亲政了。

    怪不得杨晋也狗急跳墙了。

    “陛下放手去做便是,”萧乾道,“顾战戚忠君,定能保陛下平安。”

    方明珏指间的棋子几乎捏个粉碎。萧乾这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将他的眼都烫疼了。关切与护佑还是一如既往,但到底,疏离至此。

    “朕想让你……”方明珏一顿,生硬地拗口,“……请你,一道前去。”

    萧乾咳嗽了声,老神在在道:“臣大病未愈,还望陛下体恤。”

    方明珏干巴巴笑了下,抿紧了唇。

    霖铃正巧回来,萧乾接过披风,手一『摸』,果然被烘暖了。

    说着厌恶了小皇帝,却还是少不了这份细心。到底还是这人太过招人疼,眼一垂,唇一抿,便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亲他,哄他笑一声。

    萧乾将披风抖开,披到方明珏肩头,却没系。

    “亭中风寒,陛下保重龙体。”

    方明珏清瘦的身子被裹进宽大厚重的披风里,探出一只手,慢慢攥住了领口垂下的殷红丝绦。

    玉白的手,衬着烈烈的红,扎眼得很。

    他自己慢慢打了个结,迈出了湖心亭。

    眼角余光一瞥,萧乾又坐下饮茶了。

    方明珏回到颂阳殿,坐到矮榻上。

    小德子小心翼翼地往火盆里添了几块新炭,小声问:“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要人手?”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

    二愣子也终于学会了点察言观『色』。

    虽然皇上出门前说着让他收拾了皇后的柜子,那架势摆明绑也要把人绑回来。但此时却很显然,皇上无功而返。再问,恐怕他明天就该去菜市口报道了。

    方明珏摇了摇头,看了小德子一眼,“他不愿随朕去春耕。”

    小德子真是一颗老姨母心都要『操』碎了,又诡异地从皇上嘴里听出了几分委屈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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