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袖卿风-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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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地变大了,绿油纸伞被十三公子拿走了,慕容清染想都未想就拿起经书遮头,跑向观澜亭内躲雨。
就这样,十三公子小心珍藏了十多年的经书,被慕容清染一下子毁了,书皮淋湿,字迹也模糊了。慕容清染这下有些慌了,到底是十三公子借给她看的,又不是送她的,万一他得知她毁了他的经书,岂不又要拿眼珠子瞪她了。
嗯,说不准这赵十三的这本经书估计是找人誊抄的,不是正本,慕容清染自我安慰着,眼一扫,便将经书放在亭子内的阑干下晾着。
过了一会儿,经书上的水渍干了,那些模糊的字迹也跟着清晰了起来,而且经书还如刚刚一样平整,慕容清染大为惊讶,寻常书卷,这一沾湿,就算干了也会起皱的,奇怪。但一想到这本经书是祁山派所有,便也不觉得惊奇了,那小茴香张口闭口都是我们祁山派如何,掌教师叔如何,看来他还真不是自吹自擂。
只是,这经书的纸究竟是用了哪种材质,沾上水会变得模糊,那若涂上药水,又会怎样?慕容清染盯着经书又瞧了半日,她原先手里就有本经书,还一看五年她都觉得普通,没看出什么来,这会儿想来,应该是自己入了宝山,还不知道宝物在哪,就像入室行窃给她开了锁,让她进门,她也找不到钱财。
慕容清染暗暗骂了自己笨,确实不是一个修道学武的料,用小茴香的话说,就是她资质太差。
在观澜亭内等雨停了,慕容清染就拿着经书回去,继续看。
周奶娘在一旁做针线,眼瞧着从用完晚膳到现在她家小姐还一直盯着那本经书看,周奶娘便不解了,“小姐,您都看了半天了,难不成这书里还有黄金屋、千钟粟。”
“奶娘,说不准真有。”慕容清染揉了揉额角,字还是那些字,他们祁山派不会一个两个都是拿经书到处骗人吧。
周奶娘咬断丝线,放下衣袍,走过去开始为慕容清染铺床,“小姐,天色也不晚了,您早些睡。”
慕容清染这才放下经书。
“小姐,奶娘就在外屋守着您,您有事喊奶娘。”屋子内灯盏点得耀眼亮堂,周奶娘知道慕容清染在夜里会害怕,便主动提出要为慕容清染守夜,慕容清染点头,在周奶娘的服侍下,进了床帐内。
慕容鹤不在别院,再加别院的护卫里外都换上了自己人,慕容清染夜里睡得还算安稳,中途只醒了两三次,便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对于她,这些都已经是很好了,若在侯府,她是一夜不敢闭眼,只有等破晓,她才能入睡。
到了第二日,同一个时辰同一个地方,十三公子就在那里等她。
慕容清染喝退了熊达、熊炜等这些护卫,让他们不准过来打扰,只身前往,看到十三公子,便把经书递给他,十三公子一脸狐疑,“想通了?打算放弃学武功了。”
“自然不是,学武功本小姐言出必行,但本小姐不想看这破经书,什么执大象、天下往,本小姐又不是朝廷重臣,一方诸侯,天下百姓与本小姐何干。”慕容清染见十三公子不过来接,就强行将经书塞到他怀里,脸上却换了一张讨好的笑,“赵十三,我该从哪里学起,是开始扎马步,还是跟你一样盘腿练气?”
“学武先修身。”十三公子原先还想训斥她不知好歹,但听到慕容清染能一字不漏地说出经书的内容,而且哪一页哪一行都知道,阴郁的眼眸就睁大了,当场震惊,一目十行还过目不忘,这等聪慧天资,让他自愧不如,“我先教你几句简单的口诀。”
慕容清染闻言大喜,乖乖地席地而坐。
“屏气凝神,万物皆空。”
慕容清染跟着十三公子一起盘腿,开始打坐。
闭上眼,伊始有道暖流窜上来,谁知下一刻,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慕容清染痛得额上冒汗,直接倒在了地上。
“慕容清染,你怎么了。”十三公子听到动静,忙睁开眼,一手搭上慕容清染的脉,不禁皱了眉,好端端的,她那修炼的经脉怎么都被封住了,这才导致真气不顺,若强行跟着他一起修炼,只会经脉尽毁,还性命不保。
“慕容清染,快停下,你别练了!”十三公子急了,“把我刚刚教给你的口诀忘掉,快忘掉,它会要你的命的!”
边说,十三公子边试图去解那道封住的经脉,但以他的功力,解了几次都没用。
能封住慕容清染那道经脉的,必然是武功高深莫测之人,十三公子心里清楚,在这个世上,除了师尊,祁山上的几位真人,鬼门之主司寇仲,还有几位道门前辈,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到底是谁?十三公子满心疑惑,却也没将心里所想的告诉慕容清染。
“赵十三,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练武功?”慕容清染当下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周奶娘不让她学武功,原来她是不能学啊,一学就全身都痛,还痛得她无法动弹,手脚无力。
十三公子扶起她,“学武功有什么好,有本王在,看谁敢欺负你!”
“你能护本小姐一辈子?”真是不甘心啊,她居然无法学武功,慕容清染心绪低落,言语也就不善起来。
“有何不可。”十三公子将掌中内力输给慕容清染,以减少她身上的疼痛。
“这个玩笑不好笑。”
“别说话。”他像是在开玩笑的吗,十三公子恼怒地打断她,富有深意道,“这样也好,免得你学了武功,为祸天下。“
第二百二十章 贪财的女人()
学个武功就差不多将自己送掉半条命,这等事估计也是世上少有,却让她倒霉地遇到了,慕容清染脸色苍白地倚在十三公子身上,虚弱道,“究竟要怎样,我才能学武功?”
“你还不死心?”有人不希望慕容清染学武功,十三公子虽未猜到是谁,但也隐隐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来自祁山,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师尊祁山派掌教,五年前,掌教师尊是下过祁山的,也见过慕容清染。
只是不知,掌教师尊是何时给她封了修炼的经脉。
撤回掌力,十三公子扶慕容清染进观澜亭内休息。
慕容清染当然不死心,但不死心又有如何,她一念口诀,一动真气,全身就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有把刀在她身上一刀刀地割着凌迟。相较之下,性命当然比学武功更重要。
“不学了,本小姐不学了,赵十三,你满意了。”
不能学武,慕容清染负气地不理他。
十三公子冷着脸安慰道,“既无学武的资质,就不该勉强。那十八黑衣卫,本王暂且提前借与你,慕容清染,到时,本王希望十八黑衣卫是完璧归赵,而非像在馒头山一样,还给本王一堆骸骨。”
慕容清染莞尔,身边的人都拦着她不让她学武功,只有十三公子肯教她,虽然这个男子摆着脸色,教她武功也不情不愿的,但好歹是教了,现在得知她无法学他们祁山派的武功,他却把十八黑衣卫都借给她,护她安危,慕容清染心里感动,眸光灼灼地望着十三公子。
“慕容清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十三公子见识过了慕容清染捉弄人的本事,这一被她深情地凝视,十三公子就头皮发麻,全身不自在。
呵呵……慕容清染银铃般的笑声蓦然响起。
这妖女,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真是喜怒无常,十三公子心里嘀咕,却也因慕容清染的笑声,心里乱成了一团,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暗中跟着她,不为别的,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她,看到她安好,他才安心。
慕容清染,你到底给本王下了什么蛊?
慕容清染笑得越欢愉,十三公子的脸色就越阴沉,若是以往刚认识十三公子那会儿,慕容清染自然会害怕,会有所收敛,但经几次试探,慕容清染早已摸透了十三公子的脾性,也不再惧怕他,有些人就是外强中干,面上对她越凶实则就越心虚,大概赵十三就是这样的人。
“我能有什么主意。”慕容清染懒懒地趴在阑干上,转头,看到的是一池的槛泉,低低道,“真快啊,转眼就到月底了。”
十三公子见慕容清染丝毫没把他放眼里,倒也不觉得奇怪,若是哪日慕容清染对他毕恭毕敬了,他才要担心这女子是不是不对劲了。
“过了月底,你生辰也快了,本王可不希望到时是到你坟头去祭拜的。”十三公子也走近阑干,与慕容清染一起赏泉。
“王爷这话,怕是要给本小姐送一份大礼吧。”有黑衣十八卫相助,慕容清染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哪怕最后没得手,这黑衣十八卫也能护她逃出济阳侯府。这么一想,慕容清染放宽了心,对十三公子玩笑道,“这可是本小姐的及笄礼哦。”
“贪财的女人。”十三公子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慕容清染笑得愈发得逞,十三公子就越拿她没辙,心也更慌乱,他很怕慕容清染再如当日那般问他,‘赵十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明知她这样问,只是与他玩笑,但他堂堂楚王的尊严,岂容她一次次戏弄。
“你该换药了。”十三公子提醒道。
慕容清染一愣,他竟知道她喝药、换药的时辰,赵十三,你究竟何时在本小姐身边放眼线了?
额上的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但脖颈间的伤口还需要敷几日药,这些伤口对于慕容清染而言,都是一种耻辱,她在慕容鹤面前,唯一能用上的就是这招,以死相逼。十三公子看着这些伤痕,下意识地,伸出大手,抚上了慕容清染的额角,“本王那里有一种西域进贡的药,你涂抹几日,就不会留疤了。”
指尖的温度划过她冰冷的额角,慕容清染眼里氤氲,有些话仿佛要脱口而出,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开口。
“那就多谢了。”慕容清染笑笑道,“赵十三,恭喜你终于摆脱本小姐了,既然本小姐不能学武,也就不会再纠缠你了。不过本小姐向来说话算话,布防图,本小姐一定会给你。”
“这样最好。”十三公子的温柔之色乍现而过,收回手,他一跃而出观澜亭,飞向屋檐,转瞬间,荼白身影消失不见了。
来得快,走得也快,慕容清染心知又一次把十三公子气跑了,苦笑,她是慕容鹤一手养大的,早已学尽了寡情薄义,没有心,又何来生情。
这一次,十三公子是真的离开了别院。
慕容清染在别院住习惯了,养好了伤,也没打算回侯府,慕容鹤倒是派人来催了她几次,但慕容清染都避而不见,那些侯府的人在别院左等右等没看到慕容清染,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府复命,慕容鹤现在哪有时间来管她,眼看慕容清鸾的及笄礼逼近,齐州附近的世家望族、王侯夫人都会过来观礼,这是他承继侯爵以来遇到的最隆重的一次侯府接待贵客,这些年,两个已出嫁的女儿一个是密州刺史夫人,一个是淮阳郡王的侧妃,再加他这个济阳候身份也不低,他怕王氏商贾出身,掌控不了这等场面,很多事就自己亲自打理,照理说,王侯小姐的及笄礼,是由正室夫人操办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二小姐慕容清婷,三小姐慕容清萍再回侯府便不再是当日的侯府二小姐、三小姐,尤其是三小姐慕容清萍,她是淮阳郡王的宠妃,说起这淮阳郡王,他在皇族中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