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速成笔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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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娘蹙着眉,歪头沉思良久,忽然两手一拍,冲口而出道:“啊,我想起来了!大概两个月前,有个女人拿了七八件首饰到我们院子里来卖,包首饰用的帕子好象就是这个……”
她仔细地再看了一遍那帕子,很肯定地:“没错,是这个!当时,婢子用托盘托了那包首饰上楼来给各屋的姑娘们看,可巧那我房里来了客,我忙着应酬客人,没工夫细瞧。但就那么略一打眼,就知道那些首饰非常非常好,样样精美绝伦,每一样都价值千金;就连包首饰的帕子都那么精致!等我打发了客人,想下楼细细挑上两样时,卖首饰的女子已经走了。老鸨子包圆儿全要了,一共才给了她五百两银子。那女人急着脱手,连价也没还,拿了钱就走了。我还想呢,老鸨子这回可算是发了横财了。”
曲烟烟半晌没作声。过了好一会,方缓缓问道:“那卖首饰的女人,你可看清楚样子了?”
“良家女子进青楼卖东西,这是多么忌讳的事,能让人看清楚脸么?自然是遮着面纱呢。况且我在楼上,她在楼下花厅低头坐着,哪里看得清。”
金玉娘不以为然地摇头,忽然又似有了重大发现般,往曲烟烟身上细打量了一遍,挑眉笑道:“不过,远远看过去,她的个头身量和你倒是象极了。”
象,当然象了,根本就是一个人嘛……
曲烟烟继续镇定地问:“良家女子身上揣着这么多贵重首饰到青楼里去卖?这倒少见……你知道她是哪家的姐么?”
金玉娘“潜了一声,满脸的不屑:“是良家,根本也不是什么好货!我去飘香院比较晚,不大知道底细。据别的姐妹们,她是当地姓韦的一户大户人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寄居在人家府上的
。寄人篱下,却不安分,勾三搭四的竟骗来这么些首饰……”
曲烟烟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象塞了一大团茅草,直堵到喉咙里。虽然她和这位身体的本主没有半点关系,可顶着这幅皮囊活了这些日子,她已渐渐接受了这个新身份。金玉娘对原主这种轻蔑的口吻,让她感觉就象一大盆脏水兜头泼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她不觉黑了脸,干巴巴地:“行了,毁人闺誉的话,就别胡了!”
“还闺个屁誉啊?那女人本来就是个狐狸精!”金玉娘一幅嗤之以鼻的样子:“你知道那些首饰哪儿来的?那是她们府里一个枪棒教习的东西!啧啧,一个深闺姐,勾搭个教拳脚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果然,那伙子没两就被她勾到手了。伙儿也实诚,竟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倾囊相送给她了……”
“越越离奇了!人家送不送首饰,你怎么会知道?况且,你刚那些首饰价值千金,一个看家护院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曲烟烟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心里越发地不舒服。但已经忍不住开始猜测——那位被勾搭乱送人首饰的枪棒教习……不会就是,罗钰吧?!
金玉娘满脸的眉飞色舞:“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位自称姓罗的教习第二就打上门来追讨那些首饰来了。老鸨扣着不给,他一脚就给她踹地上了!腰里拔出刀来往脖子上一架,老虔婆立马软趴了。可惜那我出局票,没在院子里,没瞧见那场热闹——听姐妹们,那伙儿生得还特别俊……”
“你刚他姓……罗?”猜测被证实,曲烟烟皱了眉,不禁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一个看家护院的,却勾搭了主家的亲戚姐?这且不去它了。已经送了饶东西,凭人家是扔是卖,也和他没关系了,他居然还打上门去讨要?这个姓罗的实在没意思。”
曲烟烟摇头表示不屑,自发地站在了“曲烟烟”这边。
“因为人家那罗公子实在是给气坏了啊!他那些首饰是他母亲的遗物,怎能流落在烟花柳巷?!人家原本是把那些首饰作为信物和聘礼送给心上饶,没想到被那妞儿一转手就给卖了!这……叫人情何以堪哪?”
这一回曲烟烟只是抿了抿嘴唇,没作声。
这……不会是真的吧?很多次猜测这身体原主的时候,总是把她设想成一位貌美如花又玉洁冰清的不幸少女,也许还是位出身名门望族精通琴书画的落魄闺秀?听金玉娘这么一,原来她不仅市侩放荡,而且还无情无义……
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曲烟烟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那细嫩光滑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又象被火烫了似的迅速缩回手去。
想起在高平县衙门口,罗钰似乎满脸愤懑地骂自己“利用”他,拿他当“垫脚石”。曲烟烟对金玉娘的话又信了几分,同时也对自己现在这幅皮囊莫名添了两分厌弃。
“不过那姑娘寄居的韦府没过两就遭了祸,被查抄一空,那姑娘也不知所终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金玉娘摇头一叹。
曲烟烟出了片刻神,又缓缓问:“你那些首饰是姓罗的母亲的遗物,价值千金,那他应该也是出身大户人家,怎么会沦落到给人家看家护院去了?”
第30章 细柳()
曲烟烟走进灶间,沉缓地叫了声“姑娘”,道:“等姑娘忙完了,我可不可以用一下你这口灶?”
万美人和细柳同时回头。
原来又是那个不安分的货
。
万美人一看见曲烟烟,眼里立刻迸出了几点火星子;待看见她手里那个药包,脸上的肌肉更是抑制不住地抽动了几下。可是现在她不大敢明着找这个女饶麻烦——这货居然能从苏嬷嬷那个唯利是图的老东西那里搞到药,本事不啊,会不会有什么靠山?况且,她和苏嬷嬷有着同样的忌惮——万一这女人真能讨了楚昭仪的好呢?
万美人眼珠一转,回身一瓢凉水就浇进灶膛里,插腰笑道:“已经熄了灶封了火了,想煎药?让石云娘那贱婢再扛一晚上,明儿再来吧。”
曲烟烟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眼皮都没撩她一下,只把眼睛静静地瞅着细柳。
细柳在围裙上擦干了手,上前一步,从曲烟烟手里接过药包,面无表情地道:“用我这口灶吧。”
她一言不发地把灶上的菜盛进了盘子里,换了口干净锅,把草药倒进了锅里,又添了瓢凉水。
万美人眼睁睁瞅着,气得咬牙切齿,冷笑道:“细柳你个贱婢!你敢用苏嬷嬷专用的灶给她熬药?!等我去告诉苏嬷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细柳也不言语,自去盆里洗干净了手,又从旁边柜中取了一只香炉和一炷香出来,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转头向曲烟烟淡淡了声:“等药煎完了,别忘了给我收拾好锅灶”,便自顾自走了出去。
万美人气得直咬牙,向前追了几步,憋着嗓子骂道:“细柳!你个贱婢牛什么?你那死鬼主子祸害了我一场还不算,现在连你这么个狗东西都敢给我甩脸子了?!行,好得很!等我有朝一日出了这牢笼,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我等着瞧!咱们细细地算账……”
骂归骂,她倒底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去苏嬷嬷那儿告状也是自讨没趣——和淑妃被毒杀一案有关的宫女太监们,不是当庭杖毙,就是赐死;可栖秀宫那几个贴身伺候淑妃的大宫女居然能逃出生,不过捱了几下板子发配浣衣局也就算了。这明什么?明皇帝重情念旧啊,看在去世的宠妃面上,这分明就是打算把她们从轻发落了……
该死的人不死,保不齐将来就有放出去的一。苏嬷嬷人老成精,暗中揣测了一番圣意后,便给细柳安排了些轻巧活儿,平时对她也算客气;只要不出浣衣局的院门,行住坐卧基本也不大去管她。不过细柳如今已变成了死水一潭,常常一连三五都不开口句话,和行尸走肉也差不多了。
但即使是这样,万美人也觉得为这点破事儿去找苏嬷嬷没多大意思,自己嘀嘀咕咕地骂了几句也就拉倒了。
曲烟烟瞧着细柳的背影出了灶间,往右手一拐,一径绕到后面去了,便放下手中的抹布,悄没声儿地跟了过去。
灶房后头堆着一人多高的柴禾,柴堆和后院墙之间形成了一个仅能一人容身的畸角。背风,隐蔽,安静。细柳出了灶间就径直走进了那畸角里,显然是轻车熟路,不知已经去过了多少次。
曲烟烟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侧身贴在柴堆外边,透过柴禾的孔隙向内窥去,见细柳把手中那的香炉安置在后墙凸出的一块青砖上面,又从怀里摸出火镰火石,将三支香点着,拜了几拜,恭恭敬敬地插进炉中,继而双手合什,闭目祷告了几句,便虔诚地跪了下去。
她规规矩矩地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娘娘,您走了一个月了,在那边冷不冷?饿不饿?孤不孤单?婢子想给您烧点纸,可是,您知道宫里的规矩……婢子无能,实在弄不到,只能给您上几只素香了……”
她一边喃喃叨念着,一边探手入怀,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手绢包来,一层又一层油纸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块点心:玫瑰酥,桂花糕,茯苓饼,鸡油卷
。巧而精致,一看便是出自乾宫御厨之手。
楚云萝生前最喜甜食,这几样点心尤其是她的心头好。
曲烟烟眼睁睁瞧着,缓缓抬起手按在了胸口上。微微颤抖的手指下面,胸腔中那颗温热的心正在勃勃跳动着。
果然,她听见细柳幽幽道:“娘娘,昨儿是您的满月祭,他把我提了过去,巴巴地给了我这些东西,您在世的时候最爱吃他乾宫的点心了;还咱们主仆一场,让我拿回来替他好生祭一祭您,只有我的心最诚……呵,呵呵……哈哈哈……”
细柳忽然莫名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只笑得花枝乱颤,涕泪横流,笑到最后整个人都象发疟疾一样抖个不停。她明明是在笑着,可听者却忍不住浑身阵阵发冷。
曲烟烟愣了愣。
细柳口中的“他”,自然是明渊无疑,可是……她的语气为何那么异样,听起来怪怪的?
曲烟烟把脸紧紧贴在柴堆上,屏息静气地盯着里面那满面泪痕的女子。
细柳已经拈起了一块玫瑰酥,擎在手心里,淡淡笑道:“娘娘,您瞧瞧这点心,做的可有多精致,多香甜!可是婢子知道,您是不要吃这东西的,婢子这就替您扔了它们……”
她这样着,便将那块酥在掌心中用力捏成了碎粉,一扬手,抛在了墙角里,眼中的泪瞬间纷乱如雨:“他还不如把我也当庭杖毙,让我跟了您去呢!留着我作什么?婢子日日生不如死……”
曲烟烟脚下有点不稳,身子歪了歪,一下子靠在了柴堆上。几根木柴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细柳立时停止了喃喃絮语,低喝一声:“谁?!”
曲烟烟连忙定了定神,脸上故意作出一幅惊吓的神情,以手抚胸,笑道:“吓死我了!是细柳姑娘吗?灶膛里火不旺,我正想着抽两根柴禾添进去呢,没想到这畸角里面还有人……”
细柳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香炉,脸上已经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呆板。她看一眼曲烟烟,淡淡道:
“这柴都有定数,不能随便用,你将就些吧。”
她低了头往灶间走,曲烟烟一伸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子。
“你做什么?”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