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庶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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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雪高烧好后,又突然病倒,头晕咳嗽,然后吃什么吐什么,直到这几日才好了些。
陈初兰便赶忙躲到陈初燕的身后:“大姐姐,你看到的,是二姐姐要弄我的。”
陈初夏却立马嘟起了嘴,跺了跺脚,低低地抱怨道:“谁是过来看她的啊!”
陈初夏和陈初雪不对付。最开始出于什么缘由是不得而知了,估计连陈初夏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道自己和陈初雪积怨已深。“那个讨厌的家伙和她姨娘一样讨厌!”陈初夏如是说,“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的女儿,我呸!”当然,这句话她没在陈初兰面前说过,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姐姐,陈初燕提醒她,陈初兰也是一个丫鬟的女儿。
此刻,陈初夏双手抓着衣角,两只脚蹭啊蹭的,一连不情愿的模样,显然根本就不想去看那陈初雪。
陈初燕一把拉过她,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四妹妹,”她向陈初兰问道,“三妹妹现在住林姨娘那吧?”
陈初兰点了点头。
本来按照二夫人的安排,在陈初兰的隔壁整理出了一间空房给陈初雪当闺房,可是,陈初雪病了,林红娟就让陈初雪去了她的屋里,这样她也好照顾她。
陈初燕拉着及其不乐意的陈初夏,在陈初兰的陪同下,向林红娟的屋子走去。
林红娟住得并不远,就在西面,隔了三间房,走过一道廊就到了。
林红娟被二夫人派去做事情。陈初雪在丫鬟的陪伴下呆在屋里。
陈初兰她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偎在床头,由着丫鬟喂她八宝粥。
由于陈初雪的奶娘和贴身丫鬟一并被二夫人遣了出去,而新人又尚未到来,现在的陈初雪身边是没有自己人的。目前伺候她的春桃和海棠是林红娟屋里打端水打茶的小丫鬟,两人都才十岁而已。
一见到陈初燕一行人,陈初雪眼睛一下亮了。
“三妹妹,身子可好?”陈初燕笑盈盈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陈初雪的眼眶里渐渐地闪现了泪花,她说道:“承蒙大姐姐关心,好多了。每日四妹妹都会过来和我作陪,想不到,今天大家居然一起过来了……”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陈初燕赶忙制止了她。
因为生病,陈初雪面色白得不太好看,但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配以她原本就拥有的可人容貌,怎能叫人不心生疼惜。
往日的神采奕奕消失殆尽,特别是那神情中,好像带着一丝丝希望大家莫要丢弃她的祈愿,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陈初雪?
第8章()
见着陈初雪这副模样。陈初燕一阵心疼,竟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捏了捏陈初雪细细的胳膊:“才不到一个月,三妹妹怎得瘦成这样了?”
陈初雪脸上现出落寂。她垂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陈初兰跟在陈初燕后头,挨着她坐了下来。可那陈初夏却将头撇去了一边,只斜着眼偷偷瞄着那陈初雪,她连坐都不愿坐,站在她姐姐身边,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
陈初燕做足了大姐的样子,她宽慰陈初雪,要她好生养病,说待她病好了,就可以和她们一起去到园子里玩耍。
“园子里的桃花快开了。”陈初燕如是说。
陈初雪听了,嘴角微微扬起,神情终于愉悦开来,她回忆起去年桃花盛开的美景,说道:“那时,祖母还在园子里办了个桃花宴呢!”
“是啊。”陈初燕笑了,她说道:“那时那些来我们府上的众位夫人小姐们都说三妹妹你人比花娇,人比花俏呢!”彼时五岁的陈初雪被张菊儿打扮得就像花中的精灵一般,粉嫩漂亮得令人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
陈初兰坐在一边配合地笑着,但她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去年桃花宴,因陈初雪太入那些夫人小姐们的眼了,惹得二夫人大发雷霆,回来就把她的亲娘林红娟给臭骂了一顿,说:“论模样四姑娘又不是比不得三姑娘,你是怎么给四姑娘打扮的?!好好一个陈家小姐,被你弄得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小丫头,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这可真大大冤枉了林红娟。林红娟何曾不想要好好打扮陈初兰,可陈初兰虽瞧着脸蛋也挺可爱的,但那一头还没长齐的黄毛比起陈初雪来可差得远了。陈初雪都可以留头扎小辫了子,陈初兰却稀稀的头发揪不成一撮。
说实话,陈初雪确实是陈家四个姑娘中,最漂亮的一个。
因着那场让陈初雪风头尽出的桃花宴,张菊儿更是趾高气扬了。——陈初雪本就在长辈面前乖巧可爱,又在那日给老夫人长了脸,老夫人更是喜欢她了。
而张菊儿,她原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是老夫人送予二老爷的,光是冲着这一点,她就自觉比那林红娟高人一等,本就处处想法设法为难林红娟,自那之后,她更是逮到机会就给林红娟设绊子,当然了,二夫人她是不敢惹,但面对着同是由丫鬟抬成妾的林红娟,她对付起来可从来没手软过。
而在那之后,陈初兰也更多次地被陈初雪挑衅过。
虽说小孩忘性快。但陈初兰瞥眼瞧向那靠坐在床头的陈初雪,只见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身形僵了僵,显然往日自己和亲娘在那风头大出的桃花宴后做过些什么,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因着陈初燕的那句夸奖,她唯恐他人不悦。这个所谓的“他人”,当然指的就是陈初兰。
陈初雪双目飞快地在陈初兰身上扫了一下,略为尴尬,然后稍顿片刻,她垂下头,低低地说道:“大姐姐说笑了,我哪就好看了?”
一直站着毫不掩饰不耐烦情绪的陈初夏,突然“哼哧”一声,就笑了,满满的全是讽刺。
陈初雪的头垂得更低了。
陈初燕有点指责地撇了她妹妹一眼,然后笑对陈初雪说道:“现在你是病了,等你病好了,肯定又是我们最最好看的三妹妹。”说着,还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陈初雪的小脸蛋。
陈初燕分明就是曲解陈初雪的意思,用意缓解她的尴尬,她可没想到她一句本想让她开心的话,居然会令她难堪。原来的陈初雪,可是最高兴别人称赞她好看的。
陈初雪不说话了。
毕竟还是孩子,再怎么样,也无法完全掩盖自己情绪。失落,痛楚,全部涌现在她的脸上。或许,还有一丝怨恨?
陈初兰看着陈初雪,心想,她大约是怨恨她的亲娘吧!
暖屋里的时间过得很快。陈初燕同陈初雪及陈初兰说着这些日子来,大房那边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关于二房这边的大事——前院遭贼,张姨娘自尽一事,陈初燕却极有默契地一字不问。当然了,那陈初夏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根本就懒得同那陈初雪讲话。
最后,陈初燕告知说,她的娘亲大概要等二叔考试归来后,再聘请新的西席了(原来教导她们四姐妹的西席年前就请辞归家了),倒是教刺绣的绣娘还是原来的那个,过两日她们就可以过去上课。
然后,她拉着陈初夏,向陈初雪告辞,安慰说她们会经常来看她。
陈初兰送她们出门。
丫鬟海棠掀起门帘。三人陆续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外边的阳光依旧灿烂,晃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陈初夏双手遮在额前,挡着刺眼的阳光,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憋死我了!一屋子的药味!”
陈初燕一把抓过她的手,然后牵着她,几乎是用拖的,快步把她拖离陈初雪所在的房子。
陈初兰迈着穿着笨重棉裤的小短腿,紧紧跟上。
陈初燕确定陈初雪听不见了,才一指点上陈初夏的额头,如同大人一样地教训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她可是你妹妹!”
“呸!”梳着两条小辫的陈初夏大眼一瞪,圆嘟嘟的小脸蛋涨得通红,“什么劳子的妹妹!我才没那个妹妹!”
陈初燕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没瞧人有多可怜吗?你居然还那模样。偏让她难受不成?!”
陈初夏梗着脖子叫道:“哪可怜了?我怎瞧不出可怜了?她那叫可怜的话,全天下可怜人不知有多少去!”说着,就把视线转向边上站着的陈初兰,“四妹妹!”
“啊?”陈初兰本是静静地瞧着她们姐妹俩吵嘴,想不到这陈初夏会突然叫她。
只见陈初夏两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到她姐姐面前,道:“真正可怜人在这呐!”
“什么?”陈初燕一愣。
陈初兰也呆掉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初夏,不解她为何这么说。
陈初夏揉了揉陈初兰的小脑袋,为她打抱不平道:“平日就是四妹妹被欺负,现今,那个讨厌鬼没姨娘了,病了,怎的,凭什么就把四妹妹的姨娘给霸占了去,四妹妹多可怜,和那个讨厌鬼住一个院里便算了,连姨娘都要让给她!”
这番话一说出来,陈初燕顿时哭笑不得。陈初兰则干笑了两声。
陈初夏接着哼道:“再说了,她那姨娘是怎么没的,当大家伙儿都是傻的啊!”
“陈初夏!”一听她这句话,陈初燕立马怒了,竟连名带姓地喝止了她。
陈初兰看看陈初燕,又看看陈初夏。是了,虽然年幼,但这两姐妹可是处在什么环境中的人!就算下人们被禁言不让讨论张菊儿那事,可她们的娘,因为这个事情在二房这边失去了所有人手的大夫人,怎会不愤恨地痛声大骂?她们怎会真的对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
陈初燕对陈初夏说道:“你少讲那些有的没的,忘了娘是怎么讲的?仔细被祖父祖母听到,剥了你的皮!”
陈初夏头一扭,脚一跺,重重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地,她就反驳道:“那娘讲,不要理那三丫头了,你怎么不听?”
陈初燕瞪着她道:“她是妹妹!娘那是气话!你怎么不说爹讲的,手足间要互亲互爱!”
陈初夏根本就没理会她的那个“手足论”,而是牵起陈初兰的手,道:“四妹妹才叫倒了霉运呢!好好的,姨娘就被抢了去!”接着,她对陈初兰提醒道,“四妹妹,你年纪小,没什么心眼,我告诉你啊,莫叫那讨厌鬼给骗了去,瞧她现在那副可怜样,装的,全是装的!”
“陈初夏!”陈初燕这回可真的没好气了,再一次连名带姓地叫道。接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够了!我们回去!”
陈初兰道:“我送姐姐们。”
走到院子大门口,陈初燕不让她送了,说道:“回去吧,四妹妹,真怕二妹妹这张嘴再蹦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刚才讲的,你可莫听。”
陈初夏的嘴被陈初燕给用手捂着。陈初夏瞪着大眼生气地瞧着她的姐姐。
陈初兰笑道:“放心啦,大姐姐,方才二姐姐讲的那些我可都没听懂。”陈初兰装傻。反正她才五岁。从小到大都给人一种听话文静的感觉。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陈初燕笑着点了点头。
陈初夏则急得想让陈初兰赶快开窍,她挣脱开陈初燕的手,说道:“四妹妹,我是怕你吃亏……”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陈初燕给急匆匆地拉走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木门之后。
阳光洒在年前才重上了一遍的朱漆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