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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林家小娇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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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杜衡所料,第二天上午,永安帝在乾清宫召见了他。

    “凤清,朕想替你和玉真公主家的大郡主做媒,你意下如何?”

    玉真公主当年迷恋杜谦而不得,现在听说永安帝想将自己女儿许配给杜谦儿子,哪有不应的道理。

    “皇上,臣心有所属,别的女子再好也入不了臣的眼。”杜衡朗朗道。

    永安帝被“杜衡式”回答逗笑了,果然神童都是有性格的。

    “朕知道,你心悦长乐乡君,不过朕不赞成这门婚事。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朕的顾虑。”

    “皇上,”杜衡将青玉麒麟腰牌高举过头顶,“臣只钟情长乐乡君一人,为她臣愿倾尽所有。”

    永安帝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朕对你寄予多么大的期望?你明明是甘罗一样的神童,可以像他一样载入史册,现在却要为一个女子放弃一切?”

    “是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荣华富贵皆浮云,有爱相伴,虽苦犹甜。”杜衡坚定答道。

    “你!”永安帝被这个倔小子气死了,他终于能体会杜谦自打当爹后痛并快乐的心情了。任谁家里有个聪明又桀骜的儿子,都是喜忧参半吧。

    话说回来,千金易得,良将难求。自林长风后,大周文武全才的人物不是没有,可才智超群、有勇有谋又不恋权势的,杜衡还是头一个。

    他越是这样,永安帝就越想把他留在身边。

    “朕之所以让你当骐骥卫副统领,就是因为你是朕最信任的人。骐骥卫职责重大,不容有失,朕不会接受你的请辞。”

    骐骥卫原是天子私卫,统领便是天子本人。后来慢慢转到明面上,成为独立衙门,与大理寺等五寺并称为“五寺一卫”,直辖于天子。

    “罢了,”永安帝终于退了一步,“你不想娶辽东郡主朕也不勉强你,除了长乐乡君你可以随便娶,这是朕的底线。”

    林菀青很快打听到那天早朝的事,意识杜衡要做什么,她急忙去找无忧公主。

    无忧公主正在跟小苏氏说话,好好的一桩婚事,非得被人搅黄了,老人家生气得狠。

    她对愁眉苦脸的小苏氏道:“亲家母,你别着急,反正我是认定凤清这个孙女婿的,待我进宫探过皇上口风,咱们回头再商量。”

    小苏氏这些稍微展颜,对无忧公主感激不已。

    第二天卯时,无忧公主穿上超品诰命朝服进了宫。

    永安帝头疼地看着自己亲姑母,她怎么也学年轻人血气方刚那一套?

    “珝儿”,无忧公主唤永安帝小名,却跟他说起家长里短,“大败倭贼还朝那会儿,你父皇不同意我嫁给你姑父,我在你皇祖母生前住过的慈宁宫断食三天,饿得奄奄一息,你父皇拗不过我,这才同意我下嫁给你姑父。”

    “姑母这一生除了你姑父,不欠任何人。他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带毒的流箭射中,以致沉疴多年,英年早逝。娇娇是他林家唯一的姑娘,她的性子跟姑母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姑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想不开,否则到了地下也无颜见你姑父。”

    永安帝沉默了。姑母表面上在说自己的往事,其实是在提醒他李家欠了林长风天大的恩情。要不是他临危受命加上天纵奇才,一度打到长江边的倭贼就要越过天堑只取北直隶了。

    他为李家守天下,为李家人丧命,他的一生全奉献给了李家。

    “姑母,”永安帝逐字逐句道:“您让侄儿再想想”

    无忧公主提着的心这才归回原处。

第四十二章() 
天渐渐热起来;转眼到了五月初五。

    又是一年大宴仪;宗室、皇亲齐聚奉天殿。

    永安帝笑容满面;与一个俊俏青年相偕而来。升座、叩拜;赐坐;一系列动作下来;青年始终稳稳立于御座后方;神色自若,不见半分窘迫。

    见过李渝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到底是龙子凤孙;气度天成,即使流落乡野多年也盖不住周身风华;不认识李渝的早就按耐不住向左右打听他的来历。

    永安帝朗声道:“给诸位介绍一下,这是简亲王世子;他还是周大儒高足;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朕甚爱之。”

    在座诸人对李渝身世早有耳闻;听永安帝一说纷纷拍起马屁。

    “皇上;您今天是既得贤侄又得良臣;可喜可贺呀。”

    “是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李珏被众人吹捧得飘飘然;冷不丁听到李珩开腔,“如此良辰美景,小弟忍不住赋诗一首”

    立马有人打断他的话;“老九;我们不听“羊脂白玉小凤璋”,要听段子。”

    李珩心虚地瞟了眼御座上的人,他献给皇上众多避火图里就有这么一句。只见永安帝一脸平静,倒是旁边的冯如海脸红得可疑。

    “对,我们要听段子,一年到头就指着你的段子乐呵。”

    “皇上,您看?”李珩向永安帝请示。

    永安帝笑笑,挥手默认。李珩立马来了精神——

    “一人陪客,偶撒一屁。自觉愧甚,欲掩饰之,乃假将指头擦桌面作响声。客曰:还是第一声像得紧。”

    “哈哈哈”大殿上爆笑如雷。

    永安帝笑着啐了一口,“幸亏女眷不在这边,要不然皇后准得抽你。”

    李珩笑嘻嘻地接了一句,“多谢皇上疼我。”顿了顿,腆着脸道,“臣斗胆向皇上讨个彩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永安帝笑骂,“行,这道烩三事是先帝爷最爱吃的,赏给你罢。”

    “谢主隆恩!”

    李珏带着李渝挨桌敬酒,不一会儿便来到偏殿女眷席上。引荐完后宫嫔妃,终于来到镇国公府这一桌。

    “渝儿,这是你姑祖母,这两位分别是镇国公夫人和沈淑人。”

    王氏笑道,“叫夫人多见外,随你表妹一道喊大伯母吧。”

    “对,也别叫什么淑人,喊婶婶就行。”沈氏也笑着附和。

    李渝从善如流,叫了声“大伯母”和“婶婶”,分别给两人敬了酒。

    李珏指着林菀青笑得开怀,“渝儿,这就是父王常常跟你提起的娇娇表妹。”

    李渝心下微哂,这娇娇表妹还真是无孔不入,躲来躲去,最后还是撞上了。

    少女缓缓抬起头,语笑嫣然,“世子万福。”

    李珏佯装不悦,“诶,喊表哥。”

    “渝表哥。”少女甜甜唤道。

    李渝见到林菀青的瞬间呆若木鸡,手中酒杯也跟着跌到地上。

    四弟???

    李珏得意洋洋,臭小子,教你傲教你狂,见了你万人迷表妹一样得吃瘪。

    宴会还在继续,李渝却似三魂丢了七魄。

    李珏见到殿门口一闪而逝的裙角,忙将儿子往外赶,“你喝了这么多酒,该去出恭了。”复又压低嗓门,“娇娇出去了,赶紧跟上。”

    林菀青出来透气,沿着雕花回廊走到一座假山旁,突然从山后闪出来一道身影,直直望向她,“长乐乡君请留步。”

    原来是李渝。

    她这个三哥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今天在她这个首次见面的姑娘面前倒是难得主动一回,林菀青促狭之心顿起,“我要是偏不留步呢?”

    “既然你不想留步,那就就”李渝懊恼极了,他还从没碰到这样的姑娘。

    林菀青笑眯眯的,“世子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乡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李渝急急问道,“你很面善,像我一个朋友。”

    林菀青“扑哧”一声笑了,得亏她认识他在先,要不然这种搭讪方式早把人吓跑了。

    少女眉眼弯弯,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在嘲笑他的唐突,李渝俊脸一红,嗫嚅道:“我有个同窗,跟乡君长得一模一样。他叫林青,是镇国公府旁支,乡君听说过吗?”

    林菀青佯怒,“世子是故意羞辱我吗?姑且不说世上有没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人,就说你将外男与我相提并论这事,知道的说声巧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别人有什么呢!”

    “不不不,”李渝赶紧澄清,“他真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少女鼓鼓的胸脯,脸红如血,再也说不下去了。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打听?”林菀青问道。

    唉,说起来全是泪。镇国公府百年大族,别说旁支,就是本家也有几百人,他打听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这样啊,”林菀青慧黠地笑笑,“那我帮世子留意一下吧,能不能打听出来,什么时候打听出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李渝作揖,“有劳,先提前谢过乡君。”

    林菀青言语带双关,“世子先别忙着谢,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那朋友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对你有所隐瞒,你当如何?”

    李渝觉得她问得好生蹊跷,但仍答道:“朋友贵在相知,他有苦衷,我理解他便是。”

    林菀青终于笑了,宛如牡丹吐蕊,娇妍得教人不敢逼视。

    李渝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李渊一眼就看到林菀青,言笑晏晏,顾盼生辉。她穿件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淡淡施了胭脂,头上只插一支紫玉镶明珠的流苏簪子。对面站着个身穿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的青年,头上用白玉簪绾着,身材挺拔,玉树临风。

    他心下一沉,走过来笑着对李渝说道:“原来渝弟和长乐乡君是旧相识?”

    “不是,”李渝脸上红晕未退,“只是偶遇闲聊两句。”

    李渊半信半疑,闲聊能聊得面生红霞?不过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原来如此,”他又看向林菀青,“长乐乡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菀青无可奈何,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李渝说道:“我出来时间挺长的,世子能否帮我捎个话给祖母,就说太子殿下宣召,我去去就回,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李渝点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还挺聪明的,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渊将她带到御花园还要往里走,林菀青定住脚步不动,“殿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李渊看不出喜怒,凑近她道:“你怕我?”

    林菀青没有吭声。

    他看着眼前少女苦笑不已,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人儿竟开始躲着他防着他了。她可知道,他是太子,真想要她,多的是办法。

    可是他没有,反而选择了最费力不讨好的方法。

    他叹了口气,想摸林菀青的头,看着她防备的眼神,终是放下了手。“我做这么多,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李渊的坦诚令林菀青缓和下来,“殿下,您是储君,应该将谋略用在朝堂之上,而不是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事上。”

    “如果你知道自己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李渊轻声说道。

    母后从小对他严厉,三岁启蒙,每天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有五个时辰之多。

    他的童年只有“之乎者也”和身边的太监。

    九岁那年,因为背不出完整的论语。先进,他被母后打得两手通红。回去以后还要用帕子包着手,继续写大字。

    三岁的林菀青看见了,心疼得直掉泪,边哭边给他手心呼气止痛。

    那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流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他听见她跟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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