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娇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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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青盯着他那张谪仙般的脸腹诽,说得好听,也要人家敢拐你才成啊。
林菀青不知道自己会说话的大眼睛早出卖了内心,杜衡笑容满面:“走吧,有世兄护着你怕什么?我不会让你被人非议的,相信我。”
“相信我”三个字仿佛有魔力,林菀青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两人给马府小厮留了话,相偕下楼离去。
大街上的人可真多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杜衡将林菀青紧紧护在里侧,时不时提醒她注意避让。
他挨得那么近,林菀青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出奇的好闻。
她的小表情没逃过杜衡的眼睛,他宠溺地笑笑,伸手摸她头顶,像在安抚宠物。
林菀青敛眉,樱唇微启正要说话,杜衡却牵了她的手,严肃说道:“这里人多,你千万别松开我的手。要是摔倒,转眼就被踩成肉饼子。”
林菀青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与他十指紧扣。
杜衡又笑了,嗓音温润,如流水击石,似青丝指绕。
这分明就是头小犟驴嘛!要顺毛摸,还要懂套路!
杜衡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向导。西湖十景在他嘴里如同有了生命,寓情于景,以景喻人,林菀青既学到知识又开了眼界。他还会照顾人,一路走走停停,吃吃逛逛,竟丝毫不觉得累。
路过卖香囊的摊子,摊主婆婆见他二人锦衣华服,连忙起劲吆喝:“两位公子,买个香囊吧。民间有谚,戴个香草袋,不怕五虫害,顺便给心上人也买一个,保佑她无病无灾。”
林菀青拿起一个香囊,呵呵,材质粗糙、做工简陋,十文钱都不值的东西她竟敢卖五两银子!
也不知杜衡被婆婆哪句话触动,二话不说,掏出十两银子买了两个。
他将其中一个香囊系在林菀青身上,见她一脸不情愿,故意吓唬道:“不许偷偷摘下来,小心毒虫咬你。”
林菀青翻了个白眼,真幼稚,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杜衡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看这小丫头都欢喜,连她翻白眼也是与众不同,迷人的紧,可爱的很。
他大概忘了前些时候是怎么训斥自荐枕席的扬州瘦马了,天姿国色、价值万金的一等瘦马,被他说成“不知廉耻、以色侍人、红颜祸水、伤风败俗。”
天了噜,人家姑娘就是吃这碗饭的,被他说得多下。贱多淫。荡似的,恨不能直接抹了脖子。
林菀青担心其他人等得着急便想往回走,杜衡不由分说带她到西湖边上“楼外楼”吃饭,还点了许多她爱吃的菜。
他温声道:“知道你心里挂念朋友,但身子是你自己的,饿坏了,朋友可没办法替你难受。”
她原本还有些焦急的心情在他的和风细雨里飘散,老老实实用了两碗米饭。杜衡还在边上问:“要不要再来一碗?瞧你那小腰瘦得”
林菀青:“”
吃完饭,杜衡送她回西溪边望江楼与其他人会合。王、马二人见了非拉着杜衡讨教学问,李渝则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
杜衡和林菀青有说有笑的样子刺得他生疼。
他们下马车时,他正在楼上看着。杜衡先跳下车,然后伸手去扶四弟,他替四弟整理发髻,还摸了他的头,四弟也不恼,只是嗔了一眼,反惹得杜衡哈哈大笑。
连他都听出来那笑声是多么快活、肆意。
第十五章()
被皇上扔到大西北一年多的诚郡王李珩回来了。
他不光出现在宗亲端午家宴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上招到御前问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龙颜大悦;竟还捞着一顿赏赐。
——彩绦一条;彩杖二根;艾虎纸二幅;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两端,芙蓉簟一领。
不过是些寻常应景之物,但挡不住有心人的浮想联翩;永安帝宗室人称“笑面虎”,擅权长谋,杀伐果断;他做事还能无的放矢?
李珩倒是挺感激永安帝。远的不说;就说他现在的形象和人气,跟堂哥李珏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小时候的他;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大。人家才五斤六斤;他上来就是十斤。开蒙后;他又是妥妥的小胖墩一枚;再加上文不成武不就;与外形俊郎,能画一手好画的别人家孩子李珏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听多了唠叨和对比;他后来干脆自暴自弃;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准备一辈子混吃等死。
西北苦寒,除了漫天黄沙就只能和满地畜生大眼瞪小眼,眼看着身上的膘一天天往下掉,他慌得要命,真担心有一天自己会折在这黄土堆里。
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能想到瘦下来的他竟变成不输李珏的美男子!
他的斗志一下子被点燃。不再满腹牢骚、怼天怼地,潜下心学东西,同时开始思考永安帝送他到西北的目的。
等他终于参透永安帝的意图,指挥使告诉他可以回家了。
这就可以回家啦?亲娘唉,敢情这么多年他一直缺个脑子!
“诚郡王,听说你在哈密卫被指挥使拎着脖子扔到羊圈学挤羊奶,给小羊羔子接生,是不是真的?哈哈!”
说话的是宗人令老齐王家的大孙子,他今天穿件大红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偏偏头上戴个绿色纱罗角巾,这品味还真是独特。
李珩似笑非笑,他不招惹人就算了,竟有不怕死的送上门来。“是啊,我不光会挤羊奶,还会教畜生怎么说人话呢。”
“哈哈哈”早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爆笑出声。
“你!”李槐气得火冒三丈。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要不叔叔给你讲个段子泻泻火?”
李槐其实比李珩还要大两岁,但他辈分低,得管李珩叫叔叔。“行啊,你愿意上杆子做伶人买卖,我怎么好拦着?若是讲得好,我说不定还会打赏哟。”
李珩眼神暗了暗,这小子果然是身上千年老皴——欠搓!
“有一和尚撒尿,有个带头巾的人路过,那厮故意调戏和尚,指着和尚的阳。物问,你师徒两个在说什么话?和尚回答说,我跟徒弟说看他头有多大,要折顶方巾给他带带。”
“哈哈哈”
永安帝也憋不住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李槐面如猪肝,指着李珩,“你你骂人!”
李珩故作惊讶,“好侄儿,我可是一个脏字都没说,哪里骂你了?”顿了顿,他又息事宁人道,“好啦,别生气了,我再讲个段子,这事儿就翻篇儿了行吗?”
“不成,不成”好事者起哄,“大侄子且说这段子好不好,要不要赏?”
李槐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环顾四周,他想找个能替他说话的。然而
祖父抱恙没来,父亲胆小怕事不责怪他强出风头就不错了,兄弟们巴不得看他笑话。
“哼,为老不尊,不知所谓!”李槐进退两难,干脆向永安帝告了罪,借尿遁了。
哄笑声一直追着他跑出老远:“大侄子你跑什么!该不是出门没带银子吧?输不起就别玩儿啊!”
李槐仗着自己祖父是宗人令,平日没少给人脸色看,今天见他被李珩气得落荒而逃,不少人在心里大呼过瘾。早有坐不住的催促道:“老九,赶紧讲啊,我们还等着呢。”
李珩见大家这么捧场,立马来了精神。
“三个秀才在妓家宴饮,其中一个秀才问另外两人通什么经,一人答曰通诗经,一人答曰通书经。秀才故意问妓子通什么经,答曰通月经。”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竟然还有人叫好,“讲的好,老九再来一个!”
李珩看了眼粉面含羞的众女眷,摆摆手说道:“不成,不成,今天只能讲这么多,想听的待会儿去我府上接着喝,段子佐酒,想听多少都有。”
永安帝看在眼里,赞在心中。这家伙不会是洗髓了吧,简直像换了个人。看着混不拎,实则粗中有细,进退有度,且看他这次事情办得如何,如果真是可造之材,以后少不得要重用。
他又看了一眼在场诸人,心道,哈密卫真是个好地方!
除了李槐,同样不痛快的还有安王李瀚。
也不知哪个龟孙放的消息,说得意楼女掌柜又美又辣,连简亲王都敢打。烈女他见过不少,敢打王爷的倒是头回听说,怎么着他也得亲自会会。
饶是他御女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丁香的女人的确是个极品,一掀唇就让他的身子酥掉半边。这样的尤物,就该躺在芙蓉帐里任他驰骋。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辣!
“呸!”李瀚暗暗啐了一口,他被丁香掌风刮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这娘儿也不知混哪条道的,连他王爷身份也不顾忌,把他带去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横的。这哪里是掌柜,分明是女魔头!
等等,他该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吧?
他好烈女的事,除了手下长史,连母妃都不知情。
长史自然不会往外说,那必定是有人伺机窥探他的癖好,将他往得意楼引?
这人目的何在?
哼,不管他是何居心,等他查出来是谁,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长史进来在李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气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当真?”
长史言之凿凿,“禀殿下,千真万确。”
原来害他的人是李珏!好啊,原想卖个人情给他,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真有种!
他原打算拿李珏逼。奸四品官员之女致死的事跟他谈条件,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他朝李珏的方向看了一眼,“父皇,儿臣有事上奏”
永安帝头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四子,李珏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为了立姚女为王妃还特意把诚郡王从西北叫回来,本来一切进行顺利,偏偏自己儿子跳出来横插一杠子。这孩子也是的,越大心思越深,自己的事不管,老替别人瞎操什么心!
“好啦,”永安帝打断李瀚的话,“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
这就完啦?
父皇不是一向最讨厌贪赃枉法、作奸犯科的吗?性质这么恶劣的事就算不追究责任,训斥两句总该有吧?
他也不指望真把李珏怎么样,让他吃个大大的排头,把他名声搞臭就差不多了。
“安王!”永安帝头一回这么称呼自己儿子,语气有些不耐,“没事多读读论语,圣人都要一日三省自身,你也学着点儿。”
永安帝严厉的语气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吴贵妃连忙给李瀚使眼色,李瀚继续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但儿臣绝不是搬弄是非之人,皇叔伙同济南知府汪直制造冤假错案,致无辜百姓一家十余口于死地的事您没听说吧?”
李珏把玩着白玉九龙杯,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心肠却是大大的坏呀。明明是他怂恿朱家人寻衅滋事,现在却反咬一口说他致人于死地。
呵呵岂有此理!
他越众而出,朗声道:“皇兄,臣弟要求自辩。”
秉笔太监冯如海自他手中接过一份供词呈给永安帝,永安帝看罢面色铁青,将宣纸扔到李瀚脸上,“看你干的好事!还有脸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