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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枯荣-第75章

小说: 枯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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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玉堂从后头赶上来,寻思着再和他套套话,云寂却已经翻身上马,只留了一路烟尘给他。

    云寂并没有立刻回去长公主府,而是骑着马去了他和晏海之前暂住的小院。

    推开院子的大门,里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

    池塘,曲桥,青瓦白墙

    当然不会有什么改变,晏海离开不过是昨日早晨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突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池塘边的树荫下摆着一张椅子。

    这些日子云寂其实并未远离,所以知道晏海总是喜欢坐在这个地方,

    他不自觉的走到了那个位置,坐到了那张椅子上面。

    晏海偶尔会拿一本书随意翻看,但更多的时候却在发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就好像晏海平日里会做的那样。

    那里只是一面墙,然后是一扇窗。

    窗户方方直直,半开半掩,屋里有一张书桌。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但是云寂看着看着,却生出了几分奇异的熟悉。

    他循着脑子里闪过的一些东西,慢慢地将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之中的某个地方重合到了一起。

    “昭明苑”过了片刻,他终于能够确认。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眼前的景致像极了昭明苑里的那间书房。

    记得有一段时候,晏海突然缠着他说要看书习字,他就同意了让晏海到书房里去随意翻书。不过过了一阵,晏海又突然对看书没了兴趣,一步也不肯踏进书房里去了。

    但是在那之后,只要他在书房里抬起头看向外面,几乎都会看到晏海在窗外对着池塘发呆。

    如今想起来,却不一定是对着池塘

    他是在看着我吗?

    他在看着我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云寂有些失魂落魄的进了门。

    他先从晏海的随身之物中将那个玉盒找到,然后又去了厨房。

    他站在厨房里,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是来取药的,因为他听见卫恒叮嘱过这些药不可以间断。

    他之前就已经传讯到阁中,让裴不易迅速赶来上京,算算日子也应该快到了。

    卫恒始终不会对自己说出全部实情,还是要找一个能信得过的大夫

第112章 一一二() 
云寂站在野草恣意生长的岸边;远远的看着湖中的水榭。

    看到有人终于从门里出来;他不由自主地蜷拢了手指。

    很快;挂着红色灯笼的小船就重新回到了他站立的地方。

    “主人。”船上走下来的是个眇了一目的老妇。

    “怎样了?”

    “公子用了些饭;但吃得很少。”老妇人回答道:“药倒是喝下去了。”

    “他说什么了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云寂只能挥手让她下去了。

    之后他独自站在那里又看了一会。

    从这里望出去;天野空阔月光冰冷;只有那栋孤零零的水榭;散发出唯一温暖的光亮。

    但是每一扇窗户全都是关着的

    云寂低下头,从贴身处取出了一样东西。

    羽毛样式的饰物和缀在金线上的明珠一起;在他手中散发出温润的光。

    明明只是精巧纤细之物,不知为何却觉得格外沉重。

    也许是因为,他手里拿着的;并不只有这一样真实的东西,还有许多的

    可能真的是受大逍遥诀的影响,他始终没有办法平心静气地面对晏海。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一旦和晏海见了面;他会立刻被各种不可抑制的情绪所控制,做出一些糟糕的事情来。

    反倒如此遥遥相隔,在他心中盘桓的怒火;此刻终于不再那么炽烈烧灼。

    而此消彼长;那些潜伏于更阴暗深处的东西;慢慢地浮现了上来。

    一个人站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晏海的身上;虽然在得知实情的那一刻;他的确是那么想的。

    都是晏海的错!

    都是晏海!

    是他欺骗了我!

    他乔装改扮化身少女,让年轻的我神魂颠倒,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茫茫人海,毫无音讯,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就像是做了场绚烂而又短暂的美梦一般。

    在我苦寻无果,心灰绝望之时,他却改头换面,又一次来到了我的身边。

    而我在这超过十年的时光之中,都没有认出他来。

    所以,他的欺骗令人恼火不假,但我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了吗?

    为了求证晏海话里的真实性,他曾经反复问了月留衣,关于当年晏海与她的那一场争斗。

    月留衣告诉他,那是在贾重山授首之后,她在殷玉璋的消息之中得知了晏海的动向,便悄悄地跟上了伺机暗算。

    那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有些细节我也记不清,反正那一次我们两个算得上两败俱伤,开始的时候是他伤得略微重一些,我一路追着他到了距离千秋山不远的地方,反过来被他给打伤了我其实也觉得奇怪,他要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凭他的能耐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偏偏就带着伤一直跑了那么远。

    还有就是,你知道他平时特别机警,别说近他的身,稍有动静都瞒不过他,可不知怎么的,那一回在碧波湖上,他心不在焉的跟丢了魂似的,到如今我也会想,不知是什么人什么事分了他的心?

    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是不是想起了月倾碧,你要知道,他当年对月倾碧

    月留衣反复着试探他与晏海的关系,在看到月倾碧的画像与他的反应之后似乎误会了什么,言语之间就存着挑拨的心思。

    不过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觉得月留衣口中令晏海心不在焉的,不是那个什么月倾碧,而是当年的自己或者说,是自己那次贸贸然的开口求亲。

    因为算一算时间,就是在菰城不告而别之后,晏海就来到上京杀了贾重山,之后被月留衣暗算重伤,结果他带着伤一路前往千秋山,才比四处寻人的自己更早到了朝暮阁。

    想到这里,云寂忍不住想起了昨夜所见的晏海,想起了那道狰狞可怕的伤痕。

    像晏海那样在意容貌的人,这样的伤也许跟要了他的命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早些知道月留衣口中一带而过的“伤得略微重一些”,居然是这样的程度,又怎么会让她给轻易逃脱了去?

    还有就是

    云寂对着手中的翠羽,觉得有什么哽在了喉头。

    他和晏海之间,本来就已经有太多无法理清的纠葛,又怎么能够料想得到,他们的上一辈之间,还会有那样的往事。

    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歌女,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说明殷云霓的内心,应该是爱慕着谢满庭的吧!

    是啊!从家世到才貌,他们原本能够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爱侣,如果不是那些人心最黑暗处滋生的可怕欲望

    他生成如此模样,人人都当他有着西蛮的血统,就连殷氏之中,都只以为他是殷云霓和西蛮高僧无罗那的儿子。

    但真相,远非如此

    其实也不能责怪殷云霓无情,毕竟生出了拥有这样怪诞的容貌的孩子,在她看来,正是代表了她看似锦绣繁华,实则可悲无望的一生。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她依然在不停咒骂着这个自己生出的怪物。

    殷云霓,殷云曦,谢满庭,晏莹娘这四个人,让自己和晏海的人生,成为了一场光怪陆离的荒诞噩梦。

    醒不过来的噩梦

    月光为云翳所遮,风将长草吹成娑娑声响。

    云寂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那些几近荒废的宫宇。

    曾经那样金碧辉煌,不过才十余年的时间,变得这般倾颓破败。

    所以他一直信奉,人心须得节制。

    因为他生命之中最不堪又无法舍弃的部分,都是从不知节制的欲望开始的

    这个时候,有一只蓝色的蝴蝶,从他面前飞过。

    云寂神色一凛,一把抓到了手里。

    和之前所见的那些都不相同,这只蝴蝶通体蓝色近乎透明,在夜色之中散发着萤火一般的光亮。

    他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代表了什么,突然络绎不绝的振翅之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他猛地回过头去。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蝴蝶,成百上千的聚集到了一起,宛若一条闪烁的光带,架在了黑暗的湖面之上。

第113章 一一三() 
云寂变了脸色。

    他撩起衣摆飞身而起;提气借力踏在水面之上。

    那么宽阔的湖面;不过用了五六个纵跃;就到了水榭前的台阶。

    就连飞在最前面的那些蝴蝶;也不过刚刚来到他的身后。

    他转身过去,对着蜂拥而来的蝴蝶一挥衣袖。

    一股形如实质的剑气挥斥而出;所到之处那些脆弱的蝴蝶纷纷折翼坠下。

    但后头跟着的数量实在太多;刹那之间填补了空缺出来的部分。

    他借着这个机会闪身入了屋中;反手将门关上了。

    细微的扑簌声响起,那是不断有蝴蝶撞击在门上。

    云寂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他碰到了其中一只,也不知道这种蝴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应该是蛊蝶。”晏海的声音在屏风的那一端响起:“它们只是循着我的气味而来的,本身并没有害处。”

    云寂并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试图靠过来,他们二人都有意识的保持着较远一些的距离。

    云寂听到窗户打开,又迅速关上的声音。

    这一开一关之中,屋子里多了几只蝴蝶。

    “其实虽然听起来很多;但其实在千莲岛上,从头到尾只有一种蝴蝶。最初的就是阴蝶和阳蝶,在吸食了足够的先天之气以后;它们就会结茧;然后变化成蛊蝶。”晏海告诉他:“这些蛊蝶同样也是软弱无害的;但只要能够吞食到我的一滴鲜血;我体内的血毒就能够促使它们中极少的一部分变成血蝶;而其他没有产生变化的那些;都会变作它的食物。”

    “血蝶就是翅膀上带着红色的那种?”

    “是的,承王妃之所以异化,就是误服了血蝶的虫卵。”他从屏风后伸出一只手来,有一只蝴蝶停在了上头:“血蝶吞食蛊蝶之后相互交尾就会产卵,那些卵要是被女子吞下去了,就能够在女体之内孵化,然后不停蚕食养分与血肉,最终钻入头脑,让人变成徒有躯壳却无神智的蝶奴。”

    “是月留衣吗?”

    “应当不是,培育这些蝴蝶,尤其是让蛊蝶能够破茧并不容易。”晏海否认了他的猜测:“而且就算是最后能够养出蝶奴,那些蝶奴只有宫主懂得役使之法,在她死后,这种本领也就彻底失传了,蝶奴没有神智又无法控制,不知会有多么麻烦,月留衣也没有必要去做这种并无太多好处的事情。”

    “白淳淳之死也是因为这些蝴蝶?”

    “血蝶无法吞咽,但是能够往人体之内注入一种毒液,让五脏六腑化作血水,然后再行吸食,但这只是针对男子。因为血蝶的毒性乃是一种至阴之物,女子被咬之后虽然也会死亡,但脏腑并不会受损,所以才有那样的差异。”

    “那些被挖去胎宫的女子,可是和这些事情有关?”

    “处子胎宫乃是人体至阴汇聚之处,孵化蛊蝶需要大量的阴气,两者之间一定脱不了干系。”晏海反手将那只蛊蝶在手中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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