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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枯荣-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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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晏海能一眼就看出死人的位置,岂不是非常奇怪。

    “我猜的。”晏海看了他一眼。

    “那你继续猜猜看。”慕容极冷笑着说:“你若能直接猜出凶手也好。”

    晏海走到床边。

    床帏半开,被褥凌乱,他伸手将帏帐拉开,一股幽淡的女儿香气扑面而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似在细细品味。

    慕容极看他如此作态,正要嘲讽。

    “很香?”有人比他更快的问了出来。

    晏海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去,在枕边慢慢摸索,再收回手时,手里却拈着一片蓝色的事物。

    “又是这种蝴蝶。”慕容极看到了告诉他:“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了,那个侍婢尸身旁落了许多死去的这种蝴蝶,如今我已经让人随尸身一同带回刑狱司去了。”

    “男胎。”

    “什么?”

    “那个侍婢怀的,应当是男胎,三月之后,阴阳之气可分,阴蝶死阳蝶生,死的既然都是阴蝶,那么怀的自然就是男胎。”

    “等等!”慕容极什么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这种蝴蝶,叫做阴蝶,你看,它在羽翼中央有一处黑色痕迹,宛若人眼。”晏海将蝴蝶放在手心,让他看清楚。“阳蝶此处的痕迹乃是白色,你在王府拿给我看的,还有现在我手里这只,都是阴蝶。”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慕容极满脸怀疑:“什么阴阳蝴蝶,这蝴蝶又有什么来历?它和花怜怜的失踪,和那个侍婢的死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倒是愈发有意思了”晏海走了两步来到窗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推开了窗户。

    阳光照射到了他的手上,那蝴蝶居然在他的手心里化作了一滩蓝色的粉末。

    “啊!”慕容极吃了一惊,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恰巧有一阵风吹来,将那些粉末吹到空中,在阳光下散发出闪烁的光彩,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慕容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敢相信的翻来翻去看着,觉得他可能玩了什么偷龙转凤的江湖把戏。

    “午时天地阳气最盛。”晏海告诉他:“阴蝶承受不住。”

    但是慕容极听不懂。

    “你怎么做到哎!”他只觉得虎口一酸,顿时手里没了力气,也抓不住晏海的手腕。

    那只手腕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那个叫“枭”的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慕容极心中一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痛吗?”“枭”转脸问着晏海。

    “无妨。”晏海摇了摇头。

    慕容极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忘了控制力道,将晏海的手腕抓出了淤痕。

    怎么稍微用力就伤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比慕容瑜还要娇气。

    还有这个“枭”,这种紧张的样子简直就是

    不过此时尚有重要的事情询问,慕容极也没有继续腹诽下去。

    “方才我看到那样的场景,难免有些失态抱歉了。”他倒是爽快的道了歉:“这事还请你详细的和我说一说,究竟这些蝴蝶是什么来历。”

    “我说是可以,就怕郡王你不相信。“

    “你说都没说,怎么就能断言我不信?”

    “那好。”晏海就在窗边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我且说一说,郡王就听一听吧!”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倦怠。

    “在东海之上,有一座岛屿。”晏海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在这座岛上,有着一些这世上罕有的生物,这种阴蝶便是其中之一。”

    “阴蝶与阳蝶相伴而生,它们的存活不需要倚仗采食花蜜,而是靠着天地阴阳之气生息繁衍。”

    听到这里,慕容极本想插话,但却忍了下来。

    “这种蝴蝶有一种特性,一旦阴蝶吞噬了阳气,或者阳蝶吞噬了阴气,立即便会死去。”晏海微笑的看着他:“我们这些成人不论男女,气息皆是阴阳恒定的,但胎儿的先天之气却不是,这种蝴蝶没有灵智,并不知道趋利避害,但凡感应到这种先天之气,俱是争先恐后前往吞噬,所以若是男胎,则阴蝶死,若是女胎,则阳蝶死。”

    “所谓的吞噬”慕容极的脸色不是很好。

    “并非你想的那般可怕。”晏海摇了摇头:“气息乃是无形之物,并非真实血肉之类,所以这些蝴蝶本身并不会致人于死,那个侍婢不正是因为割喉而亡的吗?”

    房间里有一刻的静默。

    “我这也太荒谬了。”慕容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荒谬之极!”

    晏海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我该说的都说了,郡王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晏海站起身来。

    “好!但是就算这能解开蝴蝶的谜团,那能不能靠着这个找到花怜怜的下落?或者洗清慕容瑜的嫌疑?”

    晏海摇了摇头。

    “阴蝶都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都会像方才那只一样化作粉末。”他说:“但是我听闻郡主所说,似乎是被假借郡王的名义从此地哄骗至刑狱司,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人应当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借机将花怜怜带离了红玉楼。”

    慕容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郡王不妨回去详细问一问郡主,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

    慕容极点了点头。

    “花怜怜此处已经线索断绝。”他对晏海始终抱有戒心,但如今却愈发重视起来。“那我们接下去要如何?”

第75章 七十五() 
慕容极真的想过。

    毕竟有个巨大的破绽在里面。

    慕容瑜一个人住在对面的房间里;此地到白府用上轻功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就算她半夜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没有武功的花怜怜和侍婢也不会知道。

    白家若是如此咬定;那么花怜怜的证词其实并无用处。

    反而花怜怜这样一失踪,倒让慕容瑜更像是被人算计了。

    “郡王可查清楚;白乐乐是为何要约郡主夜半相见?”

    “白乐乐给慕容瑜的那封信十分普通;就是约她丑时到芙蓉园后门相聚;芙蓉园就是白家那个地点偏僻的花园,那扇门一直是锁着的;不过按照慕容瑜的轻功,翻过墙头也不是难事。”慕容极舒了口气:“至于她要找慕容瑜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那个送信的侍婢也不清楚。”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晏海回想起她们二人在朝暮阁针锋相对的场面:“一来她们二人一直水火不容,个中仇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白乐乐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按身份说便是郡主的嫂子;她拉不下这个面子也没有这个必要向郡主低头。”

    虽然现今对女子的束缚小了一些,但高门之中依然讲究伦常礼仪,如果白乐乐日后过了门;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慕容瑜不论愿不愿意都必须以礼相待;这和解一说实在牵强。

    “二来;这约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劲;夜半时分荒僻之处单独来见就算她有事要找郡主;难道就不能青天白日堂堂正正邀她入府相见吗?”

    “用上了强弓杀人,就是早计划好了要嫁祸给慕容瑜。”慕容极沉吟道:“又或者,其实白乐乐约的并不是慕容瑜,而是一个必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才能见的人?”

    他就只差没有说出“奸夫”二字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是,那个侍婢是知道的。”晏海提醒他:“她知道夜半相约这件事情,也知道约的是郡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约。”

    “因为她偷看了那封信,据她说是生怕自家小姐会做一些得罪慕容家的事情,便把信偷偷拆开看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好及时劝阻。”

    “她送完信回去之后,劝了没有?”

    “劝了,白乐乐大发雷霆,让人堵住了这个侍婢的嘴,绑好关到了一处空屋里去,所以,除了这个侍婢,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有这个约会。”

    “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约会,约的还是郡主?”

    二人沉默下来。

    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已经死了,这似乎是个难解的死局。

    “有没有可能”慕容极又提出了假设:“有人撺掇白乐乐约了慕容瑜,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假冒慕容瑜杀了白乐乐。”

    “不无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有,这个人到底是谁?”

    慕容极张了几次嘴,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甘。

    晏海不忍心看他往自己头上扣绿帽,转过头装作四处打量。

    只是下一刻,他带笑的目光却撞上了站在窗边阴影之中的云寂。

    云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晏海,却硬生生的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面,看出了隐藏其中的落寞与不满。

    不对真的不对他这个样子云寂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晏海心里这么想着,脚却是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走到了云寂的面前。

    他用嘴型喊了一声云寂的名字,然后握住了云寂的手。

    云寂低头看了看,猛地收拢了掌心,将他的手紧紧抓住。

    “你不要笑他了。”云寂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个房间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挺可怜的,妻子还没过门就死了,可能还是被奸夫杀了嫁祸给他的妹妹,男儿痛处,莫过于此。”

    慕容极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

    在听到了那种话以后,他居然还能忍了下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还是气的发抖,差点连缰绳都抓不稳。

    反观那两个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两匹马靠得那么近,挨挨蹭蹭交头接耳,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

    “贺立!”他大声喊道。

    “郡王。”贺立驱马靠了过来。

    “承王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前头那两个人果然分开了一些,转过头来看着他。

    “承王到白府之后费了不少唇舌也没用,白家坚持不可开棺扰了死者清净,后来只能去宫里请了圣旨过来,白麟运这才点头答应了。”贺立停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们和白家的梁子,恐怕是结的更深了。”

    “哼!什么梁子不梁子的!”慕容极想到了很可能会有的那个“奸夫”,气不打一处来:“靠着出嫁的女儿才能立足上京的商户,有什么资格和我慕容家结仇?”

    贺立嘴里说是,也不敢提他差点成为这家商户立足上京的另一只脚。

    “你方才说那些话,让郡王很难堪的。”晏海收回了目光,依然觉得芒刺在背,想来是慕容极还在瞪着自己。

    “我只是心里有些不愉快,顺势迁怒他罢了。”云寂实话实说,然后又问:“你刚才总是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做什么?那画里有什么凶案的线索不成?”

    “那幅画?”晏海愣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看了几眼罢了。”

    “六次。”

    “什么?”

    “从你走进那间屋子开始,一共看了六次那幅画。”

    “有吗?”晏海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了那么多次。

    “你见过画,还是见过画里的人?”

    “想不起来,应当只是错觉罢了!”他解释了一句:“看她也不过双十年华,与我差了这么多岁数,我之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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