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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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楼委委屈屈地扑上去,抱着她的大腿哭诉,“娘娘,这厮不但想逃跑,还威胁我带他一起逃,否则就把我掐死,心肠实在狠毒,还求娘娘替我做主!”
傅云书惊且怒,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春楼,“小春楼,世上竟有你这种人!”
小春楼不理会他,只抱着老鸨的大腿哀哀地哭,“求娘娘替我做主!”
老鸨面无表情地看着傅云书,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他活下来了么?”
傅云书冷笑,“如此恬不知耻的行径,我宁死不为。”
他的反应似是在老鸨意料之中,她并未多言,只淡淡地道:“还记得先前你我之间的赌约吗?”
傅云书道:“怎么?”
老鸨道:“我输了。”
他与老鸨打赌寇落苼是否会来,他来了算老鸨赢,可若是老鸨输了
傅云书眼眸微微震颤,“他没来?”嘴上虽说着不信,心里到底存着期盼,闻及此言,一时连吸进口鼻的气都变凉,直冷到肺腑。
老鸨冷声道:“非但没来,还将我们的人杀了个精光,丝毫不顾及你还在我们手里。”她冷眼睨着傅云书,嗤地笑了一声,道:“你们兄弟俩倒是如出一辙的冷酷,谁也不愿管谁。”
“把你们的人杀了个精光?”傅云书一愣,随即冷笑道:“杀得好,死了这么多人,我便是上了黄泉路,也不算寂寞了。”
“你想得倒是美!”老鸨一把拽过傅云书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死前也得把你哥哥欠我们的债给还清了再死!”她扭头唤过小春楼,“你,把他好好看住了,不能少一根毫毛。”
小春楼忙不迭地应下,“是,娘娘。”
老鸨又嘲讽地对着傅云书笑道:“不过我们虽然是坏人,但愿赌服输,你的遗愿,我定会替你实现,待你去后,我会将你与你哥哥合葬。”
傅云书道:“究竟是你葬他还是他埋你,还未可知。”
老鸨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又松开,讪笑道:“嘴硬并不能让你死得更舒服一些,反倒有可能叫你活得更痛苦。不过看着你今晚要见客的份上,我不打你。”她附在傅云书耳边轻声道:“反正今晚之后,有的是机会。”蓦地回头,冷声吩咐小春楼,“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小春楼恭敬地应下,对着傅云书做了个手势,“请。”
眼前虽只有他们二人,但此处机关重重,他人生地不熟不说,暗中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打手,傅云书没有做无谓的挣扎,沉默地走回墙壁后那间可以上下移动的小房间。随着墙壁关阖,老鸨的冷笑渐渐从眼前消失,两人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傅云书道:“这机关真精巧。”
小春楼没有回应。
傅云书道:“不过用来关你这样的人实在是浪费了,你的话,只要一根柳条就能将你拴住。”
小春楼道:“即便我身处阴曹,但只要是有娘娘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傅云书厌恶地嗤了一声,“恶心。”
小春楼扭过头来,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傅云书没有说话,而是举起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小春楼毫无防备,被一拳砸歪了身子,撞到墙壁上,又跌坐在地,傅云书趁机骑到他身上,扼住他的脖子。小春楼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两只手疯狂挣扎,扒拉住傅云书的胳膊死命地掐,傅云书此刻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咬着牙一拳一拳朝着他的脸上砸。
待移动停止,墙壁门缓缓打开时,那两个原本应该被打晕的看守正嬉皮笑脸地守在门外,见到两个扭打成一团的人,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一顿,立即上前把两人分开,“做什么呢?!”“老实点!”
小春楼抬起头来,一张原本俊秀可人的脸蛋已被傅云书揍得满是青紫,脸颊高高肿起,宛如案前上供的猪头。两个看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春楼意图还手,却被看守牢牢拉住,只能喷着口水破口大骂,“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我就等着到时候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云书理了理衣衫,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下地狱。”
小春楼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们还不把他绑起来!拖进房间里去!”
“用不着,”傅云书冷声道:“我自己去。”
悦来客栈尚未开张,大门便轰然大开,一道人影风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揪住正在扫地的小二的衣襟将人整个提了起来,急喝道:“你们掌柜的呢?快叫他出来见我!”
小二定睛一看,眼前这凶神正是那晚硬要上房的那一尊,不知他老人家怎么了,非要和自己杠上,当即软了手脚,弱弱地道:“客官,您有何贵干?能不能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寇落苼冷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快去把你家掌柜的叫起来。”
小二道:“可可我家掌柜的这会儿多半还没起呢!”
“我不管他起了还是没起!”寇落苼喝道:“他要是在女人肚皮上就把他抽回来,他要是在男人身下就让他拔出去!总之我立刻就要见到他!”
小二被这尊凶神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道:“小人真的不敢呀!”眼前凶神头顶升腾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往上窜了两寸,为保性命,小二只好含泪将自家掌柜的出卖,“不过我家掌柜的睡在三楼最里面那间房,您要是实在着急,不如自己去找他”
还没等他说完,寇落苼就随手把他丢在一旁,一阵风似的窜上了三楼,一脚将房门踹开。里头的掌柜恰好起床,正光着屁股站在床下系衣带,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哼着小曲儿,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吓得他连忙抓起裤子急吼吼地往腿上套,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懂不懂礼貌啊?!”
寇落苼也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你上次说的那个木匠在哪里?”
“寨寨主?”掌柜的愣愣地看着寇落苼,“您怎么来了?这么着急找木匠是寨子里的房梁垮了?”
“寨子里的房梁垮了关我什么事?”寇落苼急道:“是浥尘被鸳鸯馆那帮人抓走了!”
掌柜的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浥尘是谁?”观察寇落苼铁青的脸色,随即恍然大悟,禁不住面露喜色,“莫非是咱们未来的寨主夫人?”
寇落苼道:“你觉得呢?”
掌柜的恨恨一砸拳头,“鸳鸯馆平日里做些略卖人的活计也就算了,现如今竟敢欺负到咱们群鹰寨的头上,还敢抓咱们的寨主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寨主,您放心,我这就飞鸽传书给山里头的弟兄,救出夫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很不好意思最近更新这么慢,最近月底加上年底,休息天不稳定,要应付各种检查考试,工作比较繁忙,这个月直到下个月开头几天可能都是这种情况,请各位见谅。
第73章 狐娘子(三十五)()
寇落苼摇摇头;“人多没用;我昨晚随他们进了趟鸳鸯馆,出来时已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他。”
掌柜的道:“这”
寇落苼道:“我怀疑鸳鸯馆里另有我无法察觉、破解的机关暗室;去把你说的那个王木匠带来;兴许他能找到。”
掌柜的为难地道:“可这才什么时辰,王木匠都还没醒呢;怕是请不来人。”
“我们是土匪;不是良民!”寇落苼怒喝:“请了不来就把人绑来!要是还不肯就范就把老婆孩子亲娘全家祖宗十八代的牌位全绑来!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浥尘。”
“好的!是!”掌柜的立正敬礼;随即如旋风一般刮了出去。
寇落苼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心底如汤煮;时间流逝一分一秒都觉无比漫长,好在掌柜的虽久未上手,重操旧业起来业务依然娴熟,带领一个寨子里的弟兄没用多久就将尚在被窝里的王木匠连人带被给抬了回来;端端正正地摆在了寇落苼面前;道:“寨主,人带回来了。”
王木匠手脚被缚嘴里还塞了只大馒头;缩在被子筒里瑟瑟发抖,看看面前容貌清俊但满身煞气的年轻人;又扭过头冲掌柜的眼泪汪汪地“呜呜”了两声。掌柜的有些愧疚地道:“老王;你也别怪我,这不是请你不肯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么。你放心,我家老大只是拜托你帮个小忙,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寇落苼缓缓蹲下身,在王木匠惊恐的眼神中伸出手——然后替他取下了嘴里塞着的大馒头,温声道:“王先生,在下群鹰寨海东青,久仰先生大名,如今得见,不胜荣喜,不胜感激。”说着,站起身,拱手朝王木匠一鞠躬。
这一下别说王木匠,掌柜的同另一伙计也都纷纷看傻了眼,伙计凑到掌柜的耳边小声嘀咕:“掌柜的,这这确定是咱家寨主吗?他啥时候去考了个秀才回来啊?”
王木匠干笑着结结巴巴地道:“这海寨主,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人,不不必行此大礼”
寇落苼道:“在下昨夜身陷云间寺地下机关,全靠王先生早年特意留下破绽,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那条能人为操控闭合的密道,为的就是绞杀外来不速之客,偏偏墙顶却留有刚好能容一人的空隙,若说是巧合,寇落苼实在不信,联想到掌柜的说过王木匠曾负责修葺云间寺并发现了密室,便猜到是王木匠动的手脚。
王木匠道:“说来惭愧,王某当年虽察觉云间寺有异,却并不敢揭发,只能偷偷地动些小手脚罢了。”
寇落苼道:“王先生有此等勇气,已属不易。云间寺和尚凶恶,若被他们察觉,只怕会引火上身。”冲掌柜的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给王先生松绑。”
王木匠手脚被松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了转手腕,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寇落苼,道:“海寨主特意见我一面,为的应当不只是当面致谢?”
“自然,”寇落苼道:“在下有一至交好友,如今被困鸳鸯馆,还望王先生能出手相救。”
他昨夜将一干在鸳鸯馆地下密室寻欢作乐的和尚杀了个精光,幸而那地方隐蔽,眼下时辰又尚早,馆子里那伙恩客姑娘应当还沉睡在温柔乡中,若行事得当,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救出来。
王木匠一脸犹疑,掌柜的在背后轻轻捅了他一下,说:“老王,帮了咱们这个忙,从此你就是群鹰寨的恩人,还怕什么鸳鸯火锅店的。”
“好。”王木匠一咬牙,应下了。
一行人踏着晨光,悄咪咪地再度翻进了鸳鸯馆,一路上静悄悄的,只遇到一个不长眼的小厮凑上来大呼小叫地嚷嚷:“诶你们谁啊?”寇寨主如今带了手下在侧,都不用抬手,伙计便豹子似的窜上去,捂住那小厮的口鼻一爪扭断了脖子。
王木匠想来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整个人都颤了一颤,若不是顾忌自己如今与这几个土匪是一伙的,只怕要吓得叫出声来。掌柜斥责地道:“怎么搞的,忘了人家老王今儿个刚入行,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就不能先打晕么?”
伙计小声反驳:“要是咱们在里头耗费的时间长,这小子醒过来,跑去告状怎么办?”
掌柜的一想觉得也是,就扭头对王木匠道:“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