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家的小娇娘-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书玉倒也用功,可惜时运不济,就在即将参加县试之时,发妻病故,不得已,只能归家守孝。张许氏怎么肯叫儿子浪费这几年时光,开始让他打理家中的生意,不过读书之事倒也没有放下,每隔半月,张书玉便会拿自己新作的文章去寻先生点评。
芸娘面色淡淡地应了几句,倒也没有显示出特别亲近的意思。
张许氏又问了明湛几句话,拿了桌上的点心叫他吃,小家伙乖巧地一一答了,却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回头看向芸娘。
“吃吧。”芸娘微微一笑,冲着弟弟点了点头。
明湛这才接过去,又谢过张许氏。
张许氏看着这姐弟俩的言谈举止,不由暗暗心惊,同聂家做了多年邻居,虽然自聂炳才死后,刘月梅带着儿子搬回了柿林村,但他们的境况,她亦是有所听闻。
刘月梅性弱,根本挡不住聂老二那一家子豺狼虎豹,不仅自己受气,就连唯一的儿子,过得也是遭罪日子,而聂家的姑娘,虽说是进了宫,可这么些年,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大造化,平白可惜了那一副长相。
她原本以为,就这么样的姐弟俩,恐怕一个是年老色衰被赶回了家,一个是村里头长大的野小子,谁知今日见了,却发现这聂大姑娘不仅依旧模样娇俏,甚至还平添了几分贵气,就连那聂明湛,也被教得极好,是个有规矩的孩子。
难不成,聂芸娘在宫里头做得不是什么普通宫女,而是伺候了贵人?
张许氏换了副亲切的表情,笑道:“芸娘在京城待了几年,回来倒与我这老婆子生分了,若不是书玉去请,怕是不肯轻易上门的。”
这话显然是玩笑,听着显得更亲近些。
芸娘摇头,“太太家中如今正是蒸蒸日上,我却家道中落,不敢轻易上门叨扰。”
张许氏笑,“咱们多年的邻里情谊,哪里需讲究这个。”
张书玉在一旁附和,“芸娘你想太多了,我娘不是那种人。”
芸娘面上带笑,轻嗬一声,若当真不是那种人,若当真念着邻里情谊,如何会从未去看过她娘一眼,又如何会连明湛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她懒得与这一家人虚与委蛇,道,“我怕是以后也不会上门拜访,还请太太和张公子见谅。”
张书玉急道:“这是怎么个说法,是我娘是我哪里说错了话吗?”
芸娘面露悲切之色,低声道,“好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一走进来,心里就难受得紧,往后自是不愿来。”
张书玉想到她父母俱亡,好不容易从宫中回来,看到家中成了这副光景,自己也从大小姐沦落成了乡下丫头,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怜惜。
他刚张了张口,想要劝解,就见芸娘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几朵绢花,道,“今天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备礼,这绢花是我自己做的,给香儿玩吧。”
张书香正是爱俏的年岁,瞧那绢花颜色鲜亮,姿态盎然,当下便接过来,拿出其中一朵别在头上,嗔笑着问,“娘,哥哥,我戴着好看吗?”
张许氏蹙眉,自己平日里又没亏待这个女儿,她怎么眼皮子这般浅,连几朵不值钱的绢花也稀罕!
倒是张书玉没想得这么深,笑道,“芸娘手巧,你戴上自然好看。”
还了明湛吃得那几块糕点,芸娘起身告辞,张书玉急忙挽留。
张许氏瞧着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冷声道,“铺子里的账还等着你盘呢。”
张书玉对他娘是又敬又怕,自然不敢反驳,只得任由芸娘领着明湛出了门,目光之中满是缱绻不舍。
芸娘径自向前,压根没有回头,她牵紧了明湛的手,加快了脚步。
自从出得那巍峨宫廷,她已经好久没有再同人这样装模作样的说话了,可真是累。
第 30 章 一吻()
当天夜里,沈恒安就从长河郡赶了回来。
马蹄声在浓黑的夜色中分外清脆,仿佛敲击在谁的心上。
芸娘打开门,迎面撞进了沈恒安那幽深的眸色中,一怔,“你回来了。”
似乎在意料之中,可又是情理之外的事。
她的声音带了些微的叹息,但更多的是隐匿于平静之下的惊喜,却一丝一毫都不敢表露出来。
急吼吼的沈恒安根本没有留意到芸娘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冷冽的面庞上是显而易见的急恼,抓住芸娘的肩膀便道,“你不许嫁给张书玉!”
芸娘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进门,甚至连找个地方拴马都来不及,手里头还握着缰绳,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怔愣片刻,她才问道,“你让人跟着我?”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和张书玉见过面。
沈恒安脸色一僵,手连忙从芸娘的肩膀上拿来,想要辩驳,可偏那说漏嘴的人又是自己,恼得不行,视线左躲右闪,就是不敢再直视芸娘。
芸娘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地便想要叹气,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她没有再继续追究,侧开身子道,“进来吧。”
沈恒安犹豫,“要不我还是先把疾风送回去”
“这会儿不急了?”芸娘嗤笑,“把马栓院子里就成,我那儿刚晾出来的衣服,看着点,别给碰脏了。”
沈恒安松了口气,笑着应了声。
等到他拴好马,进了屋,芸娘就坐在正堂等他,旁边的桌上还放着小箩筐,里头放着绣到一半的帕子。
沈恒安心里头刚按下去的那些不快又开始冒头,皱着眉恶声恶气地道,“那张书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他娘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怂包,我让人打听过了,他前头的那个媳妇,就是活生生被张许氏那个老虔婆给磋磨死的,你要是嫁给他”
他气得不行,握紧拳头,不肯再往下说。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要另嫁他人,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芸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故意问道,“我要是嫁给他,会怎么样?”
“那是跳火坑的事情,你不能干,我不会同意的。”沈恒安面沉如墨,咬着牙道。
芸娘仍是笑,“我要嫁谁,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唔”
没说完的话如数被堵了回去,沈恒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芸娘的眼前放大,里面的惶恐与不安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沈恒安的力气太大,她后背在椅子的靠背上撞了一下,有些发疼,可望着这样的一双眼,芸娘突然就有些舍不得推开这个人,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沈恒安虽在气头上,可对上芸娘心底总是有分寸的,仿佛怀中的人儿是那天边的一朵软云,呼吸的力气大一些,便会被吹走一般。
可他到底在知分寸的人,适才冲动已是逾矩,要是再行轻薄之事,岂不是与那花眠柳宿的浪荡子无异!
沈恒安松开手臂,将芸娘在圈椅上安置好,哑着嗓子道:“那张书玉一点也配不上你,真的。”
早在年前遇上张书玉那一回,他便使人去打听了,那姓张的虽然家境不错,又有些薄才,可丧妻三年多都没寻到合适的新妇,他那妹妹,十七八岁还没定亲,家里头定是有些问题。
果不然,他手下的人往深查了查,就发现这张书玉之前的娘子根本不是什么病故,而是投井自杀。
“那胡家小娘子嫁到张家之后,张许氏便给她立规矩,要她晨昏定省不说,家里的家务一样也不能落下,还不许她上桌吃饭,一有不如意,便冷言冷语拿这个媳妇出气,就连张书香一个小丫头,也敢随意作践她嫂子。那老虔婆把张书玉拿捏的紧,你别看他是什么花炮行的少东家,风光无比,实际上每个月还得从他娘手里头领零花钱,他事事靠着他娘,腰杆子挺不直,心里头没底气,连自己个儿媳妇受气也不敢帮着说一句,只叫她忍一忍,谁家的女儿嫁到别人家是受委屈的,可偏那胡家的生意败落,还要仰仗张家接济,胡小娘子根本不敢同父兄提这回事,最后受不住,夜里跳了井,张书玉跟她同床共枕,竟一觉睡到天亮,还是早上厨房的人打水时才发现,人都泡的不像样了。”
沈恒安厌恶地说道:“张书玉这样的软蛋,也就张许氏那个老虔婆拿他当个宝,还盼着他高中光宗耀祖,就他那离了娘跟断了奶一样德行,别说是举人,我估摸着连个秀才都不一定能捞着。”
“还有他那妹妹,挑三拣四,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模样,想着攀高枝,也不怕闪了那水桶腰。”
沈恒安一个大男人,便是对谁有些不满,都是放在心底的,芸娘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厌恶刻薄地说到他人,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
她唇角弯起来,道:“我又没说要嫁张书玉,你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们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恒安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那箩筐,绣帕的一角搭在筐沿上,随风而动,他试探地问道,“那这绣帕”
“你以为我给张书玉绣的?”芸娘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了疯一样跑过来吻自己,摇头道,“我绣好的一副绣片,今儿卖了二十两银子,给张书玉作甚,他又不给我钱。”
沈恒安讷讷,刚才能说会道的嘴突然跟哑了一样,不敢出声。
芸娘笑,想了想,还是同他解释了一番,省得这二愣子醋坛子打翻了又闹出什么事来。
“我已经同他们说,往后不会再登门了。”芸娘蹙眉,“就因着遇上他,我本来还想去学堂问问明湛入学的事,都没去成。”
“你要送明湛去进学?”沈恒安问。
芸娘点头,“这是我爹娘的心愿,我少时请了女先生,学得好时,娘亲偶尔也会叹息,说我要是个男儿便好了,商户虽有钱,可到底会被人看轻,那时还没入宫这回事,我娘生怕因着我是商户女而寻不到好人家,现在家里虽然不行商道,可我总不能叫明湛在这村中蜗居一辈子,和村里那些人一样,整天为两顿饭一身衣裳而发愁。”
“那便去。”沈恒安道,“我念得不多,还是屯田之时同周子昂学的,但总归大有裨益,哪怕明湛将来不走仕途,也能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你说得是兵部尚书周慎家的大公子周子昂吗?”
“你认识他?”沈恒安诧异。
芸娘道:“皇后娘娘的母家便是周家,周尚书虽是旁支,但算起来也是娘娘的舅舅,周大公子便是她的表弟了,我在宫中见过几回,周家出文官,没想到嫡长子竟走了武将的路子。”
沈恒安想起被称为“儒将”的周子昂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心中泛酸,又想到,芸娘在宫中,这样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不知见过多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既要送明湛去学堂,该准备的可准备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芸娘道,“明湛年岁小,一个人住在镇上我不放心,来回接送又太麻烦了些,容易招人眼,我还没想到好的法子,再说,尚且不知镇上学堂请的先生是谁,若只是教些简单的文字,我在家亦使得。”
芸娘十三四岁便能诵诗书,的确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沈恒安思索片刻,道,“我倒有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你若是不放心明湛一个人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