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家的小娇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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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佃户那会儿刚成亲,如今十数年过去,家里的人口便多了起来,他有五个儿子,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刚满七岁,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所以别人虽然羡慕王佃户家多子多福,可也知道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多艰难。
芸娘没多犹豫就答应了把地租给他们种,谢有金为人在村里有口皆碑,她信得过。
解决了田地之事,芸娘便琢磨着要把明湛送到学堂去读书,小家伙儿对书本倒是很感兴趣,芸娘教他的不多,他会了三字经,便翻来覆去的背,就连村里的小孩,也跟着会了几句“人之初,性本善。”
只是村中没有学塾,念书的孩子也寥寥无几,想上学,只能去镇上的学堂。
从永宁镇到村里,虽说不远,但明湛小小年纪自己根本无法来回,让他住在镇上,芸娘又不放心。
“你呀,就是太宝贝明湛了。”谢文氏道,村里的孩子都是散养的,像聂明湛这么大的,整日里不是在田间地头,便是在路上疯玩,哪个当爹妈的管过,也就是芸娘在京城里待过,精细些。
“要不你在镇上赁个小院,同明湛住过去。”谢文氏提议,“反正你家的地有王佃户种着,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芸娘摇头,朝隔壁努了努嘴,“为着牛二柱,他们家把家底儿都搭了进去,正愁着怎么过活呢,我要是敢走,恐怕家里头能叫人给搬空喽!”
芸娘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前几日,那聂杏儿就上门来,想要趁芸娘不注意进她房里翻东西,结果被沈恒安逮了个正着,教训一顿扔了出去。
想到那个男人,芸娘更是叹气,她在村里头住,沈恒安便在这里盖了间宅子,她要是搬到镇上去,指不定他也会跟着去,到时候闲言碎语恐怕要比现在更多。
翌日,恰逢初五,镇上有大集,芸娘要去采买些东西,便带了明湛一起,想着等买完了柴米油盐,便去那学堂看看情况。
谁知两人刚到镇上,便遇上了张书玉。
且说这张书玉自年前见过芸娘之后便念念不忘,他有心想要套套近乎,甚至特意打听了芸娘的住处,特意寻了来,谁知她竟去了县城舅舅家做客,张书玉一等再等,眼瞅着距离刘月梅的百日越来越近,他焦心不已,今日来城门口只是为了送一个大客商,没想到竟会碰到芸娘,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因着要去学塾,芸娘特意拾掇了一番,上身穿了件玉色云纹交领衫,外罩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下身一条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莲步轻移,窈窕无双。
张书玉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眼瞅着芸娘要走,忙唤了她一声。
“张公子?”芸娘回头,见是他,不由讶异。
张书玉面带笑意,“怎么如此生疏,上回见了,你可是还叫我书玉哥哥的。”
上次芸娘见到他,实属一时情急,唤了幼时称呼,如今知道张书玉丧妻,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称呼,更何况,先前谢文氏说这人还去寻过她,她更是要保持距离了。
芸娘抿唇一笑,没吭声。
张书玉到也不在意,熟稔地说道:“听说你去了舅舅家,何时回来的?”
“回来有些日子了。”芸娘垂眸应道。
“早知道,便去你家中拜访了。”张书玉朗声笑了笑,他虽不是翩翩少年儿郎,却也生了副好相貌,书卷气甚浓,倒不像是个经商打算盘的商户,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道,“先前想邀请你去家中做客,没想到不凑巧,我娘还念叨呢,今日既碰上了,不妨去坐坐?”
“我来镇上赶集,要买的东西不少,怕是没空。”芸娘秀眉微蹙,推说改日。
张书玉好不容易才见着人,怎么会轻易放弃,笑着道,“你数年不在镇上,许多地方都变了,这里的街道我倒是极熟悉的,你要买什么,同我说便是,我领着你去,保管叫你买到又便宜又好的。”
“怎么好意思劳烦。”芸娘摇头,“我亦是来过几回,多逛逛便熟了。”
张书玉被拒绝了也不恼,坚持道:“若是没遇上便罢了,既是碰上了,便一道吧,左右我亦无事。”
芸娘实在拗不过,只能同意。
张书玉是个健谈的,一路上说了不少两人幼时的趣事,“还记着你要偷偷出去玩,却假托来我家里请教功课那一回吗?聂伯母寻过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还要想法子替你遮掩,结果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你被聂伯母关了好几日,我娘亦是狠骂了我一顿。”
这事情芸娘依稀有些印象,她与虎子有约,偏偏她娘嫌他性子野,不像个大家闺秀,拘了她在家里绣花样,念诗书,隔壁张家请了先生在家教授张书玉,她便寻了借口过去,最后被发现了不说,还被她娘罚抄了几十页字,绣了对手捂子,后来,她见虎子冬天冷得不行,满手冻疮,便把那手捂子送了他。
她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如今想起这事,竟有些羞赧。
芸娘本就肤白如玉,如今面上染了绯色,愈发娇羞美艳。
张书玉看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呆了呆,半晌才叹了句,“那时候年少,无拘无束的,倒是过得快活。”他其实想说,同芸娘一道长大的那些日子是极好的,可又怕这话孟浪,唐突了美人,只能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芸娘神色淡淡,道:“张公子记性好,我却不大行,那会儿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面含桃粉,虽然故意做出冷淡的姿态,但那寒霜遇着颊边红晕,早就化了,瞧着却是愈发娇艳。
张书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移开眼,弯着唇笑,“那我以后多多讲给你听。”
第 29 章 张母()
永宁镇逢五便有大集,道路两旁的表木之内,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摊贩。
摊子上的东西亦是琳琅满目,从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到绢花簪钗,从家常的柴米油盐到锅碗瓢盆,甚至还有话本子卖。
芸娘买了不少家用之物,转身进了布庄。
春日渐短,夏时的鞋袜衣裳现在就得备着了,她自己倒是没所谓,但明湛身量渐长,去岁的衣衫今年已经穿不上了。
她选了几匹轻薄的布料,付了钱,却没急着走,而是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块绣片来,笑着问那掌柜,“不知你们这里可收绣品?”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永宁镇地方小,哪怕是镇上最大的布庄也养不起那么多的绣娘,售出的绣品多是收购而来。
掌柜点头,接过那绣片随意看了看,眼前猛地一亮。
芸娘绣工是自幼便练出来的,之后入了宫,又同针线房的师傅们学过各种技法,绣出来的花鸟鱼虫,皆栩栩如生,更不消说,她用的那些花样子,是京城里时兴的,在这小小的永宁镇上,自是不常见。
“这双面绣,老朽以前也只是听过,不曾想竟有缘得见。”掌柜面色激动,恨不能拿着绣品仔细端详研究,碍于店内还有不少客人,只能冷静下来,将芸娘几人引到后面的里间,才问,“不知姑娘想卖多少银两?”
芸娘此前从未售卖过绣品,自然不知她的绣工价值几何,但她面上没有丝毫慌张,弯唇笑道,“掌柜觉得我这绣品值多少,不妨说个价。”
“实话说,姑娘这白鹭啼荷绣工精湛,更是难得的双面绣,莫说是在永宁镇,便是到了青阳县,亦是独一份的,只是老朽店小,怕是出不起太高的价格”掌柜爱不释手,将那绣品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
芸娘笑,“掌柜但说无妨,值不值当,我心自有定量。”
掌柜的见她这般说,仔细思索,咬牙道,“二十两。”
芸娘面色不变,倒是张书玉吓了一跳,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绣片上,就这么个小玩意儿,最多能做个屏风,就能卖出二十两?
要知道,他那花炮行,不年不节之时,一个月的盈利,亦不过四五十两罢了。
许是见芸娘没说话,掌柜已有些着急,“姑娘,我是真心看重你这绣工,咱们永宁镇上虽有富户,但这样贵重的绣品却不一定能卖的出去,我收了绣片,还要再寻买家”
“掌柜的莫急,我没说不卖予你。”芸娘掩唇一笑,道:“你既要承担滞货的风险,二十两便二十两吧,我不多要。”
掌柜松了口气,从锁着的钱箱中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芸娘,迟疑片刻,又道,“二十两实乃我占了便宜,姑娘若不嫌路远,不妨去郡城中售卖,那里豪商云集,定有出得起高价之人。”
芸娘笑,“我家中事务繁多,不便出门,掌柜的且先试试,看我这绣品能否销得出去,若是顺畅,我倒是想往后在贵店之中寄卖。”
“那敢情好。”掌柜捋了捋胡须,道:“姑娘家住何方,若是卖出去了,我叫人同你说一声。”
“我隔几日还会再来。”芸娘起身,“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姑娘家防心重,掌柜并不放在心上,亲自将芸娘他们送出店外,复又拿起那绣片细细端详。
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芸娘心中感慨万千。
她家与张书玉家原本是邻居,这条路幼时不知走了多少回,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似乎又粗了许多,那时还叫做虎子的沈恒安,常常坐在树杈上等她,如果等到了她出门,他便会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吓她一跳。
想起往事,芸娘嘴角不由得浮现起一丝笑意。
张书玉看到,心头一动,笑道,“快快进去吧,我娘见着你,一定会很高兴。”
芸娘同张书玉进得前厅,只见那圈椅上坐着个中年妇人,小丫鬟半跪在地上,正在给她捶腿,旁边的圈椅上还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应当是张书玉的妹妹张书香。
张许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芸娘姐弟一眼,又看向儿子,“这就是聂家那两个孩子?”
要说这张许氏,也是个厉害人物,张家世代经营花炮生意,偏偏到了张书玉他爹这一辈,从外地来了几个大客商,差点把张家的花炮行挤得没有生意可做,还是这张许氏力挽狂澜,才使得隆裕花炮行能够在永宁镇中立住脚跟。
张书玉极为信服他娘,年前见到芸娘后,便起了心思,同张许氏说了,他娘倒也没说好不好,只叫他把人领回来看看,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娘,这是聂家的大姑娘,芸娘,这是芸娘的弟弟,叫做”张书玉面露尴尬之色,这一路上,他只顾着和芸娘说话,倒是把这个小家伙儿给忘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聂明湛一路鲜少说话的缘故,他虽然在沈恒安面前活泼,可对其他人却警惕的不得了,是绝不肯主动亲近的,更何况,小孩子的心思极为敏感,他虽懵懂,却隐约感觉到张书玉想要抢走他的阿姐,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认得的,是叫明湛吧。”张许氏浅浅一笑,望向芸娘姐弟的目光甚是柔和,道:“这名字还是你爹娘请书玉的先生给取的。”
张许氏对儿子觊觎厚望,自幼便请了教书先生教导,盼得便是改变张家这商户门楣,成为人人推崇艳羡的诗书之家。
张书玉倒也用功,可惜时运不济,就在即将参加县试之时,发妻病故,不得已,只能归家守孝。张许氏怎么肯叫儿子浪费这几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