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妹纪事-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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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萧谨言就知道要糟,果然,容思勰一把收了拓样,直起身笑着看他:“你怎么知道这是启吾卫的花纹?这是绣在衣服里面的暗纹,寻常人根本认不出来,这回也是你从我二兄衣服上看的?”
萧谨言笑而不语,伸手去摸容思勰的头发:“小丫头变聪明了”
容思勰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少转移话题,好好说!”
萧谨言被打开也不恼,他过几日就要出去,本来他就打算找时间透露给容思勰,但是容思勰能自己找出破绽来,萧谨言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他笑着摇摇头,嘴里说着“你想多了”,但手指却悄悄在案几上写了个“乾”字。
什么话在家里也不能说?容思勰心中狐疑,默默看着萧谨言手上的动作。
等看完那个字,容思勰想了想,突然捂住嘴,瞪大眼睛看向萧谨言。
大宣中能以“乾”为封号的只有一个人,而一般提起“乾”来,人们代指的也是同一个人。
乾宁公主。
容思勰想起开国时,据传乾宁公主有一支暗卫,神出鬼没,杀人无情,众官无不闻风丧胆,后来朝中反对声太大,乾宁公主在归政时,将这支暗卫转明,成了现在的启吾卫。
可是看萧谨言的意思,这支暗卫并没有全部取消?
容思勰用眼神询问,萧谨言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容思勰无话可说了。
她愣了一会,然后扑过去揍他:“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过这些!你居然瞒我这么久!”
萧谨言笑着接住容思勰的拳头,口中说着:“你悠着点,小心把自己闪着。”
容思勰打了一通,自己都打累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她一边歇息,一边瞪萧谨言:“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瞒着我,我突然开始怀疑,你平日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
“都是真的。”萧谨言略有委屈地说道。
这句话说完,容思勰又气得想撸袖子,萧谨言连忙环住她安抚:“行了行了,我人就在这里,反正又不跑。你慢慢来,别把自己气着了。”
容思勰歇了一会,突然从笔架上挑起来一支笔,道:“这件事可没这么好过去,既然你说你没骗我,那你让我画个东西,我就信你。”
萧谨言感觉有点不对,他架住容思勰蠢蠢欲动的手,警惕道:“你想干嘛?”
“你之前给我画过乌龟,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儿正好是第十年。”
“不行。”萧谨言立刻往后退,但是被容思勰拉住手,一时抽身不得。
“当年给你给画我躲了吗?反正我就在屋子里玩一下,等出去的时候你洗了不就行了!”
“你说得这么轻松,那我给你画怎么样?”
“想得美!”容思勰想都不想地拒绝,然后用力拉着萧谨言,威逼道,“你过不过来?”
“不。”
容思勰打又打不过他,威逼利诱也没用,两个人正笑闹成一团,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个声音:“侯爷,大理寺来人,说有要事找您。”
正架着容思勰双手的萧谨言立刻坐起身来,脸上的笑容瞬时褪去。
现在天都快黑了,大理寺会在这个时间点来人吗?根本不会。
容思勰也知道事情有变,她收起玩闹的心思,担忧地看向萧谨言,用口型无声问道:“怎么了?”
萧谨言摇摇头,但又故作轻松地说道:“许是加急案件,叫我回去审讯。我先出去一趟,你早点睡觉。”
听这意思,今夜他是不回来了。
容思勰心中不祥的预感越盛,她连忙站起身,追着走到屋外去。
萧谨言跟着通报的下人往外走,他走到明曦院院门时,突然回过头,隔着雨幕和容思勰对望。
容思勰往前追了两步,眼睛里已泛出盈盈水光。
萧谨言在雨的对面站了片刻,就转过身,决然地朝外走去。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方才还笑声不绝的明曦院,顷刻陷入难言的死寂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波及到萧谨言?
直到第二天早上,容思勰才打听到消息。
被褫夺封号,静候圣人处罚的襄平公主,现在的大皇女殿下,惨死府中。
圣人大怒,下令严查凶手。
凶手成谜()
襄平枯坐在塌上;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耳边传来脚步声;襄平面无表情地回头;发现竟然是祁英。
时至今日;她名下的门人侍从如鸟兽散;没想到留在最后的;反而是当初心血来潮收下的一个面首。
“其他人都走了;你还留着做什么?”
祁英一身黑衣,慢慢走近。“自然是舍不得公主。”
襄平嗤笑,道:“公主?现在还有什么公主;父亲剥夺了我的封号和封地,我现在乃是待罪之身,哪还是当初风光无限的襄平公主。”
“公主此言差矣;只要您活着一日;旁人就得称您大公主一日。圣人从小最疼您,等捱过这几天;不愁没有反攻的机会。”祁英走到襄平身边;蹲下身来;举起酒壶给襄平倒酒。酒水从细长的酒嘴里流出;发出汩汩的响声。
祁英的话正好说道襄平心坎里;她也是这样想的;当日皇帝那样盛怒都没有下令杀她,等过几日皇帝的怒火过去,更不会舍得夺去襄平的性命。大不了被关几年;只要性命还在;总有起复的机会。
襄平心里想着未来的计划,没有注意祁英的异常。当祁英将酒杯递到襄平面前时,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喝酒?”
祁英毫无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坦然地笑了:“公主,您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
事到如此,襄平也平静下来,她冷冷笑道:“你是谁的人?我那两个弟弟,每一个都想杀我,可两人都是孬种,没一个敢真的动手。我倒想知道,最先忍不住下手的,会是谁?”
口中这样说,襄平却不是真的想知道祁英到底是谁的人,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襄平知道皇帝派人来守着她,虽然不知祁英是如何调开了外面的暗卫,可是她刚刚高声预警,只要她再拖片刻,等到暗卫回来就好了。
祁英却叹了口气,猛然发力,伸手钳住襄平的下巴,将毒酒倒灌进去。。
襄平憋红了脸,双手用力地掰祁英的手臂。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暗卫,没多久,毒酒就一滴不漏地灌进襄平嘴里。
祁英猛地松开襄平,襄平倒在地上,连忙用手去扣喉咙。
可是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感觉到腹中仿若火烧,一阵阵绞痛传来。
襄平痛的浑身抽搐,她倒在地上,慢慢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倒立的视线中,襄平看见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面首慢慢站起身来,举手往脸上覆了一个面具。
他长身玉立,黑衣银面,光站着就有摄人的杀气传来。
襄平突然想起一个传闻,那大概是开国时候的事情了。
她仰躺在地面上苦笑,原来泄密的是他呀。看来父亲,早就不放心她了,还巴巴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可惜啊父亲,你一辈子玩弄权术,到最后,还不是被其他人利用。襄平失去意识前,嘴边还挂着嘲弄的笑容,让她猜一猜,这次借刀杀人的,到底是老大还是老四
守着襄平公主的银枭卫看到黑影闪过,他们立即去追,等这批人意识到中计时已经太迟了,守着襄平的人手被以各种理由调开,他们赶回去时,襄平已经倒地许久。
鲜红的血液从公主口中溢出,浸透在毛毯上,宛如一朵开在地狱的血蔷薇。
一个头领摸样的银枭卫俯下身,探了探襄平的脖颈,然后说道:“他还没走远,追!”
银枭卫立刻四散,誓要抓住杀害公主的凶手。一队人查到公主府东墙时,正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翻墙而出。
那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负责追捕的银枭卫都愣了一愣。
“那不是”
即将接任的,右使么?
等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当即吐了血出来。
他咳嗽声不停,明成晖跪在下首,不敢抬头。
好容易咳嗽声暂停,皇帝早失去了往日的帝王风度,愤怒地将手边的笔墨扫到地上,嘶声喊道:“萧谨言果然投奔了容榷,他们俩里应外合,居然敢谋害朕的女儿!”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皇帝咳嗽不停,却还是努力喊道:“即刻,把萧谨言看押起来!”
明成晖低头应是,但心中却觉此中有诈。
萧谨言和宸王应该都是四皇子党,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杀害公主?退一万步讲,以萧谨言的身手,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抓到把柄才是。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疑点重重。凶手去找公主时,所有银枭卫都被调开,等他们察觉不对返回时,却正好撞到一个疑似萧谨言的背影。明成晖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显然,他以为是铁桶一样的银枭卫,出内奸了。
但是这些话,显然不是皇帝现在想听的,所以明成晖什么都没说,行了礼火速退下。
等明成晖回到银枭卫总部时,萧谨言已经在了。
他虽然还带着面具,但是已换下原来绣着精致纹路的制服,只余一身沉闷的黑衣。他负手站在牢房里,正望着墙壁上的一块砖出神。
听到声响,萧谨言回头,很轻松地从花纹中认出来人:“大统领,你回来了。”
明成晖隔着面具,淡淡点头。
“事发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萧谨言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当时我尚在侯府,我的妻子、侍女下人等都可以作证,我没有作案的时间。”
明成晖没有说话,半响,道:“你说了不管用,到底是不是你,等勘察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这几天,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萧谨言道:“是,劳烦了。”
明明情况这样糟糕,萧谨言此时却颇有些闲庭信步之风,明成晖心底暗骂,都什么时候了,还端什么世家架子!然而他骂归骂,但还是立刻出去,安排人手探查此事。
等周围又恢复寂静后,萧谨言转过身,继续盯着那一块砖沉思。
萧谨言想起几个月前,他和容思勰玩笑时说起的话。
容思勰说襄平公主身边有一个人,背影特别像他,连容思勰都会认错。
所以银枭卫的人会将那个人认作萧谨言,实在非常正常。
那个人萧谨言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他对银枭卫的机制这样熟悉,显然也是内部之人,而且多半是皇帝特意安插到襄平公主身边的暗探。可惜,这个探子早早投靠了别人。
萧谨言的脸隐在面具后,眼神无波无澜,平静地让人害怕。
萧家和宸王府隐隐投向四皇子,这次动手的不可能是四皇子,而六皇子年纪太小势力太薄,恐怕连银枭卫都没有摸过来,更别提顺势做套。所以很显然,这次的幕后主使是大皇子。
大皇子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巧妙极了。将杀害襄平的罪责推到他的头上,非但可以除去襄平公主,还能顺势挑起皇帝对萧家和宸王府的猜忌。恐怕很快,宸王府就要有大麻烦了。
。
从萧谨言被叫走后,容思勰就莫名的心绪不宁。
她在家里等了一天,最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