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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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门子古人说过的!
绍筝拿她没法子,只得耐着『性』子说:“你又想知道什么?”
慕清玄回她个“你早该如此百依百顺”的眼神,“我想知道你师承何人啊?”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瞧你功夫挺俊的,我又没见过,忍不住一问,互通有无、交流则个也是不错的。”慕清玄答得理直气壮。
“慕姐姐难道没听说过‘法不传六耳’吗?我既有师承,功夫自然不外传的,何来‘交流’之说?”绍筝状似认真的与她分辩。
她发现决不能在慕清玄这人目前示弱,不理不睬只会让她愈发……蹬鼻子上脸。
小丫头还学会强词夺理了?
慕清玄暗哼一声,也不着恼,反倒是可怜兮兮地拎起那只被绍筝咬过的右手。
“看在我为你受伤的份儿上,小姑娘总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可怜我一只纤纤玉手,却成了这副熊样……”
慕清玄声音带着哭腔,控诉着绍筝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绍筝如被魔音灌耳,更觉头疼。
话说那是你自找的吧?谁让你骗我受伤的?害得我担惊受怕,险些自伤!
可凝目细瞧,慕清玄白皙的手掌上,虎口处确是明晃晃的一处红痕,血迹早就擦干净了,不过那处伤却是擦不掉的,昭昭然提醒着绍筝她之前做过了什么。
绍筝终究是个实心眼儿的,看到那伤口的时候,心头就软了,虽然明知慕清玄是在装可怜要挟自己,还是忍不住内疚。
“当真对不住,我不该下那么重的口。”绍筝语带歉意。
慕清玄见一计得逞,心头一喜,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
“所以啊,我都这般模样了,你总不好对我太过狠心吧?”
我何时对你……狠心了?
这女子太过无赖。绍筝暗暗抹掉一把汗。
“你到底师承何人?还要狠着心肠不告诉我吗?”慕清玄幽幽地道。
绍筝叹了口气,算了,终究是说不过她。
“我若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会如何想?”她缓缓道出心中的秘密。
“不是这里人?”慕清玄微一眯眼,“是何意?”
“即是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慕清玄闻言抽了一口凉气,继而不语。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本以为我死了……可是,却莫名地到了这里……”
绍筝盯着榻顶。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伤心。特别是,这段时日以来,那个曾经在她梦中出现的女子越来越清晰,除了那张脸依旧看不清楚,其他的,上一世两个人曾经经历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不知为何,这让她更觉心伤。
慕清玄半晌无言。
“很意外吧?”绍筝自嘲,“连我自己想起,至今都觉得恐慌得紧。”
慕清玄长出一口气,突道:“这番话,切记,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起!”
“?”绍筝以为她会意外,会惊讶,却想不到竟是这等反应。
慕清玄双手撑在脑后,平躺在榻上,目光悠远,似是看得很远,又似很近。
“世事难料,人心险恶更是难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若想在这世上安然活着,就不要再对任何人吐『露』你的身世,还有你的功夫。即使在峥云山,也是如此。可记住了?”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绍筝怔了怔,默默点了点头。她想说自己的身世已经告知了狐狸师父,可转念一想又按下心思。诚如慕清玄所言,人心险恶难测,就算是为了狐狸的安全,也得忍下不说。
“睡吧。”慕清玄似乎真的累了,转过了身。
绍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自己好像碰触了慕清玄的心事,可又不敢肯定,只得勉强闭眼睡去。
一夜无话。
黑甜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绍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直直伸了个懒腰。待得看得清楚了,才发现身侧已经空了。
“醒了?”
慕清玄还是那个慕清玄,神清气爽,显然是养足了精神。
绍筝恍惚着答应一声。
“醒了便起床吧,吃点东西就要赶路了。”
绍筝凝神看了看,眼前的慕清玄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衣,腰间依旧挂着那只白玉葫芦,当真是清姿夺人,耀得她快要睁不开眼乐。唯一的缺憾,怕就是那张脸了吧?
脸!
绍筝此刻才想起,头一夜慕清玄中了巫紫衣御兽的毒,『逼』毒之时冷汗淋漓,脸上皮肤褶皱得清晰可见。不过,这会儿瞧着,倒是安然如初,哪来的褶皱?
绍筝还记得巫紫衣当时还道慕清玄这长脸“难看得紧”……
“别看了!假的!”慕清玄暗笑她呆滞的目光。
“啊?假的?”
“嗯,行走江湖方便,何况……”慕清玄一哂,“做贼就要有做贼的样子。”
绍筝一呆:“那……那你的真面目……”
“这么想看我长什么样子?”慕清玄眨眨眼,“等回峥云山就给你看。”
第27章 金饼()
二人收拾停当,便下楼会了账,交兑了客房。
慕清玄牵着小白,悠然走了一段,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绍筝。
“肚子可饿了?”
绍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确实是饿了。
慕清玄一笑,“走,领你吃样好东西去!”
好东西?
绍筝很是好奇。
但听得慕清玄边走边解释道:“那家店就在快到城门不远处,叫‘金饼陈’,是家老店。店主人做得一手好馅饼,上好的牛肉加了诸般作料剁了馅,用面包了,擀成薄饼,在油上烙得金黄酥脆。再配上他家祖传秘制的酱牛肉,还有各『色』米豆熬制的‘七宝米粥’,保管吃的你馋虫都勾出来。”
绍筝听她描述,禁不住口舌生津,不由得“咕噜”吞下一口口水,只觉得腹中更加饥饿了。
慕清玄听那清晰的吞咽声,觉得好笑,抬手遥遥一指,“瞧,那可不就到了?”
这“金饼陈”当真火爆得很,慕清玄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座,二人坐定,点了两碟馅饼,两碗“七宝粥”,一盘子酱牛肉,再加上两个素菜。
不等菜上得齐全,绍筝忽听得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哎哟!可是巧了!”
接着,眼前一晃,月白『色』团花袍闪到了面前。
绍筝抬头观瞧,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立马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闻人瑨!
“杨小姑娘别来无恙啊!”闻人瑨涎着一张俊脸,笑嘻嘻地作势抱了抱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绍筝纵然烦恶他,可人家施礼在先,总不好太过无礼了,只得虚虚欠了欠身。
“还不错!承蒙惦记!”
“嘻嘻!”闻人瑨打蛇随棍上,“大哥哥我当真惦念着你,想着当日匆匆一别,也不知如今你过得如何,着实忧心啊!”
绍筝暗翻个白眼儿,这男子赖皮得很。同样都是“无赖”,慕清玄却不让人厌烦,虽然有时也很讨厌……
“不过今日一见,”闻人瑨继续唠唠叨叨,“既然小妹妹和慕师妹在一起,那我就放一千一万个心了。”
说着,又朝着慕清玄拱了拱手:“慕师妹,别来无恙啊!”
“闻人公子好!”慕清玄压根儿不接他那“师妹师兄”的话茬儿,声音淡淡的。
闻人瑨讪讪一笑,打量一番慕清玄的素『色』衣衫,眼睛一亮:“瞧瞧,我和慕师妹竟然都着了白衫,岂不有缘?”
慕清玄轻笑:“出城往西五里地,那里闻人公子的有缘人更多。”
闻人瑨呆了呆,似乎在思索“出城往西五里地”是个什么所在。
绍筝也是一滞,忍不住思索起来,待到想得清楚,险些绝倒。
出城往西五里地,那不是个坟圈子吗?出殡发丧的披麻戴孝可不都是穿白挂素的!
闻人瑨显然也意识到了,顿时一张俊脸恰似开了染料铺,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又紫一阵。
绍筝强忍着笑意,忍得肚痛。
慕清玄则依旧清风明月淡淡的,举箸夹起张烙得金黄酥脆的馅饼,放在绍筝的食碟里。
“尝尝。”
绍筝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张饼所吸引,手指大动,须臾间已吞下一张饼。
“好吃吗?”
“好吃!”绍筝吃得开心,扬起小脸儿冲着慕清玄甜甜一笑。
慕清玄动作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揩干净绍筝嘴角的油星儿。
温润的指尖擦过嘴角,竟有滚烫的感觉。绍筝愣愣地瞧着她的动作,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两个人竟是视自诩玉树临风的闻人瑨为无物。
侍立在闻人瑨身后的伴当大觉尴尬,清了清嗓子,“公子爷,咱也坐下吃点儿东西吧!”
闻人瑨这才醒过神来,不由得『摸』了『摸』脸颊,又低头瞅了瞅——
没沾上脏东西啊!怎么这张俊俏的小脸儿今儿个就这么不招待见呢?
闻人瑨悻悻地转身想要离开,慕清玄突然开口问道:“闻人公子,这是有何贵干啊?”
闻人瑨眨巴眨巴眼睛,您终于待见我了?于是挺了挺腰杆。
“这不来采购寿礼吗。”
“寿礼?”慕清玄挑眉,“闻人老庄主要做寿了?”
闻人瑨摆摆手,“不是家父,是令师啊!这不是令师怀阳仙长的寿诞要到了吗?家父命我去峥云山贺寿,可我想来想去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像样儿寿礼,听人说帝京多奇物,我这可不就来了嘛。”
慕清玄闻言勾唇一笑:“如此,还要替家师谢谢闻人老庄主了!”
“啧啧啧,慕师妹这话可就外道了。想我九兵山庄,和贵派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交情,我又是怀阳仙长看着长大的,这等大事怎么能不用心准备呢?而且,”闻人瑨说着,涎皮赖脸地凑过来,“这寿礼可是我采办的,贺寿也是我去的,慕师妹怎么不谢我啊?”
慕清玄不为所动,“嗯,闻人老庄主教子有方。”
闻人瑨语结。
绍筝听得大感有趣,又觉过瘾。
像闻人瑨这等无赖,就得这般整治他才觉痛快,不然这登徒子不定又要胡说八道什么。
她瞄了一眼慕清玄一本正经,倒真似夸赞闻人庄主“家学渊源,教子有方”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好笑。
当真是“恶人还得恶人治”。
闻人瑨被臊得没面皮,却还不服气。他回回遇到这慕师妹,嘴上都讨不得任何便宜。虽说早就习惯了吧,可终究是不甘心。
于是,他故意“啧啧”有声,道:“要不是看到这白玉葫芦,真是认不出慕师妹这张脸了。虽说慕师妹这般许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可也不能把个绝『色』容颜弄成个……啧啧啧……”
绍筝知道他言下之意,什么“黄脸雀斑小麻点”之类的,大概就是此意了。
她其实也很是期待慕清玄的真容。前有巫紫衣,后有闻人瑨,都对慕清玄的容颜大有赞誉,这让绍筝心内发痒,竟有一丝扯掉那张假面皮一看究竟的冲动。
慕清玄听得闻人瑨“啧啧”声不绝于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