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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燃成灰-第66章

小说: 燃成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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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一正嗓音,宣道:“凤舞长公主云言徵接旨!”

    云言徵便在他面前领了一群仆人侍女齐跪在地上聆听旨意。

    孙宫人始终是有些颤音地将这赐婚于凤舞长公主云言徵与震方候世子楚睿容的圣旨好不容易地宣完,心中却是颇觉尴尬。云言徵却是一脸正色地谢主隆恩,双手过顶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圣旨。待站起身来之后,她手中的圣旨也未曾交给别人,却是笑道:“孙公公,可是要回宫复命了?”

    孙宫人点头,“正是!”下面一句“恭喜凤舞长公主”的话此刻硬是无法说出口来,只能勉强地一笑。

    云言徵将他的神情看落眼中,却又似视若无睹,笑道:“即是如此,便不多留公公。本宫还有别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孙宫人看见她一直言笑晏晏,浑若无事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不禁寒颤发冷,暗道:在沙场上驰骋杀敌铁血之人,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啊!

    云言徵远去的脚步一刻都不曾停留,手中托住圣旨,让人将白马备在长公主府门前。她一跃而上,不需扬鞭,手中缰绳微抖,白马自然而然地顺了她的意志朝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早朝已退,皇帝只让几位老臣留下来正在勤政书房议事。云言徵让侍监进去禀报之后,就耐心地坐在偏厅中等候。每一个人见到她都是神色惊变,就连皇帝暂退了朝臣,宣她觐见,一众老臣在御书房门口与她不期而遇,每一个人与她一照面都是冷嘘了一口气。

    云言徵也不进内,就在勤政殿门前行了个大礼跪下,双手托住圣旨高举于顶,口中宣道:“请皇兄赐皇妹死罪!”

    “皇妹何出此言?”皇帝高坐明堂,却在逆光之中看不清楚门前的云言徵的容色,语气之中仍带了生杀予夺的优容淡定。

    云言徵清声婉然回道:“今日接到皇兄赐婚皇妹与震方候世子的圣旨,心中深感皇恩浩荡。只是我蔚国朝廷礼法规定,容颜损毁之女子不得为大臣侯爵的结发正妻。皇妹身为皇家长公主若成为了震方候世子的偏妾,岂不是有失国体?何况待传扬至他国更是贻笑大方?此事起因皆由皇妹昨日不慎遭遇刺客伤毁了容颜,恐怕再也无法恭从懿旨,今日特意前来请求皇兄降旨死罪。”

    一众老臣也不禁被她言辞所惊,纷纷忘了礼法规矩,一并驻足不前。

    皇帝一听,不由鹰眸暗敛,脸上闪过杀伐夺予的阴鸷之色。

    “臣恳请陛下三思!凤舞长公主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功在社稷,如今边城初定,蓟州叛逆将起。今日京城民心不定,不宜再在此刻问罪于长公主增加京城的血腥之气。不若只能是让敌人拍手称快,额手相庆之事。”莫善莫阁老排众而出,方脸上长眉微垂跪地求情,神色肃然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几名老臣紧跟其后跪下,皆是从旁加以缓颊。

    勤政殿内外顿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静寂,皇帝坐在远处香雾缭绕之中,看不清此刻的神色。

    “启禀陛下,不如先让太医院院士沈横山为长公主诊治之后再议此事?”朱文骁朱阁老避重就轻,从中斡旋道。

    “宣!”良久之后,勤政殿里的侍监才在皇帝的微微点头中高声唱道:“宣太医院院士沈横山前来觐见。”

    圣旨传下,自有宫人快速去太医院通报。沈横山接旨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一面旁敲侧击地向宫人打探内情;一面命随侍帮他提起小药箱,两人一起跟着前来的侍监穿廊过道,匆忙赶至御书房。但他在御书房门前,不期然地瞧见了依然跪在地上的云言徵时,心下也是一阵震惊。可知,在蔚国凤舞长公主云言徵不仅是军中精锐九天骑的主帅,更是早已闻名天下的才貌双绝的美人。

    而如今……叫天下慕名之士,情何以堪?

    天下间最是让人苍凉扼腕之事,莫过于壮士断腕、美人迟暮,然而如今的凤舞长公主何止是叫人悲悯惋惜,简直是可以说惨痛残烈而至不忍直视。

    云言徵却是眼角微敛,神情毅然,任何人的目光皆不被放在她的心上。

    云天悠悠,烈日当空照下,耀得皇城的金雕碧瓦云蒸霞蔚也似的一片琉璃光。

    楚睿容与云言瑾闻讯相继赶至之时,勤政书房偏殿中,沈院士正好给云言徵诊治完毕。他自站在一旁眉头深锁,欲言又止的神色让一干等旁人为之捉急。

    云言徵抿唇浅浅一笑,轻悠悠地道:“有何为难之处,沈院士尽管照直说来,本宫才好心中有数。”

    沈横山低叹了口气,才点头道:“回禀长公主,这伤势虽看着可怖本来只要好生照料,缚以治伤灵药与宫中的生肌白玉膏,若要复原也只是时日问题。只是……如今……这伤口上……”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一口气说下去。

    云言瑾已是忍耐不住,两步上前,走到云言徵跟前。他愈发清楚地瞧见她右边脸颊上的伤痕从鼻翼到眼角外皮翻卷隐隐有腐蚀溃烂之象,心中的震怒愈发的不可抑制,沉声对沈横山道:“说下去!”

第八十三章 逃离() 
沈横山定了定心神,沉稳地道:“想是行刺长公主的刺客在刀刃之上沾有噬粉之类的药物,这类药物无色无味最是叫人疏忽大意。虽不至于夺人性命,却是会使肌肤溃烂,特别是在伤口血腥之处浸入肌理难以去除,被它侵蚀过的肌肤更是从此难以复原,只怕将来长公主的脸上……脸上的伤疤再难以去掉。”

    “刺客?”云言瑾眼中怒火中烧,敛眸问云言徵道:“你在哪儿遇到的刺客?可知是何人所为?”

    云言徵摇了摇头,目光清莹平稳,娓娓低语道:“是昨夜从山上回来的路上忽遭行刺,看他们的剑法似是江湖上的杀手。至于是何人所派,我暂且还不清楚。”

    楚睿容一直站在离云言徵不远不近的地方,闻言之后,脸上容色复杂,眸色深沉黯然。

    云言瑾伸手按在云言徵的左肩上,轻声安慰道:“不必太担心,蔚国之大必有能人异士可以为此练出去腐生肌之药。”又转向沈院士和一众老臣分别道:“请院士给长公主先清洗治理伤口,本王与朱阁老、莫阁老一起去觐见陛下,禀报此事。”

    众人附议,云言瑾望了一眼云言徵他眼中神情安定坚毅,随之与一众老臣出门前往勤政殿。

    小内侍给云言徵、楚睿容和沈横山分别奉上了香茶,沈院士命随侍监打开药箱,他开始着手为云言徵处理脸上的伤势。云言徵一言不发,只闭目任由他治理。而楚睿容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饮茶,默然相陪。

    偏殿里声音细碎,只剩下沈院士整理药物的声响,最后为云言徵缚上生肌白玉膏,便也告退前去勤政殿向皇帝复命而去。

    一干人等皆退去之后,只剩下了云言徵和楚睿容相隔几案并排坐在偏厅里头。明亮的日光从窗外飘洒进来,映照在雕花的地砖上一片的明光耀目,空中微尘飞舞,净是人世尘埃。

    楚睿容稍稍侧目,只见云言徵沐浴在明媚的光线之中,雪衣乌发端庄矜持,容颜半是清婉,半是狰狞,却是有一种清净无垢的震撼人心的美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双目轻阖,呼吸绵长平稳,神情之中也看不出悲伤、痛楚、不甘和怨怒,只是一派的平静宁和,宛如一尊用玉石精心去雕刻出来的菩萨宝相,宁谧、安详、典雅,并没有沾染一丝人间的尘垢,整个气息都平静宁和得让人的心一直地往下沉没。

    他和她之间仿佛有一种静默在渲染,无人能够打破这样静止无声的境地。

    他是无法去打破。

    而她是不想去打破。

    他不知道自己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是否都是苍白无力,或者都是多余的。这一切的结果,无论是行刺之事是真有其事,还是真相是她自己狠心下手为之,她如今的态度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抗皇命拒婚,就是要不入候府不嫁他。

    并且,她心意已决,以死相抗,以此一搏。

    事到如今,纵然他胸臆间血气翻涌,痛苦不堪,他都已无话可说,也不能再说。楚睿容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会暴露自己的担忧害怕。他不知该如此表述自己从一开始由别人的口中听到她进宫之时的形容、她在勤政殿前请旨死罪、宣太医院院士为她出诊、在这偏殿之中甫见到她脸上的这道伤痕,乃至到如今静默地并列而坐,这一路的种种复杂心情。他只觉得自己二十年来的心,从未像今日这样的跌宕起伏乃至不堪重负,几乎就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崩弦裂断,不复存在,灰飞烟灭。

    直到云言瑾的脚步声响在偏殿里面,云言徵才缓缓睁了开眼睛,第一眼也是先看向云言瑾。云言徵朝他淡淡一笑,轻声道:“可否借三哥的马车送我回长公主府?”云言瑾神色凝重,朝她颔首。

    云言瑾又转而向楚睿容,正色行礼道:“睿容,在这件事情上,皆因身为兄长的本王粗心疏忽,对皇妹护卫不周以致她被无辜牵连受此重创。本王也有愧于你这个朋友,使本是喜庆之事沦为了如今的困境笑谈,请你受我一礼!”

    楚睿容急切站起身来,不敢受他的一礼,还礼道:“王爷言重了,微臣不敢受此礼!世事多变,又岂能事事皆在意料之中。还请长公主放宽心回去将养伤势,陛下面前微臣自然会尽力斡旋缓颊。”

    “楚世子,对不起!”云言徵终于在沉默之后,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楚睿容心中一动,眼眶微热,转瞬间又将意气压下,抿唇微微一笑道:“长公主,多加保重!”

    他心中却是道,言徵,今后请多为自己保重!

    云言徵朝他淡然一笑,转身便跟随云言瑾走出了偏殿,脚步再也毫不停留地朝皇宫大门走出。

    她此次一走,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楚睿容有些怔忪地看住她秀丽而轻盈的背影,心中不禁酸楚且又有些宽慰。

    莽莽红尘浊世里,她似乎与这座充满权谋斗争的深宫大院,越走越远了。她一身净洁的雪衣,穿行于此地多年,似乎将要携了这一身的纯色,消失在这漫天烈日的刺目光华之中,杳然无迹。

    一辆,应龙雕饰的马车穿行在玥城的街衢大道间,车厢里分左右两壁,各自懒懒散散地倚坐了人。

    他们的容貌中并无相似处,一个仍然是英俊硬朗宛如峰峦峭壁,刀刻剑削;一个本来清雅秀丽如晨风暮霭,仙歌雅画,然而此刻却有着相似的眼神和气质,都是那样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为何急于求成,如此冒险?为何不徐徐图之,委婉周旋?”云言瑾此刻的眼神深沉得显得咄咄逼人。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敛起了凤眸,小声道:“三哥,我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你这样做,是为自己的自由?是为离开玥城?还是为顾舍之?你不能还他性命,却要以毁掉自己容颜的这种方式,来还清他对你的救命之恩么?”云言瑾用极度压抑的声音质问她,眼中的火几乎是一簇一簇地就要扑到人身上烧了起来。

    云言徵眼中有别人看不分明的云烟在翻涌,淡淡地道:“三哥,容貌对于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本不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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