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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燃成灰-第33章

小说: 燃成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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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场上杀伐磨砺出来的女子,确实是不同凡响。”顾析双手轻轻揉住自己的脸颊,听着似愤懑地道:“不是说好了要轻一点么?长公主又只说拉一下。可曾拉出点什么来了没有?”

    云言徵脸颊暗暗地升起了一丝可疑的淡淡红晕,半垂着眼帘如扇,故作镇定。听着似埋怨地道:“顾先生的易容术那么好,本宫只想知道你脸上是否也易了容,所以才无法从脸上看出半点情绪和变化来?本宫更想知道的是藏在这一张清隽绝世的容颜下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妖物,竟能整天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长公主说话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顾析放下了手,笑吟吟地道:“是否今天来送糕点的那个人将长公主气得太狠了?”

    “没有,本宫只是有些厌了。”云言徵曲手支颐,淡淡地叹道。这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事情,她真的觉得厌倦了。

    春风轻拂过她如墨的发丝,带出秀眉间轻拢的郁郁淡愁,如江水蒙雾般的目光望向水榭外葱茏的花木,抚额低声道:“本宫绝不喜欢战争所带来的血腥与苦难。但比起京都的人心诡异,却更喜欢那一望无际的旷野,云阔天高,御马乘风,自由自在。即便是两军对战时也多为斗勇斗智,将士们万众一心、同仇敌忾,杀的是他国的敌人,卫的是自己的家国,畅快淋漓。不似如今这般猜来度去,自相残杀,纵然没有流血成河,却也比刀光剑影更让人防不胜防,疲惫不堪。”

    顾析默然不语,唇角淡淡地盈起一丝看不分明的笑意。

    “为什么不说话?”

    “顾某正在洗耳恭听。”他挑了挑眉头,面容如玉般完美无瑕,便连深邃的眸中眼神都显得无比真挚。

    “不一起来感慨一下?”云言徵回眸笑问,目光中的倦色却是更甚。

    “长公主不觉人生也是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追寻伊人,意志坚定,百折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也可以选择欣赏过美人美景,洒然离去,追逐更为自由广阔的天地。所有的选择,都只在人的一念之间,顾某认为,长公主是一个有能力并且有勇气去做出选择的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顾析飒然一笑,回望住她的目光中又露出了别样的温润,柔声地道:“长公主如今最好的选择,莫不过于我们该及时用膳,不然菜肴都凉却了,可尝不到我特意烹调的那些最好的味道。”

    云言徵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刻的凝固。

    顾析以淡然无波的目光与之对视。

    片刻之后,两人双双的错开了眼神,彼此皆是一笑。

    两人心知肚明,他未必对她坦诚以待,她也未必心口如一。

    只是他愿意陪同她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了一番,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地,其中隐藏了些许的微妙。她兜兜转转了这么的一圈,似乎又与他转回了原点。但又似乎有一些的不同,以往总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住了一面两边带刺的冰墙,如今虽未曾消融殆尽,冰却也似薄了几分,刺也似短了几寸。

    两个人一时默然进食,再无多话。

    余晖逐渐地消散,暮色悄然将临,园子里的景色都变得影子般遥远而又亲近。

    水榭里没有侍从,也无人来掌灯。

    云言徵在此养伤,并未随身带上了火折子。她瞅瞅面前那些显得黑黢黢的饭菜,无奈地放下了箸子,抬头去看向顾析。

    漆黑中,约莫还能看见顾析正巧抬起头来,轻声一笑道:“长公主不觉得黑暗中赏景,别有一番意趣?”

    “你也没带?”她笑盈盈地问,有些敢不相信。

    顾析莞尔一笑,在黑暗中手指灵活而准确地端起了茶壶,给云言徵和自己斟了一杯半满的茶。他轻吹开了水面的瓯蚁,喝了一口手中微凉的玉汤,柔声道:“我们随意走走,消消食可好?”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云言徵怔然看住他从衣袖里优雅地拿出了折好的帕子,仔细地擦掉唇上的油泽,脸上不禁一阵发窘。

    停留在了京都时,她根本就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在皇宫里长公主府王爷府里都有专门的婢女侍候此等小事。若是在军营,她才稍微注意这些礼节记得揣条手帕,好保证她身为主帅高大帅美的形象,和保证她的一身白衣没有染上那些可笑的污渍。

第四十二章 桃夭() 
这时,云言徵只能愣愣地发怔,脸色也是越来越不自在,幸好此刻隐藏在黑漆中,才不至于那么明显的尴尬。

    若对方是别人,或者是粗放一点的人,她都不觉得这么的如芒在背。

    未待她的下一步动作,顾析似看透了她的窘迫。他从容地将手中的帕子展开,和原来相反地对折再对折回去,随后递过去给云言徵,微笑道:“请长公主恕罪,是顾某考虑不周全了。”

    云言徵的脸色愈加发红,这个千思万虑的人怎么就能将这样的事情给算漏了呢?可是如何去责怪别人,明明是自己的身份习惯使然太过不在意这样的小节了。若是别人,对于顾析这样算是不礼貌而放肆的举止不但不会接受,只怕还会生气责怪,可是她置世俗礼仪于身外的九天骑主帅,蔚国长公主。

    凝视住他,云言徵含笑地接过了他的丝帕,沿了嘴唇轻轻地擦拭了一遍。动作没有半点的犹豫,也没有半点的粗鲁,而是极致的雍容自若。随后她将丝帕对折,揣入了袖中,浅笑道:“这丝帕给本宫弄脏了,改天洗好再还你。”

    顾析幽邃静冷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动容的颜色,微微一笑道:“有劳长公主了。”

    云言徵颔首轻道:“不客气。”她的心却并未如脸上的那么平静。当丝帕带了淡淡的草木清香盈于鼻尖,丝滑细腻的触感滑过了娇嫩敏感的唇瓣时,她的心蓦然地酥麻了一下。身体自然地有些僵硬,却极好地控制住了手上的力道,温柔地完成了这个擦拭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如此神推鬼使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丝帕。直到手上的丝帕拿开了,才回过神来,禁不住唇上都似觉得有些发烫。

    在昏暗中一切皆看得不太分明,顾析当先起身相邀,雪白皎然的衣衫随住他的举止款款摆动,宛如流水行云般的幽冷飘逸。

    云言徵欣然一笑,搁置了手中为掩饰内心的波动而端起的茶盏,起身跟随着他出了水榭。两个人在迷蒙的暮色中煞有兴致地游园。

    两人皆是凭了目力与记忆在花木横斜,延绵蜿蜒的小径上漫步而行。光线的缺失,让身体的其余观感愈加地敏锐了起来。脚边擦过的纤细芳草,肩头垂落的繁茂花枝,衣袖轻拂的柔软柳条,比起在夕阳下的游园,更多了一份未知的神秘与探知的乐趣。

    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样是素衣雪裳。夜色中,步履优雅,偶尔交谈闲聊,在这昏暗寂静而又花木丛生的偌大园子里,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奇妙。在浅淡的月色之下,远远地望去却又是另一番温馨有趣的景象。

    他当先而行,她在后追随。忽而见顾析从袖中取出了陶埙,云言徵正以为他要吹奏曲子,却听他埙音悠扬,清脆而短暂。

    云言徵还没来得及猜出他的用意,乍然的脆响就在林中掠了起来,眼前瞬间闪过了一片绚丽的颜色。映照出的花树异常清晰,她甚至看到了最前面的那枝桠上花团锦簇中每一朵鲜花的姿态。心里头不其然地掠过了欣喜,四周顿时又恢复了昏暗。她转脸去看向他,约莫看到那双眼眸中似含了丝笑意,脆响和光彩复又莫名地在此刻绽放了开来,顾析的笑意宛然就如此地映入了她的眼瞳之中。

    她不由得不感叹,这样的忽明忽暗花景,当真是让人欣悦而惊喜。

    仰首望去,一束一束的烟火在黯蓝的半空中轮番地绽放,美丽的花朵开放出了七彩的光芒。身边的花海也这在乍隐乍现之间,折射出了七彩的颜色。一时间,仿佛天上地下皆春风十里,铺满了繁花,恍如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里。

    “随我来。”

    耳边忽然有人轻声道,她回神时,已瞧见顾析一袭白衣飘然如仙般落在了最高的树梢上。

    云言徵会意地含笑,赏花自然要找到最好的位置去。她随之跃上,顾析坐在树枝上微含浅笑,指向了另一边的空位,示意她去坐下。云言徵看了那树丫一眼,欣然前往,轻盈如飞燕般的一个转折脚尖轻盈地落在了其上,那树梢上的花朵也未曾动摇过了半分。

    顾析递给了她一个激赏的目光。他唇角的笑意忽然宛如蒙尘的明珠般被人拭去了那上面的尘埃,露出了原本玉润莹泽的绝色光华来。

    云言徵看得神色一呆,忙转过头去。只觉得此人若是真正地欣然笑起来还真不知是何等样的惊心动魄?她放在腰间的手指微微一动,心中却是暗忖着,真想将他那完美无暇的伪装脸面掀翻了下来,看一看究竟藏在那里面的是怎样的一付真实容颜。

    烟火又在眼前升起、落下,漫天漫地的繁花如锦,华美动人。她的心中那个笑靥竟是长长久久地不能消散而去,就连眼前的这些天上地下的三千繁花也因此而变得有些黯然失色了去。

    身后的春风中却缓缓地飘来了他轻柔的叹息低语:“顾某只希望能让长公主放宽心,在此安逸地修养一段时日,那些烦心的事,且不要去顾虑。这一切终将会有结束的一日。”

    云言徵愕然地转首去望他时,只见雾霭迷蒙,芬芳吐蕊。优雅曲膝倚坐于繁花其间的顾析,眸光柔和淡静地相望向她。乌黑的发丝掠过了莹润精致的洁白下颌,清晰地映衬出了那微微翘起的唇角由始至终地挂住一抹若有似无、无人能猜透的微笑。

    鹿鸣山庄,东苑。

    一觉睡到安心醒来,窗外阳光隐约地透进室内,光滑的地面上倒映出别致窗棱的花纹。光线穿过了层层的纱幔,已变得温柔如月色。

    云言徵睁开眼,慵懒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起的竟还是昨晚的景象:西苑、流水、陶器、梅花衫、晚膳、漆黑、手帕、烟火、繁花、笑靥,这一切叠加起来……太过美妙,太过诱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他们两个本来明明是针锋相对的人,竟然一起经历了一番似乎是风花雪月的事?

    脑袋似一下子装了太多的东西,昏昏沉沉。

    云言徵伸手拉动床旁的银制铃铛,不时,门外有人推开,服侍梳洗的队伍鱼贯而入。既然是在此修养,她就理所当然地享受了长公主本该拥有的优越尊贵。

    洗漱一番,穿好衣裳,梳上长发。云言徵坐在小厅里慢慢地进食。门外的院里花团锦绣,鸟语轻啾,处处都是美得如梦幻。

    她放下了昨天楚睿容的到来所引起的种种不快,心情平静地欣赏起了这一座囚困她的笼子。皇兄对她还算不错,比起三哥所守的偏僻清冷的皇陵,这里相比起来显然不是优待自在了一筹两筹。

    云言徵抿唇自嘲地笑了笑。

    用过早膳,便在院里花陌间随意地走动。

    花木成行,香溪碎玉。春风中,海棠尚未开败,而是愈发的娇妍。仿佛是要在这最后的时节尽情的绽放出她的美丽,每一朵花都极其努力地向这世间证明自己的存在。虽然,它们在别人的眼里,那样的存在是这么的渺小,甚至于不能分清它们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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