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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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短的谈话中,岳问荆感受到了孩子们现在的学习状态——他们是快乐的、轻松的,他们的学习热情却高得她无法想象。
她问身边一面择菜,一面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娴熟地翻炒着锅中的食物的一个小姑娘:“你上学多久了?学到了哪里?”
“快一年啦!我的百家姓快学完了。”小孩子的兴致从来都很让人捉摸不透,话音刚落,她脚步轻快地跑开一小段路,一边拍手、踢脚,一边欢乐地唱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那雀儿一般欢腾的姿态,仿佛,她并不是在背诵一本经典,而是一边做游戏,一边唱着童谣。
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了进来,空地上一时间欢歌笑语的,好不热闹!
笑眯眯地看着这充满童趣的画面,她却有些不解。
小孩子的记性从来都是最好的,用一年时间只学了一个百家姓,这进度是不是太慢了一些?
还未得出结论,小姑娘已经完成了她的游戏,小脸上汗津津地跑到了她面前。
“姐姐姐姐!我吟得怎么样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这一副小模样,任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很棒呢!”摸了摸她的头发,夸道。
“是吧是吧!老师一直表扬我呢!”小姑娘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那么容易知足。长者一句夸奖的话,就能让他开心一天。这也就是现在流行的所谓“鼓励教育”的重要原理。
“学习辛不辛苦啊?”将方才炒好的菜装盘,递给坐在旁边等着的小男孩,道谢之后,转过头,又问道。
“不辛苦啊!很有意思呢!”眨了眨眼睛,她面上有些不解,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感到很莫名其妙。
她的回答又让岳问荆愣了愣。
现在,能真心地说出“不讨厌学习”的孩子有多少呢?即使是曾经觉得很向往的舞蹈、绘画、钢琴,在老师和家长的声声敦促之中,多少的热情,就这样被磨灭掉了。况且,她说的是“很有意思”。
她炒菜的速度很快,聊天还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就因为开饭时间的到来而中断了。
而此时,她对于私塾教育的形式已经好奇到了极致。
幸运的是,那种抓耳挠腮的精神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短暂的午休之后,当天下午,她就进入了课堂,亲身体验了一把。
而第一节课,就是她观摩了一个上午的,徐行止先生的课堂。
第161章 掘根()
在中午的闲聊中,岳问荆已经了解到了私塾“问学制”的授课方式,她很自觉地自己走上前去。徐行止询问了她从前所学的功课情况,她也一一具答了。蒙学的三本经典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在她很小的时候,岑奚就带着她读过,吟诵自然也是会的。后来跟着谢佩兰学习国学之后,她也学过声律启蒙。
按着她所以为的,接下来应该是可以开始学诗了。
只是,在徐行止就她的学习情况提了一个问题之后,岳问荆恨不得把自己回炉再造一遍才好。
他只问了一句话:“你怎样理解百家姓?”
她当时就懵了。在她的理解中,百家姓不就是一个中国姓氏的大观表吗?她倒是认认真真地把它背了,用吟诵的方式,再加上记忆力超强的脑子,顺利得很。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对其的“理解”。
将姓氏完全没有含义地拼凑在一起,这要如何理解?
见她如此,徐行止先生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半晌,他开口道:“你知道学吟诵的孩子们最喜欢的内容是什么吗?”不待她回答,他又淡淡出声:“就是百家姓。”
“每次有人说起‘小朋友,给我吟诵一段吧!’这句话,孩子们的反应无一例外,都是开始吟诵百家姓。哪怕之后学了更优美的、更好听的、更有道理的内容,也是如此,无一例外!
“如果仅仅是一堆毫无理由堆砌的乱码,可能吗?”语气仍然平淡无奇,就连一丝呵责也没有,岳问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作为百年来三大蒙学教材之一,从众多优秀的经典中脱颖而出,它能有这样的地位不会是偶然的。它有没有别的深刻内涵,我不敢妄言。公认的一点,它传递给孩子一个观念——‘宗族’。你自己是宗族的一员,并且,除了你自己的家族,这片国土上还有其他的宗族。他们和你的家族一样,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你们共同生活在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是在给她授课了。她的表现,应该让徐先生很是失望吧?
讲授之时,岑奚和谢佩兰都提过一些关于作者、关于创作背景的话题。那时,她所关注的仅仅是文字本身,对于这些补充资料,她是当故事听听就罢了,抛之脑后的。
这也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了。或许,小时候,她对于文字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无论什么内容,总要兴致勃勃地看上许久,哪怕只是一包餐巾纸的外壳上的字。后来,慢慢地,要背要记的多了,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课标要求内容以外的了——又费时间,背了还没用,毕竟不用考,何必费那个神呢?
所以,在正文内容中插了小标号做注解的,第一条她几乎从来不看——一位作者也就反反复复几句介绍,其中能作为考点的也就反反复复那几条,其他的关注它作甚?有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闲书。
理所当然地,她将这个恶习带到国学的学习中了。
而如今,徐老先生并没有半点指责她的意思,可是他的神态、他的语气、他说话的内容,甚至就连他的呼吸,无一不在岳问荆心中刺得生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引以为傲的小聪明,简直就是糟蹋了她最心爱的东西的罪魁祸首。
她哪里是聪明?岑奚在教她习琴时,每首曲子至少要抽出一到两个半天的时间给她讲背景资料;谢佩兰每次学习新的内容之前,都会用几个小时来给她讲故事。他们这样的举止,这些年来,竟然都没有唤起半点她对于积累的重视,而是到了要临用时,再来查资料。偏偏,还为自己学得快、学得轻松、起点比别人高一直沾沾自喜!
“功夫在诗外”这句话,她从前世就奉为真理,却只以为“诗外”所指的只有阅读者的人生阅历,而忽略了创作者本身!
她哪里和聪明扯得上半点关系?简直是愚不可及!
“你的基础很扎实,人聪明,记性也好。希望你不要用错了地方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徐先生又道。
“从最基础的开始,我再带你学一遍。”说着,就吟起了百家姓。
岳问荆从前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吟诵,感觉听起来就像唱歌一样,美则美矣,和岑奚、谢佩兰的比较起来,仿佛还缺少了什么东西,今日,她仿佛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四字组合,在徐行止的吟诵中,却似乎道尽了华夏民族千百年来的深厚底蕴。他不是在背书,不是在唱歌,他是在讲故事,讲历史。
不知不觉中,一遍结束了。
“我一共教三遍,你自己下去练习,觉得满意了就再上来。”
待她点头回应,徐先生又开始了第二遍,第三遍。
这一上午,她都在重复着一个内容——那个早已被她背得滚瓜烂熟的百家姓,一遍又一遍地,用不同的方式温习着。有时这里欠一点,有时那里缺一点,她只要感觉不对了,就反复调整,直到自己觉得吟起来舒服了,这才罢休。
然而,每一次重新开始,又和上次的不一样。当然,大体的规则是不变的。
很奇妙的一种体验,在吟诵中,她仿佛触到了一些很飘渺、很玄奥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旷神怡。或许,这就是她前世也经常听说的一句话——“和作者对话”的感觉吧?
待到她终于有自信上去了,听了她的吟诵之后,徐先生还是那一句话:“说说你的体会。”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慌张了。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乡村里有一个书生和一个道士,书生喜欢念书,道士喜欢念咒。道士和书生夸耀说:‘我念咒可以把小鬼招来。’书生习惯了背书,就在一旁背百家姓。叫了一晚上,小鬼一个都没来。道士就纳闷了,第二天,又开始招鬼,然后小鬼来了。道士不高兴了,就问小鬼:‘我昨天叫你们怎么一个都不来?’小鬼解释说:‘你不知道啊,昨天圣人点名,不能缺席。’道士没听过这个说法,就追问缘由,小鬼说:‘有人念百家姓了。一念百家姓,我们就不能请假了。我们虽然是鬼,也是有姓氏的。’”
闻言,徐先生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后来,她知道,这种学完之后的师生问答,被称为“复讲”。
第162章 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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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对于习惯常年坐在教室里读书听讲的岳问荆来说,私塾的教育形式最初让她很是措手不及。进行了两天的学习,方才适应了自主性极强的课堂,她正是体会到了这种于她属于全新的方式的好处,最为好学的时候,就强制性地“被秋游”了。
而此时,她才深刻地感受到这群在课堂上看起来动静咸宜的孩子们真正动若疯兔的一面。每天晨练的孩子们,积年累月地,他们的体质,完全不是一周只有一两节体育课,外加课间操的学生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几次的郊游中,很多男孩子几乎都是一路小跑着前行的。有时,会有那么几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小男生,跑得急了些,不见人影了。而往往,你可以在百米开外的树杈上找到他——他正悠闲地半躺在树上,有时嘴里还会叼着一根树枝,在那里一边摇晃着,一边眯着眼睛小憩。远远地,在树下仰望着那怡然自得的姿态,还有为了防止摔下来,紧紧攀着树枝的腿,就可以推测出,这样的事,他早已做了不知多少遍,熟能生巧了。
她原本就适应性极强,又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一旬下来,也如鱼得水了。
私塾是没有周末的,有的仅仅是每月为期三天的休沐。但他们的学习任务,在她看来,还真的没有双休的必要,孩子们学得也乐在其中。等到假期,已经是年末了。这一学年的任务,也算告一个段落。
而她,也收拾行装,满载而归。
打开门,就看见岳正则扭过头,看向这边来。他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抱着阿白。一人一猫,神态极其相似地睁大着眼睛,齐齐向她看来真是不要太可爱!
在她换鞋之际,岳正则招了招手,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不同于他的热切,阿白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只看了一会儿,又将头扭回去,继续趴在阿则身上,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阿则乖。”向着俩小家伙走去,见阿白不仅没有平日那样黏她,反而一直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有些惊讶地蹲下身子。这会儿倒好,小猫直接两眼一闭,脑袋一拧,眼不见为净了。
“诶?它怎么了?”说着,就要从岳正则身上抱起它。
感受到了她的动作的那一刻,阿白一改从前的温顺,剧烈地挣扎起来。她也没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