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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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灰烬了。
“岳问荆,如果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真要怀疑,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爱人,所以,你才会答应我。”声音虚弱地扔下这一句话,他转身,去了车库。
直到他驱车而去,车尾的灯光消失在暮色中,岳问荆才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能让向来礼仪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的萧少爷,这样毫无风度地拂袖而去,她也算好本事了呢!
坐在原地,稍稍发了一会儿呆,她活动活动腿脚,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回了宅子。
灯光依旧明亮,偌大的房子里,却只有下人的身影偶尔闪过。她从来不知道,这幢房子,在深夜,会是这样的空旷。空旷得,令人触目惊心。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一步一顿地上了楼,到了自己的房门前,拧了拧把手,开门,进房。整个动作,沉郁、滞涩得如同慢放的老电影。
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那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是一对饰有木瓜玉雕的袖扣,浅碧与银白的搭配,显得分外清贵。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不错的寓意,此刻,却显得分外讽刺。
她已经有了与他共度一生的想法,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携手走下去,可是,他却先放了手。
所以,这三年来,他的理解,他的体贴,他的包容,都不过是一场幻影,是吗?
这样一个恶质的玩笑,就可以让他们的感情毁于一旦,是这样吗?
她以为,爱上这样一个人,又将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身,她永远都不会再受伤害。结果呢?他,却给了她这样致命的一击。
“我算什么”,“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爱人”,他的质问,每一个字,都是诛心之言。
在将我的心捂热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它。萧倾寒,你是真狠。
第136章 无力()
之后在京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如同所有岳问荆在这里的时光,或者,所有她所享受着孤独的日月,日复一日。
那天以后,她没有再见过萧倾寒。
他没有回来过,她也没有去找过他。就连那样的想法,都从未出现过。
萧老爷子和老夫人正在国外旅行。大伯身为家主,事务繁忙。二伯最近早出晚归的,很少能见到人。两位伯母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平常,萧宅能见到的,可以说上几句话的,竟然也只有萧浅了。
只是,自魏书扬放假回家,二人就经常一起出门游玩。连这样一个人,也没有了。
不过,这样的情形,于岳问荆,却是求之不得的。
她心情欠佳时,最畏惧的就是来自亲近的人的嘘寒问暖。每一次以“关心”之名被问到,都是将伤口再一次翻出来,血肉淋漓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接受各种各样的目光洗礼。那种感觉,很难过。相较之下,她宁愿一个人默默地收拾情绪。
就像,此时,倚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歪着头,看看视线尽头的那一棵树的顶冠。偶尔上面停靠着几只鸟,惹起轻微的震颤。
她的目光和思绪也随之游移。
浪漫而慵懒地,放空。
这样的状态,其实更接近原本的她。多年来习惯了让自己忙碌起来,充实起来,偶尔回到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虽难免生出些不协调感,但是,感觉还是不错的。勿怪她从前那样迷恋这种体验。
只是,仅仅持续了两天,她又开始重复之前的生活。
晨练,吟诵,练字,习琴,打谱,温书,烹茶从表面上看来,比之从前,她只有更加勤谨的。可是,如果将她这几天的行程整个地看下来,就能发现,她几乎是在很机械地、程序似地重复着前一天的工作。即使,她每天练的具体东西都不一样。
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形机器。
渐渐地,她的状态似乎又发生了变化。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只是,越来越难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像是将自己裹在了一个厚厚的茧里。你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的跳动,可以知道她是活着的,是有喜怒哀乐的,可是,你不知道。你看不透她的想法了。
这样的感觉,日益浓厚。
分明,假期结束还有十余日,生活,却似乎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岳问荆自己,也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她此刻的身在京城,却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某日,她正在房中温书,只觉无论如何无法安心下来,哪怕看的是她最有兴致的楚辞,也是兴味缺缺,大半个上午过去了,她一页尚未翻过,细想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内容,几乎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这样的情形,对于这一世的她来说,着实十分罕见了。
要知道,就算是最为颓唐的两天里,晚上临睡之前,信手翻阅几篇道德经,她也是可以几页书看下来,如坐春风的。
这种表现,倒不像是神思倦怠的产物,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心神不宁。
阖上书,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脑子里却混沌得很,并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会比现在的状况更恶劣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十几天未出现的萧倾寒。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不禁暗笑自己的神经过敏。他能出什么意外呢?
端起手边的杯子,余光之下,但见一层薄薄的水,勉强覆住杯底。拎起桌边的水壶,眼神都不必转向那个方向,手中触及的重量,很明显地诉说着一个事实,它内中已经接近空了。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她现在的状态,可不正是如此?无奈苦笑。
拿着水壶,起身,出了房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喧哗声让她不悦地蹙起了眉。
一段时间以来的自我封闭,又让她对于人声的辨识能力有所下降。当她能分辨说话的内容时,她听到的是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语气中所含着的悲愤却半分不容忽视:“她身上流着唐又的血!”
一室寂静。
那时,她惟一的感觉是,莫名其妙。
身份不明的人,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让她原本就拧着的眉又深刻了几分,像打上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她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想去看看究竟。
然而,还没到厅里,就听得一声失声惊呼:“浅浅!”
浅浅!听到那个名字,岳问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萧浅出事了!
此时,她也顾不得现下是什么情况,萧浅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想赶紧赶到现场去,哪怕只能帮上一点点忙。
在门边,她见到了当事人。
她的浅浅,此时正蜷缩在魏书扬的怀里,低着头,刘海垂坠下来,只见到紧咬着的嘴唇,一手紧紧地揪着胸口处的衣服,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一条条青色的血管突兀地爬着。肩膀剧烈地上下抖动着。
她很痛苦。
而此时,魏书扬正在她随身携带着的小包里翻找着,手因为颤抖显得十分笨拙,却拼命克制着心里的恐慌,强自镇定地搜索着。
终于,拿出了一个药瓶。拧开,倒出了一小把药片。
将药送到她嘴边:“来,张嘴。”尽管声音里不乏急促的意味,却极尽温柔地哄着。
只是,对于这一状态下的萧浅,只是将嘴小小地张开一条缝,都是一种煎熬。这一个动作,仿佛用去了她全身的力气。
见此,岳问荆飞快地转身去打了一杯水,蹲下身子,“喝点水咽一下。”
递到她的唇边,小心地掌握着倾斜的角度。
杯子里的水一点点地减少,萧浅的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缓。然而,就在二人将要松一口气时,她忽然将头别到了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岳问荆的角度,看见水顺着她的嘴角汩汩地流了下来,带上了一抹血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浅浅!”不知是谁的声音,竟然带着些哭腔。
魏书扬的反应很快,马上抱起萧浅向外跑去。
岳问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从萧浅垂坠着的手上,她看见,一大片一大片的绛紫色。
痛苦地闭上眼。
她想,她大概明白萧浅迟迟不做手术的原因了。
第137章 偷听()
岳问荆原本以为,她会追究这次事情的起因的。然而,此刻,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脑子里始终回荡着三个字。
血友病。
萧浅不是因为年龄没到不做手术,而是,根本不能进行任何手术。而她,那样的病症,又是那样严峻的情况,怎么可以不做手术呢?
于是,走入了这样尴尬的死循环。她,也只能这样一天一天地拖着。
怎么会这样?
她的浅浅,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等待着她的是那样沉痛而不可违逆的命运?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她仍然沉浸在饱含震惊、痛心的不可置信中,因此,也就错过了主刀医生和萧昆玄所说的话。
在萧浅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瞬间,她木讷地、迟缓地转过头,像一只坏掉的木偶。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平躺着。因为失血,皮肤显得血色淡薄。清瘦单薄的身躯,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从肩膀处向下延伸去,最终被覆盖在医院白色的薄被下。而此时,被单一上一下地起伏着。虽然动静十分细小微弱,还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还有呼吸。
她还活着。
是了,面上还没有被覆盖上宽大的白色被单。她,还是活着的。
有呼吸,有心跳,有生命的,还能醒来,还能对她微笑,和她说话的,活生生的人。
真好。她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笨拙的、无比难看的笑,一滴眼泪却瞬间砸了下来,落在手背上,竟然磕得生疼。
然而此时她也顾不上去擦。急忙站起身来,追了过去。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血液流通不很通畅,加之脚步急促,没走出两步,就生生地被自己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而她,对此竟然一无所查。
此时,夜幕降临,已是华灯初上。
他们赶到医院时,还不到中午。若不是看到窗外的天色,岳问荆自己也不相信,已经过了这样久,即使,萧浅在手术室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度日如年。仿佛将要面临一场审判,对于那个结果,她一方面期待着,一方面又恐惧着,承受不起一星半点的闪失。
原本,她是想一直守着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害怕,害怕她哪怕一秒钟的离开,就错过了萧浅的转醒,而这一次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最终,却还是输给了魏书扬的一句话——“你想让浅浅醒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而自责内疚吗?”
留下来照顾萧浅的,是丢下工作匆匆赶来的萧昆玄和苏云楼。
下了楼,岳问荆因为记挂着萧浅,无心用餐,又已经饿过了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草草地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回了病房。
在一个拐角处,就听见两个压抑着的争执的声音。
“关于这事,魏老爷子欠我萧家一个交待!”萧昆玄原本就不算柔和的声音,此刻听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