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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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想,跳下床,在房间内四处看着。果真是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即使再推崇西方文化艺术的人,也要忍不住赞叹。
此时传来三下叩门声。“问荆,晚餐好了。”回头,便见到岑奚站在门口,一身清华,自成风景。
第11章 学棋()
晚餐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每一道量并不多,两人恰好够用。在此之前,岳问荆并不知道有人即使是吃饭也很有观赏性,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极致,加之“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观看古时贵族用餐的默片的感觉。岑奚一定是有极好家教的人。
吃罢饭,帮忙收拾过餐桌,在院子里逛了几圈,回来岑奚便领着她到了书房。靠窗的位置有一罗汉床,上置一围棋桌。“以后晚上教你下棋。围棋对人的思考方式有很大的影响,虽不一定要精通,至少得会一些。坐下吧。”说罢便跪坐在一侧。
她也学着他跪坐在另一侧。其实她很害怕岑奚会给她来一段关于“人生与围棋”式的说教。前世这一类“某某和人生其实是一样的”语句已经很是盛行,下个棋可以联想到人生,品个茶品的是人生,开口闭口就是“啊,人生”。她就不明白了,“人生”感悟就这么廉价这么随处可捡?她承认确实很多时候做一件事会让人生出些全然无关的感慨,可是总不至于在路上看到个流浪猫在翻垃圾桶也让你感叹世事无常吧?
所幸他没有。
“先讲讲规则。围棋采用的决定先手的方式为猜先。”从棋盒中抓出一把棋子,单手覆在桌上,“两两一拨,最后余下棋子数一二。你觉得最后剩下一颗棋子就放一颗,否则放两颗。”说着翻开另一盒盖,暗示她从中拿棋。
稍稍犹豫了一下,取出一颗棋子放在桌上。
移开手,将棋子两两一组拨至一旁,最后剩下一颗。“你执黑先行。把黑子的棋盒拿过去吧。”她依言取过,他将棋子拾回。
“围棋的棋盘有纵横各十九条线,共有三百六十一个位点可以落子。其中被描黑的点称为‘星’,最中心的星位称为‘天元’。下棋时很少有人第一步落在天元,因其势高却数寡,常在其余星位附近落子。放一颗棋子在线交叉处。”待她放好,他虚指她放下的棋子,道:“与这颗棋子直接相邻的四个交叉点为它的‘气’。特别地,棋盘边缘的棋子‘气’数为三,四角处为二。若对手在相邻的位置落下一子,”说着,右手中指和中指夹住一枚白子,从棋盒中捻出,左手把袖,手落,“则该条气断。若棋子所有气皆被对手截断,该棋处于无气状态,此时截断的一方将子提走作为胜子。”接着,又分别在棋盘上添了数颗两色棋子,然后一边讲解一边落子示意:“‘连’——连接,‘断’——分隔,‘长’——延伸,‘打吃’——警示。你现在可能还没什么概念,我先摆几局你看看。”
说着,手指飞速穿梭于棋盒与棋盘间,摆出一个简单的棋局。
“分别数数两子的‘气’数。”话音方落,岳问荆便在心里默数。约莫十秒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岑奚满意地点点头。“懂得举一反三,不错。同色棋子相连即成为一个整体,‘气’数一并计算。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若落子后双方的棋子皆无气,则应提取先无气的子。此时该位称‘禁着点’,即无论哪一色棋子落于此处,均处于无气状态。”
手拂过棋盘,将棋子拨至边缘,又重新摆开一局。“这些基本术语必须记住,日后我讲解时都会用到。现在来做吃子练习。现在这样的局势,黑子如何能吃掉白子?”
两人你来我往间,完成了这一练习。
“嗯,完成得不错。现在换你用白子。还是方才的棋面,白子要如何下才能避免被黑子吃掉,甚至反吃?”这次明显比之前的练习要难上许多,岳问荆思索的时间也增加了不少。所幸岑奚并未太为难她,虽有几步走得很是艰难,终究化险为夷。最后一子落定,她提下自己的胜子,笑得眼如弯月,“老师,我赢了。”
“悟性很好。贪多不烂,今天就到这里吧。”两人一同收拾棋面。岑奚忽然开口道:“你的腿没事吗?”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疑惑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起来动动腿,跪坐快一个小时了。”起身走向她,伸出手扶她起身。
方才下棋时全神贯注并未觉得有什么,此刻才伸直腿,她便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就连触在地板上也没有任何知觉,而后便转变为伴随着阵阵抽搐的酸痛。
这段时间她每在琴馆都有练习跪坐,时间也从最初练习时的十五分钟加到了半个小时,可像今天这样将近一个小时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扶着她坐到榻沿,搬来一个小杌子,将她的双脚置于其上,略微调整了下位置,然后控制着力道,轻轻按揉着她的腿脚。好容易感觉恢复了些,便听到岑奚的声音:“本来没想让你跪这么久,不舒服了自己换个坐姿就好。哪知道你这孩子这么实心眼。”
岳问荆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老师啊,没有您这么整人的!那句话就那么说不出口还得我自己去琢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却被恰巧抬起头的岑奚撞了个正着。她于是尴尬一笑。
“好了,别在那编排我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站起身,将杌子放至原位。
有些摸不准他“早起”的涵义,她疑惑地望向他。
“明早六点一刻,楼下等你。”扔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他转身离开书房。她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惊诧却咬牙切齿。
而第二天知道了她需要这样早起的原因,却有些哭笑不得。
第12章 读经()
洗漱完毕,岳问荆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今日学棋的要点,以及自己的一些注解和心得,文字不多,却是简明扼要。落下最后一笔,合上本子。环顾四周,那是完全不同于自己曾经居住过的任何一个房间的秀丽典雅,古朴精致,也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闺阁”的模样。
直到如今,仍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前世与岑奚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犹如昨日。最初的印象是那个记忆犹新的从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之后的几次指点迷津,他给她的她的感觉从来都是遥远的、疏离的,正像是方外的高人。
这一世,自己不仅成为了他的弟子,还寄住到他家里来了?
荒唐。这两个字蓦地闪过。是啊,若是让前世的她来评价这一段经历,恐怕只会是这两个字吧。
果然还是太幸运了,就连自己都有些嫉妒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得两声叩门之声。这么晚了,莫非是老师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心下想着,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立即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岑奚正站在门外,手里握着一册古籍。略扫了一眼封皮,千字文?这是什么架势?
“你一人睡得惯吗?”他问道。
是担心她忽然换了地方认床睡不着?这倒是他多虑了。岳问荆从小到大没别的好处,不挑食、不认床,相当好养活。
“没关系的,我不认床。”此言一出,岳问荆自己都要被感动了,一个不到四岁的女孩子,睡觉不粘着父母亲也罢了,连床也不认,真是太好养了。
不过岑奚似乎并没感觉这是个好现象。只听他继续道:“你有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吗?”
岳问荆无言以对。
感情老师大晚上的碰这本书到她房间来敲门就是为了给她讲睡前故事?而且,这“故事”的内容是千字文?扶额。她是可以拒绝的吧?可以的是吧?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拒绝。
侧过身子,轻轻道了声:“好啊。”待岑奚进来,她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将要进到内室时,稍稍踌躇了会儿,似是做了些心理建设,才继续提步向前行去,然后坐在了床沿。她于是也随他一般坐了上去,望向他,等待着他开口。
恰巧岑奚也向她看来,两人于是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后岳问荆恍然大悟似地“噢”了声,随即躺倒在床上。她是傻了还怎的?“睡前故事”难道不是小孩儿睡觉之前听的、听着听着就睡着的故事?睡觉前听的故事,那必然是的躺在床上的啊!她坐在床边上算是怎么回事?卖萌吗?
这一系列的举动果不其然又惹来了岑奚的一声轻笑。岳问荆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掩饰得极好。腹诽什么的,做习惯了,完全可以做到心里想的和脸上的表情毫无关系,看她现在做得多么纯熟!也算是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岑奚的声音很好听,温和而低沉,又仿佛带着些特殊的韵律。此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有些厚度的毛毯,枕着这样的声音入眠,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是的,岳问荆就这样很无耻地睡着了。
迷糊间,仿佛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那是大三时,她所在的校区没有开设选修课,然而她的学分还未修满,生恐下学期会更加忙碌,所以无奈之下选择了潭州省立工业大学校本部那边的课程。在选课上,她也费了一番功夫。
在学校的论坛上,她先查询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些课程的情况。因为大三进入了专业学习的学期,课程表全满,她不见得有过多精力花费在选修课上,甚至不见得每节课都会去。因此,她需要选择一门老师上课不点名,且容易得到学分的课程。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选择自己喜爱的课程,可是形势比人强,即使她性格比较绝对,也无法不屈从于既定的现实。不过,那些课程几乎都是含糊其辞,老师也尚未公布出来,不见得是他们所谈论的那个。
他们专业是没有开设人文类学科的,就连选修也是医学及其周边科目。惟一擦边的就是必修的思修、马原、毛概、近代史一类的,基本都是中学时代她最讨厌的课程内容,因此学得也不尽心。仔细算来,她也有两年多未上过这一类课程了。既然不能选择最容易得分的,又非修不可,她何必大清早的赶将近一个小时的路去另一个校区上一个完全不感兴趣的课?所以,她果断选择了一门国学课。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一节课,她听得如鱼得水,甚至于是这两年以来第一节完完整整听完全程没有半点走神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获益良多,这是惟一的感慨。
其中老师提到过“读经”,也很是提倡小孩子从小就接触一些经典。“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她亦深以为然。不过,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年纪,想要从小受到先贤之言的熏陶已经迟了。
岑奚啊,又实现了她的一个想往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抑或是梦着,她渐渐睡熟了。
岑奚见她睡了,无奈一笑。起身,为她拉好被子,又轻轻掖了掖被角。初冬的天气并不算寒冷,不过如果半夜睡觉时将被子给踢了,还是很容易感冒的。又仔细看了几眼,并未发现不妥之处,放下帘子,他这才转身出了门。
第13章 意志()
次日早上,在一番略显“兵荒马乱”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