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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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刮骨刺肌。带着湖心的水泅，湿冷阴腥。杜六叶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实在感觉很是疲惫。原先，她就答应了夏候瑾之，对于他要向公主提亲的事。必须先征询公主个人的意见！
可事到如今，扬州叛起，裴炎又卷入了谋反案之中。而刚才，程务挺当众顶撞武则天。哪怕武则天现在隐忍不发，她既然动了裴炎，就必定会防备着程务挺。再也不可能信任他！
根据历史记载，过不了多久，武则天就会把程务挺贬往边疆；并且派人暗中携着圣旨，以迅雷之势，斩杀程务挺于边陲。
现在，夏候瑾之是程务挺的外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过不了多久，裴家的人就全部会以谋反罪论处。而程家的人则全部流放外地……
夏候家与程家走往过密，是必定会被流放的。
怎么办？现在怎么跟李令月说？
脑子里虽然乱了一团麻，可还是不知不觉得到了瑶光台。望着里面灯火摇曳，李令月应该还没有睡吧？
算了，与其到时候得知夏候瑾之会卷入谋反案，而手忙脚乱。不如现在把所有一切全都告诉她，也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正发着呆，恰好岚烟端着一盆水从里面出来，看到杜六叶，她惊喜不已。大声道：“杜大人，你来了？公主还在看书，快里面请！外头冷——”
见她这么热情，没来由的，杜六叶心中一暖。笑着掀了帘子，随她进去。
坐在榻上，抱着柔软合枕李令月，早就听到了岚烟地声音，见她们一起进来，放下书，含嗔道：“这么晚还在宫里？公务很忙吗？还是母上留你说话？”
这种情形，往日也不是没有。一般到了这个时辰杜六叶还没有出宫，必定是母上留着她用膳，或是向她问策。李令月早就习以为常了！
杜六叶也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去，定定地握住李令月的手，还没有开口。惊得李令月往后一躲，尖叫道：“哎呦——你这手，怕不是个冰坨子吧？还想用她来浸我？做人要厚道，我可是许久也没有黑你了！”
想起去年她们经常在一起打雪仗，铲雪人，手冷了就会这么玩。杜六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含着薄怒，收回了自己“哇凉哇凉”的手，赌气地坐了下来。
李令月见状，朝着岚烟使了个眼色。岚烟会意，见她们闹着，无可奈何的回身，在外屋拿了个手炉进来，塞进杜六叶的怀里。才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大眼瞪小眼……
见杜六叶还不说话，李令月伸出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贼兮兮道：“怎么了？难道批阅公文，还没有用膳不成？那正巧了，今日小厨房做了你最爱的吃的香酥蜜饼，我正要命人给你送一些去。你既然来了，便自己带几盒回去吧！现下应该还有热的，你先吃一点……”
杜六叶一年四季，大多心如止水。但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饥饿的当口，她一般不爱说话，还净发小脾气。她曾经自己解释过，说人处于饥饿的状态，血糖很低，爆燥易怒，情绪会堵到尘埃里。
李令月最关于察言观色了，她发现自杜六叶进来，脸色就不太好，肯定是给她饿的。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杜六叶觉得自己确实是饿了。心里既柔暖，又气结……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想了许久，组织了一下措词道：“夏候瑾之去找过我了！”
“嗯？”李令月瞪大眼睛，脸红瞬时一红，嘟嘴道：“他去找你，便找你呗！干嘛跟我说？”
杜六叶看她那扭捏作态的小女儿情怀，又是伤感，又是纠结，直直道：“他问我，可不可向皇上提亲？他想娶你为妻！”
话刚说完，李令月就于刹那之间，钻进了被窝。临把头捂起来之前，还“恶狠狠”地朝着杜六叶丢了一个枕头，大骂道：“你讨厌——干嘛跟我说这个……”
后面的话虽然唔唔不清，但杜六叶还是听清楚了。李令月的性子，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一举一动，莫不有着女孩子的娇羞与憨萌，甚至还有些神经质的动人！
突然之间，杜六叶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
这是她的梦啊！自己明明知道她喜欢夏候瑾之，可是怎么办呢？许多大事，都不是她能够主宰的。
天下……江山……朝堂……还有历史那座厚重的机器。
见外面许久也没有动静，李令月忽然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又偷偷地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杜六叶，她顿时有些委曲，带着哭腔道：“怎么了？是母上不同意吗？还是你们觉得，我们不合适？”
胸中有一丝苦闷，带着堵得让人发慌的钝痛，杜六叶只感觉眼睛有些发涩。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那她纯澈而失望的眼神，她甚至有些后怕，想要回避。
杜六叶沉默了……
“扑簌簌”地，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滴在李令月的手背上，她顾不得那些断了线的珠子，只揪着杜六叶摇晃道：“母上，她为什么不同意啊？夏候瑾之他有什么不好？他可是今科的武状元啊！难道母上非得把我嫁给武三思那种货色，她才甘心吗？
我也不会同意的，她休想把我当成政治工具……”
说着最后，李令月又拿起迎枕，开始狠狠地摔打起来。这个丫头，是个真性情，喜欢就是喜欢，不藏着掖着；厌恶就是厌恶，也装不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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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要出宫（）
“母上，她为什么不同意啊？夏候瑾之他有什么不好？他可是今科的武状元啊！难道母上非得把我嫁给武三思那种货色，她才甘心吗？
我也不会同意的，她休想把我当成政治工具……”
说到最后，李令月又拿起迎枕，开始狠狠地摔打起来。这个丫头，是个真性情，喜欢就是喜欢，不藏着掖着；厌恶就是厌恶，也装不来高兴。
“不是皇上不同意……”杜六叶赶紧俯下身去阻止她。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抢下她的合枕，半抱着她说道：“我还没有跟皇上提这件事呢！不过，你先听我说行吗？”
母上还不知道此事？李令月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
杜六叶只得把今日朝堂上的事，一五一十的细细地讲了出来。李令月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失声道：“……你是说，裴炎谋反？这……扬州怎么爆发叛乱呢？”
她的脑中虽然一直在快速地转动，依然感觉难以适应，她无措地跌回枕中……扬州的叛乱对于她来讲，意味着什么？裴炎的外甥薛仲璋参与了谋反，那裴炎是不是居心不良呢？程务挺一向唯裴炎马首是瞻，他们两人相当于母上的左膀右臂，假如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程务挺是夏候瑾之的舅舅啊！难怪杜六叶如此的愁眉不展，一脸的苦大仇深。母上现在会怎么办？她会怎么处置程务挺？李令月觉得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她不解道：“瑾之是瑾之啊！他又没有参于谋反，为什么……？”
杜六叶帮她把被子掖紧了一点，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镇定道：“小月，你冷静一点，你要明白，裴炎他变了。不管他有没有参于谋反，你母亲应该都容不下他。而程务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最重要的是，程务挺为人正直，又血气方刚。
裴炎对他有知遇之恩，假如看到裴炎下狱，他怎么可能坐之不理？要是你的母亲处死裴炎，难保他不生异心。再者，他只怕也不看好你与夏候瑾之的婚事。
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是卷入其中，皇上，说不定……”
说不定会杀了你的……杜六叶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李令月还是懂了。
仿佛周身被抽尽了力气般，她颓然地裹在被子里，母上会因为程务挺、因为夏候家里的事，而杀了她吗？可杜六叶并不是一个危言耸听的人……再说了，最近母上杀了多少李家的人，午门的血迹还未干。哥哥也由李姓改为武姓，这个时候，自己再大张旗鼓的去公然顶撞她。似乎极其的不明智。
所以，她跟夏候瑾之的事，只能这样算了吗？可是，她不甘……不甘……
不行，她要见他一面，她要听听他到底是怎么说？怎么打算的？她不能这样糊里糊涂下去。
不能！
“师姐——”她拉住杜六叶的手，凄惶又极力镇静道：“我要出宫……”
“什么？现在吗？”杜六叶一惊，后退了几步。
今日朝中大事非常的多，本来议到现在，天都已经黑透了。应该已经到了子时吧？宫门就快要落匙，杜六叶因为带着武则天亲赐的凤令，方可经常自由出入。
但，这么晚，李令月要出宫，那可就非常小可了。且不说非常时期，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她呢？再者，她想出宫，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去找夏候瑾之啊！
杜六叶为难的踌躇不前，李令月却是急了，低头声道：“师姐，我求你了。我必须见到他！假如依照师姐所料，我以后再想见他一面，只怕也是难了。”
也是，虽然杜六叶也不知道她们进展到了哪一步，却来由的心软起来。可转念一想，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怎么了得？
“师姐……”杜六叶还想算计一下，在哪里见面比较合适，到时如何应对宫中的盘问。李令月却以为她不许，只是不停地摇晃她的手臂。
无奈，杜六叶只得道：“好吧！你先换上守拙的衣服。”
也只能如此了，让她先换上守拙的衣服，先混出宫去再说。但是守拙身手卓越，不带在身边，杜六叶也不放心。只得让守拙混迹于金羽卫之中，先前往叶芽湾吧！
另外宫中可怎么隐藏呢？假装公主仍在宫中吗？她如何返回？算了，只得见机行事了。杜六叶被她折腾得没有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一行人收拾乔装几番，才随着杜六叶出了门。在城门口受到盘查时，守城的小将见是杜六叶，因为她常常早出晚归，所以只得客气地询问了几句，便依例放行了。
或多或少的，一群人都松了口气。
到了叶芽湾，杜六叶又马不停蹄地命守真亲自前去程府送信。那夏候瑾之虽说中了状元，皇上亲赏了府邸。但他自小与舅家亲厚，也没有着急搬出来，因此，仍旧住在程府之中。杜六叶特地命守真要高来高去，不可惊动旁人。
守真知道情形紧张，也不敢大意，再三保证了，才换上夜行衣，匆匆而去。
其实忙到现在，杜六叶别说用晚膳，她简直是连水都没来及喝一口。可是非常奇怪，她并没饥饿之感，反而是满心的焦虑。
井儿则是懂事的为她们煮了莲子百合粥，虽是香气袅袅，可两人均无食欲。
静坐无言，两人都是默默地看着壶中流沙滴淌。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门外总算响起了脚步声。也不等杜六叶招呼，李令月抢先跑了出去……
可哪里是夏候瑾之？不过是兰羽卫例行巡夜而已，李令月有些失望，呆呆地依在门框上，语气飘忽，“师姐，你向来料事如神，你说那些全部都是师傅教你的。可……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假如师傅有那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