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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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永固，长寿永泽！年年瑞兆！”
“嗯。”武曌依旧是惯常的用手拄着额，微瞌眼睛，神色不明。
不过李令月却能够感觉出她言外的冷淡，细细想来，李显居然指使她人行刺母后，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任谁也没有办法轻易谅解吧？不过想着母后要把她送走，她一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闷声不响地坐着，伸手拿起一杯果酒。正要饮用……旁边的杜六叶却忽然以手肘碰了碰她。
李令月一惊，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要知道按照惯例，杜六叶是不可以与她平起平坐的。可今天母后却格外开恩，让她坐得离自己这样近。幸亏是家宴吧？肯定是觉得她委曲，想要补偿安慰她罢了。李令月无奈地小声问道：“怎么了？”
杜六叶没有答话，只是端着杯子，静静思索着，她一直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虽是天气特别冷，同心阁也不是没有火墙，李显却派人在墙角的各个方位，都梵上的霜炭？而且数理未免也太多了，虽然位置都放得比较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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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略滞郁（）
难道是同心阁的火墙坏了？或者……？杜六叶觉得胸中抑抑，呼吸略有滞郁。那火墙到底燃了没有？为什么室内如此的闷热？而且空气中的味道复杂而特别，她向来嗅觉灵敏，除了酒烈味冲，菜馥缭绕，衣香鬓影，脂粉气浓……再就是霜炭燃出的味道了。可也不对，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别的……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是什么呢？
“师姐？”李令月见杜六叶警惕地碰了碰了她之后，就目光阴晦，明灭深沉，暗得好似无底的黑洞，满是警醒幽光。
李令月心头蓦然一跳，师姐向来闲散，沉静有余，从来不会这么眼眸讳莫如海，像没有尽头的夜空，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师姐——”李令月又压低嗓子喊了一声，还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臂。
被她陡然一唤，杜六叶也回过神来，她以袖子掩着嘴唇，悄悄地说道：“先别喝这酒……”
什么？不喝这酒……？听完这话，李令月就如同碉堡个一般，立即石化了。什么意思？这酒不能喝吗？可堂中的皇上，她的皇兄李显，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苦得不自己。还在滔滔不绝地向母后赔着罪，他已经喝了好几盅了。
她怔怔地看着李显，看着他的嘴巴张张翕翕，只见他仍在说道：“……母后，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识人不明，用人不贤。听信奸臣挑信，以至于，让母后受惊，让兄弟受辱。还请母后，与皇弟原谅罢！！”
说完这话，他又自罚了三杯。武曌仍旧是纹丝不动，连眼皮都不曾抬。可一旁的李旦就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李显好歹也是皇上，可他不过是一介王候罢了。哪里受得起他亲自赔礼，赶紧就拿了桌上的酒，惶然同饮。
李令月望着望着，使劲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恐慌地看向杜六叶。这怎么办？他喝了？会不会有事？她以眼神相询。
谁知道杜六叶根本没有看她，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晨湘。顺着她的目光，李令月才发现，赵晨湘正以手抚着腹部，嘴角露出媚笑。
那笑容里盛着满意，还有得色，又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李令月顿时倒抽一口寒气，她求助般地看向殿上的母后，可是武曌依旧是云舒云卷，分外轻松惬意。
她又错乱地睇向杜六叶，坐得这么近，加之从小长大的交情。杜六叶当然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端看武曌从容如斯，她以眼神安抚李令月，示意她不必惊慌，先行镇稳。
红色炭火，窜动微蓝的焰苗，在青铜炉盆里释放着呲呲的烈黄，也散发着莫明的温暖。
武曌握着酒樽，将抿未抿，偶尔不经意的抬眸，眼眸尽是精光侧露。她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这种相似的影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殿堂中的李显，呱噪了许久，细数着孙敏的种种罪过，也剖析着他自己的糊涂。武曌听着好笑，她都有些腻了，“知道了，你先回坐吧！”
李显抬头，眼中泛着泪光，他仔细地审视着母亲的神色，仍是惴惴不安，他不敢……仍旧是谦诚又虚卑地弯腰跪着，悲痛哀绝道：“母后，你若不肯原谅儿臣，儿臣就不起来！”
听着这话，殿上的众人皆是一静。李旦腥红着眼睛，玩意地握着酒杯，目不斜视。而李令月则陷入了一种僵直的状态。自打听到杜六叶的提醒之后，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甚至让她无法呼吸。头上传来一种轻微蒙忡地痛疼，说是轻微，是因为那种感受若无似无。
好像是有些痛，仔细去体会，去捕捉，又好像没有？她的意识也开始混沌起来……
从浅眯的缝隙当中，武曌将自己几个儿女的表情，收在眼底。孩子都是她生的，虽然相处的时日也不算多。可他们地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所包含的深意，她了如指掌。
“行了，行了，起来吧！”她难得地露出满脸不耐，扶着额头，朐中有些燥闷。
李显听了，这才如释重负，他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高兴，强颜的欢笑却遮挡不住那紧锁的双眉。他举着酒杯佯意欢呼雀跃道：“多谢母后……多谢母后肯赏脸来同心阁！多谢母后原谅儿臣！”
说完这些话，他又无力地摸了摸满脸的虚汗，才屁颠屁颠的回到座位上。
新晋的皇后，赵晨湘在一旁，默默无言地已经坐了半天了。她生得柔美娇弱，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赞叹，好一个娴淑温顺的美人。更何况李显了，谁都知道，他待皇后，如珍似宝。帝后夫妇，伉俪情深！
赵晨湘见他回来，满眼心疼，忍不住赶过来虚扶着他。可是她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掩面呕吐起来。李显顿时心脏一紧，立马搀着她，反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肚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正来瞧瞧？”
赵晨湘痛苦地以手按着小腹，一派娇羞无力，杨柳扶风。她双颊涨红，瞅了瞅席上的武曌，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她没事，不必声张。
李显仍然是非常不放心，向她身后的两名大宫女使了个眼色。侍婢会意，立即过来扶着赵晨湘，不动声色的往外殿而去。
酒早已过了三巡，时有宴客离席方便，按着惯例，本也是常有的事。
李旦并未在意，只当他们欲方便，更衣补妆，本也是稀松。他依旧自斟自饮，兴趣怏怏。
而上座的武曌嘴角却挽起一抹冷笑，面上却仍然是昏昏沉沉……她悄然地瞄了瞄李令月的方向，发现这小丫头好像是因为室内微熏渐暖，上下眼皮似乎在打着架，正一点一晃着脑袋……而她旁边的杜六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虽然克制，镇静。武曌依然发现了她的异样。
杜六叶的确觉得很不舒服，她一向不喜欢在室内燃过多的霜炭，那样容易引起来浑气中毒，也就是千年之后所说的二氧化碳。事情，应该不像表面上看到那样简单，她的心脏一直跳得非常快，第六直觉告诉她。这场宫宴，堪比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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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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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往外逃（）
除了他们身边各自带来的人，还有许多是原是同心阁的奴才。他们都在之前的微怔之中醒悟过来，没命地往门口逃去。
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杜六叶想着，摸到李令月身边，唤道：“月儿——”却发现岚雾已经搀着她，正向通过人群往外拥去。无奈恐惧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她们为了逃生，都在没命的乱跑，瞎嚷……岚雾虽然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却仍是稳稳地半搂着李令月，纹丝不动。
杜六叶忽然觉得，他很特别，可在这紧要关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救李令月出去再说吧！思毕，她再不犹豫，抱起李令月，一脚踢开左侧的窗口，一个“蜻蜓点水”跃了出去。岚雾暗赞，也跟着他们爬了出来。
才至院中，寒气迎面而来。雪花已是纷纷扬扬，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本来在室内极为热，李令月在屋里，岚烟她们早就为她除去了外袍和裘氅。此时乍然遇冷，顿时冻得人知觉渐醒。
杜六叶则是生生地打了寒噤。她发现不少奴仆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甚至衣服已是被火烧着了。此时正在雪地中打滚……
再看室内，火光冲天，也不知道武曌和李旦他们怎么样了？武曌向来聪明绝顶，运筹帷幄，杀伐果断，难道她对于这些的事情，真的毫无所察吗？
历史并无记载有这么一场大火啊？是史官觉得事小，不足为载？还是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历史原本的进度与步伐？
要知道，在历史上李显根本没有这么早就当皇帝，他原来还当了几年太子的。可是因为历史出现了某种偏差，他直接当上了皇帝，还在为帝之后才娶了赵晨湘。
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他是当太子的时候娶的赵晨湘，当皇帝之后，都娶了韦氏。
那么武曌和李旦呢？会不会因为这次突发的事情，就命丧于此？完了，自己应该冲进去救她的，假如她死了，这千古一帝就没有了。以后李令月的路，就更加艰难了。
杜六叶想着，要不要冲进火深，再一探究竟？
只听远处已经有不少的脚步声，在快速接近。李显带着不少的官兵，紧紧忙忙朝着这边奔了过来。人还未到，已然失去理智般地大叫，“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朕才离开一会儿……怎么的就起火了？啊？母后，母后——”
他看起来情绪有些崩溃，哭天抢地的，正要往里面冲，已有不少的太监和官兵拉着他。
“快救火啊——救火……”杜六叶看着他们，都只是站在院中，呆呆地望着同心阁的大殿，不可思议的急切叫道。
李显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双臂乱舞，大叫着，“楠德，快带人去救火，快去——”
那名叫楠德的将领，应该是李显最为得力的亲卫，杜六叶曾经远远地望过他几次。只见他连忙指挥着人，拿盆带桶，揣着各种器皿，前往凝碧池打水……
凝碧池离此地有几里地，需要半柱香的路程，如此一来一去，远水还救得了近火吗？杜六叶心中焦急，可是这附近，又确实没有水源。
屋里浓烟滚滚，黄色而炙热的火光映照在白色的雪花上面，格外刺眼。所幸今天雨雪交加，熊熊大火只在殿中燃烧，并没有蔓延的势头，否则整个同心阁，几十楼宇，只怕都要化为灰烬。
李令月仍在岚烟雾的怀中，半醒半晕。岚烟也在四处逃窜，乱成一团的人群众赶了过来，和她一起照顾公主。
冲天的火光跳动着，摇曳在她的脸颊上。等她醒过来，发现母后与兄长都葬身于火海？她又应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崩溃？她还这么小……
已经有不少侍卫和太监，在附近的井中，率先了取来了水。正一盆一桶地沿着殿角，使劲往里泼着。
嘈杂的喊叫，以及映红了半壁天空的火光，引来了不少人，最先赶紧到的是被李显安排在外屋避风的金兰羽卫。守真和守拙带着人，冲在最前面。眼中尽是急促地焦惧，守真呼喊地奔了过来，一把握住杜六叶的，带着哭腔盘问道：“师妹，你有没有事？”
听到这句话，杜六叶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