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约吗-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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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绞痛?
她一向健康,怎么会突然心绞痛呢?
难道……
陆千钧眯起了眸子,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每次碰到我,才痛的?”
“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声音,听上去越发的焦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阮绵绵努力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很久之前,有过那么几次,可是后来,莫名其妙就好了,甚至我都忘记这一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发病了!“
不是病!
陆千钧眉头紧蹙,也不敢动手碰他,只能说:“把双手伸出来!”
“喏!”
阮绵绵两手一摊,一道红线赫然映入眼帘。陆千钧低头一看,不由得呼吸一窒,脸色铁青,心中皆已了然,一团火打心底里蹿起来,抿着刚毅的唇角不说话。
果然是她!
安培风音,果然是一个出招必有获的女人。
昨天晚上,她放出的两只飞蛾,并不是冲自己来的,她的目的是小绵羊。对于喝茶的邀请,看来他真的是非去不可了。陆千钧异色的瞳眸变得幽深起来,这辈子他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算计。
安培风音敢算计他,那么就要做好承受他怒气的准备。
“需要回家休息吗?”
“不用,已经约好了小戏园子见,如果我们不去的话,秦般若根本进不去。”阮绵绵咬着牙说。
小戏园子,有老一辈的规矩。
门口对联,门上财神爷,后台供着关二爷,如果没有人引路,一般的孤魂野鬼是进不了场子的,只能在外头徘徊,除非是有一些渊源的魂,死在戏班里,才能进入后台。
“你能行吗?”
“你扶着我……不然就要迟到了!”阮绵绵苍白着小脸,笑说。
但是,陆千钧没有伸手,他知道只要一沾上自己,她就心痛难忍,他怎么舍得看她痛苦。他绷着脸,二话没说,下了车,站在一旁,等着她。
见状,阮绵绵心知肚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行动迟缓,他们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晚了五分钟了,里头已经有开锣的声音了。秦般若正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两人前来,面上一喜,迎了上来。
“走吧!”
陆千钧不悦地说,心中多少有些迁怒,要不是因为她跟白玉堂,他现在早就去找安培风音算账了,还用得着憋着一肚子火,去听这破折子戏吗?
“是!”
秦般若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一个来回,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了,阮绵绵一脸无奈,陆千钧则是一脸不悦。而且这么看上去,阮绵绵的脸色有些难看,“阮小姐,你不舒服吗?”
“哦,没事!”
“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秦般若关心的说。
但她也不敢碰她,怕被活人的阳气灼伤。
一行三人,将请柬递了上去,年轻的服务生就把他们领到了二楼的包间,居高临下,能够俯视整个戏台,不管是装潢还是视野都是极好的。
看样子,白玉堂还挺上心。
阮绵绵放下拐杖,坐了下来,服务生殷勤地送上茶水,说:“这是白老板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上好的碧螺春,还有这盘点心,说是阮小姐最爱吃的!”
“点心?”
阮绵绵一愣,朝着桌上扫了一眼,还真别说,都是她爱吃的,蝴蝶酥,核桃糕,桂花藕段,各种小点心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看到她馋嘴的样子,精神明显好了不少,陆千钧的心也少许放下了,对白玉堂的安排,也很十分满意。
秦般若轻声问:“他不知道我要来吗?”
“不知道!”
陆千钧答。
第378章 好戏开锣()
“那就好!”
秦般若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沉默不语。
这时,阮绵绵才发现,今天她褪下西装,换上了一件碎花旗袍,素白的脸上,扑了粉上了妆,她的眉毛勾得极细,一双红·唇娇艳欲滴,精致的五官,宛如从老电影中走来。
一种浓烈的民国的腔调扑面而来。
若是,此时她口中说出一嘴的吴侬软语,阮绵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仿佛她秦般若就应该活在那个年代,成为上海滩上,最让人为之惊艳的一朵烟花。
“你今天很美!”阮绵绵由衷的赞美
“哦,谢谢!”
听到阮绵绵的话,秦般若脸上扯开一抹不自然的笑,紧紧地攥着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嘴角,紧张的问:“我的妆,是不是太艳丽了,他一直不喜欢浓妆的。”
“不,很美!”
阮绵绵摇头说。
确实,她太美了。
这种美丽不妖冶,不媚俗,自成一派雍容华贵。
秦般若是典型的东方女人,身材偏瘦,原本是瞧不出曲线的,可穿上碎花旗袍竟显得玲珑有致起来,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儿,比张曼玉的花样年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怕……”
秦般若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太多年了,她一直都是穿男装,没想到,这辈子还有穿上旗袍的那一天,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幸好老天不负这情深义重。她绞着手帕,咬着唇,死死盯着戏台。
哐当——
一声锣鼓,大红幔布徐徐拉开。
今天演得是折子戏,第一折:《贵妃醉酒》,折子戏通常是全剧的几分之一,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类似选段。熟悉的旋律,让阮绵绵有些恍惚。
小的时候,经常听姥爷的留声机里,放着这一折戏,翻来覆去。
锣鼓铿锵,环佩叮当……
圆月之下,一位绝世女子,手持酒杯,迎着远光,一双明丽的眼眸里,噙着泪含着恨,深闺的哀婉,痴心的等候,每一分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低吟浅唱在耳边炸响,阮绵绵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玉堂,就算她是一个女人,也未必能做到他的十分之一,美得心旷神怡,骨子里透着出的媚,只初闻一句,骨头便酥了。
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上海滩,名角大腕无数,只有一人白玉堂一人能叫众生颠倒。
女人们爱他的白首一心人的誓言,男人们爱他的身段和面孔。
“真美!”
“呵,你可千万别叫他听着,师兄平生最不爱听的就是戏子和好看这类的字眼,他一贯清高,旁的都瞧不上,唯有唱戏喝酒是他平生所好。”秦般若温柔一笑。
她的眉宇之间,满是爱慕之色。
“哦!”
阮绵绵点了点头,继续听戏,她不是戏迷更不是票友,对国粹她一向是敬畏的,自觉没有这么方面的天赋,也不敢随意的去摆弄,只远远的看着就好。
听着,听着,她只觉得脑子竟混沌起来,恍惚之中,眼前的场景渐渐扭曲,陷入一片漆黑里。
倏地,一道亮光落下,将黑暗照成了白昼。
她站在一闪拱门前,枯萎的青藤爬满了围墙,一棵黄枣树从院中探出头来,簌簌地落叶,树杈上好像挂着一条黑色的麻绳,随风摇曳。
阮绵绵愣住了,她明明在听戏,怎么一转眼,就到这儿来了。
这是哪儿?
她仔细听,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咿咿呀呀地唱曲儿声,好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她蹑手蹑脚的往前,探头往里面瞧,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人,站在院中唱戏。
唱得是那一折《贵妃醉酒》。
他背着光,拧过头来,望向阮绵绵,盈盈下拜,勾唇一笑,道一句:“阮小姐,你好!”
“白玉堂!”
阮绵绵震惊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拱门,熟悉的黄枣树,还有这一出折子戏,她为什么会对这些陌生的东西,感到熟悉呢?
“阴山一别,别来无恙啊?”
白玉堂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朝着阮绵绵走来,言语中夹杂着遗憾,说:“阮小姐似乎是不记得我了!”
“阴山!”
“对,就在阴山,我们见过的,第一次是在这儿,我在院子里唱戏,你在院子外头听戏,不过后来你便落荒而逃了,真不是一个美丽的邂逅。第二次,是在你婚房的走廊里,还是我送您回去的呢!”他说。
“婚房,长廊?”
阮绵绵努力的回忆,脑海中无数的片段一一闪过,太阳穴疼痛不已,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她抱住脑袋,盯着白玉堂的脸孔,口中喃喃自语:“你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契机!”
“呀,阮小姐想起来了!”白玉堂惊喜地说。
噗通一声,阮绵绵跪跌在地,心口没来由的钝痛,等她再次仰头,白玉堂的身影近在眼前,他蹲在她的脚边,一脸悲伤的看着她,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
“是你!”白玉堂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珠,用充满蛊惑的声音,柔声说:“只有你可以帮我,帮我找一个人!”
“活人?”
“不,是一个死人,他死了快百年了,可是我找不到他,哪怕我拥有了一个身体,我还是无法感觉到他,所以请你帮我,只要你帮我找到他,我也会帮你一个忙。”
阮绵绵轻轻地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帮不了你!”
“不,只有你可以帮我!”
白玉堂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你是契机,阴阳两界的契机,你可以改变无数的人命运,包括我的。”
“契机!”
阮绵绵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变得恍惚起来,耳边的锣鼓声越发的急·促,眼前的白玉堂突然不见了。
场景再次发生转变,她似乎置身在一个喜堂里。
门上,窗户上,中堂上,都贴满了喜字。
第379章 阴山的记忆()
环顾四周,阮绵绵有些蒙圈儿。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了满满一屋子,在中堂的正桌上,摆放着一张硕大的遗照,而照片上的人,居然是陆。明明是婚礼现场,为什么要放一张遗照,这多不吉利啊!
难道……
是冥婚!
阮绵绵绷紧了神经,心咚咚直跳,她好像来过这儿,越想她的思绪就越乱,呼吸渐渐地急·促,手脚冰凉,喉头不住的上下滚动,艰难的吞咽口水。
无数的画面,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南街,胭脂扣,花轿,公鸡,拜堂成亲……
一幕一幕在眼前纷纷闪过,阮绵绵扶着桌角,努力的站起来,轰的一声,脑袋炸裂一般疼,所有的嘈杂都听不见了,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陆那张脸,就在她眼前,皮肉一块块的剥离,露出森森白骨。
她跟一只公鸡拜堂成亲,嫁给了一个死人。
难怪,陆一直在她的身边徘徊不去!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之后呢,他们冥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的灵魂又是怎么从阴山回到身体里的呢?她用尽全力回忆,可之后的事还是一片空白。
Duang——
一声锣鼓响,一曲完毕。
阮绵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戏园子里,只是《贵妃醉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