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如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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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雨水被风往这边吹,泼到她的手臂上,陆芷晞发现了,身旁的人太高,好像遮不住斜泼下来的雨,陆芷晞好奇地抬头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果然,他的一半肩膀在雨中,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打湿,陆芷晞不动声色的向他走近,近到手臂碰着手臂,顾淮生以为她被淋到,又把伞往她这边倾。
偶尔的闪电惊雷,此刻不足以让陆芷晞感到害怕,只是能更清楚的看清楚身旁的人。
陆芷晞推着他撑伞的手臂往他的方向推过去一点。他懂了,低声笑起,“小晞,我是男人。”
陆芷晞抬头看他,他嘴角弯弯的也正低头瞅她,她酝酿了一下,开口,“你的衣服湿了。”他却不答,转而说起,“脚怎么了?”
他怎么会知道?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没事,回去再擦点药酒。”
“怎么了?”他不依不挠。
“下公交的时候被推了一下。”
“你拿一下伞。”说着把伞递给他,他人高,陆芷晞努力往上抬,才堪堪遮住他。他却突然弯腰,一下子把她抱起公主抱。
雨中路过赶着回家或者来接人的三两人传来欢呼声。
伞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抬,由于重力洒进来一拨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顾淮生”陆芷晞挣了挣。
“撑稳伞。”他不为所动。
“我能走的,你放我下来”
“照你这个速度,我衣服都要湿完了。”
陆芷晞:“”好吧,不敢说话。
脸堪堪凑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的心跳声,可能是抱着她,心跳声“砰砰”跳得有力。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在加速。
“伞撑高一点。”他又笑起,陆芷晞连忙又把伞抬高一点,但是她手就那么长了。
顾淮生低头,“那只手搂我脖子上。”原本两只手撑伞,靠着顾淮生胸口的那只手只好从他面前绕到后面,只是不敢如他所说的搂住他的脖子。
顾淮生那只穿过她肩背的手,往前伸了伸,伞再次回到他的手上。把她往上掂了掂,低头看了她一眼。
陆芷晞:“!”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路程,陆芷晞却觉得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
好像自己的多年幻想,全在今夜得到实现。
到了车前,陈晚和满满扒在车窗前,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走近,眼里的八卦掩都掩不住。陆芷晞苦恼,这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说自己只是脚有点痛,结果就被公主抱了。结果自己还不拒绝,就让他把自己抱了一路。
顾淮生把伞给陆芷晞,弯腰把她放在后座,主动帮她解释:“她脚刚刚扭了。”
陆芷晞看着偷换概念的某人,只见他朝自己一笑,痞坏痞坏的笑,还是第一次。那一瞬间,陆芷晞觉得似乎窗外的大雨都变成了春暖花开。看着他走到前座,拉开车门坐上去。才缓缓回神,看到他湿了一半的肩膀,轻咳一声,对陈晚说,“扭了一下,不严重。”
陈晚这才收起眼里的八卦,弯腰去看她的脚,果然,真的肿起来了。
得亏了顾淮生的偷换概念,要不然让她知道自己在逛街之前就扭了脚,肯定又免不了一顿罗里吧嗦的说教。
顾淮生把车倒出去,透过后视镜眼红红的小姑娘,“回去用冰块敷一下,明天在家歇一天,不要乱跑。”
陈晚问,“顾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
怎么知道?他能说是巧合还是感应呢?他只知道,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了的她,粉红色的身影,显得羸弱孤寂,一个人靠在墙上发呆,像个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让他迫切想拥她入怀。“碰巧就遇到了,要不然你们怎么回去?”
“等雨停呗。”陈晚笑笑继而问起,“顾大哥,你这几天是去哪里了吗?”问完还像陆芷晞做了一个邀功的表情。
陆芷晞漠视她,心里掠起波澜。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回了趟n市。”
下车的时候,顾淮生先把陈晚和满满送到单元楼大厅再折返回去。
打开陆芷晞这边的车门,陆芷晞躲过他,一副不要再抱我了的架势,顾淮生小心翼翼的把伞遮在她头上,偶尔伸手搀扶一下她跨过水洼地。
“顾大哥,你先回去吧,你衣服湿了。”
看着小姑娘近似关心又似打发的话,顾淮生起了抓弄的心,谁知他话还没出口,小姑娘就扯着还拎着大包小包抱着满满的陈晚,一蹦一跳的蹦到了电梯前,进电梯前还朝他挥挥手,“顾大哥,晚安。”
顾淮生笑得无奈。该说什么?
揉了揉眉心,好像终于懂了为什么连夜都要赶回来的迫切。比如,给困在大雨中的小姑娘撑伞,比如她脚伤明明没严重到不能走的地步,却看不得她忍痛踮脚的步伐。
蛰伏()
有些花开在高高的树上,有些果结在深深的地下。
——海子新娘
三天前,顾家大宅。
一辆似要融入黑夜的车驶进恢弘的大门,苏州园林式的大大庭院,一幢徽派别墅静静在昏黄的灯光下伫立。所谓的高门大院大抵不过如此吧。
假山活石,池鱼碧莲,楼阁亭台,栈桥流水,处处充满江南韵味。
顾家大宅处在青语山山顶。层层叠叠的山峦盘旋而上。青语山,n市上层富人区。何谓上层富人区,便是有钱或许也难买寸土。偏偏整个青语山都是顾氏的地产。
顾淮生泊好车,信步走过一段青砖小路,路中有一亭子,横亘一条不长不短的木栈道,两旁是雕刻精美的栏杆,亭下盛开一池荷花,脚步声惊扰了池中的鲤鱼,水波荡漾,潋滟成光。
身价不可估量的顾氏,谁会知道,顾家大宅竟是如此古色古香。依山就势,小桥流水,青砖白瓦,灵气十足。
山上的晚风习习,一阵阵迎面吹拂,荷叶此起彼伏,池水荡漾出涟漪,吹皱两层碧波,撩起顾淮生额前细碎的发。行走于诗画夜晚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劈开黑夜,向着光明行进。不急不缓,但是谁又知道,他此刻内心是怎样一番千回百转。嘴角终是弯起,扬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像是主宰黑夜的神,俊美非凡不为人所知,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情形,希望老爷子不要骂他不争气才好,只是老爷子又何尝不懂。为一个人连着未来乃至一辈子都绸缪好。
“淮生回来了。”王姨端着一杯给老爷子泡的茶准备上楼。看到他回来,迎出来。
“王姨。”顾淮生应下,“这是给爷爷泡的茶?他还没睡?”
王姨把茶放在客厅大饭桌上,问他,“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王姨,不用了,我不饿。”
身后是正下楼的顾母方淮,看着正进门的顾淮生,面上高兴,可还是忍不住刺几句,“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已经准备自立门户不准备把这里当家了?”
顾淮生知道逃不过,“妈,说什么呢?生气容易老。”
“就你这样,回来几个月就着两次家的人,我不该生气?”
“妈,我爸呢?”
顾母正要发火,被顾淮生半搂着上楼,这下子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了,语气缓了一点,“想来你爸也是可怜,老想着等儿子回来就可以退休了,结果儿子是回来了,结果几个月不见踪影。”说完还若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我跟你爸环游世界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实行。”
顾淮生也无奈,偏偏此刻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不敢告知太多,怕她多想。
“妈,等你们环球回来的时候,保证让你看到儿媳妇好不好?”
顾母似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你说什么?”儿子一直在国外,自从那次就再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心过,更不用说他主动做出这种承诺了,这是有喜欢的对象了?自己要准备抱大胖孙子了?顾母陷入幻想,丝毫没有自己此刻想得太多的觉悟。
“妈,现在还没个定数呢。”
顾母不依了,总不能让她的大胖孙子从眼前溜走,“给你半年时间,一定得把人搞定,带回家。”
顾淮生知道他家母亲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半年?自己都是想呢?
方淮见自家儿子一副没有把握的样子,不会吧?还有这小子搞不定的事?倒是好奇是怎样的姑娘让自家儿子露出这种表情了。
当下也开心了,这小子总算有点情绪了,不然老是板着一张脸,女孩子不被吓跑才怪呢。她不知道,他儿子的笑已经把人迷了心窍了。忍不住再下剂猛药,“说好半年的,要是还不把媳妇带回来。你知道的,你赵伯伯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人我见过了,长得斯文又温柔,你们小时候不是一起玩过吗?到时候你就去见见,合适我就跟你赵伯伯商量订婚日期了。”
顾淮生见母亲说得越来越离谱,也不揭穿她的小把戏,默默听她讲。
“我跟你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你也三十岁了,找媳妇不就是要找温柔贤淑的吗?我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呢?”
温柔贤淑?会做饭算吗?
“行了,你爸在书房呢?要找他商量事情就快点,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
“妈,晚安。”
书房里,两父子对面而坐。
一直到深夜。最后两人离开时,顾建勋拍了拍顾淮生的肩膀,叹口气似有万分感慨的说:“你小子,你爸承诺你妈的环球之旅终是可以成行了,别忘了,等我们回来,我要看到你的成果。”
顾淮生的语气充满希冀,“但愿吧,爸,跟妈玩得开心。”两个男人达成协议。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爸,先别让妈知道。”要让她知道指不定哪天就把人吓跑了。
第二天一早,顾老先生一大早笑得开怀畅意,顾老爷子指着顾淮生,“你小子,好小子!哈哈哈”
当天上午,顾氏总部召开董事大会,一场战役不见硝烟,赢得那么理所当然。
散会后,顶楼办公室里,王远听着他家boss吩咐,心里万只南美洲小动物在奔腾,呐喊:我的假期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顾淮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头,这两天有的忙。
晚上忙到很晚才回去,看到客厅里两个轻便的行李箱。
王姨看到他,忙着进厨房给他鼓捣宵夜。事实上他连晚饭都没有吃。胃隐隐作痛。可是此刻好像没有什么能干扰他。整个人充满年轻时才有的干劲,因为想到未来,有她。
王远问他,事情本来就在掌握之中。为什么突然多此一举,那么辛苦自己两端操劳。
事情本来就在掌握之中,他想做的事,从来都是都是他想做的。但是,他身上还担着家的责任,为人儿女的责任。
多此一举?也许也只有他才看得清。确实是多此一举,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多走弯路,事实上他能预测的,除了这个“多此一举”,他别无他法。
顾母在餐桌上陪着他吃宵夜,一副幸福得像刚被心爱的人求了婚一样,“你爸说,我们先从国内开始,一路向东南亚出去。”做出捧心状,“你爸还说,这次我们两个人,就像普通人一样出行,只有我们两个人。”
顾淮生在听了母亲在耳边重复了不下十遍这句话之后,抬起头,说,“妈,你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