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来袭-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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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快快上岸，危险！”计训止在岸上大叫道，若不是兵士们拼了命阻拦着他，他早就跳下黄河，与宫灏君共存亡了。
突然，一道白光骤然闪过，宫灏君的坐骑白龙想着汹涌的浪头迎了过去，很快消失在巨浪之中。
“小白！”宫灏君大吼道。
风高浪急，哪里还有小白的影子。她仿佛已经回归到属于她的世界之中。
“小白！”宫灏君纵身入水，水从鼻中、耳中急灌进来，疼痛难当，但是他却恍若未觉，张大眼睛拼命寻找小白的踪迹。但是眼前浊水滔滔，除了水，还是水，根本看不见小白在哪儿。
突然间，一股带着泥沙的水灌向口中，宫灏君骤然惊觉，发现自己正在不断往下沉去，他双手向下掀了数下，身子窜上来冒头出水，四顾茫茫，除了那一波又一波的恶浪，什么也没有。
宫灏君吸了口气，低头又钻入了水中，急往漩涡中游去。他自从战胜金蛇之后，身体力量无穷无尽，即便水性并不怎么出色，但他置身水中却也能游转自如，漩涡力道虽强，他却能顺着水势游动。只是来往回游找寻小白，在四周打了十多个圈，还是连小白的踪影都找寻不着。
小白似乎突然间消失了，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宫灏君脑中空洞洞地，既不想甚么，也不感到甚么，似乎天地世界以及自己的身子也都蓦地里消失，变得不知去向。
心里一空，身体的疲惫感也突然加剧，宫灏君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仿佛随时都会没入水中，沉入河底，与河中的泥沙混成一片，从此世间再无宫灏君。
这样想着，身子越发沉重，竟真的慢慢坠了下去。
忽然，身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下坠之势立缓。身边有什么仰了起来，磨蹭着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睛一瞧，望见一颗漆黑无比的眼睛。
小白！
宫灏君惊喜地伸臂抱住小白，小白身体硕大，他的双臂再也不能将之圈住，只是抱了小半圈。他伏在小白身上，脸颊贴着小白的皮肤，那种感觉竟是如此唯美，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眷恋着这样的亲近。小白已迅速窜出水面，浮游在黄河浪涛之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居高临下，宫灏君看到计训止带着兵士，民众，跪在岸边，每个人都涕泪交加。
心中一动，两行热泪汩汩而下。
“小白，小白！”他喃喃地呼唤着，这一刻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第四十九章 疗伤（1）（）
第四十九章疗伤1
那一日，黄河水咆哮如昔，奔腾不休，但是黄河水两岸的民众，无一死亡，每一个被恶浪卷入的人，都被小白救了上来。尽管小白身上的龙角、龙爪都被浪涛冲走，露出了本来面目，但是没有人因此减少对小白的感激和崇拜之情。
那一日，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永生不能忘记黄河怒涛之上，苍灰阴霾之下，皎皎若白雪的巨蟒，那一条在汹涌浪涛中穿行，视黄河水患如无物，一次次拯救难民于生死存亡之中的神龙，她那扁平形的蛇头带着圣洁的光芒，她的目光是如此慈悲温柔，甚至她那张血盆大口，张开来时居然也不是可憎可怖的气息，而是震慑天灾的嘲弄和警告。蛇形妖娆，犹如世间最亮丽的舞步。而当这条神圣伟大的玉龙匍匐在岸边，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咆哮的黄河水，协助大伙儿成功堵住缺口时，每个人都泪如雨下。尽管玉龙的身躯到处伤痕累累，泛着血花，但在大家的眼中，这条玉龙比任何时候都要洁不染尘，姿态高妙，一如黄河中开出的圣洁雪莲。
当时光老去，他们却仍然念念不忘那一瞬间的感动，于残存的余年中日复一日的挖掘回忆，日复一日想起那明艳无双的高贵形体，不肯淡忘那一刻关于美与震撼的感受，小白龙的事迹在他们口中得到了广泛地传讲和宣扬，无数个白龙庙在民间自发建成，香火不绝。每个人的心中都坚定地相信，只要香火不灭，黄河水就会偃旗息鼓，再也不会扰乱民众了。
尽管事实的真相是，计训止才是那个成功治理了黄河的天才！但是，谁在乎？就连计训止自己，也根本不在乎！
当时，缺口堵上后，计训止立刻下令把河道收窄。
这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但是，却没有人有异议。因为每个人都认为，只要小白龙坐镇，没有什么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实正是如此，收紧河道，加大水的冲力，把河底的泥沙冲走。所谓的“水流沙中，沙随水去”，就此大功告成。
此后十多年内，在计训止的治理下，泛滥多年的黄河水得到了平息，再没有发生过大的水患。
计训止终究没有二次坐上小白龙，不仅是他不用坐了，还因为宫灏君根本舍不得再让他坐。甚至宫灏君本人，也没有舍得坐上小白龙。
小白龙受伤了，在围堵缺口的时候，恶浪不时袭击，带动那些沙石铁块，小白的身体不止一次地被沙石铁块撞击，尽管她身体硕大，蛇皮坚硬，但也受不起接二连三的冲撞，等黄河水终于被围困住的时候，小白也是筋疲力尽，伏在水中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中，都充满了紧张和忙乱，人人奔走不息，石块、编织袋、草袋、麻袋、土工布、砂、碎石、芦席、绳索……纷纷上阵，大伙儿齐心协力地将这些东西纷纷填补到被黄河水冲开的各个缺口之中。其间不时有人被冲到河中，一些水性好的人，就负责抢救。宫灏君轻功卓越，自然也负责救人。
等一切终于平静下来，宫灏君才发现小白蛇没有上岸，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
自从小白变身为巨蟒之后，宫灏君的心就变得患得患失。他想起卿罗曾经预言，小白吃了玉丹，不一定会变回白夜，也有可能变成人头蛇身的怪物。他倒不惧怪物，事实上，无论小白变成什么，在他心中，小白永远是那个明眸皓齿、浅笑轻颦的小太监。是蛇也罢，成人也好，或是半蛇半人，他对小白始终是那样子。
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小白在湖中湖变成了金蛇那样的巨蟒。
那时，他坐在小白的项颈上，，随着小白巨大的身体冲上云霄，忍不住又惊又喜，惊的是，小白吃了玉丹，变成了另一条金蛇；喜的是，这小白似乎越发通人性，非但没有变成金蛇那般残忍凶悍的妖怪，反而更加乖顺，成了他的坐骑。
可是，他也发现，变成了巨蟒的小白似乎不怎么喜欢京城，更讨厌回到皇宫。诚然，乾明宫对于长大的小白而言，的确是太小了，小白蜷缩在房间里，行动艰难，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连他看着都觉得对不住小白。小白需要更大的空间。
宫灏君的不安就从那时候滋生了起来。
皇宫，留不住小白了。那么，小白会去向哪里呢？
乌赤那的话浮现在他心头，白夜是魔界使者！那么，白夜会不会回去呢？回到属于她的世界？永远不再回到人间？
不！
那怎么可以？
宫灏君怎么可以没有白夜的陪伴？
他还没有兑现他的承诺，还没有交付给白夜他的心脏，白夜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不行！
无论想什么办法，无论这办法有多么卑鄙，总之，他必须留住白夜！
可是，留不留得住，似乎已经不是他个人能力可以控制！
当白夜一跃入河的刹那，他的心都仿佛冻结。白夜要走了么？趁着这次天灾，循着黄河的水道，回到她的世界了么？
那一刻天地似已无声，小白的速度太快，他想阻拦根本来不及，除了眼睁睁看着小白巨大的身体一寸寸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完全无能为力。他睁大了眼，张大了嘴，不能呼吸。然后，他才忽然间狂吼起来，不顾一切地跃入河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小白若是走了，那他也不愿意从黄河中起来了。
幸好，小白只是去救人了。
但是，他依然心有余悸。
奔忙的每一刻，他的视线都在不断地关注着小白，看到她白色的身影依然存在，他的心就会莫名地安定下来。看不到她白色的身影，他就会变得惊慌失措，顾此失彼。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也无瑕去分析。那一刻，他只能确定一件事——他绝不能没有小白。
宫灏君的行为自然也影响着在场的所有人，因此，一发现小白没有上岸，大伙儿都急了，纷纷重新跳入黄河水，“小白、“白爷爷”、“白神仙”、“神龙大哥”等等呼叫声响成一片。
第四十九章 疗伤（2）（）
第四十九章疗伤2
小白已经不仅是宫灏君最牵挂的神龙，更是每个人心中的希望和信念，小白在，黄河水就能够治愈；小白不在，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呼啦”一声响，一条白色的秀气的尾巴无力地翘了一下。
“小白！”宫灏君飞奔而上，抱住伏在水中的小白喜极而泣。浑浊的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但是他却毫无感觉。
“陛下！”计训止等人慌忙搬运小白巨大的身躯。
但是小白实在太重了，十多个人的力量居然无法移动小白。
更多了人涌了过来，人心齐，泰山移，终于，小白被搬到了岸上。
露出水面的小白让大伙儿看得心酸不已，小白的身体多处受伤，最重的地方，身体破开一个大洞，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十几双手同时想要压住血流，哪里能够？
“怎么办？怎么办？”宫灏君茫然地拉着计训止。
“陛下！”计训止泪流满面。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宫灏君么？一直以来，宫灏君都是地狱魔王的化身，即便是在被宫尚玉赶到南宫的那一刻，他依然平静如昔，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软弱苍白。在计训止的心里，宫灏君就像一座亘古屹立的山岳，永远给人信念，永远让人仰望，永远无坚不摧。他应该傲然挺立，用坚定有力的目光指挥众人，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他佝偻着身子，脸色仓皇，带着孩子般的无助和软弱，一次又一次地把手放到那个大得吓人的血洞里，眼睁睁看着血流如注却无能为力：“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陛下，您别这样啊！”
“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她？怎么才能救她？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啊！”宫灏君眼神痛楚得接近疯狂，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救救她”，却全然不知道如何叫人施救。
计训止咬了咬牙，越是绝望的时刻，越是需要有人清醒着，既然陛下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么，他计训止就得勇敢站出来挑大梁，他冷静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看上去犹如古井般深的血洞，那是另一个黄河的缺口啊！
黄河的缺口，没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堵住这个缺口，让白龙身上的血不要再流出来。
用什么堵呢？
突然一双手狠狠地扼住了计训止的喉咙：“你不救她，你就得死。”
宫灏君疯了，宫灏君已经变成了一条疯狗，逢人就咬的疯狗。
计训止的脸紫胀着，但是他的大脑却在疯狂地旋转着。
人逼急了之后，是真的能够急中生智的。
“臣有办法！”
计训止的办法看上去很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