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普检讨-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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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初的一天，成都市锦江区人民法院。原托普集团研究院副院长、集团副总裁周小佳以第一被告的身份开始了答辩陈词。本案的第二被告是宋如华，原告是工行成都分行滨江支行。而双方诉讼的焦点是西部软件园的别墅。
1998年，托普实施〃双百工程〃计划引进100名高级技术市场人员，每人投资100万元。当时的托普如日中天，宋如华也豪气干云，宣称公司给引进的杰出人才每人一栋西部软件园的别墅。据知情人士透露，西部软件园别墅总计约36栋，每栋的实际成本不超30万元，最后托普的评估价格是每栋均价100万元，〃每套别墅均价近4000元／平方米，实际上当时成都最好的别墅市场价格也只不过2000元／平方米。〃
拿着评估报告，托普到银行进行了抵押贷款。
根据周小佳的辩词，在获得别墅之后，他签署了一份〃同意将原告放贷资金转入'托普'存款户〃的协议。而正是这份协议，为后来的诉讼埋下伏笔。〃所有人都以为是按揭，但贷到的钱实际上却被托普转移走了。〃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法庭上，周小佳在答辩陈词中〃暗示〃，要么他与银行方面都被宋如华骗了，要么银行与宋如华之间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一些利害关系。由于该案牵涉到银行是否违规放贷以及宋如华无法出庭等问题，至今仍未公开宣判。
而据工行成都分行滨江支行内部人士透露，除了宋、周之外，被滨江支行告上法庭的还有19位前托普〃高管〃，〃总计欠款1200万元，其中宋如华、李正彬（香港上市公司托普科技原董事长）最多，分别是98万〃。
这真是一个纷纷扰扰的〃后托普时代〃。
翻开*ST托普财务报表，其经营状况不容乐观。因计提担保损失和关联方占用坏账准备等，公司2003年、2004年度已连续两年巨额亏损，2005年的半年报显示，上半年公司再度巨亏489亿元，每股收益…211元，每股净资产为…407元。10月27日公司预告其2005年全年经营业绩将出现亏损。如果*ST托普不能在近期成功重组，到公布年报时退市几乎没有悬念。*ST炎黄也好不到哪里去，香港托普科技则一直处于停牌中……
为了〃卖身抵债〃，原定于2005年10月底以2500万元起拍的托普手机基地，因无人报名而流标。12月20日，托普手机基地再度拍卖，除原有的10128平方米的房产、474225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权以及绿化、景观工程外，20日的拍卖又新增加了8条托普手机、PDA、笔记本生产线、自动化物流立体仓库及附属设施，不过，整个标的参考价比第一次拍卖时还优惠500多万元。然而即便如此，拍卖又因债权人提出异议而被通知延期。
〃后托普〃产业变异：教育、土地与〃壳〃（1）
在很多人看来，后宋氏时代的托普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不过，也有热门的资产被人追捧，比如托普教育集团的资源。根据华夏银行杭州解放支行的申请，2005年6月20日，杭州中院将已冻结的成都托普教育在绍兴托普教育中占注册资本6788％的股权和在上海托普教育中占注册资本90％的股权，分别委托拍卖公司进行拍卖，最终由上海银基担保有限公司以总价3255万元竞得。目前，上海、绍兴学院的〃大东家〃叫兴韦教育集团，兴韦教育集团的CEO陈韦明，正是银基担保公司的总经理。
再比如成都西部软件园置业开发有限公司（下称〃西软置业〃）下属的土地。
〃我的董事长职务莫名其妙被撤消了，股份也被别人划走了，竟然连辞职书也有人帮我写了。〃2006年1月13日，走出四川省公安厅大门，陈勇这样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感慨。2001年7月18日，托普集团九周年庆典当天，陈勇被选举为西软置业董事长。西软置业当时的股东包括：四川托普资讯占股70％；刘代俊占股625％；陈勇占股968％；李强和陈波分别占股459％、248％；剩余股份亦由自然人持有。其中，托普资讯为〃托普系〃鼎盛时期的核心企业，其余自然人也皆为托普系内部员工。
2004年初，〃托普系〃创始人宋如华双手一挥，以两元钱的价格转让数千万股权后出走美国。随后，诉讼、黑洞、亏损、拍卖等伴随〃后托普〃左右。也就是宋出走之后不久，陈勇、李强等西软置业股东的身份被逐渐清退。取而代之，一家名叫成都市东山永信投资公司（下称〃东山永信〃）的企业开始四处活动。〃虽然我取得股权并没有付什么钱，但当时托普对做出贡献的员工以股份形式进行奖励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因为我没付钱，就随便盗卖股份啊。〃陈勇、李强等略显激动。为此，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四处奔走寻找说法。
东山永信的前身正是西软置业，不过最新的工商登记资料显示，董事长变成了李文平，股东也全部转换成了26个自然人。〃李文平们既不是当时西软置业的员工，也不是当时的股东。〃陈勇们说。知情人士透露，现年36岁的李文平，1999年应聘到成都托普集团，2004年后被任命为托普集团副总裁，主管财务。
2004年4月，李文平告知陈勇，拟将托普资讯持有的西软置业股份全部变更为自然人，其中一个自然人就包括李文平自己，占股180万，陈勇向《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相关资料未经过我已签字盖章〃。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托普一位前高层向记者指出，〃除了宋如华，托普下属企业的董事长其实就是一名小组长。所有公司包括西软置业的公章和财务章都由托普集团统一管理，资金也都是由托普金融集团控制。宋如华离开后，托普内部混乱得一塌糊涂，不经过法人，字就已签、章就已盖，不算什么新闻。〃
大股东变更为自然人只是第一步。2004年5月，西软置业召开了由李文平主持的临时股东会议。会议决议将西软置业更名为〃成都市东山永信投资有限公司〃，选举李文平出任新董事长。在一份签名为〃陈勇〃的辞职书上，记者看到，〃因本人工作变动自愿辞职〃。同年8月，李文平主持召开了东山永信2004年度股东大会，会议〃同意〃许建平、刘代俊、陈勇、李强、陈波等转让所持公司全部股份。西软置业的股东从10个增加到了26个，一些原本不是托普员工的人在其中也持有股份。
〃简直是无法无天。〃陈勇说，2004年后，他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西软置业的股东会议，更没有提出过辞职，〃现在所有我的签字都是假冒的，即使托普资讯要转让股份，我作为自然人第一大股东也有优先购买权呀。〃李强等前西软置业股东也向《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他们的签字也是假冒的，〃我们感到非常震惊〃。
在陈勇、李强等看来，西软置业蹊跷股变与两块土地有莫大关系。据了解，西软置业旗下有两块相邻的地，一块约21990亩，一块约3673亩，合计25663亩，都分别办理了国有土地使用权证郫国用（2000）字第152号、郫国用（2001）字第008号。〃因深陷借款、担保合同纠纷案中，这两块地相继被法院查封。在诸多债主中，农行成都光华支行享有这两块地的优先受偿权。〃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李文平们很快为这两块土地找到了买家，成都武侯区一家叫〃桂溪〃的房地产公司由此浮出。
广安中院2005年10月28日的一份民事裁定书显示，东山永信〃变卖〃1734688亩土地及别墅15套、公寓两套和地上附着物（含绿化及地下设施）折价4188万元给桂溪，〃变卖所得价款中的3025684900元用于偿还农行的债务款，其中1162315100元归东山永信所有〃。据记者调查，〃变卖〃的1734688亩土地是从21990亩地块过户给桂溪的。也就是说，郫国用（2000）字第152号国有土地使用权证项下的土地还剩464312亩。
值得玩味的是，商业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对簿公堂的〃仇家〃。成都铁路运输法院2005年12月2日的一份民事裁定书显示，因借款合同纠纷，成铁法院裁定东山永信以其所拥有的郫国用（2001）字第008号土地3673亩抵偿给桂溪。这到底是一起什么样的借款合同纠纷？2006年1月18日，桂溪董事长樊增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大约在2001、2002年，桂溪与西软置业合作搞了一个项目，〃当时西软置业就欠了我们780万〃，但具体项目樊不愿透露。这期间正是陈勇担任西软置业董事长，但他向记者表示，公司与桂溪从未有过任何业务合作。
〃后托普〃产业变异：教育、土地与〃壳〃（2）
让人困惑的细节还多。樊增明向记者透露，目前桂溪已将4000多万打给了农行和东山永信，〃剩下的100多万尾款还没有支付〃，原因是还有464312亩土地没拿到手广安中院裁定书披露桂溪出资4188万元的购买清单中，何时增加了这464312亩的土地？
但至此，桂溪从东山永信手中已经拿到了约21020亩土地。在成都地产界人士看来，桂溪拣了个〃大便宜〃。樊增明说，桂溪是在成都市政府〃五级工业用地〃即生地2500万元/亩的基准地价上拿下东山永信土地的，价格约在28万元/亩。成都市土地交易中心的一位人士告诉记者，〃2005年，紧邻西部软件园的一块住宅用地，拍卖价格是60万元/亩。〃
该土地资产的出让也引起西软置业其他债权人的异议。〃西软置业的工业土地价格至少该超过30万元/亩。〃四川金融租赁股份公司一吴姓负责人告诉记者，〃西软置业目前欠川金租5700万元本金，如果算上利息，应该超过6000万元，现在东山永信一下子把土地卖了，也没有公开拍卖，有逃债的嫌疑，我们正准备起诉东山永信，申请财产保全。〃
陈勇们还关心，〃西软置业原来出租两套公寓总计7000平方米给托普学校，每月有近4万元的租金，公司被变更后，房租现在总额约有70万元；2004年初公司账上还有100多万元现金，这些资金是否还在？〃据记者调查，2005年3月，东山永信曾将别墅租予四川赛家酒店发展有限公司作〃西区商务（别墅）酒店〃。赛家在其官方网站上宣称，这是其首次对旧楼进行改造开发的酒店，预测该酒店极有可能实现200％～300％以上的投资回报率。然而经营了一个月左右，〃因业主出售别墅用地〃，赛家将别墅全部归还业主。根据相关合同与约定，东山永信对赛家做出了相应的经济赔偿。东山永信最后到底赔了多少，相关各方讳莫如深。〃一个月就更改合同并赔款，让人怀疑租赁行为的真假，是不是有人故意以赔偿形式转移西软置业的收入？〃有西软置业前股东表示。
而不知不觉中，东山永信在四川悄然做大。
除了成都市东山永信投资公司，在四川叫〃东山永信〃的公司还有两家：一家名为四川东山永信科技公司，2004年8月向省工商局申请设立，记者了解到李文平在其间担任职务；一家叫四川东山永信通讯公司。〃一个东山永信就演绎出如此多值得玩味的细节，托普在全国各地150家企业到底上演了多少'精彩'故事？〃托普一位前高层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托普的出生与死亡，都是一场灾难。〃
除了教育、土地，我们注意到，*ST托普似乎也被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