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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夺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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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好古中了秀才之后,却没有参加乡试,而是四方游学,拜访名师,后来,在洛阳龙门书院的理学大儒顾双门下学习,直到一年前才回到了肃宁,准备今年的秋试。

    杨澜和魏好古并没有什么交集,两者生活的圈子大不相同,不过,都是肃宁的秀才,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也算是点头之交。

    魏好古乃是肃宁县以及河间府生员的代表,他一出来,一干人等就围了过去,道贺,恭喜之声不绝,就像魏好古已经特定中举一般。

    那魏好古一边微笑着回应众人,一边望向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阴影中的杨澜身上,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逢。

    杨澜将视线淡淡的移开,魏好古的目光微微闪烁,过了一会,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往杨澜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青衫书生,只听得一阵叽叽喳喳之声,一路奔涌过来。

第5章 原来是个萝莉() 
入夜之后,下起雨来,细雨潇潇,润物无声,室内,一灯如豆,灯火闪耀处,窗前雨滴,四处躲避。

    “他还好吧?”

    范进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瞧着床头坐着的杨澜,小声问道。他的目光不时从床上躺着的小孩身上掠过,就是这个不速之客,搅乱了他今夜大吃一顿的计划,搞得现在,他仍然腹内空空。

    “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应该是累坏了,睡了过去!”

    杨澜盯着那个小孩,头也不抬地答道。

    同情心这东西,作为杀手的杨澜自然一向欠缺,他一直坚信这点,人,始终只能靠自己!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奢求有人能来解救自己,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解救别人,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他又能真正解救几个?

    只是,穿越到这书生的身上,杨澜发现自己多了一些所谓的恻隐之心,让自己变得更有人味了,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暂且未知。

    “这么久还未醒来,是不是有什么暗疾,还是解衣一看吧?”

    范进手指轻轻瞧着桌面,发出囔囔的声响。

    杨澜摇摇头。

    “此乃一女孩!”

    “女孩?”

    范进惊讶说道。

    “是的!”

    杨澜点点头,他的观察力是何等厉害,在背着小孩回来的途中,他就已经察觉出来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见那小孩一时间还无法苏醒,杨澜站起来,来到范进身前,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

    “文山兄,或许已肚饿难耐了!说起来,这都是小弟的过错,这里有一串钱,你拿去厨房,交付给厨子们,让他们弄点酒菜!”

    范进急急起身,连连摆手。

    “使不得,这如何使得!”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

    “酒菜之类,本就是厨子们的分内事,何须凤梧花费,待我去催促几声,顷刻即来,侍候我等文曲星,乃是此辈的荣幸啊!”

    杨澜笑了笑。

    “文山兄,还请收下,些许小钱,打赏给小的们,又有何妨,毕竟,如今晚膳时刻已过。还有,若是厨房方便的话,让他们烧一桶热水,这小孩身上也忒脏,须清洗一番!”

    “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范进一边摇头,一边从杨澜手中接过那一串钱。

    手指在铜钱上轻轻摩挲,感觉铜钱的温度,范进仍然摇着头,出门而去,这些许小钱,若是在肃宁,当可买到好几只老母鸡,如今,平白赏了别人,还真是可惜啊!

    范进离开后,杨澜就在桌边坐了下来,右手撑着下巴拄在桌上,灯火跳跃,映红他的侧脸,他微蹙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七月二十八日附身在这具身体上,如今,八月九日,这十来天的光景,也只是对当前这个时代略作了解而已。

    对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人生经历,家庭背景,了解得也不多,那些记忆就像锁在一间间的房子内,若是没有遇见对的钥匙,也就无法打开那道门,要想完全获取那些记忆,或许只有回到他的出生之地肃宁县,才有可能。

    床那边发出一声轻响,杨澜转头望去,小女孩的身子动了动,眼看就要醒过来。

    杨澜站起身,向前几步,还未走到床边他停下了脚步,小女孩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缩到了床角,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双眼警惕地盯着床前的杨澜,原本应该纯净晶莹的眼神中满是阴郁和惊惶。

    瞧见小女孩的眼神,杨澜不由想起自己初次进入杀手训练营时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脸上爬起一缕微笑,希望通过这微笑向小女孩传达出自己心中的善意。说实话,他并不怎么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因此,这微笑能达到什么效果,也还未知。

    “醒了?”

    对这问话,小女孩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仍然蜷缩成一团,只是,杨澜的微笑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她原本目光中的惊惶有所减弱,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其中多了一丝怯生生的味儿。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女孩的眼神多了一丝迷茫,她微蹙眉头,开始了回忆。渐渐地,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慢慢松了开来,不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杨澜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床前坐下,小女孩向后缩了缩身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在这里,你已经安全了,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帮助你!”

    杨澜依旧面带微笑。

    小女孩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她的目光有些迷惘,一时间似乎无法组织起语言来。

    “嗯!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小女孩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半晌,就在杨澜以为她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嘶哑,却依旧流露出一丝童音的清脆。

    “家人都叫我薇薇,我家在张家庄,村子背后是大山,前面有个大池塘,我家有条大水牛!。。。。。。”

    说到这里,小女孩突然抱着脑袋,看上去非常痛苦,她用哭泣一般的语调喊道。

    “头疼得紧!我记不得了!”

    “不打紧!不打紧!记不得就不要再多想!”

    杨澜站起身,温言说到。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杨澜回头望去,两个下人抬着一个装着热水的大木桶走了进来。

    “秀才老爷,热水送到,酒菜也已准备停当,范老爷正在他的房间内侯你!”

    “知道了!”

    杨澜点点头,让那两人将热水放下,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那两人,将他们打发出去,之后,回头对小女孩说道。

    “你一身甚是污浊,须清洗一番,我这儿没有小孩的衣服,床头那里有一套小衣,你且将就穿上,明日再给你买新的衣裳,清洗之后,我会叫人送一些饭菜来,用过膳食之后,你安心在此休息,有些话,明日再说!”

    杨澜原本想让她和自己同睡一榻,将就过一宿,不过,对方既然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同睡一榻却也不妥,今夜,他只好到范进那间屋凑合着过一晚了。

    小女孩目送着杨澜踏出室外,转身轻轻将门拉上后,她迟疑了片刻,方下了床,解下身上破烂的衣裳,脱得精光,快速地钻进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虽然,只是在外裸露了片刻,昏黄的灯光下,却瞧见女孩的身上满是红痕,那是被人用皮鞭抽打所致。有些红痕已经黯淡了下来,表示那伤痕的历史有点久远了;有些红痕却极其清晰,那是最近所致。

    室内,热气蒸腾,偶尔响起哗啦的水声,窗外,雨点却密了起来,打在树叶林梢,沙沙作响。

第6章 京师来人() 
杨澜到得范进房前,屋内,酒菜已经置上,摆得满满一桌,范进坐在桌前,一个下人站在一旁,执壶为其倒酒。

    “贤弟!”

    瞧见杨澜进来,范进欲起身行礼,杨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杨澜坐下后,递给了一旁的下人几枚铜钱,让他过一会送些饭菜到自己房间,随后,将其打发下去了。

    “贤弟家境也不宽裕,行事何必如此豪奢!”

    范进有些嗔怪地说道。

    这次赶考,范进路上一应花费皆是杨澜所出,从某方面来说,杨澜出手大方对他也有好处,只是,范进家境贫寒,见不得杨澜如此大手大脚,又害怕杨澜花费过巨,致使两人没有回乡的盘缠,所以,忍不住劝说了杨澜两句。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范进发现杨澜多了一些变化,以往的杨澜,不过是同他一般。因为从未出过肃宁县的缘故,一路上行事极其小心谨慎,甚而有些畏畏缩缩,在金钱方面,也非常节俭,绝不胡乱花费。

    然而,到了保定府之后,他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用钱大方了起来,整个人的眉眼也展开了,显得极其自信和沉稳,平白无故地就像高人一等一般,这从他的举止以及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范进感受到了杨澜的这种变化,在他看来,这是杨澜远离了家人的束缚,因为年少气盛的缘故,故而多了一些张扬。范进一向认为,君子以谦逊为美,因此,有些担心杨澜的这种变化,他自己比杨澜年长三十岁,自认有把对方从歧路上拉回来的义务。

    “无妨!”

    杨澜笑了笑,淡淡应了一句。

    范进原本还想就这件事说点什么,见到杨澜的笑容,不知怎地,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他怔忪了片刻,举起酒杯。

    “凤梧贤弟,来,干一杯!”

    “干杯!”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过三巡,范进的话便多了起来,翻来覆去地讲着他自己的故事,如何苦读诗书,头悬梁,锥刺股,种种滋味皆有品尝,然而,天道不公,一直让他远离黄榜,直到快五十岁才中了秀才,这次一意孤行背着岳丈前来参加乡试,多半又要名落孙山,回到家,还不知怎的和岳丈交代,家中的老母和娘子不知断炊了没有?真是天可怜见啊!

    “凤梧贤弟,在愚兄看来,以贤弟你的才华,今科必定高中!”

    范进面色潮红,看样子喝得不少了,已经有些过了,他摇晃着身子,大着舌头非要向杨澜敬酒,祝贺杨澜高中。

    杨澜沉默着,一饮而尽。

    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他没有少听范进的高谈阔论,到了现在,居然形成了一个规律,凡是两人相处,尽是范进说话,他偶尔才支应一声。

    “愚兄恐怕就要狼狈而归了!”

    范进一声长叹,胡须微微抖动,眼角甚至微微有些闪光。

    “文山兄,何出此言?”

    范进抬起头,将酒杯重重放下,高声说道。

    “范某不是自夸,拿下接下来的公文策论不过是手到擒来,可是,能否中举看的是你的时文功底啊!天子重文章,何须论汉唐!今科时文七篇,范某好像已经犯了一个错误,首艺文章竟有一字出格,要想中举,难啊!”

    杨澜知道这个时候劝慰对方并没有什么用处,因而沉默不语。

    “饱读诗书,所为何事?”

    范进起身长吟,继而抬头望着身上的青衫。

    “这衣裳乃是娘子亲手所制,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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