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渚-第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菸牟哉馓浅莆T牵纸凶鲎丛恰!
夏以真起初颇有些不屑,到后来竟听得入神了,等他说完,忽然若有所悟:“你买这糖吃,不会是也想讨个彩头,沾沾人家的运气做状元吧?哼,也不知这状元的名号可有多了不起,连制块糖也要争抢?”
“这状元公乃天下文士魁首,科场独占鳌头,国中第一人,在姑娘眼中却是算不得什么?”
“那有什么?像我们习武之人都是拳脚上见真章,动起手来,高下立判,哪像你们,提着笔扭扭捏捏半天,都是白纸黑字一大片,比谁用的墨多么?闷也闷死了。”
秦霄呵笑不语,暗想读书人究竟怎样厉害,你早晚都会知道,当下也不与她辩,探过手去又拿了块糖吃。
夏以真见了,竟生出孩童争食之心,不待口中吃完,便又抓了两块在手里。
秦霄憋不住笑问:“夏姑娘这么急,敢是从前不大吃这糖么?”
“谁说的?小时候我娘常做这糖给我吃。”她不满地一瞪眼,随即俏脸又有些黯然:“不过,后来我渐渐大了,她练武又愈加的勤快,便极少再做这糖,想来也有好几年没吃过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说到后来竟带着几分幽幽的怨气。
秦霄自然听得出,嘴上却仍笑道:“既是如此,那这趟赴京路上,我便时常买与姑娘吃好了。”
这话已带着三分调笑的意味,夏以真微沉的双眸登时一凛,像只发怒的小雌兽,寒然瞪着他。
“刚与你两分好颜色,便不知好歹了是不是?”
“姑娘,在下并无”
“滚出去!”
“”
秦霄情知自己一时忘形又惹了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臊眉耷眼地退了出去。
在梆盘上坐好,举目一望,就见前面不远处站着十余名衙役和民壮,似乎拦路设卡的样子。
他清清嗓子,冲车厢内叫了声:“花妹,前头要出镇了,须还得停一停,你坐稳了便好。”
里头却没应声。
秦霄咂咂嘴,不由竟有种心头砰跳之感。
不多时,到那路卡旁,两名身穿红色罩甲的衙役近前一抬手,粗声道:“停车查验,人都给老子下来!”
那车夫收住缰,望了秦霄一眼,赶忙下了车。
秦霄也自跳下来,微笑着走上前拱了拱手:“几位差哥辛苦,辛苦。”
那为首的衙役见他是个读书人,说话倒也客气,便也抱拳还了一礼,缓下声来道:“这位公子要去哪里?车上还有何人?”
“不才是今科举人,进京赴考而已,车内是女眷,还有些随身之物,没什么特别。”
“有没有不是你说,奉本县堂尊之命,凡出入本镇者,不拘是谁,都要严加盘查,不得有误。快把人叫下来,我等要搜车。”
那衙役嘴上说着,却站在那里没动,双眼半眯,盯着秦霄,见他伸手入怀,只道是个有眼色的,要拿些好处出来。
不料对方掏摸了半晌,拿出的却是一张纸。
“莫急,这里有封文书,先请差哥过目瞧瞧。”秦霄笑着将纸向前一递。
那衙役干咳了两声,颇有些不耐,但还是接了过来,垂眼一瞧,赫然见那上面是知县大人亲笔所写的通关文书,其下还盖着县衙的堂印,当即便愣住了。
秦霄忍笑又一拱手:“在下与吴大人也算相识,途经贵县,得蒙眷顾,还请差哥行个方便。”
“不敢,不敢。”
那衙役堆起笑来连连摆手,胀着脸尴尬道:“这个秦解元为何不早说,小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来啊,把东西搬开,让秦解元过去。”
身后众人赶忙应了声,将那拦路的木栅拉开。
秦霄道声多谢,同那车夫攀上梆盘坐好,催马继续起程上路。
离了镇子,一路向北,行了不足十里,便到了宁德县城。
秦霄想着若是入了城,必然还要去向吴知县当面致谢,少不得又得盘桓一日半日,夏以真定然耐不住,自己也不愿多生事,索性便绕城而过,傍晚时到了下一个市镇才停下歇息。
就这般走了三日,已到了应天府。
秦霄寻思这里已不是神蛟门势力盘踞的要地,与其如此颠簸劳累,不如便改为船行,经弋江走运河水道一路北上,该不用七八日便到达京城,当下便与夏以真说了。
走陆路快马加鞭,自然比江河中行船快。
夏以真急欲快些到京,听后本有些不愿,但想着他一介书生,定然骑不了马,倘若自己一个人去,又不如与他同行稳妥,再者这次全赖他相助,也确实不好一走了之,于是便有些勉强地答应了。
秦霄甚是高兴,泛舟江中,饱览沿途风光,又有美人相伴,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当下算了钱,打发那车夫去了,又在州城内寻了处客栈,用饭歇息了小半日,午后夏以真换了男子装束,两人这才到埠头寻船北上。
万万没想到此时江边竟已没了小船,只有一艘外饰精美的楼船停在近处。
秦霄顿感失望,后悔没早来一刻,问那楼船上的水手,原来他们这船也早已被人包下,这两日船只都紧俏得很,就算有,也早都被人订了,若想租船北上,少说还要等两天。
夏以真听得有些不耐,当即便劝他还是另走旱路。
眼见无法可想,秦霄叹口气,正要同她回去,转过身来就看二十几名仆厮抬着十余口大小不一的箱子迎面而来,其后是一顶两人抬的蓝缎小轿,旁边还随着七八个丫鬟。
这排场可着实不小,一看就是富家仕宦之人。
秦霄和夏以真避到旁边走,到了近处,那半遮半掩的轿帘忽然撩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惊叫了一声:“慕云兄,可是你么?”
秦霄愕然停步,转过去望,见那人极是熟悉,又看了两眼,当即也喜道:“原来是龙川兄!幸会,幸会。”
那人呵呵一笑,当即命下人停轿。
夏以真凑过来低声问:“这是何人?”
“今科同年而已,姓周,名邦烨,你稍时只叫周公子或是周兄便好。”
秦霄也小声叮嘱着,说话时候,周邦烨已下了轿子,迎上前拱手行礼:“哎呀,慕云兄上次为何不辞而别?小弟这月余日日思念,不想竟在这里遇见了。”
“劳龙川兄挂心,之前思念家父甚急,不及辞别,确是失礼,还请兄台勿怪。”
“哎,慕云兄何出此言?”周邦烨在他肩头一拍,目光落在夏以真身上,转而问道:“这位是”
秦霄淡淡一笑,拿手比着夏以真道:“这位是夏兄弟,单名一个真字,小弟来时路上遇一伙剪径贼人,原以为无幸了,恰逢他从那里过,仗义相救,因他也要去京里,便结伴同行至此。”
周邦烨“哦”了一声,转身朝夏以真长揖到地:“原来如此,在下周邦烨,这里也谢过义士相救慕云兄。”
夏以真听秦霄说起谎话面不红,气不喘,不禁瞪了他一眼,但想想对他这番解说也算满意,总好过什么女眷之类,于是也抱拳还礼,谦让了几句。
周邦烨接着便问两人为何来此,秦霄如实说了,周邦烨听了更喜,便说面前这楼船就是自己租下的,转为此番上京,当下邀他们同行。
第91章 试秦郎()
无良书社盗刻猖獗;待小生肃清这股歪风;再来与姑娘们同文共赏!
此刻见她头脸浸湿;秀发散乱;几缕青丝黏贴在颊边,恍若出水芙蓉;晓露茗仙;不由怔住了。
那少女抿着朱唇吐了吐水;樱口微张,像是在水中憋得久了;连喘了几口气,仰起俏目看过来;立时也瞧见了他。先是一愕;两道黛青柳眉随即立起,面色也陡然沉了下来。
秦霄回过神,心头登时纳罕起来。
大江之上;这丫头从何而来?莫非是寻着自己跟来的?
可瞧她那副错愕中带着愠怒的神色;便知绝非如此。
正自出神;水声哗然又响,那少女从下面一跃而起,轻巧地落在船上。
淋漓的河水溅得满脸都是;顿时朦了眼;那微腥的水气裹挟着素淡的馨香冲入鼻间。
他半眯着眼;便瞥见那尽已湿透的白衫红裙伏贴在肌肤上;胸间一片殷酡之色若隐若现
“船家;他与你多少银两?”
秦霄浑身打了个颤,头回听到这少女说话,只听那语声如水激寒冰,晶莹澄澈的双眸中也是一派冷意,与清丽秀雅的容色全不相称,却和这凶蛮任性的脾气颇为相符。
如此温婉如玉的美颜,竟生在这野丫头身上,可也真是暴殄天物,可惜至极。
那老舟子兀自面色发白,浑身颤抖,哪敢应声。
见他不答,那少女似是更加急了,也不再问,从身上莫出一锭大银丢过去:“先与你这些,回头还有。快把船摇到岸边去,不管谁问起,千万莫说见过我,听清了么?”
说着冷眼扫向秦霄,又示威似的按着腰间短剑“哼”了一声,便闪身进了船舱。
“秦公子,这你看这”那舟子惊魂未定,抽搐着脸。
秦霄将手一抬,侧目向前艄望,遥遥便见那江面开阔,烟锁朦朦处有一点模糊的帆影,像是正朝这边来。
他立时明白了七八分,略想了想,低声道:“莫理她,只管走咱们的路。”
“啊?可是可是”
“你怕什么,听我的。”
那舟子因他是读书人,自然又敬又怕,只得依言仍去摇橹操船,继续前行。
秦霄肃立而望,见对面那船果真是迎面朝这边来的,借着风向水流行得极速,只片刻工夫便近到百步之距。
此时赤霞渐退,天光慢慢暗了下来,只能粗略看出那船极是宽大,鼓张着三幅硬蓬竖帆,上面立有两重柁楼,似乎载了不少人。
他自也是吃惊不小,定定神,正欲吩咐舟子稍慢些,那少女忽从舱内探出头来,怒目喝问:“船家,为何不靠岸?”
那舟子哪敢应声,哭丧着脸将目光瞥向秦霄。
“不是已与你银两了么?还怕他做什么?快些靠岸!”那少女嘴上吩咐着,却也冷眼瞪着秦霄。
“呵,你只管靠岸好了,到时我便拉你去见官,大牢是不用进,一顿板子怕是少不得了。”
秦霄话音刚落,那舟子立时吓了一跳,连声央求:“秦公子高抬贵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那少女柳眉一立:“仗势欺人,读书人了不起么?这船是人家的,难道你租得,旁人便租不得?船家,靠岸!我倒要看他怎样拉你去见官。”
秦霄却是不紧不慢,挑唇微笑:“这位姑娘莫要高声,须知我与船家有约在先,如今你中途生事,以钱财相诱,令其改道,是为不义,他若应了,亦是不义,呵呵,既是这般,只管靠岸好了,回头一并去见官。”
“岂有此理,信不信我将你踢下江去喂鱼!”那少女怒骂一声,“唰”的抽出腰间短剑,指在他喉间。
那舟子见亮了兵刃,吓得双手抱头,暗地里悔之不胜,早知如此,打死也不会蹚这趟浑水。
秦霄垂眼望着那寒光熠熠的短剑,不自禁地咂了咂嘴。
女儿家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还敢说他是仗势欺人,还有天理没有?
“这位姑娘,前面那船快得紧,只怕早就瞧见咱们了,这时靠岸岂不是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