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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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武将皆齐齐看向吕不韦,说他们不能服众又忠心不足,他们岂会乐意?
吕不韦微笑摇头。
“蒙将军误会了,且听本相把话说完。”
蒙獒白了吕不韦一眼,扭头看向别处。
对蒙獒此举,吕不韦却毫不介意,继续道:
“这二来……蒙将军并未去过赵都邯郸,邯郸地形复杂,守城容易,攻城却难。当年邯郸之战,这也是秦战败的原因之一。公子成蛟曾在赵国为质多年,久居邯郸,听说返秦之时,还自行在邯郸外城游玩了许久,想必对邯郸及其周边的地形都很是熟悉。由他去给蒙将军做向导,蒙将军自会增添几分破城的胜算。”
蒙獒陷入沉默,对此他已无言反驳。
吕不韦唇角一勾。
“至于公子成蛟领兵的能力并不紧要。他只需要及时下令拔营,在约定的时间赶到都山支援,待到两军汇合,便全部交由蒙将军统领就好。”
吕不韦瞄了一眼蒙獒,见他已是默许,便向赵政躬身施礼。
“战机不可失,请大王快些下令吧。”
今日,桌案之下,赵政的手并未盖在广袖之中,而是双双展开,覆于膝上。
而自从刚刚吕不韦提出了成蛟的名字,赵政膝盖上的手背就青筋爆出,十指时不时就会僵硬的动上几下,似乎是极度隐忍着什么。
当然,他的面上是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的。
“既然你们再无异议,那寡人便派成蛟做那另外一将,与蒙獒配合攻赵。成蛟……”
成蛟起身,行至殿中央,躬身施礼。他脸色惨白,却因本身就生得白皙,众人并没看出。
“成蛟领命。”
这日听事结束后,梧木亭的气氛明显较平时凝重许多。
“想不到,吕不韦竟会让我领兵。”
成蛟眼神有些恍惚,似是自言自语。
“公子……”
梁儿看向他,满眼苦涩,竟是似要哭出来一般。
明天成蛟就要出征,史书记载,他此去是必死无疑……现在,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
见梁儿一脸哭相,成蛟立即回了神,抬手轻轻揉了揉梁儿的额发。
“你看你怎么又要哭了?吕不韦不是也说了吗?本公子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给蒙獒指指邯郸的路。根本无需真刀真枪的去跟人打,定会平安归来的。”
不料,梁儿之前还只是忍着泪水,听他说会回来,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看得成蛟慌了心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将她抱入怀中,轻抚她微颤的背脊。
这次他实在无法说出逗趣的话再逗她开心,只因他心里清楚,以吕不韦一向的狠绝,或许,他真的回不来了。
而怀中的她是那般聪慧的女子,若不是也已猜到那结局,又怎会哭得如此泣不成声……
昭阳殿寝殿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就连赵政的眼也是幽深无光。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周遭一片死寂。
“明日……”
听到赵政终于开口,梁儿微微抬眼。
“成蛟出征之时,你便去陪他吧……”
梁儿看向赵政的眼,却仍未看到一丝光亮。
“好。”
如此很好,即便可能会危及生命,可至少,她还能陪成蛟走最后一程,那便值了。
见她答应的痛快,甚至连一句疑问也无,赵政呼出一口气。
“寡人真是多虑了,聪慧如你,该是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赵政的手抚摸着梁儿耳边的发丝,声音很轻:
“成蛟……你替寡人好好照顾他……”
这一刻,梁儿分明看到,赵政的眼中终于隐隐闪现微光,却是映出了一张满布忧伤的脸。
吕不韦如此强推成蛟上了战场,灭国之战何等激烈?怎是寻常攻城战能比得了的?届时刀剑无眼,成蛟能回来的几率怕是极低了。
那可是他赵政此生,唯一的弟弟啊……
第五十一章 赤玉箫()
秦王政七年,
大将军蒙獒和公子成蛟分别从不同的路径领兵攻赵。
为转移赵军视线,蒙獒需在北边先攻下三城,才能转战邯郸。
如此,由太行山一路东出、直奔邯郸的成蛟,在时间上就充裕许多。
加之成蛟并不擅武,身份又尊贵,吕不韦就十分“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架虽不华丽,却十分结实耐用的马车。
只是成蛟觉得,既已入了军队,就该与兵士同甘苦。所以他坚持骑马,马车只让梁儿一人乘坐。
全军上下,就只有一个人坐马车,此人竟还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婢,这不得不让大家传出些闲话来。
一路上,有人说公子成蛟玩世不恭,竟唯女人是从,被一个侍婢迷魂昏了头,不仅坏了秦军的规矩,在军中养女人;还在行军过程中怕她劳累,专门为她备了架马车。
实在荒唐。
还有人说,那女人其实是大王的人,虽只是侍婢,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却非同一般。
大王在公子成蛟出征之际将其赐于他随行,看似施恩,实则却是对他并不信任,专门派了此女子监视他的。
如此关系,公子成蛟自然不敢怠慢了她,便把自己的马车让与她坐,自己则骑了马。
“公子,你就让奴婢也骑马吧,现在这样,军中一定有很多流言蜚语中伤公子。”
梁儿掀起布帘,趴在车窗上,对着车外骑马的成蛟不住恳求。
她虽未直接听到那些兵士间的口舌,却大致也能猜到个二三。
成蛟暖暖一笑,刮了一下梁儿的鼻梁。
“你操心的事还真不少,那马车你就安心坐着吧。你即使不坐马车,我也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骑马随军而行,定是会拉你同乘一骑,你觉得那样流言会少吗?”
“公子!”
行军之事,岂同儿戏?梁儿气成蛟怎么这般不分轻重,若是在军中失了威严,那可如何是好?
可成蛟不理,还继续安抚她:
“好了好了……他们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去了。就算你现在改为弃车骑马,那些话他们也还会继续说,那又何必让我的梁儿徒增劳累呢?”
说罢,他奉上了一个嘴角险些咧至耳根的大大的微笑,将腰间赤玉箫递给了梁儿。
“你若实在无聊,就吹吹箫打发一下时间吧。”
说罢,成蛟便头也不回的骑着马径自加速跑向前方。
梁儿放下布帘,望着手中的赤玉箫出神。
这箫成蛟极是宝贝,从未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碰过,就连梁儿也没有摸过。
可今日,他竟将箫放入了她的手中,还说可以让她吹……
梁儿白皙的手指在赤玉箫上轻轻划过。
赤红剔透的玉面油滑光泽,质地温润细腻,触感沁心冰凉。
其上色泽幻若星河,深浅多变。深如凝血,艳似朱砂。
素来听闻,玉分赤、白、青、黄、黑五色,其中以赤为上,自古仅王室用得。更有“玉石挂红,价值连城”之辞。
这和田红玉,稀缺贵重。加之此箫又是由成蛟改良,可谓是洞箫的始祖,想必再过个几百年,它的价值可能也会如“绕梁”那般了。
梁儿将赤玉箫轻轻放在嘴边,她并不会吹箫,只能学着成蛟平时的样子,勉强尝试吹出几个音,然后默默记住这些音的位置,再尝试将它们重新组合,吹成音调。
马车中梁儿自学得认真,全然忘了马车外众人的感受。
马车附近的士兵齐齐皱了眉头,车里那女子的箫吹的实在太难听,可无论她是公子成蛟的人,还是大王的人,她的靠山都让这些士兵对她的箫技只敢怒却不敢言,有苦也说不出。
“公子?”
成蛟之前一定要骑马,怎么也不肯乘坐马车,现在却突然钻了进来,坐在了梁儿身边。
他抿嘴一笑。
“先前我骑马,是因为要与兵士同苦;现下我乘车,是因为要为兵士解忧。”
“解忧?”
梁儿更是不明白了,兵士有什么忧?还需要他上车来解?
成蛟笑容更甚,伸手拿过梁儿手中的赤玉箫。
“我看我若再不上车,你那千里魔音便将神功大成,届时,我的五万大军岂不是还未上阵,便毁于你的箫声之下了?”
梁儿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讪讪的低下了头,红着脸道:
“奴婢实在不会吹箫,真是委屈大家了……”
成蛟见她样子可爱,宠溺的摇了摇头,双手将她的脸捧起,顺便又捏了捏。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我初学吹箫时吹的有多难听呢!来,本公子亲自教你,以你对音律的领悟力,用不了多久,定能成为全大秦首屈一指的吹箫乐师!”
她的脸还在成蛟的手掌中,被挤得有些变了形,说起话来样子看上去尤其滑稽。
“公子又拿奴婢寻开心。就算奴婢进步再快,也永远不可能与公子的箫技相比,又何来大秦第一?”
成蛟将她的脸放开,面上笑容依旧,但眼中却划过一缕淡淡的哀色。
“是否能成,往后你自然会知道。”
语毕,他便又恢复如前,一把捏住梁儿小巧的鼻尖,蹙眉气道:
“本公子对你从未有过一句假话,为何你这丫头总是说我骗你?”
“公子如此欺负奴婢,怕是心虚了吧?”
被捏住鼻子的梁儿连说话也变了声音,更是增添了几分喜感。
成蛟松开手,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究竟还学不学箫了?”
成蛟从未下手这么重过,梁儿被他弹得嗷嗷直叫。
“自然要学!不过,有公子这般凶神恶煞的师长,恐怕奴婢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了。”
成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哼道:
“有你这般刁嘴的学生,苦的应该是为师我吧!”
两人嘻嘻哈哈闹做了一团。
许久,马车之中开始有箫声幽幽飘出。
其音时而娴熟惊艳,那是成蛟所吹;时而笨拙难奈,那是梁儿所吹。
但无论如何,也好过成蛟口中所说的那般魔音。
傍晚时分,大军扎营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间。
橘红色的落日余晖铺洒得漫天遍地,远处绿林随风涌动,脚边矮草摇曳如波。
梁儿与成蛟席地而坐,相视而笑,箫声靡靡,慵懒诗意。
不计较战争,不计较算计,不计较未来……
这样的日子,若能长久该有多好……
“公子!”
一个身披软甲的男子骑着马,由军营的方向奔向此处。
“何事?”
那人翻身下马,施礼道:
“公子,樊将军说,天色已晚,公子贵体不得有失,还请公子速速回营歇息。”
成蛟面色暗淡,显然被他扫了兴致。
“本公子知道了,你先去吧。”
“呃……”
见那人吞吞吐吐不肯走,成蛟便扭头看向他:
“怎么?”
“启禀公子,樊将军说了,末将务必要将公子安全带回……”
成蛟一叹:
“好吧,本公子这就回去。”
他起身,又伸手拉了梁儿起来,骑上马背,走向军营。
这个樊将军名叫樊于期,此行在名义上是成蛟的副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