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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大秦宠婢-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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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道天佑大秦,竟令秦国一再富强,可吞天下。

    殊不知,何来天佑?

    不过就是大秦之王较六国君王更加努力、更加律己罢了……

    思及此处,梁儿婉婉而笑,白皙的藕臂轻轻环住了赵政的脖颈,柔声道:

    “你说的对,你已这般好,任性一次又何妨?无论你想去哪,何时去,做什么,我都陪你便是。”

    “无论做什么,你都陪我?”

    赵政装作不明梁儿之意,得寸进尺,又是一阵魅笑。

    梁儿后悔不急,说出去的话又岂能收回?

    “是……”

    她只能弱弱认下,再次红了脸,娇滴滴的将身缩入赵政的怀中……

    入骊山宫时已接近天明。

    赵政和梁儿折腾了一路,在兰苑之中相拥而眠,睡了大半天方才起身。

    碧空如洗,日暖风和。

    沉寂了许久的梨园终于再次有乐声响起。

    莹白的花海中萦绕着浓浓水雾,大片花瓣如雨般飘落,恍若梦幻,痴醉人眼……

    端坐抚琴的男子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着玄衣,龙章凤姿,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一双清幽的黑眸本是深不见底,却在抬眼时,隐隐透出几分柔光来,夹杂着绵绵情丝望向身旁的少女。

    那少女虽然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肤白如脂,体态婀娜,秀色可餐。她周身洁白,裙裾轻扬,时而执箫,时而歌舞,粉面含羞、满目深情的始终围绕在男子身边。

    远处,赵高独自立在青玉殿旁,痴痴眺望着那片烟朦朦、雾胧胧的梨园。

    白雾太浓,里面的景象他并看不清,但仍隐约可见那两个人影如胶似漆、形影难分……

    直至午夜,梨园内的乐音仍旧未断,不是琴箫就是清歌,每一支曲、每一首歌都饱含着浓浓的爱意,柔情缱绻,羡煞旁人……

    三个月后,冀阙大殿上,二十八岁的蒙恬因出身将门,破格被启用为将军,作为副将与王贲一起率秦军东征,从燕地边界南下攻齐。

    昭阳殿中一切如常,可赵政却是心情大好,执笔在平整的锦帛上顺畅的写下了几个字。

    “呵呵,这蒙恬倒是有趣,我不过让他出去打个仗,他竟还顺道将弗笔做了改良。如此一来,弗笔便比刀笔好用多了。”

    他一边淡笑着,一边将手中把玩着的弗笔递给了梁儿。

    梁儿双手接过,定睛一看,此笔果然已与现代使用的毛笔几乎无异。

    赵政见她看得认真,似乎很感兴趣,便又多说了几句:

    “弗的笔头本是固定在笔杆之外的,蒙恬现将其置于笔杆之内,如此便较之前更为稳定端正,并且可以使笔头的形状维持饱满浑圆,更利于书写。”

    想到自己手中之笔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文字书写的新纪元,梁儿有些激动,好奇道:

    “蒙将军是如何想到要改良弗笔的?”

    赵政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

    “据他所奏,大军行至赵地中山宣城境内时,他无意中发现当地兔肥毛长,质地绝佳,极适于制弗。他嫌刀笔书写太慢,每日记录军情不便,便取了竹管为笔杆,以兔毛做笔头制成了弗。”

    “可是我曾用过的弗笔,兔毛滑腻,并不十分吸附漆汁,书写速度有时还不及刀笔。”

    思及第一次见到弗笔时,还是自己初到燕丹身边的时候,梁儿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但却也仅是一闪而过,她答应过赵政的,那个玉般温润的男子,她不会再惦念了……

    只见赵政继续道:

    “没错,他一用之下觉得不甚好用,便顺手将其扔到了账外。当时正在下雨。雨停之后,他见水坑中的笔毛较之前白了许多,他觉得奇怪,将其拾起,发现笔毛变得更加柔顺了,一用之下竟是书写流畅。”

    “这是为何?”

    梁儿更加好奇了,举眸问向赵政时两只眼睛水亮亮的,看得赵政心里一暖,声音也不自觉的柔了几分。

    “是石灰。那水坑之中含有石灰,可以去掉兔毛上的油脂,加大其对漆汁的吸附力。”

    梁儿恍然大悟,低头看着手中弗笔展颜赞道:

    “原来如此,蒙将军的巧思真是令人佩服。”

    见梁儿提及蒙恬时一脸兴奋的模样,赵政一酸,霎时沉下了面色。

    “我与你说这些,可并非是想让你敬佩于他。”

    他双手将梁儿的小脸捧起,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正色道:

    “不可忘了,在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梁儿定定看着那对令人沉醉的黑曜石般的凤眸。

    她只觉得此时赵政的掌心热热的,将她的脸颊也一并染得热热的。

    怦然间,她的脸上烧起了两团红晕,抿起唇角羞羞道:

    “傻瓜,很早以前,我的眼中便只有你一人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灭齐() 
对齐国的攻伐远比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这还要归功于李斯。

    他自多年以前,便始终在秘密贿赂齐国的丞相、亦是齐王建的舅舅后胜,使之成为了秦在齐国最有力的一枚棋子。

    王贲和蒙恬自入齐境起就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反击,齐人全都不敢与秦军相抗,频频弃城投降,致使秦军就这般一路无阻的攻到了齐都临淄。

    齐王建很是害怕,而此时秦则派出了一个名叫陈驰的说客面见齐王,说是秦王有令,若齐王能主动降秦,秦便会赐给他五百里的封地。

    齐王建犹豫不定之时,后胜又在一旁扇风,劝他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直接投降方可保命。

    最终,齐不战而降,齐国灭亡。

    而齐王建则需亲往咸阳纳地效玺。

    床榻前,梁儿正在为赵政穿衣,不料赵政突然捉了她的小手,忧心道:

    “梁儿,当年田建入秦之时,曾在宴席之间欲以二十城换取'绕梁'。我担心那次他对你的印象过深,若他等下在冀阙之上仍能将你认出,见你十几年容貌未变……”

    “我明白。”

    看到赵政竟为自己这般紧张,梁儿的心里暖暖的。

    她将手轻轻自赵政的大手中抽出,细细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柔柔一笑,安抚道:

    “今日齐王觐见,我便不露面了,等你走后,我就去虞合宫看艾儿。你若忙完了,就差人去去那边通传一声,我便立即回来陪你,如何?”

    赵政淡笑点头,屏着气息,万般疼惜的展臂将梁儿收入怀中。

    他的梁儿容颜不老,有违世道。

    在咸阳宫中尚且有他护着,自是无人敢说些什么,可那些外来之人的口却实在难以堵得严。

    彼时那句“妖女”,他当真是不想再听到了……

    冀阙大殿中,年近花甲的田建双膝跪地,双手呈上齐国的玉玺和地图。

    高高的王位之上,赵政一袭霸气的玄金龙袍,头饰耀眼华丽的硕大冠冕,衣装隆重,霽颜端坐,徐徐道:

    “前齐王向来与我秦国亲和,此番又是主动献国,未耗我兵卒,也令得两国百姓得以安生,寡人甚为欣慰。如今齐已归属我大秦,寡人会遵守承诺,赐你封地五百里。除此之外,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若还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尽管提出,寡人必将尽力满足。”

    闻此,田建眼中明显一亮,略微有些激动。

    “大王如此说,草民倒真有一请。”

    赵政面色依旧,颔首道:

    “但讲无妨。”

    田建神色怅然,多有感慨:

    “昔年草民以齐王之身份入秦,幸得大王盛情宴请。这多年来,草民始终难忘那日席间绵长不绝的'绕梁'之音,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能再听一次?若是操琴之人还能是当日的梁儿姑娘,那便更是……”

    话至此处,他的兴致已然高涨,仿佛转瞬就能再度眼见那白衣女子轻抚“绕梁”名琴时的绝世芳华一般。

    却未料他还没有说完,赵政便骤然退去了笑意,换上了一张森幽冰寒的面容,语气更是阴郁得可怕。

    “是否寡人与你说了太多好话,令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田建老脸一白,如鲠在喉。

    他一脸懵怔,秦王政说话的节奏他十几年前便跟不上,如今他就更是摸不着规律。

    这原本话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前一刻还和颜悦色,转眼的工夫就忽然黑了脸?

    其实不止田建,赵政这情绪转变的太过突兀,就连在场的秦国百官都是暗自挥了一把冷汗,个个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敢妄动,免得莫名受了牵连。

    他们的大王向来阴晴不定,眼下怕是这前齐王运气不佳,不知是那一句话没有说对,撞到虎口上了。

    就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胡乱猜测的时候,赵政已沉沉开口将话挑明:

    “梁儿是寡人的女人,'绕梁'是寡人送她的定情之物,当年你为齐王之时尚且以二十城都换之不去,如今你竟还说想让梁儿抚'绕梁'给你听?可是在变着法子羞辱寡人?”

    他横眉冷眸,面如覆冰,吓得田建全身一软,倏的匍匐在地,哀声求道:

    “大王恕罪!草民太过痴迷音律,对梁儿姑娘也只是欣赏她的技艺,并非有意冒犯大王啊!”

    赵政垂眸俯视着趴倒在殿中的田建,心下愈发觉得他形象猥琐、心思不堪。

    身为一国之君,家国如此轻易的败亡于自己手上,他毫无悔意不说,竟还满心惦记的都是“绕梁”名琴,甚至还妄想让梁儿为他抚曲……

    赵政心中越发气怒,多年前田建见梁儿抚琴时那副万般渴求的嘴脸就已令他百般不畅,如今他已给了田建机会,可田建竟又不知死活的提及此事,他又怎能再轻饶?

    片刻,赵政眸光幽冷,嗓音低沉,幽幽道:

    “你何须如此惧怕?寡人虽不能允你'绕梁'之事,但先前答应过的五百里封地还是会照旧给你。共地地界广袤,可划出五百里赐封于你,明日一早你便迁去此处吧。”

    闻此,众人大惊。

    那共地环境恶劣,杳无人烟,若是将田建迁至那处……名义上说是封地,实则却是与流放无异了……

    “大王。”

    王绾见赵政已然动了气,对田建的处置有失公允,便立即站了出来谏言道:

    “共地四处荒岭,实在不适于做为封地。大王既已允诺五百里封地给前齐王,却又这般安置……唯恐……会引起民间口实……”

    谁知赵政对王绾所言并无甚介意,他眼眸微垂,唇角轻佻,冷嗤道:

    “寡人当初许的是封地五百里,却未许封地定会富足。而今赐他共地有何不妥?”

    王绾一怔,不禁轻吞了一下口水,敛头支吾道:

    “并无……不妥……”

    他跟随赵政多年,深知此种时候再言无益,也就只得无奈退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此时,田建已是呆若木鸡的瘫坐于地。

    他原本以为自己先前如此讨好秦国,怎么也能换得个后世无忧、富贵荣华,可不曾想,竟因得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就落得了个与其余五国之君同样的下场……

    田建最后也没能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可殿中的文武百官却都看得清楚,齐齐暗暗唏嘘:在咸阳宫中,那“梁儿”二字,果真是不可轻易提及的……

    田建终是被流放去了共地。

    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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