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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梨花落尽夜未央-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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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还对旁边打着宫灯的小丫头说:“这天,像是有好一场大雨要来,你们把窗户关严实些,可别让雷声惊扰了娘娘的好梦。”

    簪花一走,不一会就开始电闪雷鸣,大滴大滴的雨水就随着风飘到了殿前。

    风声,雨声,雷声,夹杂着少女被打得支离破碎地声音就这样在凤仪宫前响了一夜。

    “臣女……宋瑶笙……求……求见……皇后娘……娘娘。”

    …………

    第二天一早,荆离就被雷声吵醒了,入眼是未央熟睡的面庞,荆离睁着眼睛缓了缓神,好半天才从梦中把思绪抽离,已经多少年……没有梦见以前了。

    也许,是跟昨夜那个孩子有关吧。

    荆离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条,皱巴巴的纸张,看起来就像是糊窗户的,只见上面用秀丽的颜体写着,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荆离想了想,那个孩子是叫秦峥是吧,那他给自己这张纸条又是什么意思呢?特别是这句,君问归期未有期。

    “相爷……”

    门外响起了飞花的声音。

    荆离看了一眼未央,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推门出去了。

    ……

    “相爷,胡大人求见,说是昨夜雨下了一夜,难民们住的棚屋被吹倒了好几座,请相爷随他前去查看。”

    荆离点着头,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飞花,“把这个处理掉。”

    随即又问飞花道:“只休息了一天,今天你就不用陪我去了。”

    飞花接过纸条,闻言赶紧摇头,“奴婢身体已无大碍,倒是相爷的伤?”

    荆离『摸』了『摸』胸口处,手指接触到衣服的瞬间,一阵疼痛就蔓延开来,“无事,先随胡大人去看看,你吩咐桃柳和飞婳照顾好夫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那……洗脸的水可否送到房间?”

    荆离伸手接了几滴被风吹到面前的雨滴,“嗯,记得把门窗关严实些,别惊扰了夫人。”

    很多年前,应该说自从那夜之后,荆离就明白了,再大的风浪,只能靠自己,幸好,如今的她再也不用卑微地去祈求,荆离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愿我能挡风遮雨,换你一夜好梦。

    ……

    未央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是冰凉一片,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飞婳?飞婳?”

    进来的人是桃柳,“夫人,你醒了啊?奴婢已经把水烧好了,夫人请洗漱吧。”

    未央坐在床上没有动,懒懒地撑起眼皮问到:“相公呢?”

    桃柳拧着手帕,递到未央面前,“相爷带着飞花一早就出去了,说是难民那边出事了,临走前吩咐了厨房给夫人炖了鸽子汤,这会应该好了。”

    未央随意抹了抹脸,破天荒地没有理会鸽子汤,反而皱着眉头,“相公走了怎么也不叫上我。”

    桃柳失笑,“夫人,相爷这是去处理事务呢,哪里方便带着夫人您,若是磕到碰到夫人的千金之躯,那罪过那就大了,再说了,难民那边三教九流的,甚是危险,相爷哪舍得带夫人去冒险。”

    未央差点脱口而出说,荆离自己还有伤,但是记得荆离说过这件事要保密,所以及时刹住了嘴。

    “夫人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这件百褶如意月裙,还是这件撒花烟罗衫?”

    未央撑着下巴,随手一指,“就这个吧。”

    穿衣服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想的还是荆离,“你说……相公带伞了吗?会不会被淋到,要是得风寒就麻烦了,要不……我们去找相公吧!”

    桃柳叹了口气,没有拆穿未央拙劣的理由,细心地给未央整理衣服,“夫人,外面雨这么大,相爷肯定是舍不得夫人过去受冻的。”

    桃柳说完,又安慰未央道:“夫人不用担心,相爷估计也快回来了,这会已经快午时了,相爷会回来同夫人一起用膳的。”

    “哦,对哦,我要等相公回来一起吃饭,桃柳,你去看看鸽子汤怎么样了?再叫厨房加几个菜,待会一并端来给相公暖暖身子。”

    桃柳看到未央终于有了精神,脸上也开怀了起来,“是,奴婢这就去。”

第三十一章 鸽子汤() 
随着鸽子汤而来的,是秦含嫣。

    当这位秦小姐十指丹蔻地端着未央的鸽子汤出现在未央面前的时候,未央是懵的,她看了看跟在秦含嫣身后的飞婳和桃柳,用眼神询问对方,怎么回事?

    飞婳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未央这才把目光从飞婳身上转到秦含嫣这里来,秦含嫣今天穿了一身装纯的白『色』,倒是显得有几分清丽脱俗,但是未央一想到当初这位大小姐双手叉着腰站在秦府门口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场景,未央就忍不住抖了抖。

    “不知……”未央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秦小姐这是?”

    秦含嫣语笑嫣然地把手里的紫砂煲放在未央的面前,自觉地在未央的旁边坐下,“姐姐,昨日真是对不住,我那弟弟不太懂事,让姐姐和相爷受惊了。”

    未央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一问题,“秦小姐,你多大?”

    秦含嫣没想到未央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奴家今年十六,尚未定亲。”

    未央假装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顺便拂开秦含嫣的禄山之爪,“可是我才十五啊。”

    说完,未央抬起头来看着秦含嫣,甜甜地笑着,“我比秦小姐还小呢。”

    意思就是说,秦含嫣不该叫未央姐姐。

    秦含嫣倒是浑然不在意,答非所问地说:“规矩总是要有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含嫣心里美滋滋,在她看来,未央这个傻乎乎的主母根本不足为惧,荆离在禹州赈灾靠的又是秦业,加上自己长得貌美如花,荆离怎么会不动心,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被纳进相府做妾了。

    未央听得云里雾里的,“秦小姐,你穿那么少,不会着凉吗?”

    着凉就会得风寒,得了风寒就会说胡话。

    秦含嫣以为未央这是关心自己,脸上笑意更甚,她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以后嫁到相府,未央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画面,一脸懵懂的未央亲切地握着秦含嫣的手说,以后要多为相府开枝散叶云云,想到这里,秦含嫣觉得,在自己没有孩子之前,她会留着未央的。

    “姐姐,今日我来,是为了给姐姐添置几个丫鬟的,我娘说,姐姐来到禹州,只带了了两个丫鬟,加上之前那个,统共也就三个,三个丫鬟怎么方便?所以,嫣儿特地挑了两个趁手的丫鬟过来给姐姐使唤。翠芝,翠屏,你们进来吧。”

    秦含嫣话音一落,两个穿着绿衫的丫鬟就进来了,“参见夫人,小姐。”

    秦含嫣指着丫鬟说,“这个是翠芝,这个是翠屏,我知道相爷喜欢清静,这两个丫鬟虽说愚笨些,但是好在,老实本分,姐姐觉得如何?”

    未央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拒绝,飞婳和桃柳也在一旁看得尴尬,正在未央思索之际,一个朗润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秦小姐好意,在下只好却之不恭了。”

    来人正是荆离,外头的雨下得正大,飞花解下荆离身上的披风,退到一旁。

    荆离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波澜不惊,连拂袖的动作都一派洒脱自然。

    “飞婳,把她俩带下去吧。”

    飞婳应声而去,桃柳也走到飞花的旁边静待。

    看到荆离回来,未央高兴地走上去,不顾有外人在场,依恋地拿头蹭了蹭荆离的肩膀,抱怨道:“相公,你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荆离宠溺地『揉』了『揉』未央的头,顺便夸了夸未央今天穿得漂亮,两人的氛围看得一旁的秦含嫣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对了相公,鸽子汤刚好炖好了,你出去这么久,肯定也饿了,来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未央把荆离牵引到桌子前,飞婳闻言,上前帮忙盛汤,被未央阻止了。

    “今早我一起来,你就不见了,害得我以为我还在家里,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小心我让你睡地板哟。”

    对于未央不痛不痒地指责,荆离也只是含笑着收下。

    在一边的秦含嫣听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和其他所有女人一样,她看着未央稚气未退的脸,心里想着荆离怎么会娶了未央,不对,肯定是未央『迷』『惑』了荆离,想到这里,秦含嫣看未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勾引别人丈夫的狐狸精。

    “嫣儿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打扰相爷用餐了。”秦含嫣从椅子上站起,朝着荆离盈盈一拜,准备离开。

    荆离闻言,也从座位上起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秦含嫣笑着转身离开,但她突然啊的一声,就朝荆离的方向倒去。

    荆离自然看穿了她的意图,身子一侧,站在荆离身后的飞花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快要摔倒在地的秦含嫣。

    “秦小姐,走路当心。”

    秦含嫣堪堪站住,一看接住自己的是飞花,眼神就幽怨了起来,“抱歉,嫣儿失礼了。”

    荆离始终挂着淡淡地笑,仿佛一切跟自己没有关系,她看着秦含嫣,眼底没有任何温度,“无妨。”

    秦含嫣走后,飞婳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眼巴巴地就往相爷身上扑,相爷,您没事吧?没有碰到伤口吧?”

    听到飞婳这么一说,未央也紧张起来,上前查看荆离的伤口,“对啊,相公,她没有碰到你吧。让我看看。”

    未央一副不扒荆离衣服誓不罢休的样子,让荆离生生往后面退了一步,她及时抓住未央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幸亏飞花手快,我饿了,娘子,我们先吃东西吧。”

    未央的注意成功被转移,她看着桌上的鸽子汤,汤『色』清亮如茶,显然是费了好一番的功夫,但是一想到是秦含嫣从飞婳那里抢着端来的,加上秦含嫣刚才差点倒在荆离的怀里,未央就觉得眼前的鸽子汤十分碍眼。

    “相公,我还吩咐了厨房做了其他的饭菜,这鸽子汤也凉了,没什么好喝的。”

    荆离瞥了桌上的汤一眼,心里自然明白,自己的小娘子这是吃醋了,嘴上却也不点破,顺着未央的话说道:“也是,这只鸽子死的姿势如此怪异,生前也美观不到哪儿去,不吃也罢。”

    飞花:……

    桃柳:……

    飞婳:这是我听过最扯的理由。

    ……

    是夜。

    “相爷,让奴婢看看你的伤吧,奴婢听飞婳说,伤口一直都是你自己包扎的。”

    荆离没有动,默默地让飞花给自己解下衣服,拆开绷带的瞬间,伤口被扯裂,不住地流血,荆离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眼皮都没动。

    “相爷,你的包扎技术……还是这么差啊。”飞花忍不住吐了一句槽。

    荆离没有说法,眉头轻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飞花注意到荆离的情绪,开口询问:“相爷,怎么了?”

    “我在想……”荆离眼皮微敛,“我要不要去赴一个约。”

    飞花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什么约让相爷这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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