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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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身边的婢女吩咐人启程,魏熙看着魏怡远去的车驾,甩了甩袖子往回走:“咱们这大姐还真是关怀弟妹。”
魏潋看着被魏熙甩起的衣袖,不知是什么料子,竟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出点点瑰丽霞光,衬得她跟只蝴蝶一般,魏潋道:“你何必同她较真。”
魏熙回身看他:“有句话叫堵不如疏,出了那档子事,我们避嫌虽没错,但总是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的。”
她说罢,仰头指了指门口:“你看那不就是个闲操心的。”
魏潋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将她的身子转回去:“当心踩到裙子。”
第130章 月夜()
魏熙乖乖转回身去:“六哥今日怎么待这么久;不忙吗?”
魏潋侧头看着她,笑道:“你不是说堵不如疏吗?”
魏熙笑的眉眼弯弯:“六哥还当真了呀。”
魏潋笑道:“你出宫建府也不算小事;我怎么能提前走。”
魏熙笑的有些调皮:“既然如此,六哥就把我的赋也抄了;别人都抄了。”
跟在魏潋身后的泉石闻言道:“公主这话可就说的晚了;殿下早就抄好了。”
他说罢;将手中捧着的一卷纸往魏熙眼前送了送。
魏熙停住脚步;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魏熙拿过来打开一看,笑道:“没想到六哥还真写了。”
魏潋看着低头看赋的魏熙,面上带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我若是不写,你还不知要怎么闹。”
魏熙闻言将手中的纸胡乱塞到魏潋怀里:“既然六哥都抄完了;那就回去,万一一会宵禁了;六哥就算不让人逮到打一顿,也是白白将话柄递给那些闲着没事做的御史。”
魏潋挑眉:“你留我竟真是让我来抄写的?”
“不然呢?”魏熙反问。
魏潋听了将手中的纸递给泉石:“你还真是实在。”
他说完看着魏熙明艳夺目却略显稚嫩的面容,神色微敛:“你出了宫;也算是大人了,有许多话我也不必交代。”
魏熙点头;她又不是三岁稚童自然不必他交代什么。
“只一条你要注意。”魏熙闻言看向魏潋,有些好奇是哪一条。
魏潋看着魏熙似含了漫天星河的眼眸,低声道:“你得阿耶宠爱;想要走你的路子的人怕是不少,只碍于你以往住在宫里,他们没机会;现如今你搬了出来,定是会有许多人上门求前程的。”
魏熙面上有些嫌弃:“那些上赶着的,我可不稀罕。”
“那也不一定。”魏潋看着魏熙瞪起来的眼睛,道:“若是他们会讨你欢心呢?若是他们或许真有几分才干呢?”
魏熙不假思索:“会讨我欢喜的人多着呢,我何必去搭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过,若是他们真有才干,我就我就把他们举荐给六哥。”
魏潋捏了捏为魏熙的脸颊:“你现在说的倒是好听。”
他说罢,松开手正色道:“我对你只有一条要求,就算不许向朝廷推举官吏。”
魏熙听了魏潋的话第一感觉就是魏潋在限制她,她心中虽不喜,但面上仍是一副疑惑之色:“为何?”
魏潋看着她,黑沉的眸子里有点点轻芒,似破晓后的第一束晨光,竟让魏熙有股所思所想皆被他看穿的感觉,魏熙神色不变:“六哥说呀。”
魏潋道:“阿耶不喜晋国公主。”
魏熙隐在袖中的手陡然一紧,皇帝不喜晋国公主她自然知道,可不喜欢又能如何,若是让她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她也不喜欢。
“晋国公主的诸多罪行,除了染指皇位,对阿耶意图不轨之外,最让阿耶不喜的便是卖官鬻爵。”
魏熙掩唇一笑:“六哥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晋国公主那般能耐。”
魏潋轻抬魏熙的下颌,直直看着她的眸子:“晋国公主自然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她是个利欲熏心却没脑子的蠢人,阿熙不是,阿熙的心思最是通透。”
魏熙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让人有忍不住俯身仔细照一照的冲动,魏潋松开手,却听魏熙道:“六哥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魏潋一叹:“我从不怕你给我添乱。”
————
今日天晴的好,到了晚上也依然是一副清晰疏阔的景致。
许是刚搬了新居,魏熙一时没有睡意,她披了厚厚的氅衣,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日的月亮不甚圆满,是一弯窄窄的月牙,在漫天星河的映衬下,皎洁依旧。
魏熙拢了拢氅衣,除了头脸,身上都是暖融融的。
她看向月亮旁的那一角飞檐,竟真有些举杯邀月的兴致,魏熙侧身对蕤宾道:“你去烫壶酒来,别让含瑛知道。”
她说罢,拿过蕤宾手里的灯笼就往外去,蕤宾见了忙喊道:“公主”
蕤宾的话刚出口,便被魏熙瞪回去了,她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公主怎么能一个人去。”
魏熙转身提了灯笼就走:“我自己的府邸,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魏熙独自走在往邀月楼去的路上,周围一片静谧,唯有透过枝丫的月光和手上灯笼里昏黄的光相互应和,四面无人,她却不觉得寂寥。
魏熙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裙摆,缓缓登上了邀月楼,脚踩在木质地面上,发出微微的声响,往外看去,是可以遥望到远处的广阔,高处的风比地上更急一些,吹的魏熙身上有些凉,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孤寂。
她觉得周围太过寂静了,心中有些后悔方才没将琴带来,对月小酌是当有乐声相配的。
魏熙正想着,却听远处隐隐传来了一阵乐声,和着寒凉的风,莫名有些婉转惆怅,她闻声而望,看向不远处一座不小的府宅,府里还零零散散亮着好些灯光,可魏熙却径直看向朦胧暗影里的一座小山,山上似有一座亭,亭中并无灯火,魏熙却好似看到了淡淡一抹白。
她看着那道白影,辨出了那乐声好似是琵琶音,应是一个洒脱悠扬的曲调,远远听着竟有些缠绵情思,情思经不得寒,由凉凉晚风一吹,化作了声声凄清。
蕤宾捧了酒上来便见魏熙正失神望着远处,她轻声唤道:“公主?”
魏熙回过神,接过她手中的酒,却听蕤宾道:“公主别喝太”
她一开口,顿时就将乐声掩了下去,魏熙将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蕤宾虽不知魏熙是何意,但却是忙闭上了嘴,她看着魏熙,又看了看空旷寂静的宅院,有些胆寒。
魏熙看着她害怕的神情,有些好笑,倒了一杯酒递给她,蕤宾接过,不明白魏熙是何意。
魏熙抬手指了指楼中小榻:“去那喝。”
蕤宾心中害怕,再没往日的活泛劲,愣愣的捧着酒杯往里去了,魏熙低低一笑,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伴着远处的琵琶声,她微微抿了一口酒,已经凉了下来的身体又有了一丝暖意。
魏熙来了兴致,不知不觉间便饮了三四杯,和着琵琶音哼起了小曲,还没唱两句,琵琶音便停了,如落在暖炉上的雪,刹那间就消逝了。
魏熙有些不满,对远处的白影喊道:“别停呀!”
魏熙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颇为响亮,话音方落,便见宅里的灯火稀稀落落的亮了起来,魏熙此时已经半醺,只盯着远处,于自己府中毫无察觉。
对面那人也没辜负她的期望,琵琶声又响起来了,声音比方才大了许多,能让魏熙清楚的听到曲中的每一个音。
魏熙听着宛如春江水暖般的琵琶音,再也寻不到一丝凄清。
她还未听完一曲,便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有些不满,回头,却见含瑛头发未束,披着件氅衣,匆匆而来。
含瑛走到魏熙身边,抬手摸了摸魏熙的手,见还是热乎的,便稍稍放下心来,正欲退开,却闻见了魏熙身上的酒气,她眉头一蹙:“公主便是难过,也不能大晚上在这里喝酒呀,病才刚好,就如此不爱惜自己。”
魏熙眼里雾蒙蒙的:“我哪里难过了?”
她趴在了含瑛的颈边:“好不容易自在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含瑛抚了抚魏熙的背:“欢喜就好,不早了快去睡。”
魏熙小猫似的蹭了蹭她的脖子,嗯了一声。
含瑛闻言,忙指挥人将魏熙送了回去。
喧闹过去,再无人在意远处传来的琵琶声,任由它一直响到天色将明。
————
魏熙在出了宫的后一日便回宫给皇帝请安,当她从甘露殿出来时,便被季惠妃的宫婢唤住了,魏熙停住脚步看向阿檀。
阿檀对魏熙躬身行了礼,道:“我家娘子自从知道公主要出宫建府就很是不舍,可前些日子不巧病了一场,娘子怕将病气过给公主,便一直没去寻公主,眼下病好了,便特地让奴婢在这里候着公主,娘子她有些体己话要和您说。”
魏熙眉梢一挑,笑道:“正好,我也想惠娘子了。”
她说罢,便与阿檀一同去了惠妃的淑景殿。
已近冬日,花木萧瑟,宫里是最见不得这幅败落景象的,便是强撑着也要弄出些富贵繁华来,在魏熙看来很是俗气。
也唯有淑景殿了,一景一物皆雅致天然,从未有过刻意而为的富丽繁华,整个殿里都给人一股淡雅温馨之感。
魏熙只淡淡扫了几眼,便听季惠妃柔声道:“七娘来了。”
魏熙看向季惠妃,面上带起甜甜的笑,她快步迎上去,挽住季惠妃的胳膊:“惠娘子的宫殿总是这般好看,进来了便让人觉得舒坦。”
她说着,抬头看了季惠妃一眼:“这难道就是殿随主人?”
季惠妃笑着揽了魏熙坐下:“就你嘴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不算发糖呢????隔空????
第131章 亲事()
她说罢;给魏熙倒了一杯羊乳:“眼下不比夏天了,不能再贪嘴喝那些饮子果浆了;这羊乳去了膻,眼下喝正合适。”
魏熙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笑道:“味道真好;惠娘子能让人把方子给我吗?我回去也让人弄。”
季惠妃掏出帕子替魏熙擦了擦嘴角:“你喜欢就好;那方子我让底下人给你的婢女便是。”
魏熙微微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季惠妃与她闲扯了几句,忽然叹道:“这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们都大了。”
魏熙笑道:“日子过的再快,惠娘子也如以往一般年轻。”
季惠妃笑道:“就你嘴甜;我老了,现在无所事事的;就只想着抱孙子了。”
魏熙闻言,面上仍是笑吟吟的,却不曾接话;季惠妃好似只是随口一说,她说罢;又问道:“你也不小了,可有什么中意的郎君了?”
魏熙面上毫无羞色,她摇头道:“没有;我一个人多自在,可不想平白多个人来管我。”
季惠妃低低一笑:“还是小孩子心性,你的身份在这摆着;谁敢管你。”
魏熙微微鼓起双腮:“反正就是不想。”
她说罢,似想起什么了,她看向季惠妃:“要我说六哥早就到了成亲的时候,惠娘子可有中意的儿媳了?”
季惠妃叹了口气:“一说这个我就心焦,我久居深宫,哪里有机会去认识那些小姑娘,偏六郎又是个木头性子,更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