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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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怒意瞬间高涨,他对陈士益道:“去,把之前来做证人的都拉去审,往死里审,朕就不信他们的嘴比命还硬!”
陈士益闻言顿了顿,躬身应了,吩咐人将泉松拖下去,泉松吓得忙叩首求饶,他下了死力气,头磕在地上,闷闷的响,内侍将他扯起来往外拖去时,他的头已经青肿一片,泉松不停的求饶,却也无济于事,内侍打开殿门,殿外还残存着盛夏热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令他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仿佛这光能将他照的魂飞魄散一般。
眼见就要被拖出去,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招,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惊鸿一瞥的画,他喊道:“有证据!陛下奴才有证据!”
皇帝抬手让人将他放下:“你为何方才不说?”
为何方才不说,是因为太子没交代他画像一事呀,他徒然间有了些底气,连太子都不知道这画像,看来殿下与昌乐公主确实是有私情的,他面色含冤:“陈公公并未问奴才证据之事呀。”
陈士益闻言跪地:“是奴才疏忽了。”
皇帝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如今做事越发不尽心了,一会自己去领罚。”
皇帝说完,看向泉松:“是什么证据?”
泉松已不复方才慌张:“在殿下寝室有一副昌乐公主的画像,就放在一个檀木匣子里,奴才曾偶然见殿下拿出来赏玩。”
画像。
魏熙闻言,猛然看向魏潋,见魏潋亦是一副惊讶样子,心中有些讽刺,还真是未雨绸缪,魏熙可不信魏潋的寝室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放东西进去的。
待画像取来,皇帝接过,打开了画卷,映入眼帘的便是魏熙巧笑嫣兮的脸,皇帝大怒,抬手就把画卷往魏潋身上砸去。
魏潋不躲不闪,任由画卷砸来,当画卷砸到他身上时,他被画卷的力道带的往后一趔趄,待稳住身形,他将画卷打开,垂眸看着画,画的不好,形似意不似,魏熙可不会笑成这副毫无心计的娇媚样子。
魏潋看着画,突然对画师有些不满意,他画这画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魏潋将画放下,对皇帝道:“这画不是儿子画的。”
皇帝俯身看向魏潋:“你是当我老眼昏花了,难道我连自己儿子的画风都看不出来吗?”
“儿子的画也算有些名气,模仿的不少。”魏潋蹙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画:“这画便是放在仿品里也是粗糙的。”
魏熙闻言,走到魏潋身前,将画拿起,仔细看了起来,未过片刻,她微微蹙眉,抬头对皇帝道:“阿耶,这画不对。”
她说罢,几步行到皇帝身畔,将画摆在案几上:“阿耶,你看,这画它是一副新画。”
魏熙顺势坐在皇帝身边:“且不说六哥这几日有没有时间画这画,就单看这画如此粗糙就可见,作画之人画它时是极仓促的,若是六哥若是真与我有私,那作画之时便应该是极用心的。”
魏熙说着面上带了回忆之色:“我还记得当年阿耶给阿娘画画像呢,当时阿耶可是用心至极,一幅画竟画了十多天,久的连阿娘都抱怨你了,可那画是真好看,将阿娘的面容神态无一不画的栩栩如生,弄的我每次看到那画,都觉得阿娘还在。”
皇帝闻言,也想起了那幅画,那幅画就一直藏在昭庆殿里,可这么多年了,他竟未去看过一眼,也难怪他都快记不清阿皎的样子了。
魏熙见皇帝神色松动,再接再厉,道出最关键一点:“我每次取那副画时都很小心,生怕不小心弄坏了,再也看不到阿娘,可就算如此,画上边角之处也难免有了磨痕,可眼下这幅画,若是六哥时常把玩,便是六哥再爱惜,画纸也不该还如新的一般。”
既然这画是假的,那魏熙与魏潋的私情是真是假就有待商榷了。
皇帝看向泉松:“是谁安排你说这些的。”
泉松瘫坐在地,他没想到这幅画竟然是假的,眼下是真的完了,他目光呆滞的看向魏潋,他这个主子虽看起来和善温润,但心境到底是怎样的,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当初便是死了,也不该听太子的来给殿下寻不痛快。
泉松正想着太子,却听有宫人来报,说是太子来了,他微微撩了撩眼皮,仍是一派死气,来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踩到泥里的份。
魏熙听宫人的话,有些奇怪道:“大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真是巧,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终于不用熬夜啦
第114章 真凶()
皇帝闻言;面色越发不善,他扫过周遭的宫人;道:“你们之中可有谁递过话出去?”
宫人们皆跪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敲了敲案几;有些闲散的姿态;却令人的心莫名的随着那几声闷响沉了沉:“是没有;还是不敢说?”
皇帝看着皆垂首不言的宫人们:“看到他人有行径可疑的也可以供出来;这是肃清奸佞的大功,若是属实,朕给你们连升三级。”
皇帝这话一出,方才乌压压一片木头人似的宫人像是突然有了魂魄;动作不显,但气氛明显活泛起来了;只见一个小内侍向前膝行几步,恭敬叩首道:“禀陛下,奴才方才见王寅从后面进来;和常公公耳语了几句便悄悄退出去了。”
常苓狠狠瞪了小内侍一眼,跪地喊冤道:“陛下;奴才冤枉呀,方才是奴才手底下的两个小内侍闹起来了,王寅没眼色的来给奴才报备;奴才怕他扰了陛下,便将他训出去了。”
魏熙闻言奇怪道:“常公公手底下出来的奴才不是向来最稳妥的吗,怎么偏就今日寻衅滋事起来了?”
宫规森严;奴才们都惜命,平常皆是安安分分的,孰料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竟闹了起来,真是要了他的命了,常苓惶惶道:“是奴才管教不力,求陛下责罚。”
皇帝垂眸看着常苓:“怕不是管教不力,而是太力了。”
常苓骇然:“陛下!”
皇帝没有理他,看向门口:“让太子进来。”
内侍闻言,忙推开殿门,唤了魏灏进来,皇帝看着缓步进来的俊朗健壮的儿子,觉得他就跟门外的太阳似的,刺的人眼睛疼,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生在皇家,哪有什么真正的敦厚庸懦之人,就算有些小心思,只要不过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以为有他压着太子翻不出什么风浪,可没想到太子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如此多的小动作,陷害骨肉不说,连手都伸到御前来了,这些可笑他这个当阿耶的,竟让自己的儿子耍的团团转。
皇帝心里生出对太子浓浓的失望之意,这失望来自于太子的毫不知情识趣。
魏灏进了甘露殿,便见了跪在地上的泉松和常苓,心知不好,但此时也不是容得他退出去的时候。
魏灏调整好了表情,如往常一般上前对皇帝行礼,只听皇帝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魏灏愕然:“不是阿耶传儿子来的吗?”
皇帝听了,似觉得有些好笑:“我传你?好端端的我传你来做什么。”
魏灏低声道:“儿子不知。”
“不知?”皇帝徒然提高了嗓音:“我这宫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魏灏猛然抬头:“阿耶这话是何意?”
皇帝面色低沉:“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魏灏面上神情既疑惑又惊愕:“阿耶,我一直以来都是对阿耶唯命是从的,从不敢做一件越矩之事,阿耶是不是听他人说了什么。”
魏灏说着向前膝行了几步:“阿耶,我知道这几日查六郎之事太过认真,一时没顾及那么多,可事关朝廷命官与皇家声誉,儿子实在不敢草率呀。”
魏灏这话便只差明指魏潋为了脱身,而诬陷报复于他了。
魏潋闻言,温声道:“大哥多虑了,大哥这几日为了我的事尽心竭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便是不感念大哥辛苦,单是为了兄弟之情,也不会去做出残害手足之事。”
魏熙上前一步,垂头看着魏灏:“大哥方才那话也太伤人了,一家兄弟,不说相亲相爱,但也不该把对方当仇人看待呀,且不说六哥品性如何,只六哥这几日被看管的这么严,也没机会去诬陷你呀,反到是六哥,这桩桩件件的罪名就没断过,眼看要沉冤得雪了,另一桩又来了。”
魏熙说着,绕着魏灏转了一圈,后又停在魏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角眉梢里都带着一股张扬挑衅之意:“也幸得阿耶明察,若是换了其他人,指不定就给六哥论罪了,到时候夺了爵位,或圈禁,或贬为庶人,怕是连死了都不会有人去查,管他是上吊自刎,抑或是自尽他杀呢。”
魏熙说罢,对魏灏微微一笑,艳若桃李,却又带着刺骨的凉意。
魏熙站直身子,似又有些感慨:“这样一想,人命还真是薄脆,便如阿娘,当年阿耶安排了多少人手护着阿娘呀,可阿娘还是被人借两个舞姬的手害死了,日防夜防,谁也没料到竟是阿娘常带在身边的人害了她。”
皇帝闻言看向常苓,宫里的奴才,机灵不机灵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却是要和主子一条心,若不然,哪天往膳食香料里添点东西,做主子的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是何时与太子有来往的?”
常苓喊冤道:“奴才自在王府就开始服侍您,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从来没有旁的心思,请陛下明鉴呀!”
皇帝闻言,轻叩桌案:“你还是王府里的老人呀,你不说朕都快忘了,当年赵氏对你好似还挺亲近的,等到了宫里,你们不知不觉的便远了,朕原本以为你们是知道避讳了,没想到是你们知道未雨绸缪了。”
常苓冷汗直流,只觉命就要到头了,他咬死不认:“当年赵氏是王府主母,奴才们自然是要听她的,可后来到了宫里,宫里规矩自然不是宫外能比的,奴才一心伺候陛下,是不敢去与后宫之人结交的。”
魏熙这两日听人喊冤听的心烦,也不愿再听他聒噪,她道:“阿耶,这罪名他可是不敢认的,审了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内侍监的人按规矩流程查一查,将认证物证都搜寻全了,到时候铁证如山,他也没法子抵赖。”
皇帝闻言吩咐下去,又问常苓:“你现在若是交代,朕念在多年主仆情谊上还会留你一具全尸,若是一会由他人查出来,你死之前就先去将大夏的刑罚,也不拘宫里宫外的,都尝一遍。”
常苓闻言,吓得瘫软在地,但未尝过各种酷刑的滋味,总是有些侥幸的,左右不过一死,他自认与魏灏相交往来一直小心,是没有什么证据的,还不如赌一把,兴许还有转机,于是常苓只磕头喊冤,其他的却是一概不说的。
皇帝被他吵得头疼,抬手揉了揉额角,陈士益见了,忙对殿中内侍道:“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拖出去审问。”
魏熙见皇帝的动作有些担忧,这几天皇帝不是第一次头疼了,可见这些事是真的将他气到了,魏熙觉得自己有些不孝,享受着皇帝的宠爱,竟还伙同兄长一同来气他,真是白眼狼一般的行径。
她上前几步,站在皇帝身畔:“阿耶这几日也乏了,不如阿熙给你按一按。”
皇帝侧首看向魏熙:“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