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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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魏熙身侧的魏灏看了一眼魏熙手中月季;笑道:“六郎府里的月季再好,怕是在他心里也比不得你的。”
魏熙将手中月季摆到眼前:“自然;六哥府里的花再好;天天看也厌了;他如今身受不白之冤;出不得们,我也唯有将外面的东西给他带来解闷了。”
魏灏勾唇,笑意不甚明朗:“七娘待六郎真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魏熙双手负在身后,侧首看着魏灏;一派天真烂漫:“我对大哥也是尽心尽力的,大哥不用醋;等大哥出不了门了,我也给大哥带。”
魏熙这话说的看似贴心,可却真是气人的紧;魏灏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抬步向前去了。
魏熙同魏灏一同进了魏潋的屋子,却见魏潋正坐在窗下治印,他刻的极为用心;低垂的长睫带出温柔之色,风从窗外吹进,拂动他系的松散的墨发;有几缕青丝甚是调皮的抚弄他的脸颊,有些缱绻之态。
天光之下,他是最闲适悦目的景色。
魏灏看着魏潋,心中嗤笑,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有闲心治印,也不知是真不急,还是故作淡定。
“六郎还真是有闲心。”魏灏出声道,他说着,走到魏潋身边,低头看向魏潋桌上还未完工的印,“这是刻的什么。”
魏潋笑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魏熙也走过去低头看了看魏潋只刻了几笔的印,随口道:“这块石头倒好看。”
她说罢,将手中的月季递给了魏潋:“我见宫里的月季开得好,便给你折了几朵。”
魏熙说着,瞥了眼门外:“谁知你这里有更好的。”
魏潋接过月季,笑道:“自己养的,和你送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起身,在架子上选了个素色瓷瓶,将月季细心插在里面:“好看。”
魏熙闻言勾唇,因着魏灏在较平日略微收敛了些:“今日我与大哥是来查案子的,六哥可有什么证据?”
魏潋邀魏灏与魏熙坐下,摇头道:“这本是无妄之灾,我连程彦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有证据。”
魏灏似有些担忧:“这便难办了,既如此大哥也只能去问一问你的家仆幕僚了,惯例如此,六郎别见怪。”
魏潋道:“大哥多虑了,只是大哥也知道我,成日里便不务正业,喜好些音律文赋,身边幕僚也皆是精于此道的,反正真相如何大哥也清楚,问问便好,至于旁的,我怕他们撑不住。”
魏灏听了魏潋的话,淡声道:“六郎还真是惜才,只是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太过敷衍,阿耶定是不答应的。”
魏熙在一旁道:“大哥这话可就把阿耶说小气了,阿耶海纳百川,既将事情交给你我便不会多加干涉,大哥只管放心。”
魏灏眉头微蹙:“再如何也是不能糊弄阿耶的。”
是谁糊弄阿耶谁心里清楚。
魏熙听了魏灏的话心里徒然冒起一股邪火,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吞了下去,便是再不会说话,嘴里还是要有遮拦的。
魏潋看着魏熙眼里深藏的怒意,没说什么,抬手倒了杯浆给魏熙:“知道你喝不惯茶,一早便命人给你备下的。”
魏潋给魏熙倒完浆,又给魏灏倒了一杯茶:“不知大哥的口味,便按我的口味来了,略淡些,大哥尝尝。”
魏灏摆了摆手:“你是雅致人,喝的茶自然也是别人比不得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胃不好,茶呀酒呀一概碰不得,不能尝一尝,可惜了。”
魏潋道:“是我思虑不周,大哥自下了朝还未用膳,不如我让人上些小食。”
魏灏道:“不必了,我还不饿。”
他说罢看向魏熙:“阿熙可要用些。”
魏熙摇头:“我早晨吃了两块单笼金乳酥呢,眼下还有些不克化。”
魏熙说罢似想起了什么,对夷则道:“你去差人回宫让梅娘再做些单笼金乳酥来。”
他看向魏潋和魏灏:“梅娘做的单笼金乳酥味道可好了,比玉露团还好吃些,一会你们也尝尝。”
“尽想着吃。”魏潋虽说着嫌弃的话,神态语气里透出的却是满满的宠溺。
魏灏笑道:“阿熙年纪小正是爱吃爱玩的时候,不说她,便是你我如她一般大时也是如此。”
魏灏说着,起身:“来你这只顾着说话了,竟快要将正事忘了,我便先去了。”
魏熙闻言也跟着起身:“我也去给大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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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灏在宁王府待了一上午,看似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只除了有几个奴仆对桓豫的评价之辞,与桓豫在皇帝面前所表现出的有些差别,一切看起来都如魏熙所料,可仅凭几个家奴的话是做不了准的,她觉得魏灏必定还是会有什么后手的,便命人好生看着魏灏。
魏灏也不能总在宁王府耗着,还未用午饭便走了,本来魏熙是不想走的,可眼下非常之时她也不好多留,嘱咐魏潋一定要尝尝她的金乳酥,又顺走了魏潋刚刚刻好的印,便同魏灏一起走了。
等人都走了,魏潋看着桌上精致的糕点,失笑,几块糕点便换了他的印,倒是一点都不让自己吃亏。
他拿起桌上的单笼金乳酥尝了一口,是按魏熙的口味做的,太过甜腻,不是他喜欢的,他本想放下,可想起魏熙那古怪性子,他就是把糕点供起来,只要不吃,她知道了定都是好一通闹腾。
于是魏潋就着茶,那碟单笼金乳酥都吃了下去,倒是将午膳给省了。
同样得了魏熙相赠的糕点的还有魏灏,魏灏进了府太子妃钟氏便前来迎他,命人摆上了膳食,魏灏看了一眼内侍手里捧着的糕点道:“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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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闻言忙跪地谢恩,他挥手让周遭侍从皆下去了,只余他夫妻二人一同用膳,没了时时围在身边的侍从,他们倒像是一对寻藏的夫妻一般。
魏灏给钟氏夹了筷通花软牛肠,钟氏对他温温一笑,便吃了,近十年的夫妻,他们对彼此的喜好都是清楚的,魏灏看着钟氏,突然想起魏潋为魏熙特意备着的浆,他道:“你觉不觉得六郎和七娘太过亲近了些。”
钟氏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们自幼便爱一起玩,是比他人亲近些,可是有什么不妥?”
魏灏道:“太亲近了些,一母同胞的兄妹都没他们亲近。”
钟氏淡淡一笑:“一母同胞的兄妹便是再不亲近也是被拴在一起的,六郎和七娘就不同了,一个想添一个深得帝宠的助力,一个想为以后寻个依仗,自然是要对对方多花些心思的。”
魏灏饮了一口汤,慢悠悠的道:“你说若是他们有私情,阿耶会如何。”
钟氏一怔,继而忙道:“殿下三思,陛下那般宝贝七娘,就算有什么事八成也是会被压下去的,可若是事情暴露,你便真的是惹到陛下的逆鳞了。”
魏灏拍了拍钟氏的手安抚道:“他俩有私情与我有什么干系,六郎心思不少,不用点狠招怕是压不下他。”
魏熙作为送糕点的人,却是没想着为自己留些的,可谓是无私至极了。
正是饭点,她看着马车外繁华热闹的街市,有些不想回去了,她记得裴斯是有酒楼的,当下吩咐人去了裴斯的酒楼。
陈敬领魏熙去的这一处酒楼开在朱雀大街,是长安最繁华之地,魏熙看着眼前装潢华丽的酒楼,念道:“临街楼。”
念完,她噗嗤一笑,道:“这裴斯,取名字怎么都取的这般随意。”
“名字就是要让人记住的,但现在这些铜臭商人都赶着去附庸风雅了,一个个又拗口又难记,如我这般良心的商家实在不多了。”
魏熙说罢,便听一道慵懒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回身道:“这么巧?”
裴斯引着魏熙一行人向里去,边走边侧首看着魏熙,笑道:“不巧,我可是每天都盼着能见公主一面的,公主的巧,于我而言是每日的苦苦相候。”
魏熙瞥他一眼:“你如今好歹是世家大族的郎君,说话总是要顾及一些的。”
裴斯替魏熙打开雅间的门:“我生于市井,长于市井,这是总所周知的,本就入不得那些世家的眼,何必再去为难自己。”
裴斯说这话时,面上毫无一丝自惭形秽之态,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他是个自负的聪明人,对世上大多数人和物总是抱着一种凉薄之态。
魏熙打量了一眼这素净雅间,赞道:“还不错,我原以为这里也是要像丽人坊一般呢。”
裴斯拉魏熙在临窗的桌前坐下,道:“场合不同,客人来了要做的事也不同,若是丽人坊弄得如这里一般素淡,客人不说提兴致了,不半途走了就是给我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竟然写了一百章了
第100章 馥郁()
提什么兴致;魏熙是明白的,虽不喜他的口无遮拦;但也没说什么,只不再理会他;俯身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朱雀街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方;从街头到街尾;无一处不显现着大夏的昌盛,街上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也都带着一股盛世安稳的姿态,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象;魏熙心里都没来由的高兴,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轻声道:“外面真热闹。”
裴斯看着魏熙脸上笑,这是他第一次在魏熙脸上看到或许可以称为温柔的笑,浅浅淡淡的;连睫毛都好似化成了柔柔的丝,这般平和的神情;却出奇的动人,是比往日更惊心动魄的美。
裴斯移开了视线,不能再看;再看那丝就结成网了。
裴斯抿了口茶:“朱雀街一直是热闹的。”
魏熙看着一个小童追着一只幼犬在人群里穿梭,胖墩墩的身子竟比雪里黑还灵活,她微微一笑;对郑修明道:“你去帮他把狗捉住,这里人多,这般乱跑莫要与家人走散了。”
郑修明听了,直接从窗子里翻了出去,惊得底下百姓一阵惊呼,只见他正落在幼犬几步前,等幼犬跑近,直接一弯腰将幼犬提在手里。
魏熙收回视线,摇头笑道:“竟学会哗众取宠了。”
她这才看向裴斯:“我表兄他素来爱带我去些小地方玩,朱雀街人多,我们是不怎么来的。”
裴斯道:“朱雀街也有许多好玩的,一会用完膳,我带公主去转转。”
魏熙点头:“那就上菜,忙了一上午,我也饿了。”
裴斯闻言命人传膳,传完膳,他给魏熙倒了杯茶,问道:“是什么事竟让公主忙了一上午。”
魏熙挑眉看着裴斯:“你竟不知道?”
裴斯看着魏熙,眼里似含了脉脉情思:“我打听到的,和公主说的总是不一样的。”
“那你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魏熙说完端起茶抿了一口,顿时,甜丝丝的味道和着花的馥郁之气盈满了口腔,和魏熙以往喝的东西都不同,出奇的令人惊艳。
魏熙问道:“这是什么,味道极好。”
裴斯笑道:“前些日子我突发奇想,以花瓣代茶煮了一回,一开始味道并不怎么好,后来几经调配才弄出来的。”
他看向被魏熙抿了一口的茶:“我想着公主会喜欢的,便一直给公主备着,临街楼是没有卖的。”
魏熙喜欢各种甜的东西,这东西甜而不腻,又没有浆的厚重之感,喝起来很是舒服,她又喝了一口,道:“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