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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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有些佩服这人,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他竟连气质也跟着换了。
桓豫跪地行礼,皇帝低头看着他,并没有叫起,桓豫好似真不通世俗礼仪,见皇帝不叫起,抬头看向皇帝,这举动是无礼的,皇帝高居首座,垂眸看他:“你与程彦可相识?”
桓豫道:“相识,他虽文采不佳,但见解却颇为独到。”
魏熙闻言噗嗤一笑:“六哥,你这幕僚不会是写东西写傻了,连话都不会回。”
魏潋看了桓豫一眼,道:“桓豫性情直率,言语有不妥的地方还请阿耶见谅。”
皇帝闻言没有理会他们,对程彦家眷问道:“可是他?”
妇人仔细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好像是。”
皇帝道:“好像?”
妇人道:“相貌有些像,可气度举止却天差地别。”
老媪亦道:“这般看起来,更像是穿了同一件衣服的两个人。”
第98章 月季()
魏熙听了这话;眉头微锁,她本以为桓豫来了;这二人会毫不犹豫的指认桓豫的,没想到如今她们反倒犹疑起来了;魏熙不由得看向魏灏;莫非魏灏是想通过桓豫表里不一;装疯藏拙;来指认魏潋心思不纯。
毕竟好好的一个人,若是没有什么非常之心,何必人前人后摆出两副面孔,也不嫌累得慌。
魏熙复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一猜测;一个人的性子如何,差异大不大也是他自己的事;皇帝管的再宽也管不到这上面来。
皇帝对桓豫问道:“你可曾替你家殿下向程彦带过什么话?”
桓豫摇头:“我自来了长安便不曾出去过,与程彦也没什么交集了。”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们可确定是他?”
老媪点头:“既然与先夫相识那便应是他没错了;至于气度举止,这么多年有什么变化也是说得过去的。”
皇帝闻言;看向魏潋:“六郎,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潋跪地道:“回阿耶,程彦出事时儿子不过十六;每日所想也不过是曲乐诗赋,更未像兄长们一样早早入了朝,替阿耶分忧;是连程彦是谁都不晓得,况且儿子有封邑,是不缺钱的,何必去贪一座还不知能产多少金子的金矿。”
皇帝神色不明:“十六,也不小了。”
他复又看向魏灏等年纪长于魏潋的皇子:“当年你们是入了朝的,可知道程彦是谁?”
魏灏躬身道:“回阿耶,大夏统共就那些州郡,若是连一地长官是谁都不知道,儿子们可真是愧对了这些年所食的各地供上的粮食了。”
皇帝看向魏潋:“看来六郎是不吃粮食的。”
魏潋低头请罪:“是儿子愚昧。”
皇帝道:“那可不见得。”
皇帝看着桓豫:“既然朕问不出什么,便不与你浪费时间了,拖去大理寺,不论是不是他,总得上了刑后说出的话才有几分可信。”
魏熙拉住皇帝的衣袖:“阿耶,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受得住刑罚,怕是到时候,别人想要他说什么他就答什么了,这样岂不是坏了六哥和您的感情,阿耶还是网开一面,差人仔细查探一番再做定夺。”
皇帝看着魏熙急切的神情,蹙眉:“阿熙,别胡闹。”
魏熙不依不饶,眼里蓄起了水雾:“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可牵扯到了皇子便不能如寻常那般处置,让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话我们皇家的。”
魏熙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似穿透水雾的晨光:“阿耶不如在宫里或是宗室里寻一个可靠的,先由他探查一番,这样既能查明真相,又损不了皇家颜面,”
魏熙说着,摇了摇皇帝的衣袖:“阿耶,好不好。”
皇帝敲了一下魏熙的额头:“你倒是处处想着你六哥。”
魏熙摇头:“我想着的是咱们一家人,和魏家的威严声名。”
“怎么说都是由着你的。”皇帝说罢,看向魏灏:“太子,这事便交给你了。”
魏灏领命,复又小心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阿耶,仅儿子一人怕是不能服众,要不让伯父与儿子一同审。”
魏熙眼中有些讽意,这会倒是学会避嫌了,她看向魏灏,见他一副任谁都挑不出错的恭谨样子,心里觉得腻味。
她对皇帝道:“阿耶,伯父这些年身子越发不好了,都不怎么理事,怕是有心无力,不能为阿耶分忧。”
魏熙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手不自觉卷着皇帝的袖子:“不如我辅佐大哥查案。”
她说完这句话似松了一口气,又似更紧张了,后面的话连珠似的蹦出来:“反正大哥本意也是避嫌,是我还是伯父都没有什么区别,我虽帮不了大哥什么,可我身边的陈敬却是陈公公的义子,多少也学了陈公公的一二皮毛,定是能辅助大哥,让真相大白的。”
魏熙说完,双颊因紧张而微红,一双带着期盼的眼盯着皇帝。
魏灏主动提起雍王,虽说是避嫌,也未尝没有借机动什么手脚的意思,毕竟在世人眼里,雍王一直是站在魏潋身后的。
魏熙没费多大口舌,皇帝就应了,或许在皇帝心里,她只是去凑热闹,帮不了魏潋什么。
皇帝的目光从因请求被答应便喜笑颜开的魏熙脸上移开,看向魏潋:“在查清前你便在自己府里待着,出来了对你也没什么益处。”
“是。”魏潋领命,雅致的面容里还带着些与生俱来的柔和,不惊不怨,仿佛皇帝只是让他在家里歇一天而已。
安排完,皇帝挥了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奔波了半天便直接来查这烦心事了,他有些乏了。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真是一个都不省心,他出了屋子,天色正好,几只蝶儿在眼前低低飞过,皇帝突然想起了柳芳仪,那个柔媚的可人儿,她还说排了一支舞要跳给他看呢。
“去承香殿。”皇帝上了步辇,对宫人吩咐道。
魏熙听皇帝要去柳芳仪那里,微抿了抿唇,转身要到魏潋身边去,今日之事她还是要听听魏潋是怎么安排的。
孰料她脚步方一动,便听皇帝道:“阿熙,你随我一同回去。”
魏熙闻言乖乖的上了步辇,跟皇帝一同走了。
魏潋看着魏熙的背影,视线久久不曾收回。
“六郎和七娘倒是亲近。”魏灏的声音在魏潋耳边响起。
魏潋收回视线,对魏灏道:“不过是我常陪着她玩罢了,若说亲近,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她谁不亲近呢。”
魏灏淡笑道:“也不见得,到底是你们投缘。”
魏潋听了这话浅浅一笑,并没有接话。
却听魏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你,平日那么机敏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贪金之事,你若是手头紧可以和大哥说呀,我虽没多少余钱,但也是少不了你的。”
魏灏这话听着像是关怀兄弟,可却直接给魏潋定了罪,魏潋看着魏灏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厌烦,侧身一让,道:“大哥说笑了,阿耶给我们的资产都是极宽裕的,我怎么会缺钱,不过是两个妇人的构陷之辞,大哥竟也信了,我还盼着大哥替我洗刷冤屈呢。”
魏灏低声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我自然是会想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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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查案魏熙早早就起来了,等着魏灏下了朝,和他一同去魏潋府中,她用完膳,时辰还早,却也不想再闷在宫里了,当即带了人,也不乘步辇,一路闲闲宫门处行去。
八月初了,暑气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大早晨的在外行走还是很有些凉意的,从凤阳阁出来前,夷则是要给她披一件氅衣的,她嫌累赘,给拒了,眼下倒是有些凉意了,她拢了拢袖子,脚步快了些,本想着到了马车上便不冷了,谁知,肩上突然一暖。
魏熙的第一要务不是看看给她加衣服的人是谁,而是先仔细看过身上这件氅衣与她今日穿的襦裙配不配。
氅衣是樱草色的底子上绣了芙蓉花鸟纹的,烂漫活泼却不花哨,像是草长莺飞的二月时节一般,很是清爽,与魏熙今日腰上系着的腰带倒是同一种颜色。
魏熙对这件氅衣很满意,也不必回头便知身后是谁,她拉了拉衣襟,对陈敬道:“还是你贴心,这眼光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没了你我定是要丑上三分的。”
陈敬勾唇轻笑:“公主的品貌便是着了粗布短褐也好看。”
魏熙听了很是有些兴致:“我还没穿过短褐呢,要不你改天让人做一套。”
陈敬显然习惯了魏熙的想一套是一套,应道:“是。”
魏熙满意了,抬步往前走着,见路边的月季开的不错,伸手要去折,她总是改不了这拈花惹草的习惯,陈敬见了,先她一步将月季折了下来,又拿出帕子将枝条细细包裹住,免得伤了魏熙的手。
这花不是自己折下来的终究是少了些乐趣的,魏熙接过,捏在手里闲闲把玩,边走边道:“你说大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敬双眼微眯,竟显出些狐狸样子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主意,依奴才之见,只两个妇人说出的证词,服不服众先另说,单陛下便是不会信的,可若弄点什么事让陛下对宁王殿下生疑了,往后的事就好说了。”
魏熙扯着花瓣,想了想:“桓豫若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六哥身为主子,就算不如此,可身边留这么一个人,可见也是不单纯的。”
魏熙细细琢磨了一番,不自觉的对那月季越发不怜惜起来,花瓣随着她的步伐纷纷落下,竟有些零落之态:“可这东西却是不好证明的,大哥怕是要动些手脚,你可将程家和宁王府都看紧了?”
陈敬点头:“已着人小心看管起来了,做的隐蔽,其他人是不会发现的。”
魏熙点头:“将程家的人保护好,至于宁王府,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如果有便先拿下,用心审着,别让人钻了空子。”
魏熙说罢,看向手中只余几片孱弱花瓣的月季,有些暗恼,她怎么就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魏熙轻抚没了花瓣庇护的花蕊,对陈敬道:“你再去折几枝,我给六哥送过去,他那么一个好风雅的人,眼下被拘在府里应当闷得很。”
陈敬听了魏熙的话当即就退回去折了几枝品相好的月季,夷则看着那几株月季,心想,难道偌大的宁王府就没有月季?
宁王府当然有月季,而且修剪的错落有致,月季虽美,却并非什么格调风骨卓然的花,可宁王府里的月季却与景相融,分外和谐,给清雅却略显简素的府邸添了一丝秾丽。
跟在魏熙身后服侍的小宫婢看了看宁王府开的正好的月季,又瞄了一眼魏熙从宫里不辞辛苦带来的,几枝脱离了根茎的孱弱无依的月季,心里都有些替魏熙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月季明明自古就有,可好像都不怎么受重视呀,我曾经一度以为月季是后来传入中国的
再次感谢伟大的度娘o* ̄3 ̄o
第99章 糕点()
魏熙倒是无感;瞥了一眼路边的月季,赞道:“还是六哥府里的花养得好。”
走在魏熙身侧的魏灏看了一眼魏熙手中月季;笑道:“六郎府里的月季再好,怕是在他心里也比不得你的。”
魏熙将手中月季摆到眼前:“自然;六哥府里的花再好;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