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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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艰难地拔着身子,往田埂上挪动。村庄里的禾田土壤相当肥沃,犁翻过的很松软,水泡过的很黏稠。常青整个人像木桩子定在田里似的,屁股以下的肢体已经完全和泥沼混为一体。
过了好几溜烟的功夫,常青才把自己从泥沼中拨出来,放在田埂上。大气不接小气地喘个不停,整个人将近瘫痪。
常青在田埂上歇了好久,把身上的赃物,能吐的吐、能拍的拍、能挖的挖,基本清理完毕。他这才想起来回家赶路这回事,虽然,很晚的天又过了较长一段时间,但还不至于到天明。
常青站起来,往刚从里挣脱出来的泥沼看去。然而,他看不见泥,也看不见水,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了然,常青是在找自己的手电筒,以为,刚刚那一下,把手电筒连同自己一起给栽下去了,自己是爬了出来,手电筒却是永远地葬身于泥潭。
“手电筒呢?”成芸急匆匆地跑出来:“老爹,你那手电筒放哪儿去了?”
成芸到家之后,让常青先和老成坐下闲聊抽烟,自己跑进屋子找手电筒,她担心常青回去的路上,之前所带的手电筒电量不够用。
“在这儿呢,你找手电筒做什么啊?”老成从胸前的衣服口袋里陶出来一把手电筒,原本是要拿着它去接女儿来着。
“常青哥走了?”
“早走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啊?”成芸生气地问,一个人失落般跑到她和常青来时的路口,把目光远远地递进深远的黑夜里。
天无绝人之路,皇天不负可怜人。一点微弱的光斑,深藏在远处的蚕豆地里,被常青无意间发现。
他连忙钻进去,发现是个手电筒,周围还引来了许多夜间流浪的飞蛾,正计划着要扑火呢。
常青拿在手里一看,才发现正是自己的手电筒。谢天谢地。自己在掉进去的瞬间,身子悬空,一撒手,正好把它给扔到这儿来。可这距离未必也太远了吧,有点不实际。
常青一边感谢上天不杀之恩,因为掉下去之时,是脸朝下扎进了泥潭之中,险些被呛死。他又一边感激自己,在危难关头,还给自己留了一手,没把手电筒带进泥潭去。要不然,接下来的路,可就真不敢再走了。
常青在感激的同时,还深深地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把手电筒抛这么远。他可能是在思考,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去报名参加一个类似抛掷东西的比赛,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准还能够拿个不错的荣誉呢。
常青又在心底,把刚刚所经历的这段,其前因后果给加速捋了一遍,然后自己警告自己说,再也不能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赶路回家去吧。
他打起手电照着走到田间的小道上,突然发现手电所照之处,正有许多杂乱的新脚印。显然,必定是有人刚刚踩过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常青意识到了少许蹊跷:
自己的手电筒长了双脚,从那头跑回了蚕豆地里的吗?难怪这么远的距离,亏刚才还佩服自己手劲儿好呢。可如此推理不太能说服自己。至于这地上的脚印,又多又杂,都这么晚了,也没见附近有什么人。
常青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手电不可能抛这么远,脚印也没见有人踩。一个可怕的结论随之迅速浮出水面,难道是有鬼?不妙,成芸说的是真的,自己也看到了新坟墓,说明是死人了,成芸还说变成了鬼,夜里就出来透气。那周围这些脚印岂不就是。。。。。。
夜风扫过田间,吹出“呜呜呜”的哀思,好似有人在低声哭泣。
常青不敢再往下推测,他也无法再保持冷静。猛地抬起两条大腿就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站住,站住。”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很愤怒:“混蛋,畜生,你现在连老子的话也不听了?”说话者是此村庄的庄主。他在给儿子东哥训话。
“东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三三两两的一帮子人跟一个肥胖的光头儿缩头缩尾地打完招呼后,四处散开,各走各的,融入到了黑暗里。
被尊称作东哥的胖光头原本打算跟那一帮子人走掉,却被父亲叫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正是村庄庄主马万千的独生子,名叫马至东。
村里人给孩子取名可都是很讲究的,父亲的名字马万千,有千军万马之气势;儿子的名字马至东,有坐西向东,马到成功的美寓。
那庄主为什么这么生胖光头的气呢。原来,是因为胖光头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给绑架到这儿来了。堂堂一个庄主被绑架实属大逆不道,绑匪还是自己的亲手儿子,阁谁头上,谁不生气呢。
常青冲出蚕豆地没多久,手电筒就没电了,正如成芸所料。不过,他已经顾不上使用手电照明,一口气蹦出几亩胡萝卜地之后就上了平坦的村间大路,一路狂奔而行。
奔了好久,常青才立住双足,屏住呼吸,张眼一望,快到家了,自家院子就在前方高粱从中。这时他才谨慎地放开紧绷的肋弦,一放松,刚刚那些死鬼的脚印又浮上心头来。
实际上,那不是什么死鬼的脚印,那是人的脚印。这就跟东哥马至东脱不了干系了。
东哥,依仗庄主独苗的身世,凭着自家财力与势力,在村庄里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多时。只是常青三年在外,没来得及领教。
这位东哥上礼拜才与媳妇撤了婚,细则上是,东哥休弃了别人家的姑娘。那已经是他娶的第五个女子了。这不,现在沦为光棍一条,他又看上了老成家的成芸。
庄主由于生理障碍,一生就这么个胖光头儿子。他对儿子的爱,那是村庄里,无人能比的,要钱就给钱,要媳妇给就媳妇。东哥想要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子,能干的庄主父亲也都会想办法给儿子娶进门。
得知儿子又有相中的姑娘之后,就在大前天,庄主马不停蹄地奔赴老成家去,他却也没好意先和老成商量商量,就连提亲程序都免去了,直接上去就是跟老成聊起了大喜之日应该定在哪一天。
想必是,之前把女儿嫁给庄主儿子的几户人家都是顾着老马家的威力,对于庄主的提亲定亲的态度是百依百顺。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把庄主给惯坏了。
老成可不答应,你老马是庄主又如何,不必征求女儿成芸,老成就是不答应,一口回绝了庄主。
这使从来不失手的庄主很意外,人家老成就是不答应。于是,庄主只好灰溜溜跑回去,跟宝贝儿子如实汇报事情没有办成。
儿子正在家里躺着计划哪天办自己的终身大事,与成家小姑娘结为夫妻。没想到,听父亲回来一说,这一回亲事没商量好。
问庄主为什么没商量好,是近些天选不出黄道吉日还是怎么的。庄主说不是选不上日子,而是。。。。。。
而是什么呀?你说啊。儿子东哥见庄主说话吞吞吐吐的,自己还急着想知道与成家姑娘成亲的具体喜事安排流程呢。他哪里知道,庄主由于从来不失败,这回没得手都没法说出口了,不习惯说。
“那成家姑娘,你就否惦记了吧,人家老成根本就不答应。”庄主一口气把话给交代清楚,好让儿子断了念头。
不答应?那是父亲不答应,还是女儿不答应呀?
开始,东哥还以为庄主在撒谎,故意为难他。于是,在庄主面前诚恳地举手发誓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明后天娶了成家姑娘,一定会听庄主的话,好好过日子。
庄主见儿子这么有诚意,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自责是自己把儿子给宠坏了,不然也不至于接二连三地抛妻散家,害得自己到现在年近七十,连个孙子也没抱上。再想想自家还有祖上遗传下来的生理疾病,可别弄得最后自己的儿子生不出儿子,比老子都惨哪。
庄主一丝不漏地告诉儿子东哥事实的具体经过,给他讲道理来安慰。殊不知,儿子东哥却只是在装模作样给庄主看看而已。
“啊?什么?”东哥听后,这还得了。
东哥气得狠拍屁股,直跺脚,跺完脚后。他气汹汹地对父亲庄主说道:“既然这件事情,你办不成,你就由我自己来!”
父亲庄主先礼,儿子东哥后兵。于是,才有了后来神秘的黑影,和死鬼的脚印。
第7章 两记耳光()
所谓的黑影,它其实也并不神秘。那毕竟还是普通人的身影。
东哥派父亲庄主去好好跟老成家说亲被拒绝,他便跟庄主说不用再管了,这事要让他自己来。
那东哥是个什么来法呢?无疑就是偷着,抢着把生米煮成饭的无耻之举。
说来,自大前天庄主办事不成之后,东哥发挥自己在村庄里的人脉关系,及时找来了一堆狐朋狗友皆见利忘义的手下,开始在暗中监视成芸的一举一动,预谋着将其拿下。
奸计进行了前天前夜和昨天一上午,但这其中,成芸都一直呆在家中,不曾出门,致使东哥的阴谋未能得逞。
直到昨天下午,有人路过成芸家门口,成芸得知常青回来了,要赶往常青家去。东哥一看成芸离家而去,心喜机会要来了,便命令手下人一路跟踪,趁机下手。
可这一路过来,成芸兴许是急于想见到常青的缘故,当真走得过快。东哥一伙儿人没能跟上。只好先让成芸去到常青家,又过去很长时间,他们才赶到。
东哥估摸着成芸跟老余家也没什么关系,应该是过来做点什么小事情,一会儿就回去了。还提前吩咐下去说,一会儿等成芸出来,一定要跟紧,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然而不顺的是,东哥一伙儿人藏在院外的高粱地里等了好久,又转了好久,也不见成芸出来。一直等到天黑,成芸还是未出来。
东哥才吩咐几个手下偷偷爬上围墙去搜寻成芸之所在。那也就是当时常青几个人正在吃烤鸡时,出现在院子围墙上的几个连老花狗都没发现的黑影。
手下人看见了成芸还在院子内。汇报给东哥之后,又在东哥的安排下,分散潜伏在院子外面的老槐树周围,等待成芸出来。
当时常青回屋拿手电筒,成芸一个人先出了院子。她身后那几只正向她这边移动的黑影也就是东哥的手下。他们趁成芸一个人出来,正要下手。可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常青就打着手电筒出来了,此次行动又只好以失败告终。
后来,常青送成芸,索性护送全程,直接把成芸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家。东哥以为常青不至于送成芸送这么远的,谁料判断失误。
手下一伙儿一直尾随,穷追不舍,虽然整个村庄四处的夜色都一样黑,但至少常青和成芸走的是明处,而东哥和他手下人走的却是暗处。
虽然不是什么荆棘丛生,那也是磕磕碰碰,能隐蔽一点是一点,东哥还是想私底下做坏事,他的一帮人走得可算很艰辛。
谁知道,就这样用心,最后还是没得手。这让东哥气得不行,说是要把常青这小子给办了。
常青告辞了成芸的老爹,这会儿没了成芸拖后腿,走起来就跟风一般快,东哥一伙人还想追上的几率简直一落千丈。
不过,东哥这次没有再怪罪手下。他想这一回追不上倒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自己的人走得一直很辛苦,体力消耗过大,又没像常青那样吃了烤鸡,还喝了高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