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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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满身皆是血,体无完肤,支离破碎。还有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女人。所有人都聚过来,一再地被惊呆了。
第283章 : 差落()
庄主一阵忙活后,平静下来看看自己的双手十指。他发现手指们都还健在,于是疲倦地露出难堪的笑意,并且相信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是我坏了规矩,我理当受到惩罚。”老成在众人朦胧之际,把地上的断指捡起来,捧在手心里。
因为守不住女人的清白而替自己悲哀。此刻的他只因为自己给家族史带来的灾难,彻底毁灭了老余家世世代代的声誉,所以痛恨自己到了极点。
常青没有考虑过,是自己软弱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他似乎忘记了受辱的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他也没有想过该不该安慰一下自己的女人。他甚至认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如果嫁给她的不是成芸,是别人,那野兽就不一定还喜欢他的女人,也就不会来霸占。自己也就不会带绿帽子,老余家酒不会背上不清不白的羞耻,遭人唾弃。
都是她,这个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这个女人。
可是,他想过没有,老余家终年赤贫如洗,捉襟见肘,除了这个女人,还会有谁愿意嫁给他?
一个中规中矩,俗不可耐的小农民,他自私得没空去面对事实。
好一个女人,你让我成为了余姓家族史上的千古罪人,你让我的家族子子孙孙辈辈蒙羞。你还有脸说我母亲,看看你那阴险的父亲吧。他献计谣言害死我父亲,他还拿着父亲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买下院子,又假惺惺送给你作为嫁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常青气不打一处来,抽了成芸一巴掌,踢门就出去了。
就在此时,常青认为成芸是不对的,她不该被玷污;就在此刻,常青认为老成是有错的,他不该被人说犯过错。
成芸的眼睛里灌满了流不尽的泪水,一个弱小的身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周围留下了的却是她破碎了的一颗心,再也无法愈合。
她用袖子去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可是泪水湿透了两只袖子,还是擦不完。她没底气再生半点气,人在愤怒的时候是因为认为可以有一个泄气的对象,她之前的一小会怨言,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
而现在呢,没了,他深爱的男人说她是贱人,这个诅咒在当即就像一把利剑刺死了她很多回,还好她挺了过来。
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深爱的那个男人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他们可是夫妻哪,她曾经以为到死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她知道她的男人会保护她,然而,是她太傻了。
打她的就是以为会保护她的那个男人,她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去生气的呢。听到狗尾巴的话,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虚壳,原本她以为可以来跟深爱的人倾诉,毕竟是男人,多少可以给她一些慰藉,说不定还可以阻止事情坏到底。
但,这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那她还能怎么办,还拿什么去生气,生谁的气?就连自己唯一深爱的那个男人都对自己心灰意冷,谁又会在意。可怜吗?又有谁会来可怜她,一个受伤的小女人?
有吗?有。那就是她的父亲,老成。
想到这里,成芸像是被烫了手似的跳起来。
猛地一下子跳起来,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吗?
对,老爹,他怎么办?自己反正已经这样被人凌辱,又被人抛弃了,可是老成呢。他要是知道了,成芸该怎么去面对这位从小疼爱自己到结婚的父亲?
父亲会无所谓吗?天哪,那怎么可能,养女出嫁,大婚之夜,失身受辱,村里人要是知道了,都会怎么说父亲,年老的父亲他怎么受得了村民们的闲言碎语?
怎么办,一个受了辱,又被丈夫所摒弃的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路子可以选择去走呀。
成芸留着泪水,拖着这一身她自己认为肮脏的肉身,上面还留着被她深爱着的男人打她的掌印。她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块清静的土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是曾生她养她的这个村庄的尽头。记得她小时候好几次请求老成带她来此看看,老成都没答应过她,说那是流放各种得了疾病无法治愈的家禽以及留在村庄里会伤及无辜的疯子的地方。
当时老成还绘声绘色地给小成芸讲到,那里有藏在地下没有眼睛的疯狗,还有整天飞在空中没有头的老鹰,把小成芸给吓得真就不敢再说要去。
“唉。。。。。。”成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一切的一切都即将在这一快清静的土地上得到解脱。原谅我吧,父亲,女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感谢我吧,常青,不再有人知道你有过一个不干净的妻子,祝愿你有将一日再取良妻,与你长相厮守,终老一身。
想到这里,成芸断绝了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想象出,有那么一天,陪伴着常青的那个女人,不再是自己。
成芸在来之前都替自己想好了一切。如果跟常青离了婚,那东哥一定会来逼婚,就算可以埋葬掉与常青的那一段感情,重新生活,新婚再嫁,而且嫁给禽兽不如的东哥,如此不守妇道且违背良心的勾搭,成芸怎么可能做得出。
如果不和常青离婚,那东哥指定就会威逼着狗尾巴把事情说开,到时候,真就像常青所想的那样既给老余家的家族史上写败笔,又让父亲老成蒙羞。
所以,成芸在脑海中,再也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供她去尝试,她已经走投不路了。
既然没有活路了,那就死去吧。只有自己一命呜呼,才可以恢复世界原来的面貌。人生呐,渺沧海之一粟,寄蜉蝣于天地,小小女子,死有何足惜。
成芸知道,一旦自己死了,敢于剁手作承诺的老成肯定会大发雷霆,而被他击得一败涂地的东哥怎么也不敢把事情说出来。为了老余家的前世后续,常青也不可能对老成交代实话。这样,一件污浊的事情就可以天衣无缝的被隐藏在时空里,永远不被人们发现。
事情会是成芸预期的样子吗?
那你还要这么做吗?女儿?
小成芸呀,从你母亲去世后,这个老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一点一点拉扯到达。小成芸,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你也要跟邻居小男孩们一样骑老黄牛,家里当时穷,买不起老黄牛,聪明的父亲就俯下高大的身子来,真的就像别人家的老黄牛一样四肢着地,小心翼翼地把你驼在背上,一驼就是整整一个早晨。
那时候,你还高兴地告诉父亲,小男孩们也是这样在早上骑着老黄牛出去放牛的。可是小成芸你知道吗,别人家的小男孩骑老黄牛出去放牛,回来人家妈妈们就给做好饭菜了,而父亲驼了你一个早晨之后,还得给你做好吃的早饭的呀。而且父亲他一会儿还得出去干农活的呀。
“老马哪,可别忘了,你这庄主之位是怎么来的,要不是我舍命相助,你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拿村规胁迫我吗?”庄主之位虽是历代世袭,却也类似于古时候的王位,能者居之。
话说,多年前,老成正当年少时,村里发起了庄主之争。当时,庄主被任于向来蛮横的鲁姓世家,横到什么什么程度呢,就连流传至今的庄主看上的女子就必须服从的规矩都是那时的鲁庄主立下的。也就是鲁长官他们那一家族。争夺的一方为何姓家族。村民苦于鲁姓庄主的欺凌,大多偏向于何姓争夺者一方。
第284章 : 差落()
不,老爹。我宁愿您被活活气死,或者是伤心过度而亡,我也不要您羞愧而死,女儿不要您老了还被别人说闲话。我不能跟你回去,女儿不在您身边了,您要照顾好自己。
不,成芸,我的妻子,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我这一次,跟我回家,回我们共同新建立的温暖的小家。水缸里的鱼还没有吃完呢,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呀。你说你想在院子里种上沙树,我们明天就去挖;你说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一匹漂漂亮亮的木马骑在身上,这些都等我们回家,再一起一一完成,好吗?
从上到下,马姓一族就有趁人不备,巧取小利的生活习性。以为就要坐收渔利了的马姓长老,也就是现马万千的父亲,在一个筹划出任庄主仪式的黑夜里,连同两个老婆五个女儿都被不明身份的匪徒给劫了去。
万幸漏掉了在外办事的独子马万千。胆小经不起事的马万千哭着鼻子跑遍左邻右舍,拉上村里村外的所有亲朋好友,前去找劫匪要人。
那时,年少却知事的老成能有几分谋略。他知道那帮劫匪就是之前为争夺庄主之位而拼得你死我活的鲁姓和何姓家族结伴而成的。两派势力,在面对第三者趁虚而入之时,谁也不忍心把革命的果实白白让给不劳而获者。于是,便反而结成盟友,枪口一致对外。双方各派出相应人手,组成劫匪来打击马姓家族。
明摆着,如此一来,寡不敌众,马姓家族必定被击溃。庄主之位又会回到鲁姓与何姓两派势力之下。这俩家族,在治理村庄的方方面面,定是在原来压榨民脂民膏残忍的手段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成是个明白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村庄走上这条黑暗势力统治之下的不归路。二话没讲,他扛起大木棒就跟进马万千的救援队伍潮中。一马当先,飞驰好几里,追到匪徒的驻扎地,带领其人马,与匪徒生死肉搏。
奋战了一天一夜后,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就只剩下老成、马万千等几个年纪较小,不怕死的人留下来跟匪徒决一死战。
最后,这一场战争以老成光天化日单枪匹马闯入匪徒营帐,撩起大木棒挥舞着砸死砸伤无数匪徒,吓得其残余人马放下人质,撤出十里开外而告终。
事后,鲁姓与何姓两派势力日久烟消云散,而被匪徒虐待得不死不活的马长老,不久就成功坐上了庄主之位。
从那时候起,老成的英雄事迹就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村里村外都家喻户晓。也因此,狗尾巴才相当崇拜老成。励志要成为像老成那样的男子汉大丈夫。
如此说来,老成对现在的马庄主一家,那是恩重如山哪。
言归正传,老成不指望马万千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也没料到他竟会如此恩加仇报。内心的愤怒熊熊地燃烧着。“我的女儿不嫁,这是给你的承诺。”老成逼近庄主马万千,捧上自己血淋淋的一根断指。
庄主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不该哭。他下身发抖,上身僵硬,眼泪和鼻涕一起停不住地流出来。
“啊。。。。。。爹。。。。。。”成芸哭号着一把抱住老成。
老成的双手被收住,紧紧抱着。他左手里的一根断指掉到地面上,庄主跟前,惊得庄主失魂倒了下去,正好压住断指,又“哇哇哇”地拼命跳起。
老成右手上紧握的大砍刀垂直往下插入东哥侧边上的土石堆里。吓得东哥恢复了百分之百的精气神,猛地跑开去。
“老爹,你这是做什么呀。。。。。。”成芸哀声痛哭着,一万个疑问,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老成没受伤的一只老手轻抚着女儿的